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夏萝莉皱着眉头:“鬼牌?”
“我只是个人喜好这么去形容而已,没有规则,不受拘束,在初次品尝到血液的甘甜,杀戮的畅快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本质是多么的不可救药。”莉莉丝咬着指甲:“我一直都想要遇到这样的人,但始终没有机会……”
这句话引来夏萝莉愈发冰冷的视线。
莉莉丝却浑然不觉也不介意得罪自己的对手。
她低语着:“现在我不太明白,他的本质已然分明,一旦踏入了这个世界,就再也难回到过去了,可他为什么还能保持的像个普通人一样?”
这可不是金盆洗手,也不是山贼归顺王朝那么理所当然的想开了就行。
这关于一个人的本质本性,是镌刻在骨髓中的冲动,别说抑制了,就连停止去思考都做不到。
他也正如莉莉丝所推测的那般。
即便只是为了自卫而无意间杀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强烈的冲动不断的解放着白歌十七年来不断累积的心理枷锁,让他逐渐变得百无禁忌,甚至连杀人都变得顺手,不经大脑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纯粹的下意识。
但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无比的……恶劣。
莉莉丝发出感叹:“不应该啊。”
夏萝莉沉默着,她也无法知晓,两年前的白歌到底发生了什么,隔着一个荧幕,她从不知道原来两年前发生过这样的事,也从不觉得白歌的性格发生过巨大的转变,但或许……真的是太遥远的距离,让她错误的判断了一切,从来没有谁是永远不变的。
……
十分钟过去了。
四合院内,一扇门被推开。
“码的,这地方好多蚊子……”一名光头汉子给身上涂着花露水,望着黝黑的院子以及半开合的铁门:“都去了十分钟,小解一下要这么久?”
“打个电话问问?那两人不是在搞吧……”尖嘴猴腮的男人拿着半块西瓜,贼贼的笑:“那两人之前就觉得关系好的过分,怕不是那啥。”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套儿么!”光头汉子瞪了他一眼,摸出手机打了电话,不远处传来了很轻微的手机铃声,但是没人接也没人回应。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光头说:“我去看看。”
尖嘴男回了房间:“韩老大,外面铁家两哥们没动静了,打电话也不接,似乎没走远。”
韩教授抬起头来,他看了眼嘴角渗出血迹,冷笑不已的楚望舒,啐了一口:“吐!”
楚望舒绝不可能配合他,至少今夜不可能,对方可以强迫她拍下被绑架的视频,但是只要楚望舒有一丁点的损伤,后续的谈判绝不会顺利……
韩教授阴沉着脸,拉着其他几人来到了院子里,他说:“我们一路行事隐秘,不太可能被察觉到,但是事有意外,除了出去的两个,还有个人没回来。”
“耗子习惯性的喜欢在外面耗着,二十分钟前还收到了信息,说快到了。”尖嘴男大大咧咧的说:“他就这性格,没什么好在意的。”
“打电话通知。”韩教授望着光头、尖嘴还有最后一人:“把人都集合过来,以免出点什么纰漏……六子跟光头出去把铁家兄弟找回来,豹子跟耗子发信息,让他赶紧回来。”
光头点了点头,看上去很稳。
尖嘴男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跟了出去。
“做一笔大生意,大家高兴点,稍微松散点也没什么吧,还能有谁这破地方……”尖嘴男嘀咕着说了三两句,走了没几十步距离就望见树林里蹲着一个人影:“呢,铁家兄弟在那边呢,也不远嘛。”
“……没动静。”光头男隔着几十步距离喊了一声:“喂!铁头铁脑!”
尖嘴男见到对方抬起手挥了挥,原本刚刚升起的警惕立刻散去,他打着手电筒就凑了过去:“你还真是多疑的性格……”
光头男还想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嘿,你个人蹲在地上是研究啥呢?”尖嘴男照着灯光,却见到两个人蹲在地面,低着头,仿佛是在研究什么东西,也不回话,手也垂在地面上。
光头男越靠近越觉得不对,他急忙打开手里的手电筒,从侧边一朝,看见了一滴滴血液染红了铁头娃的衣服,他脸色大变:“死了!六子,快闪……”
“什么?”尖嘴男拍着铁头的手僵硬了一秒,他楞了一下,急忙收回了手,往后一跳,立刻拉开了距离,可也就是这个动作,让他落入了陷阱,一根钢丝铁线从树枝里弹出,极其巧合又极其精准的锁住了他的脖子,简单的机括装置将原本很宽松的钢丝立刻收紧。
旋即,尖嘴男瞬间眼球暴突,身体被一股力量扯上天去。
“啊!”
惨叫声中,他双腿悬空挂在树上。
一道人影手中拉着钢丝的另一端从树干上跃下,由于高空坠下,外加上此人的重量远大于尖嘴男一人,他被勒住了脖子吊在半空,要不了几秒就会断气,即便试图用匕首去切割也无法切断,这一段钢索是从附近的护栏上截下的,十分粗糙却很是坚韧。
尖嘴男眼看是活不成了。
但光头男因为警惕而毫发无损,他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发生了这一幕,甚至反应也迟钝了一拍。
当人影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四周同时传来几声枪响。
砰——!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从不同的几个范围射来,精准的打成一个圆形。
光头男的腿上挨了一发,行动受损,他急忙几个驴打滚,同时开枪朝着四周还击,顿时枪声乱成一团,火舌喷发的交锋中,光头男忍着剧痛,他关下了灯光,拿出手机,挪动着身体,几个翻滚后藏到了一颗树后,心跳加速,喘息着,他知道刚刚的枪声一定会传出去,马上四合院的人就会来支援。
“你是什么人!”光头望着十几米外惨死的三人,恨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死定了!”
他又听见了林中传来了冷枪声,一阵尘土飞扬,他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甚至压根没看到人影,但他受了伤,也不敢开灯也不能确认对方位置,只能乱开几枪。
枪声不间断的响起,四合院里听得非常清晰。
原本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人立刻脸色微变。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豹子立刻起身:“我听见光头的喊声了。”
“这不可能!我们的计划是完美的!”韩教授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到底是什么?我们分明还没传出消息……难道是一开始就被跟踪了?”
“不知道,但韩老大,现在咱们必须出去。”豹子拾起了一把偷渡来的AK机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笔生意是黄了!”
韩教授不甘心的回头望着房间里,表情一狠,他咬牙切齿的说:“生意黄了,也得拿回点利息!”
他从腰后取出枪械,直接冲进了关押人质的房间里,试图干脆利落的来个了结。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楚望舒活下去。
毕竟她害的自己落草为寇家破人亡。
豹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紧张的望着交火地点,等待着里面的枪响,他是有些不太忍心的。
然后他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枪响。
金属弹壳落地,弹药击穿了他的胸肺,他难以置信的扭过头看去,心中有一万个疑惑,为什么背后的韩教授要对他开枪,他吃力万分的回过头望去,手里紧握着ak,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但他见到的却是韩教授发抖的背影,他的举着双手,背影挡住了另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从房间里缓缓走出,顺着台阶,一步两步,终于黯淡的灯光中显出面容。
豹子认识这个少年,他今天为了接触这两人,甚至主动装作不认识路的人去试探了一下。
……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保镖。
他这么想着,在又一声枪响中,脑袋开花。
韩教授双手举起,战栗着,难以置信的凝视着白歌。
震惊,心惊,胆寒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情绪的万分之一……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坐拥主动,等待着一笔上亿资金的大生意,可突然间,这个少年出现了,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对着他的脸,当着他的面打死了自己交命的兄弟,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豹子已经没了。
但他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全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韩教授忍耐着颤抖的牙关,他看得见白歌正在滴血的衣袖,不用猜想也知道这人已杀人如麻。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歌不仅夺走了主导权,更是直接问了他:“为什么要绑架?”
“我,我……”韩教授很想说说自己的血海深仇没有报,自己的妻小背离,众叛亲离的惨淡人生,但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歌看着他战栗的模样,没有据理力争,没有反抗精神,没有硬骨头气概,只是一个颤抖的四十岁小老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一条丧家之犬。
“妈的神经病……”
“绑架很有意思么?”
“你好端端的,惹我干嘛呢?”
白歌幽幽一叹,他看着对方:“我说,你要是愿意去自首,我其实可以放你一条性命。”
“我去,我去!”韩教授点头如捣蒜,当然不想放弃生的希望。
“我开玩笑的。”白歌说:“来,笑一个?”
韩教授此时的心间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