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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生辰礼物

从龙 竟夕起相思 2420 2024-01-05 10:55:48

醴泉楼是宛康城里最为豪奢的酒楼,林晗听都没听过。

“谁给你传的信?”他满头雾水地盘问,“我一大早就去了营署,跟你三弟一块呢。”

聂峥抿了抿唇,亦是不解:“我营里的将士说的,你让人带的口信。”

林晗举指发誓:“绝对没有!”

“这也太邪门了吧。”聂峥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神情,“莫非,你有孪生兄弟不成?”

他这句无意的话倒是点醒了林晗,令他当即变了脸色。

“去一趟,不管谁约你,”林晗冷冷一笑,“都给我抓回衙门来。”

聂峥轻轻应了声,牵着马便走,走出一两步,又折回来问林晗,要吃些什么早点。林晗吃了许多天牛羊肉,吃得五脏六腑上火,便想要些清新爽口的小菜,转念一想,宛康如今菜蔬紧缺,便改了口,想吃芝麻汤圆和豆沙包。

聂峥一脸嫌弃:“不怕腻啊?”

嘴上虽讨嫌,到底是老老实实地往酒楼去了。

经过一段插曲,已经快到点卯的时辰。林晗挑了条专供策马的大道,和王经直奔都护府。等他两人到了府衙,哪知道门里却冷冷清清,只一个录事拿着卯册。

那人轻轻抬起眼皮,慢条斯理道:“生面孔啊。”

林晗环顾着空落落的衙门。偌大的书房里摆满了办公的桌案,每一具案头上堆满了公务,可愣是瞧不见官吏的影子。

他心中一沉,问那人道:“点卯的时辰都过了,怎还不见人来。”

那人懒洋洋地叹了声,提起茶壶泡了杯香茶,坐在椅子上品茗。

“新来的吧,还这么年轻,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录事道,“宛康昼短夜长,从不认什么时辰,只认日出。”

林晗瞥向檐下灰蒙蒙的夜空,嗤笑一声:“我竟不知还有这规矩。正二品大员也要三更天起床上朝,一介弹丸之地,倒会摆谱。”

那人听出不对,放下茶盏探问道:“敢问阁下是?”

王经恭敬地站在林晗身后,轻声道:“这是都护大人。”

那录事当即脸色惊变,茶也不敢喝了,结巴道:“衡、衡王殿下?”

他连忙起身,朝上官行了个大礼。

林晗闭了闭眼,呼出口气,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可见不是个糊涂虫。去,点根香来。”

那人不敢有异,即刻应了声,不一会便在堂中点起香炉。时间寸寸流逝,天光逐渐从云层后透出来,堂内香烟袅袅,猩红的火星一点点下蚀,慢慢就烧到了底。

屋檐下凉风习习,林晗对着庭院负手而立,静等着人来。他不坐,那录事也不敢坐,直站得腿脚酸麻,日头才从东边的鱼鳞云里慢吞吞地现出些光。

传闻衡王手段狠戾,做过皇帝,是个斗倒了大权臣的主,不仅善于处理政务,而且长于征伐,简直是文武双全。如今他见着庐山真面目,竟觉不出半分假来,光是这人身上的狠劲,便叫人不寒而栗。

日光渐盛,陆续有官吏到衙门来了。这帮官吏原本行止散漫,昏昏不醒,一进庭院,忽而感觉有道阴风缠上脊骨,激得人浑身打颤。

待他们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堂下的阵仗,一时清醒万分。

林晗笑道:“终于来了,叫我好等。”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出头问道:“你是……”

一句话没问完,又有人瞥见他身后紧跟着的王经,顿时脸色苍白。

“王御史也在?”人群中泛起了波浪似的私语,属官们交头接耳,“如此年轻,不会是都护吧?”

林晗偏头问那录事,道:“香烧了几根?”

那人硬着头皮,面对一帮同侪答道:“不多不多,恰是三根。”

“少了,”林晗道,“才三炷香,怎好劳烦各位官爷办差。我看得睡到日上三竿才合适。”

话音一落,他便轻哼一声,叫王经喊了门外当差的守卫过来。

庭院里挤着一拨文官,当军的拿着武器齐刷刷地进门,个个精神抖擞,锋芒锐利,立时令有的人满脸惨白。

“今日迟了的,全部拉去廷杖。念咱们头回见面,给彼此些面子,迟了三炷香,折半打十五下就好。”

众人一听,头回见面就要挨打,立刻闹哄哄地告饶求情:“使不得啊,使不得,都护。”

林晗笑了笑,垂着眼睛瞧他们:“有人要是受不住,重伤了的,我给请大夫;打死了的,拉去北郊埋了。”

这两句话堵死了他们的说辞,听上去更是骇人。林晗朝府兵使了个眼色,官军动作如风,毫不拖泥带水,硬生生拽着一个个文吏到都护府门前挨打现眼。

棍杖声起起落落,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哀嚎。那录事抖抖索索地站在林晗背后,煎熬许久,开口道:“都护,我……”

“我知道,”林晗瞥他一眼,“他们挨打,你挨赏。”

那人越听越害怕,连连道:“不不不,都是份内之事,怎敢要赏赐?下官谨记都护今日的教诲,往后一定严于律己,时时勤勉。”

林晗淡淡一笑,双眸幽深。他轻叹一声,回头到廊下摆了张椅子坐着,等着棍子打完。

十五下行刑完毕,官吏们捂着开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规规矩矩地朝端坐的林晗行礼。

“去,把你们近来处置的公事拿来,”林晗晃着手中冒着热烟的茶盏,“是如何处置的,都做了些什么,我要亲耳听听。”

众人低低地应声,依言进了堂中书房,各捧了公文出来。他们见识到了厉害,只怕稍有不慎,又是一顿好打,便谨慎万分,按次序拿着本子在林晗面前述职。

林晗镇定自若地听着,面上始终不显山不露水,叫那些油滑惯了的胥吏摸不准他的喜好,人人都提心吊胆。

“初九和初十两天你做了什么?”他淡淡地朝一人问。

“这……初八,视察了两市,以观民风。”

林晗摇摇头,道:“玩忽职守,拖出去再打十五下。”

那人抖如筛糠,叫苦不迭,手里的公文尽数掉到地上。后头的胥吏眼睁睁瞧着他又被拖出去,一时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个儿。

林晗细细听完下一个,点头道:“灾荒当前,知道布设粥棚赈济饥民,倒是不错。记下来,赏钱。”

录事握着纸笔狂写。

小吏一喜,犹如劫后余生,连连拜道:“多谢都护!”

“接着来,”林晗望了眼透亮的天色,“一个都不能漏下。”

太阳东升,天空染成了金黄色。阳光直射到府衙的院子里,树荫摇荡,金辉遍地,像是落了一片的银杏叶子。

林晗处置一通,赏罚分明,时辰渐渐过去。待这头事毕,王经着人在庭院里摆上桌案,捧了一大摞文书,分门别类堆着,上面都是一两个办不下的大事,得要众人商议才能定夺。

分管各务的官吏们纷纷上前。林晗轻声道:“慢慢来。”

众人一个接一个禀报事务,各方各面,千奇百怪。从市税、军务、吏治、横行的匪患,到两拨外国人修建石窟,因雕刻了不同的神像而大打出手,甚至是有人家在围城期间连夜挖掘逃命的地道,结果挖到了邻居家,撞见了自己的妻子……

林晗揉了揉额头:“这种事就别来告诉我了。今日便到这吧。”

他撑着膝盖起身,绕到府院后方,回自己的书房。聂峥已在门前等着,手里提着食盒,一脸诡秘地迎上来。

“含宁,真见鬼了,”他道,“我在那问了许久,店家说没人给我订席位,难不成是做梦?”

林晗接过食盒,纳闷道:“你没见着行迹古怪的人?”

“街上人那么多,我怎么看得出来谁古怪。”

“将军!”韩炼闪现到院门边,神清气爽地奔过长廊,“有好消息呐!”

林晗笑道:“什么好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世子送生辰礼物来了,说您一定会喜欢,就在门边呢。”

林晗一怔:“我没过生辰啊?”

今儿个怪事怎么一桩一桩的。

聂峥嘿嘿一笑:“人家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反正你是皇帝,天天过生辰都行。”

林晗无奈地瞧他一眼。正说话间,韩炼便叫人把那神神秘秘的礼物抬进来了,竟是只白地黑花的雪豹崽子。

“啊,它……”林晗盯着不足小臂长的幼崽,恰好对上小兽蓝盈盈的瞳仁,顿时连话都说不明白,“它好小啊。”

他只见过禁苑里的黄澄澄的猎豹和花豹,望见这头雪白花色的,实属稀罕。

小兽蜷缩着长尾巴和身子,圆溜溜,毛茸茸,没有凶残之相,不时张嘴猫吼两声,倒是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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