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的距离太远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过去。”
严冬说:“即便是你的速度也赶不及的。”
“所以没有必要直接冥地,况且这一段的时间,我们能够从物理空间上抵达冥殿也是未知数。”
白歌说:“最重要的还是了解到冥殿是如何摧毁水灯城的,只要能改写历史就行,至于具体的手段,倒是不用太过于在意。”
“时间不多了。”严冬沉吟道:“我不介意用暴力破局。”
“确实,你不介意用我的暴力破局。”白歌改正道。
“都这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严冬表情很严肃:“我们互为左膀右臂。”
白歌本想说那我处理生理问题的时候你怎么说?
不过此情此景他还是放弃了吐槽的念头,视线停在了已经断了气的城主身上。
严冬说:“水灯城主已经死了,如果我们将他的尸体丢出去,或许冥殿的成员会出现也说不定。”
白歌摇头:“我觉得不妥……倒不如这样。”
他背身走入阴影里,下一刻走出来,身形已经切换成了水灯城主的模样。
“幻术么?”严冬问:“会不会被看穿?”
“不存在不能被看穿的幻术,但我也不需要一直隐藏着。”
白歌卷起袖子:“时间不等人,我去城主里等着人上钩,你去找你的小妹,将事情说清楚,请他们的帮忙,顺带解决一下你的心理问题。”
“那汇合呢?”
“一个小时后我会来找你,如果我没有来,那你就做好准备等下一次循环。”
严冬愣住:“你可别想着去送死。”
白歌活动手腕:“我只是不确定自己能有那么好的演技,虽然我是个乐子人,但也没有给人当狗的兴趣。”
……
以水灯城主的身份回到城主府后,白歌回到卧室后,便听到了窗帘被拉动的声音。
紧接着是柜子动了。
他僵硬的回过头看去,见到房间里站着三道人影。
都是穿着灰色的古朴长袍,全身笼罩在黑暗里。
来的很快啊。
白歌看着他们,等待着回应;对方也看着白歌,等待着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
“你还站着做什么,跪下!”灰袍人呵斥道:“聆听神谕!”
“我膝关节不太好。”白歌随便找了个理由:“只能走,不能跪。”他提议道:“那要不我躺着?”
“你……”
“躺下也行。”中间的灰袍人说:“不要浪费时间了。”
白歌点点头,走到床边,然后躺了下去,还盖上了被子。
安安稳稳的靠在床铺上,他点点头:“你们说吧。”
三名来自冥殿的使者默然无语,忽然有一种对方才是大爷的奇妙感。
“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也是最后一次了,宽恕你的肆意。”
“不要浪费时间了,这是四柱冥殿给你带来的新神谕。”
三位冥殿使者性格各有不同,声线听上去也分属于不同的年龄段。
白歌躺在床铺上,假装很认真的听着这群人的一大堆罗里吧嗦的废话。
冥殿是冥地的神权机构,近似于宗教,但又不同于宗教,神秘性更高,也并不需要太庞大的信徒来支撑,这和现实世界的宗教是另一种发展路线。
为何冥殿要摧毁水灯城,这一点犹未可知。
即便白歌抢下了对方手里的神谕卷轴,他也是完全看不懂的,因为是个丈育。
宣读完了一大堆神谕,里面无非是‘你们要努力’‘你们要加油’‘水灯城已经完蛋了’之类的意思,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别搞事,安心等死吧你!
妈的,听了个寂寞。
白歌有点绷不住表情。
“这就是全部的神谕了?”白歌掀开被子从床铺上坐起。
“是的……”冥殿使者看了眼对方,深邃视线打量着对方,旋即发出几声低沉笑声,听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我知道你期待着什么,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说谎。”
“水灯城毁灭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能够去往那片应许之地,冥地需要被净化和洗礼,这是必然的结束,而我们也将重新拥抱家乡。”
“在应许之地里,不再有差别,不再有歧视,所有人都会一样,殊途同归,你也能见到那些已经消逝的人,再也无分彼此。”
“是吗?”白歌低下头:“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保持着古怪笑声的冥殿使者愣了一秒:“糟糕?”
“没有差别,没有歧视,那我还怎么说地狱笑话,怎么嘲笑阿美莉卡的倪哥呢?”白歌发出暴论:“这样的世界,一点也不美好;我特娘的要为世界的美好而战。”
冥殿使者先后愣住,然后迅速察觉:“不对,你,你不是——!”
“现在才察觉到?”白歌唏嘘道:“晚了点!”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袍,室内光影闪烁,剑光飞驰。
冥殿使者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从衣服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
但这没有意义,白歌并拢剑指往前,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所有防御和挣扎,其中一名冥殿使者的头颅飞起,其他两个人的膝盖被截断,室内顿时飘起一阵血腥味。
浮云洗剑录·裂剑式!
“你,你这是地上的剑招,你不是冥地人,你这个亵渎者,你这个……”冥殿使者破口大骂,可惜词汇量贫瘠,并不能造成任何破防效果,反而骂了几句把自己破防了。
白歌蹲下身:“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毁掉水灯城。”
“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冥殿使者咒骂道:“该死的亵渎者!伟大的冥河不会收容你的灵魂!你支配变成残渣被镇压在冥河的最底层!”
“啊是是是,对对对。”白歌敷衍的说:“我™就是被溟吞了才来到这种鬼地方……不过我说了什么历史时段,时间循环你们的智商大概也无法理解。”
他刚刚说完,注意到冥殿使者们的眼瞳一阵收缩,表情满是不自然的变化。
“哦?你们好像……”白歌捡起掉落的匕首刺在他们脸颊旁的地板上,尖刀划破油皮:“听懂了?”
“亵,亵渎者,你莫要猖狂……”
“看你们欲盖弥彰的模样,我突然明白了某些事。”白歌低声说:“你们搞不好也跟我是一样的。”
“不要把我们冥殿和你这种亵渎者相提并论!”
“怎么都好。”白歌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如果你想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希望你还是能自觉点招出来。”
冥殿使者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发出沙哑的笑声,是嘲笑声。
“你以为我们会畏惧死亡吗?死亡对我们而言,也根本不是结束,只不过是一个过程……”
“存在于此,不过只是吾等残留的切片。”
“只是留存于历史之中的一道投影。”
两个冥殿使者凝视着白歌,眼神里既有嘲弄,又有疯狂。
“真实的我们早已被冥河所拥抱,死亡对我等并非终点,又怎么会畏惧死亡……我们所在意的只是你这亵渎者为何也能进入这里,这是大不敬!你还妄图改写历史,你这玷污者!”
白歌挑了挑眉毛,他其实还没说几句话,仅仅是嘲讽了两句,没想到对方倒是喷了一大堆垃圾话,而且这些垃圾话……意外的有用!
历史中的投影,残留的切片,本体并不在这里……
所以他们也只是历史里的残像,却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等一等……他们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
“难道!”白歌猛地一惊。
他看向已经被自己斩首杀死的某个冥殿使者的尸体。
“终于意识到了么!”冥殿使者高声大喝:“当你杀死我们的时候,切片的死亡会回馈到本体,你所在的坐标就已经暴露无遗!等待着被我等绞杀殆尽吧!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亵渎者!冥殿十王已经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