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骨女虽然是骨头做的，但并没有骨头社的骨气，她略微犹豫后就立刻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他被送去什么地方了……”
“那就说吧，我听着呢。”
白歌靠在墙壁上：“最好从你们还没入侵现实开始说明。”
骨女有些畏惧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两名玩家。
她整理了一下言语后开始诉说。
“我是骨女，百鬼夜行之中的一员……我不太能理解你们的说法，游戏，空间，玩法，玩家什么的，姑且学习过了，但是概念上无法理解。”
“那是你笨。”
莉莉丝淡淡一哂。
骨女不敢反驳：“作为妖魔鬼怪，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生存目的，有的妖怪是自然天生，有的妖怪是后天转化，每一只妖怪的生存本能和目的都不同，有的会选择对人类复仇，有的会选择远离人类，几乎所有妖怪都是很自由的，直至后来有一个画师出现……”
“画师？”白歌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水龙……”
“他叫做鸟山石燕。”
骨女说：“这个画师，是妖怪绘师，他只画妖怪，为此甚至主动接近妖怪去近距离观测，将妖怪们的样貌形神都全部绘入浮世绘画中。”
“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画作而已，所有妖怪都这么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但谁都不知道，鸟山石燕收录了上百种妖怪完成了画册后，画册自动转成卷轴，为百鬼夜行卷。”
“许多妖怪都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都纷纷前去阻止他完成百鬼夜行卷，原本几乎已经成功的让鸟山石燕陷入疯狂，阻止了百鬼夜行卷的完成，但……”
它空洞的眼眶怨念的看了一眼白歌和莉莉丝。
“突然来了一群奇妙的人……数量倒是不多，也就三个人，自称捉鬼降妖师，有的说来自金刚山，有的说来自茅山，有的还说来自喜马拉雅山……嘻嘻哈哈完全不正经，看上去很弱，他们不需要报酬，主动承担着保护鸟山石燕的任务。”
“妖怪画师说需要七天时间完成余下图画，他们就留下来七天时间，就这么守着鸟山石燕的宅邸，数十只妖怪使出各种手段都没能攻进去。”
“最后一天，连大天狗都出面，跟这三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妖怪们心生畏惧没能阻止百鬼夜行卷的完成，当鸟山石燕完成这幅图的时候，妖怪们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末日要来了。”
莉莉丝微微皱眉：“这就奇怪了，明明百鬼夜行的卷轴完成了，玩家们应该完成了任务，那么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白歌竖起手指：“它遇到的玩家不止一批……果然还是连贯的剧情，同一个游戏空间，却不仅仅只有一场游戏。”
这种情况，白歌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
他经历的许多次游戏都具备着相当的剧情连贯性。
莉莉丝沉吟片刻，接受了这个手法：“继续说。”
骨女点了点头：“百鬼夜行卷完成后，妖怪们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那其实不是简单的画卷，而是极其可怕的封印，我们妖怪一旦被抓到，就会被画卷封印在内……持有画卷之人，甚至能够御使封印妖怪的力量，将我们当做奴隶一样驱使。”
“神器啊。”白歌下意识说。
“你这个反应，跟那三个人一样。”骨女小声说：“他们见到百鬼夜行的画卷完成后，立刻反手抢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鸟山石燕没有松手，这个画卷被撕成了两半。”
莉莉丝评价：“这很玩家。”
“毕竟第四天灾。”白歌一摊手：“画卷被毁然后呢……”
“然后那三人就逃走了，鸟山石燕无力阻止妖怪，手里的半幅画卷也被抢走，事情在这里就告一段落，原本以为到这里就会结束了，一切平安无事。”骨女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后来，那三人又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在两百年后……”
“玩家报仇，百年不晚。”白歌笑了：“感情是回来抢东西了。”
“两百年时间过去，人类发展很快，妖怪的数量在减少，力量也在衰退，后来大妖怪们聚在一起，决定利用百鬼夜行残卷的力量，集合众多妖怪的妖力，创建一个终日笼罩在烟雾中，只属于妖怪们的居住地。”骨女说；“它就叫做……”
“嗯，肯定是幻想乡。”白歌傲然一笑。
“是百鬼雾林吧。”莉莉丝纠正。
“啊哈，不好意思，太有既视感，情不自禁。”白歌竖起一根手指：“所以当初那群玩家特意回来找残卷，就势必会跟百鬼雾林产生冲突，主线剧情也有了，倒是有意思。”
“既然游戏入侵完成，看来是失败了。”
莉莉丝点着嘴唇：“还不止一次。”
“三次。”
骨女说：“他们来了三趟，每一次都比一次准备更加充分，但是最后一次三个人变成两个人，即便如此也还是成功夺走了百鬼夜行残卷，成功再现了完整的百鬼夜行卷。”
“那为什么还失败了？”
白歌刚刚问出口，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表情微妙的问：“莫不是两个玩家窝里反了吧……”
“是的。”
骨女遗憾的点头。
“二五仔真的多。”
白歌吐槽了一句：“这真是太玩家了。”
“……玩家已经变成形容词了吗？”莉莉丝掩饰着微妙的神情，继续说：“游戏攻略失败，导致了游戏入侵，那这两名玩家分别去了什么地方？踪迹呢？”
“你们果然不知道。”
骨女看向白歌：“刚刚被送走的那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位。”
“……………………草！”
白歌漫长沉默后爆了一句粗口。
这苟腰子明明都知道，故意装作不知情，看他年纪轻轻文质彬彬浓眉大眼，居然也是个心机boy，难怪这么容易就答应放弃旅游计划来草津泡温泉，怕是早就做好了来这里的准备。
“啧……”白歌咋舌，他问：“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在百鬼雾林里。”骨女咬了咬牙关，她低下头：“请你们……救救我们剩下的妖怪吧，我们已经不想继续被百鬼夜行画卷奴役了！”
……
百鬼雾林最深处。
灰色的雾气遮蔽着日光，妖气逸散，空气阴冷而潮湿，漆黑的森林中，时不时传来了怪异而惊悚的声音，阴暗的光亮从洞穴顶上的一道空隙了穿了下来，照了青年的脸上。依稀的光亮变化让他从昏睡惊醒，眼帘微微颤抖后睁开，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你终于醒了？”黑暗中浮现出隐约的轮廓，一张宽敞的沙发上侧躺着某个身影，女子的轻笑声传来：“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
空中蔓延着些许的酒香和肉香味道，青年顿时觉得一阵饥渴，嘴唇微微干裂，他望着桌案上摆着的食品，不可思议的说：“黑森啤酒……炸鸡腿，汉堡？”
“嗯，你的世界里的食物味道还不错，很有层次感。”沙发上的声音伸了个懒腰：“就连着沙发软卧也要舒服很多，我很喜欢……你一直都说床铺睡不习惯，看来没说谎呢。”
“你是从哪里……”
“当然是抢来的，我是妖怪，抢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女子讥笑着说：“你以为我会去买？”
青年沉默不言，他双手双脚都被铁索镣铐锁住，红色血线一样的特殊咒法束缚着他，根本无法挣脱开。
“不说话咯？”女子起身，拿起一串葡萄和一个蛋挞，紫红色的果实在青年眼前晃悠着，话音低沉且诱惑：“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吗？想吃吗？”
青年瞪着他：“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一丁点东……”
话没说完，一个香甜可口的蛋挞递到了他的眼睛前方，沾染着些许残留的油脂，饥饿状态下，只是嗅到些许甜腻的味道，也会大量分泌唾液，饥渴难耐。
“你看，身体多么老实……为什么要说谎呢？”妖女垫着脚，靠在青年的耳边浅浅细语：“来，告诉我……亲爱的玩家，你饿了吗？口渴吗？想要吃东西吗？”
她的眸子里泛着暗红色的光，呼吸的吐息有着果实的香气，呵气如兰：“想要就求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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