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红在屋里躺了半天,肚子又饿了,她不信邪地去厨房翻找了一番,想把那小河鱼找出来。
她不信,林春燕全都带走了。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找到,她又饿又气,只好又去推张大娘,把事情和她说了。
“大姐儿疯了,用了那么些个猪油和白面,东西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不会是给了哪个情郎吧。”
张大娘吃了一碗蛋花汤,精神足了很多,也有心情开始回想这几天的事情。
林春燕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极为有理,她真的就这样一命呜呼,可不就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想到这里,她感觉浑身都来了力气。
对林桃红说的话,她是不怎么信的。
不像林桃红心思这么多,林春燕很是木讷老实。
但林春燕能把东西放在哪里了?想想那些白面和猪油,她就心疼地直抽抽。
等林春燕踏着夕阳回来的时候,就见张大娘端坐在屋里。
她把背篓放下,那边张大娘已经开始质问进来,她有几天没有说话,嗓子都有些哑,听起来粗粒粒的。
“你这是去哪里了?我听红娘说,你用了好些个猪油和白面?难不成是疯了不成?”
见张大娘已经这么生龙活虎,知道事情在她这里已经过了,张大娘在原主的记忆里,可不是一个柔弱,要依靠男人的小娇娘。
她战斗力可是全村远近闻名,尤其是听不得她生不了男孩,谁说都要跑到人门上,和人大吵一架才罢休。
这样一个人,也就是被吓蒙了。
毕竟,休妻可是大事。
林桃红已经去翻林春燕的背篓,她还想找到一些小河鱼,这半天的时间,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
可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她人也立刻气呼呼起来。
“小河鱼去哪了?你是不是给了哪个情郎吃了?”
不待说完,林春燕直接一巴掌呼在她的后背上。
林桃红吃痛,加上这几天吃饭不多,根本就不是林春燕的对手。
她立刻嚎叫起来,往张大娘身边扑,“娘,大姐儿疯了,让我可怎么活呀?”
张大娘也有些生气,她倒不是因为林春燕打林桃红,这林桃红从小的性子就被养歪了,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挨打也是该。
哪家好姑娘把情郎挂在嘴边。
她只是心疼那些猪油和白面。
林春燕看出来了,走过去拿出两文钱来,“给你,算是用白面和猪油的钱。”
张大娘一时惊讶起来,“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就连一旁的林桃红也不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那两文钱。
从前林春燕可没这个本事,能攒到两文钱。
“拿小河鱼换的。”
她以后要想长久地做着买卖,定是要过了明路的。
但要谨慎,不能让张大娘拿太多,她还想要攒钱买一辆小板车。
有了小板车,就可以做一些热乎乎的吃食,东西会更好卖一些。
她回来的路上,在镇上转了一圈,还特别跑了一趟码头。
码头来往的行人非常多,也有常年在码头干活的,就连卖吃食的都有好几家。
可惜,他们家现在没有小板车,估摸着一张大娘那抠门的劲,也不大能舍得给她买。
现在张大娘被休了,他们母女三个只能靠自个儿的本事吃饭,张大娘看银子只会看得更紧。
那两文钱果然被张大娘塞到了衣服的口袋里,她眼珠转了转,一把拉过林春燕的手。
“大姐儿,你快给娘说说,这小河鱼是怎么卖的?”
林春燕把手抽回来,只简单地讲述了一下,“挣了五文钱,我自个儿留三文,以后是要买板车的。”
事实上她今天一共挣了十五文,张大娘看起来不是个能靠得住的,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
张大娘还想再多说什么,林春燕已经去了灶间。
走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早就饿了。
家里的米还有半缸,能凑合吃一段时间,她也不打算去买些粮食。
见她要去做饭,林桃红总算松了一口气,觍着脸又跑到灶间,“大姐儿,你晚上要做什么?”
林春燕斜了她一眼,“你想吃?”
林桃红连忙点头,她已经识趣地去烧柴火。
林春燕又把葱姜蒜交给她,“切好。”
林桃红想要反抗,林春燕根本就不惯着她,先去打了些井水,擦了擦身子。
这下子才觉得爽快起来。
打水的时候,把井里冰镇的甜瓜拿了出来,打开之后,一股轻甜便飘散了出来。
他们家靠着山,前面有载着很多树,倒是不觉得有多热。
甜瓜是从他们地里摘的,个头不算大,和后世不太一样,味道也没有那么甜。
但吃起来是非常爽利的。
她在院里坐着吃,张大娘也走了过来,捧了一块瓜,有些欲言又止。
她刚才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就把两文钱给收了,可回头一想,那钱可不能让林春燕拿着啊!
张大娘刚开了个口,林春燕就站了起来,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林春燕懒得理她,觉得她这个样子,倒不如躺在床上挺尸得好。
“你年纪还太小,如何能拿了钱,可不要被让哄了去买糖,还是给了娘,我给你攒着当嫁妆。”
林春燕咬了一口瓜,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过去,“不给,不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张大娘吃惊地站起来,“什么叫不嫁?”
林春燕见林桃红探出脑袋来看热闹,也没管她,只说,“看着点火。”
见张大娘站着不动,没再说嫁人的事,那毕竟很遥远,先把眼前的事说了,“你要这钱,我就不去镇上卖东西了,这进项我也不要了。”
见她不像说谎,张大娘摸不准林春燕在想什么,只抱怨说,“你这闺女如何这么多心思,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这世上又是谁能靠得住的?”
林春燕说完,还往张大娘身上看了一眼,直看的张大娘背后的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这话是在说她吧!肯定是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