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替身使者，哪怕是去上厕所，隔壁坑上可能都是另一个替身使者，指不定还会伸出手来向你借纸。
这便是替身使者引力说。
白歌还是挺乐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巧合的，虽然真的去计较，只有必然没有偶然，但人类毕竟不是神灵，不可能将一切都计算在内。
偶尔出现意外之事也总是乐趣。
譬如这次跟莉莉丝凑巧搭上了同一航班。
但偶然仅仅只是‘在一间贵宾休息室内遇到’以及‘同一架航班’，并没有巧合到座位都只差了一座的微妙境地，这里可是头等舱。
所以，巧合是人造的。
莉莉丝将飞机票放在了桌案上，因而白歌清晰的看见了她机票上的航班和具体座位。
之后只要打个电话给航空公司要求更换一下位置，很快新的机票会自动送过来。
自然，很多人即便想得到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做这件事，因为……麻烦，而且没什么意义。
但白歌是谁？
他可是以快乐为人生信条的男人。
只要能见到莉莉丝双目喷火、羞愤欲死的精彩表情，就足够值回票价了。
这里也不得不提，如果白歌有这个耐心去追女孩，哪怕是一国王室都能轻松得手吧，可惜鸽子莫得感情。
从金陵飞往瀛洲机场时长两三小时，存在一个小时的时区差。
趁着飞机还没起飞，打开手机发一条信息出去，之后便开启了飞行模式。
他升了个懒腰，葛优躺式。
另一边莉莉丝根本不去看他，连一个白眼都欠奉。
但内心深处并不是不在意，仿佛被猫爪挠般骚动着。
想要忽略，可白歌的存在感压倒性的强烈。
莉莉丝深呼吸着，内心计算出了一百零八种应对他的刁难的回击方式。
在天朝不是有这么一套应对手法么？
干嘛，呵呵，去洗澡……但这里没洗澡间啊。
沉默，沉默……头等舱中一片安静。
白歌前半个小时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调侃之外，什么都没说了。
莉莉丝的心情被严重的影响着，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白歌慵懒的闭着眼睛听着歌，时不时对着邻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虽然不开口，但让莉莉丝如惊弓之鸟，每每被诡异的视线凝视，她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恶劣，太恶劣了！
……简直是屈辱啊，可恶！
……本小姐何时吃过这样的憋！
说到底，还是心底有所忌惮，因为忌惮所以敬畏。
她知晓白歌的过去，却看不清对方的深浅，本该疯狂却保有理性。
这样的人，别说弱点了……甚至连目的也分不清。
“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一名乘务员走来，空姐穿着一袭得体旗袍，衬托出了东方女子特有的婀娜曲线，这类制服也是航空公司提供的工作服，空中乘务的穿着打扮也是航空公司用来吸引客人的手段之一。
服务行业吸睛手段不外如是。
“那给我来杯……”
白歌本想说卡普奇诺，但微微停顿后说：“红茶吧，不要加安眠药。”
“好的，这位小姐呢？”
旗袍空姐礼貌的问向莉莉丝。
“红茶。”莉莉丝奇怪的看了眼白歌，说：“加点牛奶和砂糖。”
“好的，请稍等。”乘务员走入简易厨房里开始准备。
安静的舱室内，莉莉丝说：“你倒是个细心的人。”
白歌换了个坐姿：“我一直很细心。”
两人的对话令人听着有些不明所以。
实际上，双方都观察到了同一点。
头等舱的乘务员寻常来说是一男一女两位，与经济舱隔离开，因此乘务员是专门服务头等舱客人的，人数较少，但也会出现一些复杂的要求，工作压力视情况而定。
然而从头至尾，只看见了一名乘务员，这位旗袍空姐神色藏着些许的焦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让她不能专心投入工作。
白歌之所以点的是红茶，是迎合了莉莉丝作为英国人爱喝红茶的习惯，减少了乘务员的工作负担。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关心，但莉莉丝察觉到了这点，并说他细心。
这仅仅两句的交谈表明了他们的思考几乎同步，观察到了同样的事实，也读出了对方的意图。
由此可见，至少莉莉丝不是浪得虚名。
在那么多的沙雕群友中，也没几个人跟得上白歌的思维，但她不仅跟上了，而且表现的态度很稀松平常，仿佛‘看得出来才是正常人’，这证明她的思维速度与白歌同样的快。
白歌瞥了眼莉莉丝，对她也有了更加直观的认知。
或许这趟旅途不会太无聊了。
旗袍空姐很快将红茶端了上来，两杯红茶放在了桌案上。
她询问没有别的需要后，轻轻颔首就前往了驾驶舱。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白歌抿了一口红茶：“甜的？”
“苦的……”莉莉丝也抿了一口：“次序反了，真是心不在焉。”
“换回来么？我不介意。”白歌问。
回应他的是一个精致色彩的中指。
不多时，机舱门骤然打开，一名穿着制服衬衫的青年掀开了帘幕，踉踉跄跄的走过中道。
他右手捂着后脑勺，衬衫和手中的手帕都染着红色，空气里飘来些许铁锈味道。
一滴血甚至打落在了白歌的手背上。
他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红点。
旗袍空姐很快追了上来，但那名青年已经进了厕所，关上了厕所的门，无奈她只能退了回来。
飞机里的厕所一共四个，其中两个就在经济舱和头等舱之间，用两道帘幕隔绝了视线。
“发生了什么？”白歌好奇的问。
“这，这个……”空姐支支吾吾的说：“发生了点意外，副机长受了轻伤，但不要紧，机长会让飞机平稳降落，请不用担心。”
她就站在帘幕之外，认认真真的等了五六分钟，但是里面仍然没有反应。
又过去了五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敲了敲门，可里面没有传来回应。
一时间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慌了神。
这时因为空气乱流影响，飞机开始颠簸，厕所也暂时了使用，可内部仍然没有反应。
空姐着急了，急忙敲门。
白歌看了眼，走到厕所前方，五指用力，将大门打开。
顿时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先前走入卫生间的副机长倒在地面上，血流满面，瞳孔放大，已经没了气息。
“呀……”空姐还没叫出声来就被白歌制止。
“嘘……这种时候要安静。”
旗袍小姐姐捂着嘴，面色惊恐不安，但还是竭力维持着情绪不被恐惧压垮。
白歌蹲下身，试探了一下对方鼻息，检查了一下瞳孔，试探了一下心跳和体温。
“怎么样？”莉莉丝出声，她也好奇的走近了几步，饶有兴致的问。
“死绝了，凉透了。”白歌抬起眉头：“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头部受到撞击而死亡，你怎么看？”
“如果是头部被猛烈撞击而死，为什么鼻子都不流血呢？之前还保持着平衡自己走近了厕所，没有呕吐也没有失去平衡，不是当场死亡。”莉莉丝以资深犯罪顾问的身份说：“查一查还有没有其他致命伤。”
她拿出一双手套递过去：“别破坏现场。”
白歌戴上手套开始摆弄尸体。
空姐在一旁看的头皮发麻，或许两位玩家都没注意到。
此时，他们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带着微笑，期待着更有趣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