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伞落入掌心,白歌平静的支撑起防御。
重锤砸落在原型伞面上,看似轻薄如纸的纸伞竟抵抗住了圣光的金色光芒。
沉重的重压几乎摧毁了两人足下的地板。
地面骤然塌陷,扩散出的裂纹蔓延到墙壁上。
白歌瞥了眼倒地的腰子和东方舒,又瞥了眼满脸暴怒的一念。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底没数!”
一念咬牙:“我最恨别人,耍阴招了,真男人就要刚正面,江湖规矩单挑啊!”
“哦,我懂了。”
他淡淡的说:“你怀疑是我偷袭的你们么?”
“你敢说不是你干的?”一念昂起头:“这里能伤到我的人,你是少数几个,更何况这里舞刀弄剑的就你一个,还还想要狡辩,给爷死!”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是我下的黑手,你们能活着走回来,算我输。”白歌眯起眼睛,手里的墨伞切换成封刃,他扬起漆黑的刀锋:“再者,我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才会去偷袭你们三个人?别以为我不会还手,你真的想跟我打一场,我不会拒绝,那就来呗。”
白歌该解释的都解释了。
他也不必要大喊着‘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这种从心逼,可以当,但没必要。
“你居然还理直气壮?”
一念瞪着眼睛:“枉费大伙那么相信你!”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快乐。”
白歌淡淡的说:“假设我真的背刺你了,那也是因为你太笨了,活该被忽悠,人傻不能怨社会!”
“你做个人吧!”
一念怒了:“我都识破你的奸计了!你干脆点承认会死吗!又说我错了,你给我一点小小的面子不行么!”
“我没有迁就你的理由。”
“一来,实力对比,我不落下风,可以怂,但没必要。”
“二来,你又不是美少女,迁就你能解锁什么新cg和分支?”
白歌这番话说的发自肺腑,太有道理令人无言以对。
“你……”
两人还要争吵,就听见腰子不耐烦的打断。
“别支支吾吾了!快救人啊!”
腰子大喊着:“她失血过头快顶不住了!”
“我康康……”
一念撤回了武器,他的伤势虽然也有点,但只是掉了一层血皮的擦伤,跟东方舒的伤势不能比较。
他蹲下身,释放出圣光能量,虽然药瓶没有作用,但在治愈系技能的帮助下,背后的裂口已经控制住了,以缓慢的速度开始自我修复。
“怎么样?”腰子紧张的问。
“有我在就死不了。”一念很自信的说:“你先看看你自己吧,也满身是伤,全身是血,搞的这么夸张,仿佛从求生之路副本里刚刚出来似的,路上遇到什么了?开膛手还是杰森?难道是弗莱迪?”
“没看清,太快了……”
腰子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鸽子的攻击,但后来转念一想并不对。”
“哪里不对了?只有他速度那么快。”
一念也没看清偷袭者,但心里还是怀疑是鸽子不怀好意。
“我还能活着跟你讲话,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
腰子神情微妙起来:“一念,我可能有点太过于高估你的智商了。”
“闭嘴。”
一念老脸一红,加快了圣光释放。
“说起来,消耗品都无法治愈,为什么圣光可以?”腰子问。
“因为消耗品医疗道具是有极限的,终究是死物,只能图一乐。”一念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人话。”白歌催促。
“因为属性,能量属性的问题,普通的药物不能治愈,但如果是高强度的能量药剂就可以。”
一念说:“补充生命力可以加速伤口治愈,促进细胞分裂,但如果连分裂的细胞都在不断被杀死,补充生命力就无效了,你想想有的烧伤需要割掉焦肉,道理是一样的……简而言之,残留在伤口中的能量会影响治愈,等同于毒素,必须祛除了残留的能量才能治愈。”
“所以,我们收到的攻击是能量攻击,还有附加属性?”腰子若有所思。
“嗯,并且对你们伤害更高。”一念撇了撇嘴:“对我就没啥用……属性克制吧或许是。”
他们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白歌将摇摇欲坠的大门用胶布粘好,也将墙壁上的裂缝粘好了,至少能阻挡沙尘飘进来,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大厅,微微咋舌:“都说了要打架去练舞室打……把这里折腾成这样,用胶带还能补一补,等你们把房子拆了,之后去哪住。”
“好男儿志在四方,天地席被,何处不家乡?”
“说得好,今晚你睡外面。”
“我不是好男儿,我是坏男人。”
“不愧是你……”
骚聊的几句话时间,一念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分钟的读条过程:“搞定了,缺失的血液补不回来,但小姑娘身体素质不错,多吃点鸡鸭鹅猪血,就能补回来了。”
“谢谢大夫。”
“叫我教父!”
“泰坦教父?一拳打趴一位女武神的?”白歌斜眼:“就这?”
“你真是太缺乏幽默感。”
“你的幽默感就是见面掏锤子,大锤八十,往别人脸上招呼?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现在就变成无脸男了。”白歌竖起手指:“去特娘的幽默感。”
“完了,鸽子很记仇的。”腰子小声说:“哄也没用,你要被针对了。”
“放心,我捅他的时候,一定会事先通知。”白歌托着腮帮:“那么,你们出去一趟,弄的遍体鳞伤,姨妈成河,目的达成了么?”
“目的?啥目的?”两名玩家面面相觑。
“尸体呢,蟹老板死不瞑目没见到吗?”白歌指着桌子上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至少把他的下半身找回来啊,还能组合一下呢!”
“脑袋和下半身怎么组合啊,组成裆部吗!”一念当时就忍不住了,他停顿了:“不行,我得忍住,吐槽就输了……认真就出问题了,罪过罪过,蟹老板不要怪罪,我无心的。”
“你堂堂圣光信仰者,信这套?”腰子说。
“为什么不信?如果刚刚不是鸽子的攻击,能见度那么低,如果不是有特殊探查能力可以自由出入风沙,为什么我们连攻击轨迹都没察觉到?我觉得肯定是鬼魂。”
“那你不应该掏出圣经,拍在鬼魂四十码的脸上,给它物理超度吗?”
“我是出家人,不杀生。”一念双手合十:“看到我这光头了吗?慈悲的象征啊。”
“慈悲的一毛不拔。”腰子横抱着东方舒,把她放在另一个沙发上,这轻微的动作却令东方舒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想要起身,但大量失血,微微坐起身就头晕目眩。
“你很虚弱,最好休息一会儿。”
“没事,我有事要说。”东方舒手指着东南方向:“我见到尸体了……但没能带回来,顺着这个方向走,不到三百米就能找到。”
“这么近?”
“果然很近啊。”白歌说:“尸体的具体情况呢?”
“曝尸荒野,身上覆盖着黄沙,根本看不清。”东方舒难以描述那重口味的场面:“但大体很完整,只是被开膛剖肚了,没能来及细看,就被偷袭了。”
“懂了。”
白歌起身,拍了拍手。
“你干嘛去?”
“取尸体回来。”
白歌说走就走,很干脆,其他人大概也是有了心理阴影,不太愿意出门。
他走出门外,径直前行三百米,地面上便见到了一具无头尸首,被随意丢弃在地面,在昼夜温差以及恶劣的室外环境中,虽没有大量苍蝇蚊虫,但时隔十几个小时,也已经生出了异味……
白歌看了看尸骸左右,并未有机关陷阱,真的只是简单的曝尸于此。
目的何在呢?
他望着一路走回来的光景,包括这块地面。
他蹲下身,将刀刃刺入地面,划出一道圆,看了看地下泥土层。
一层真红色的土。
大量的血迹浸染后形成的诡异暗红。
“这里的血迹算是正常了,但之前……”白歌瞥了眼尸体,他正要起身。
倏然,一阵破空之音传来,浸入风沙当中,数把无形的利刃划破长空,夹杂在风中,宛若真空利刃,刺向了他的后颈……无形利刃,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