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要公平。”
“我输掉,鼠鼠给你。”
“我赢了,你这么多玩偶,分我一个可以吧?”
白歌弯下腰,礼貌而和善的问询。
洛丽塔有些惊讶的睁开眼睛,她的眸子显得很空洞,然后仿佛呆板的人偶般歪了一下脑袋。
白歌重复了一遍:“可以吧?”
女孩僵硬的转动脑袋,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
白歌加重语气:“说话!”
“可以。”洛丽塔答应了,她小声说:“别凶人家。”
土拨鼠惊呆了,这踏马也行?
车门闭合,马车还在滚滚往前。
白歌问:“什么游戏?最好短平快点,我没什么时间跟你耽搁,你要是想玩过家家,树叶泥巴捏出来的饭团记得自己吃干净。”
女孩的脖子又发出了咔嚓的声响,似乎是压力很大。
她举起手里的玩偶,低声说:“猜谜,你出一个,我出一个,连续三次答错就算输掉。”
白歌:“倒是挺小孩子气的。”
土拨鼠小声说:“距离下一站还有十五分钟不到,拖延一下时间。”
女孩脆生生的问:“什么东西用的时候是满的,不用的时候是空的?”
白歌不假思索:“鞋子。”
小萝莉咯咯的笑起来,灯光闪烁了一下,黑暗中她的眼眸血红发亮。
她晃悠着小腿:“答对了。”
白歌问:“我可以填满一个房间或者一颗内心,谁都可以拥有我,但我无法被分享,我——是什么?”
土拨鼠心说这谜题是给小孩子猜的?
洛丽塔的脖子又一次咔咔发出声音,她晃悠着小腿停下了,仿佛卡壳的玩偶。
就在沉默中了十秒后,她蓦然间抬起脑袋。
“孤独。”
“答对了。”
呲呲呲……电流声闪烁,车厢内的灯光开始明暗交替。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滚落到白歌的脚边。
是一只红色的女孩鞋。
晃悠着小腿的洛丽塔的鞋子掉了下来,她的脚好像变大变长了,已经能够坐在椅子上碰到地面。
女孩继续问谜语:“什么东西打碎了才能用?”
土拨鼠说这个我都知道。
白歌秒答:“鸡蛋。”
“咯咯咯……答对了。”
她抬起手扶着脖子,头上绑着的漂亮缎带也落下来,一头黑色的头发长长的劈落在肩头后背,仿佛一张面纱般遮住她的身形。
灯光闪烁中,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
土拨鼠想要发出尖叫,它实在是太害怕了,仿佛一只几十斤的宝宝般无助。
白歌保持沉默的注视。
“轮到你了。”
女孩催促道:“快出谜语。”
她的声音在车内回响:“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
噹——!!
回荡的声音被打断了。
白歌举起亡者手杖敲在铁制栏杆上。
“别催,正在想。”
“你是急急急急急国人?”
女孩等待了五秒,又开口:“快出谜语,不然我就把你们都丢出去,丢出去,丢……”
白歌缓缓开口:“如果你认识我,你就想要分享我,如果你分享了我,我就会随之消失。”
女孩的动作停止了,她又一次陷入了思考的卡顿。
“孤独?”
“不是。”
“空虚?”
“也不是。”
白歌若无其事的提醒道:“你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咔咔咔咔咔……连续错误两次的情况下,她的脖子又开始晃动起来,这次晃动的频率有点高。
车内的灯光闪烁的频率更高,就像是高速转动的显卡,她晃动脑袋,脖子似乎马上就要折断。
突然间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女孩发出沙哑的声音。
“是‘秘密’。”
“答对了。”白歌摊手。
土拨鼠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表示太可惜。
此时经过了四个谜语,洛丽塔的双腿已经完完整整的放在了地面上。
白色丝袜包裹的小巧双腿成长到了接近成年人的正常大小。
她的头发也变得很长很长,仿佛十七八年不修建就会生长到触碰到地面的长度。
女孩的声音倒是没有变化,藏在头发下方的嗓音仍然清脆悦耳,空灵冰冷。
“什么东西看得见,但是摸不着?”
白歌觉得毫无难度:“太阳。”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了新的变化。
白歌也直接抛出了提问。
“我坚不可摧,但只需一句话就能将我击溃,我——是什么!”
这个谜题的难度是极高的,土拨鼠已经放弃了思考。
可对方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困扰,直接给予了回答。
“沉默。”
白歌很奇怪,难道这个谜语广为流传?不太可能吧,这都是他从电视剧里抄来的。
“答对了。”他还是点了点头,盘算着自己还有百八十个高难度的猜谜。
但是头发长的拖到地面的女孩却开口说了话。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猜谜。”
“希望你们能够猜得出来。”
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提出最后一道猜谜。
“我——是怎么死的?”
……
我叫祁拾忆。
我可能快凉了。
祁拾忆现在坐在一辆公交车上,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的身体僵硬,装作无事发生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但她后背后颈正在发凉。
她知道全车厢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没有一个正常的乘客!
透过窗户上的依稀倒影,她看见了车厢内坐着的人都有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仿佛眼睛都要凸出来似的!他们表面看上去都和正常人一样,但他们都不是活人,而是死去的人。
在车厢内还坐着一头野兽,一头漆黑的直立行走的狼,它身上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为什么其他人都装作看不见他?
她好害怕。
她觉得这里很不正常,明明是要坐着公交就能离开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手里的票据快用完了,这跟那个售票员说的完全不一样,回头再去看的时候,站台都消失了,太诡异了。
距离下一站越来越近,要不要下车?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那一头已经死去露出白骨的黑狼的视线,恐惧艰难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和白歌分开的第一个小时。
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