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雷,又称鲸阿大。
北海水族。
著名的萝莉控。
因为萝莉控的不是人类,所以人类的律法管不到它,只能由龙族来将它绳之于法了。
白歌也很奇怪,没想到随便勘探一条流言就会发现熟人。
鲸雷则比白歌更加震惊。
他听说了一年前青丘王城发生的事,加上也和云千颜有些交情,听说了些来龙去脉,加上自己胡猜乱想,他内心一直悄悄认定白歌已经狗带了。
这人不仅没死,而且看上去活的还很润。
鲸雷震惊的神色还没收回去,就听到白歌无耻道:“是啊,鄙人墨丹青,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你妈的。
鲸雷瞪眼:“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白歌哈哈一笑:“这么久不见,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我饭量不小。”
“牢饭管够的。”白歌对着一旁捕快问:“对吧?”
旁侧的公差捕头们面面相觑,打量着两人,却一时间拿捏不住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场的气氛一度变得有些诡异。
鲸阿大扯下衣服上的铁链,哼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鲸某无愧于心,你们倒是说说我犯下什么罪了?一早醒来就被五花大绑。”
白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合上扇子轻轻拍打,仿佛说书人般让开一步:“我是初来乍到,具体情况不太了解,谁能为我解惑呢?且放心,我和这个鲸阿大算是旧识,但也不会因此而徇私枉法,鄙人墨丹青,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他这话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其他人也意识到若是给了他借口大闹一场,反而会难以收场。
公差们面面相觑,最后是个胥吏开口:“我们今日是得到了消息,说是董家小姐遇害了,她是死在偏院里,浑身骨头断了,心脉也被人打碎,现场就剩下这人还躺着,双手都有血迹,想来是个嫌犯,便想着带回去审问,现场留下的痕迹都和此人相符,加上他也是穿着书生袍……”
白歌听完后一敲折扇:“你怎么说?”
鲸阿大翻了个白眼:“我昨晚在酒楼里碰到了旧识,喝断片了。”
“旧识?”
“东海的一位水族统领,我们是偶遇到的。”鲸雷挠了挠耳朵:“他当晚就回了东海,我记得是回客栈的路上,然后就……”
“你是想说,自己喝多了之后,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白歌打开折扇,扇子上写着‘铁口直断’:“你堂堂北海大鲸,居然会被几瓶酒灌醉?”
“普通的酒自然不行,我碰到旧识,便拿出了千颜殿下赠予的百花酿,这不就……”鲸雷也郁闷道:“喝酒误事啊,谁知道喝多了醉倒在路边,竟会遇到这种麻烦事?”
两个一问一答,很轻易就透露出了来历。
当城内公差听到了‘东海’‘水族统领’之类的话,顿时微微色变,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处理范畴。
白歌换了群人问道:“你们抓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鼾声大作。”一位公差说。
“一个喝多了的醉汉,杀了人还会原地睡着吗?”白歌合上扇子:“明显有鬼。”
“此人穿着书生袍,未必不是碎骨书生。”
“穿着书生袍才不可能是。”白歌反问:“换成是你,知道自己名声在外的情况下,还会特意穿上别人都知道的衣服装束大摇大摆的去犯罪?”
“这……的确不会。”公差尴尬的回答,这要是嘴硬显然是智商有问题。
白歌瞥了眼鲸雷,重新打开折扇,这次扇子上的字又变成了‘有辱斯文’。
“况且,他穿的书生袍很明显是被套上去的,连尺寸都不对,鲸阿大,你不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吗?”
鲸阿大扯了扯衣领:“还真有点……”
白歌淡淡道:“因为你穿反了。”
鲸雷扯开衣领,将书生袍对着地面一丢:“特奶奶滴!给我玩阴的是吧!”
这时候围观群众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给公差捕头们带来不小压力。
为首的胥吏大声道:“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也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点……此人……鲸!的确是疑点重重,他双手占有血迹,更重要的是,死者被发现的地方,门窗都走不通,被封锁了一整夜。”
白歌啪的一下合上纸扇,目光如炬:“哦?你的意思是说,是个密室?”
“不错,正是如此。”
白歌来了点兴趣,密室案子啊。
自己破过的密室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机械密室、目击密室、人造密室、心理密室皆有。
考虑到对方只是随便街头抓个醉汉来定罪,这个密室大抵也不可能有多高明。
“口说无凭,我们得去看看才知道。”
一行人走向最初发现尸体的院落。
鲸阿大被迫被铁锁困住,满脸不爽的嘟囔着:“我都说了不是凶手,你们这样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胥吏苦笑着没说话:“若真是碎骨书生,你以为我们有能耐抓得了他?”
白歌问:“真有这么厉害?”
胥吏点头:“我有一同僚在刑部担职,我也帮忙收集过一些相关文书,研究过这些案子,这位碎骨书生犯下的滔滔罪行绝不少,传闻虽是不可尽信,但空穴来风!这位碎骨书生杀死了妖国青阳城主之女和孔雀明王的孙女,神不知鬼不觉,天位之下怕不是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和妖。”
白歌心说天位之下尽可杀,这不是我的设定吗?
“这等能耐,为什么要去杀女子?”白歌难以理解:“莫不是个精神变态?”
玩家淡淡道:“碎骨书生杀人可不会这么麻烦,实力越强,留下痕迹就越少,这次故意混淆视听,大概率是一桩模仿案子,越是如此越是证明本人心虚。”
胥吏不再多言,让开一步:“前面就是小院,请吧。”
白歌没着急进去,而是停顿一步问:“你突然这么客气,莫不是听说过我墨丹青的名号??”
胥吏一抱拳:“正是!”
“墨丹青墨公子乃妖国年青一代的十杰!”
“可谓年少成名,在妖国中也声誉满载,赞誉累累。”
“半年之前,他前往梅园,参与诸国文会,于列圣殿前,夺下画道魁首,如今已经是天下九甲之一。”
胥吏如数家珍道:“天下读书人七成都该知晓此名,我又岂会不知。”
白歌听完后连连点头:“不错,正是在下。”
鲸阿大默默别过头‘hetui’一声。
白歌晃动折扇,又得到了几条新消息,墨丹青一年后已经混的这么好了,当初在青丘王城内收获不小啊,难怪乐意给涂山小月打工。
他假借墨丹青的名号招摇,其他人信不信都没关系,看胥吏的样子大概率也是不信的,但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没有实际损失,不会有人去主动揭穿。
况且白歌一招就收拾了鲸阿大,往后说什么,鲸雷都是一副表现激烈实际慵懒的态度,口嫌体正直的如此明显,恰恰证明了他能掌控全局,或者说,这位北海水族认定了他在这里自己就安全了不用跑。
胥吏也是察言观色多年,早早意识到这位是真人不露相,索性就放低姿态主动交好。
世界上即便聪明人不多,但真正的傻子绝对很少。
白歌走入了院落里,这里的院落长期无人打扫,地上都是落叶,地面上有几只死掉的罗雀。
他稍稍停步,在屋檐下发现了几个鸟窝。
屋子内部窗户锁死,伸出手在窗台缝隙里轻轻一抹,都是灰尘。
但是桌椅被擦拭的很干净,上面并没有灰尘。
地面上不少脚印,看不出到底有几人出入,地上有一摊血迹,血迹是很新鲜的,最多不到十个小时。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的视线看向了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已经被燃尽。
往左是一间卧室,房门上锁;往右是一件书房,用屏风隔开,上面都用白布遮着,布上都是灰尘。
窗户没有打开过。
那么关键就在这扇门上了,有趣的在于,这扇门的内部并不能上锁,只有从外部才能上锁。
而打开这扇门的钥匙,恰恰好因为丫鬟的粗心而落入了水池里,至今没找到。
所以整一夜时间,这个房门都是紧闭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