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没有。”

“快去洗个澡，一身硝烟味……”

衣女士把白歌送进了洗澡间。

“我没有换洗衣服。”

“我有啊。”

“你让我穿女装？”

“放心，是男士的衣服……你那是什么眼神，可别误会了，这不是我有男装癖好，而是我丈夫的衣服。”衣女士多此一举的强调着自己的人妻身份。

然后还站在门口，看着白歌脱掉外套，随后抬起手掌掩着嘴唇：“要我帮你擦背吗？”

她盯着白歌后背隆起的肌肉线条，虚着眼睛，缓缓靠近一步：“当然，前面也是可以的。”

白歌把门关上锁好，走到浴室里冲干净身上的血腥异味，拿起一旁的肥皂，随后注意到了有一瓶男士洗发水，并没有开封。

洗完澡，门外挂着一套男士衣服，标准型号，但和白歌的身材正好匹配，这一套衣服的确有段年月了，洗过很多次，也经常晾晒，有些褪色，但看得出来是年轻人会穿的，而不是中年人。

衣女士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微微发着呆，见到白歌后，露齿一笑。

“我想起以前了……”

“以前我丈夫他也……”

人妻正想发表什么感言。

白歌直接坐下了，平静道：“不用编故事了。”

衣女士穿着JK制服，故作可爱的瞪眼：“怎么算是编故事？”

白歌拿起筷子，简单明了的分析道：“男士洗发水，沐浴露，一整套，购入时间在一周前，没用过，这套衣服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否则长时间积压在衣柜里，不翻晒会有少许异味。”

“你在一周前就开始准备这些，是因为如果我找到祁拾忆就一定会来这儿做客，然后顺带留下我过夜也是理所当然，我想你还准备了红酒兑伏特加什么的。”

“只是现在情况不合适，就没拿出来。”

衣女士噎了一秒，随后清了清嗓子：“是，哪又怎么样？”

白歌摇头：“不怎么样，你对自己很诚实，某种意义上的确很厉害……到这里我都可以接受，毕竟已经习惯了，只要点到即止就算可以接受。”

吃着饭也不消停，衣女士虽然安静了，但另一边不少人都安静不下来。

暴徒们清理干净，原本的住客就开始到处找人，打算聚集起来，然后做些‘为了活下去的挣扎’什么的。

白歌说：“今晚之后就离开这里。”

衣女士说：“可我住在这里挺好的，空气好，采光也好，还有……”

白歌平淡道：“我没办法同时兼顾两个地方，而且你这里怎么看都不算安全区域。”

衣女士问：“去哪里？”

“我有个认识的人，叫……”

“陈雪梨，是吧？”衣女士摸着脸颊：“我听说过她，原来这几天你都跟她待在一块？”

“你不答应？”

“不，我可以答应。”衣女士竖起手指：“不过我有个条件。”

白歌坐直身体：“讲。”

大概又是陪你睡一晚什么的无厘头……

“不要问关于怀表的事。”衣女士提前预判。

白歌：“……”

他放下筷子，认真的说：“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也不知道，而我担心你根本不相信。”衣女士夹起鸡翅，轻轻咬上一口。

“我的确不信。”白歌拿出怀表：“这可是你给我的护身符，而且……”

“你遇到了什么，我是不知情的。”衣女士说：“我只知道它很特殊。”

白歌深吸一口气：“所以？”

衣女士又说：“它具体如何特殊，如何使用，你或许该去问问拾忆。”

“嗯？”

“这是那孩子的，我本想通过你的手把它交给那孩子，但似乎你始终没见到她，反而认为我有问题，但事实恰恰相反，你找到拾忆后，把怀表交给她，很多疑惑都会迎刃而解。”

衣女士竖起手指做嘘声手势：“再往下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是真的。”

连续强调，反而证明有鬼。

白歌也不客气，当面问：“有快速通关的秘笈吗？”

衣女士想了想说：“如果你在特定环境特定场合下弄哭我，或许有，毕竟人头脑不清醒就容易胡言乱语嘛，这时候随便一问就能得到答案。”

“……草！”

“你果然聪明，这就是正确答案。”

“艹！”

白歌放弃追问，开始干饭。

他从来不囿于定势思维，可以走捷径，但这条捷径……

这就是都市恋爱吗？

……

文曲市。

楚望舒行走在一处黑暗的地下通道。

她走过有些漫长的地下铁通道，来到了地面上方。

阳光正好，这样的好天气，但整个文曲市都处于战火里。

天空上巨兽和机械厮杀，地面上炮火轰鸣，入侵者连绵不断。

她正要往前，忽然间，四周墙壁猛地破碎，巨大的装甲破开泥土，手里提着一头巨兽断裂的头颅，将墙壁撞碎，一前一后，立刻堵死了她的通路，背后通往地下铁的入口也被升起的火焰阻拦。

楚望舒挑眉：“看来你们已经预读我的行动路线了。”

装甲里传来沉闷的电子音：“不难预测……毕竟你杀的人实在太多了，留下的目标不剩下几个。”

楚望舒笑着说：“我杀了多少个？”

“二十七。”装甲里的骑士声音压抑着怒意：“包括我认识的朋友在内，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杀人犯！”

“我很抱歉。”楚望舒拉着裙子微微欠身：“真的很抱歉……或许我应该把你也一起送走的，不过你不是要人，而是无用之人，所以不属于我的目标。”

左侧的装甲险些没忍住，但被同伴喝止：“冷静，她还不能死。”

楚望舒翩然的侧过身，裙子随着身姿摇摆。

她轻声说：“没有谁不能死，也没有谁从一开始就该死。”

“由你这个杀人犯来决定？”

“看看这个城市吧。”楚望舒浅笑着问：“是不是很糟糕？然而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我所做的只是点燃了火星，而这座城市本身就是炸药，文曲武曲巨门禄存……整个七星都市群都是一样的，你们串连成线危若累卵，就像是连环引爆的导火索，即便在这里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可惜我似乎没办法触碰到那个原点了。”

“投降吧，这是最终警告。”装甲发出轰鸣的咆哮和低吼。

楚望舒望着里外三层的包围圈，她张开双手，往后方倾倒，人体没入了背后的影子里，如同落入水池。

“不要！”装甲咆哮着试图阻止。

紫黑色的盔甲从影子里升起，如同闭合的獠牙般将她吞噬在内。

“最后一个命令，吃了我，然后……杀死要人。”

锵——！盔甲闭合，暗兽吞噬契约者，重获自由的同时，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代价就是契约的反噬从而导致自我意识的彻底暴走。

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达云霄，恐怖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

现实世界，楚望舒睁开眼睛，从座椅上起身，她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然后唤醒电脑。

在数字键盘上敲下一行文字，然后按下回车键发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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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准备的就这么多了。”她自言自语：“弄脏手的事我来完成，如何找到原点就交给你了，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