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潜入深海。
在潜入的瞬间，能感受到双手双脚浸入水面，仿佛正在逐渐沉入水底。
重力在顷刻间反转，双足传来切实的触感。
睁开眼，已是另一片陌生的光景。
“这里就是传奇恶兽的记忆空间么。”
“不知道和虚拟支配的数据世界有没有什么不同。”
白歌活动了一下手腕，五感都很清晰，也没有额外的负面反应。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打扮，普通且廉价的学生服饰。
侧过头在路边的玻璃上看清了自己的脸，和上一次相同，身体和年龄被调整过了。
上一次是一名中年刑警。
这一次是一名青少年学生。
样貌和自己很接近，不知道这是记忆空间的角色代入，还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外貌修整。
他将注意力扩散到四周，视线打量着街道，从路边的路灯、街边的建筑物就能大致判断出，这里的生活水平。
并不算宽敞的水泥地面，地面有些坑坑洼洼，街道路灯也是老式的昏黄色以及水泥石柱，房子的窗户采用的是老式的木制玻璃窗，还有他自己的穿着打扮。
均是曾经的老旧款式，路上还有带着雷锋帽的老年人走过。
在电线杆上贴着一则小广告，下面写着一则崭新的寻人启事，上面写着一名十六岁少女的失踪案。
时间落款是2005年12月4号。
二十一世纪初，的确是五百年前。
这一次的记忆空间比上一次的虚拟世界还要久远。
从时间线来判断，这里的记忆空间在上一次的记忆空间之前。
只不过之前经历过的虚拟记忆空间有很多被管理员虚拟篡改修整的部分，并不完整也不完全，能作为参考资料的部分很有限。
但同样，因为缺乏虚拟的监管，从外侧无法观测到记忆空间的内部。
白歌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外界干扰，此时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随时随地的检测着体征，一旦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就会立刻断开连接保证生命安全。
自己有的是机会重来。
念及此处，白歌结束了思考，首先得收集一下情报。
忽然，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歌立刻转过身，肩膀一抖挣脱了对方的手臂，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令对方失去平衡同时空门大开，同时抬起膝盖，加了一记凶残的冲膝。
对方捂着肚子蹲下去了。
“疼疼疼！你发什么神经，我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条件反射……你不应该站在我身后的。”
白歌学着柱之男的口吻说：“战士的影子不可被践踏。”
“我看你就是反应过度。”
对方揉着自己的肚子：“我肠子都要被顶断了，哪怕有人失踪了你也没必要这么反应过度吧，大白天的哪有谁会把你一个大活人拐跑……”
白歌看了眼这个自来熟的少年。
“说起来，你哪位？”
“嗯？你不对劲，你怎么能不认得我！”
少年顿时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我们可是一起拜过把子的好兄弟。”
“我刚刚失忆了。”
“嗯？”
“就在十秒之前，突然失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
“所以你到底是哪位？”
“我……”
少年一副便秘的表情。
他揉了揉脸，突然低下头，声音严肃的说。
“先不闹了，这放学了，早点回去，记得晚上老地方见！”
目送陌生的少年离开，白歌转身离开，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推开房门，普通的四合院。
打开卧室房门，房间布局很清楚。
书柜上有和普通少年性格不相符的书籍。
大多都是法律相关，还有一部分的刑侦类书籍。
他在房间里找寻了一些信息，也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
丁香镇。
过去曾经盛产香料的小镇，但因为土地逐渐贫瘠，香料市场萎靡等等缘故，这里已经不再是香料的原产地。
总人口在五万人左右，距离县城大约十多公里距离，属于中部欠发达地区。
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丁香镇这个名字，白歌曾经看到过。
是在那本名为《蒲公英》的杂志中。
它刊登了十五年前连环斩首杀人案的不解谜案《无首之歌》
根据时间线来推断，恰巧是这个时间段，还记得自己看见的连环杀人案发生在十二月七号，而现在是十二月五号，时间大体相差仿佛。
而在书柜上书籍也不免让白歌联想到自己代入的那个中年刑警的身份。
“难道……是同一个人？”
他陷入了思忖。
前后两次，自己代入了同一个人的身份。
只是时间段不同。
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后，连环杀人案再次发生的时间段；
第二次是十五年前，丁香镇，正直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时间段。
“对了，还有刚刚那一则寻人启事。”
“在蒲公英中记载的连环杀人案中，第一位死者也源于一起失踪案。”
“信息也对得上。”
白歌闭眼回忆这起连环斩首案的详细经过。
“我记得一共有四位死者，两男两女，四名学生。”
“在短短两天内，连续三人死亡。”
“真实姓名和个人信息被模糊化处理，采用了佚名。”
白歌皱眉。
“不过这和恶兽有什么关系？都是连环斩首案。”
“不太明白，但也许抓到凶手，会有办法吧。”
“如果能提前确定死者的身份，根据书上所写的内容，然后找个机会蹲点，或许就不需要费那么大气力，可以直接找到凶手是谁。”
白歌点了点头，果断抛弃了推理。
去他妹的推理，他又不傻，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给自己找麻烦。
确定死者身份也并不困难，白歌立刻去往了学校。
通过办公室内的班级名册一一对照确认。
因为死者都是同班同学，人必然就在这四十多人中，根据样貌特征进一步筛选。
就在他刚刚撬开了办公室大门，正打算进去找寻名册的时候。
时间来到了夜晚七点半。
忽然间，他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意识一瞬间断开了连接。
意识迅速上浮，他眼前突然变成灰白色的风景，看见了一行血红色字体。
【深层记忆信息错落】
【您已失去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