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手……”
迟迟反应过来的高中生玩家瞪大了眼睛，剧痛令他脸色苍白，差点喊出声。
可当他刚刚张开了嘴巴的时候。
刀刃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急着惨叫，给我憋回去，不然我在剁你一只手。”
白歌冷漠的声音令对方打了一个激灵，颤抖着不敢说话。
“听话就很好。”
白歌取出血瓶丢下在了水里：“血液流失超过三分之一会死，这血瓶能吊你半小时的命，看着自己的生命值不足一半了再用。”
他随后看向了一念：“过来给他刷个治愈。”
神无惑走近了几步，他搓了一个圣光治愈。
抬手斩断他人臂膀的白歌有种令人看不透的凌厉与冰冷，以至于现场气氛凝重到了旁人都无法开口的程度，不论是神月、圣龙还是神无惑，都不能开口。
只怕出声打断，便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这是正当防卫。
偷袭不成反被杀，那也是活该。
似乎是疼痛稍微减缓了一些，这高中生玩家喘息的声音变得低了一些。
“别忙着心疼你自己的手，既然是玩家，断肢重生或者换一个更灵活的假肢也只是价值昂贵与否的问题罢了。”
白歌开口：“这箭矢即便拿在手里也没有相应的数据反馈，但它的确是道具之一，并且是射手宫守护者的掉落，看来它应该有着挺强的攻击性质，否则你也不会用它来偷袭我。”
他垂下视线，居高而临下：“方才只是随便买个破绽给你，你就乖乖上钩了，看来是对这类行为有一定心理阴影，又或者，是认为自己即将脱胎换骨，强大的力量唾手可得而变得膨胀了。”
“不论是哪一者，感谢你的主动出手，不然我还无法判定你到底是不是我推测的第四人。”
“现在，是你主动坦白，还是我替你说？”
水静静的流淌着。
温热的血液也在微冷的水中溶解成空无一色。
恰如某个人冷透的心脏。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白歌撤回了手里的兵刃，不再摆出那副剑拔弩张的姿态。
他看了眼手机，此时距离六点还有三十分钟，时间仍然充裕。
“好，那我便说给你听。”
“是你引发了这次游戏入侵。”
“你也参与了游戏空间的第三次攻略，并且故意导致了攻略失败。”
“因为你知道道具的使用方式，并且从一开始就具有复数的道具。”
“十二宫守护者各自具有不同的攻略方式，他们死亡后偶尔会掉落物品，但必然遗留道具，而道具不为玩家所察觉。”
“我攻略了白羊狮子两宫，然而击毙之后，并未掉落物品和道具，这证明，这两宫的守护者即便刷新了，它们也不具有对应的道具，因为一早便被取走了。”
“我一直挺奇怪为什么那些怪物那么弱，仔细想想，可能也跟它们失去了趁手的兵器有关，所以除了最后四宫的守护者之外，其他的守护者大多实力发挥不完全。”
“在攻略游戏空间的过程之中，蛇夫宫中发生了玩家之间的内战，三名玩家阵亡，必然有你的参与，过程大体如何难以猜测，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
“但你太弱了，即便拥有道具，也不足以击杀后四宫的守护者，通过不了考验，自然也谈不上通关游戏，也不可能获得最终游戏的通关奖励。”
“以逸待劳是个好方法。”
“你选择了不攻略，而是让其他玩家替你跑腿，自己提前来到双鱼宫，守着这一宫的大门，等待其他十一宫被一次攻略之后，徒手摘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路上遇到你的时候，你恰巧是玩这个方向来的，我以为你是要离开广陵，但看来并不是……我也不认为一个孱弱到无法自保的玩家有挑战双鱼宫的勇气。”
“这人马座的弓箭应该是你用来留着击杀双鱼座守护者的道具吧……那蛇夫座的蛇应该也在你的手上，蛇用来应付鱼确实挺合适。”
“姑且就说到这里，如果真要梳理你的心路历程没有几百字可说不完……你可有什么想补充的么？”
白歌淡淡问道。
少年低着头，咬着嘴唇。
他呼吸声一开始急促，持续了十几秒之后，倏然轻缓。
他捂着自己的断臂，换了坐姿。
从跪坐变为了盘膝坐下。
拾起了血瓶对着自己的大腿扎了下去。
“嘶……”少年轻轻吸了口气，随后抬起眼睛，无辜的说：“你再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旁观的两名玩家脸色微变。
神月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哦？”白歌饶有兴致的扬起眉梢。
“一开始就说什么道具，什么游戏空间的，我完全听不懂……”
“包括那箭矢，的确是我捡到的，在路上……”
“来这边，也是完完全全因为好奇，突然河上有这么一座宫殿，当然会好奇而进来看看。”
少年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还有那死亡的三名玩家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我怎么会引发这样的大灾害……刚刚我也不是想偷袭你，只是想把东西递给你看看，我刚刚真的很害怕，还以为要被杀了……”
“哦？”
白歌的表情更加玩味了。
“真的，你相信我吧，真的跟我没关系，你不是要送我离开么，我现在就愿意走啊。”
少年挤出几滴眼泪，看上去真情实切，他说：“我现在手很疼，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右手说不定还接的上……”
沉默。
彻彻底底的沉默。
高中生玩家这番话完全否定了白歌的所有推论。
“好家伙。”圣龙气笑了：“完完全全的撇干净了。”
“但，说不定是真的呢？因为没证据啊……”神无惑嘀咕着说：“虽然是可能性很高的推断，但推断就是推断，没有证据的话……”
“好，好，好……还给我演上了。”白歌鼓着掌，他一点也不生气不愤怒，反而更加玩味的微笑这：“你的反应的确挺快，确然我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推断。”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还是假，问清楚就知道了，你以为你没有破绽？天真……”白歌淡淡道：“任何玩家进入游戏空间都有一小时的间隔时间，那请问游戏入侵开始的一小时前你在哪里？”
“学校啊。”
“中途你在哪里？”
“在，在学校。”
“学校的哪里？”
“班级里？”
“你确定？是不是，只要调一下监控录像就很清楚，现在学校班级里都有摄像头，要知道游戏入侵之前，这里可是没断电的，录像都保存的很完好。”白歌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冷冷的追问：“我给你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你到底在哪？”
“我的确是在学校，我只是不在班级里，翘了一节课而已，有人可以证明！”
“谁可以证明？”白歌问。
“是……”
少年突然卡住了，无法回答，有一瞬，他的视线看向了黑暗里。
“bingo……”圣龙打了响指。
神月抿着嘴唇，眼中有无言的叹息。
“你当然无法回答，因为跟你在一起的玩家，都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如人间蒸发……”
白歌抬手遮着自己的半张面孔，他藏着愉悦在偷偷的笑。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么？我一一给你罗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