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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在古代摆摊卖美食 梨庐浅 9912 2024-09-14 12:01:20

林春燕去了码头那里, 果然见一船刚靠了岸,把不少的货往下搬,一管事模样的人正在指挥。

走进来一看才发现是很多干货。

如今能跟着船来回走的,也就干货最便易了。

像些大户人家, 能用得起冰的, 日常就能用了冰来南北拉一些不易保鲜的东西, 不拘是果子还是海鲜,吃到嘴里都还鲜的很。

有这些干货, 林春燕就已经很知足了,很多东西他们这边也少见。

那人瞧见林春燕年岁不大, 又是个女娘,只挥了手让他一边去, “这不是你这小娘子该来的地方,让你家大人来。”

旁边的于船夫噗嗤一声乐了,“这位大爷, 方才你不是还向我打听那做吃食很好吃的铺子吗?就是眼前这小娘子开的。”

这管事将信将疑的看了过来, “竟是个小娘子?看起来年岁不大, 可能颠起勺来?莫当我是外地人就好哄骗。”

林春燕也不生气,别说这时候人了, 就是后来信息那样爆炸的社会,依旧很多这样的看不起女性的,只脑袋都长在头顶上了,也不瞧瞧自个有几斤几两。

不过她只是来买货, 犯不着置气。

于船夫还在那里和管事的说话, 林春燕已经翻捡起来, 看到有干贝,眼睛就亮了。

这是用新鲜扇贝晾晒出来的, 且因为风吹日晒时间长了,倒是没有多大的腥味。

这时候镇上几个酒楼的大厨也匆匆赶到了。

林春燕看见了郑厨子,和他点了点头,继续挑着。

除了贝干之外,最让林春燕高兴的就是看到了银耳。

他们这边山上,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就没见到过银耳。

当然,这个管事的还带了不少木耳,不过林春燕家里有,前几天摘了不少,放在院子里都晾晒干了。

不过还是不如这管事带来的木耳肉厚,她问了价格,没舍得买。

她挑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厨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说,“这次的货没有上次的好,怕是拿回去了东家不满意。”

郑厨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我看价格还是能再稍微便宜一些。”

那管事的总和他们打交道了,知道他们这样说就是为了搞价,几个人来回扯皮了一通,倒真比刚才要便宜一些。

郑厨子还朝林春燕眨的眨眼睛,小声的说,“这些东西我们都是要拿回去报账的,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那边一个厨子见郑厨子和林春燕相熟,格外往这边多看了几眼,眼睛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等挑好了东西,林春燕就掏了钱出来,正要走的时候,那有话想说的厨子就追了过来。

“林大厨。”这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谦恭,“我是荷花酒楼的,不知道你们那里还需不需要找厨子?”

林春燕这才明白他刚才的意思,竟然是想跳槽出去。

这厨子生怕林春燕不答应了,赶紧说,“或者招学徒吗?”

哪怕不当厨子,重新学起,能学了林春燕的几份本事,他以后吃喝也不愁。

“好啊你个老齐。”郑厨子在后面听了一耳朵,快步走上前说,“小心你们家掌柜的知道了,回头扣你月例钱。”

齐厨子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这个月拿的已经不知道少了多少,我家掌柜还让我学着炒那鱼香肉丝,我说了好几次味道都不对,可真是愁煞我了。”

他不像郑厨子,好歹还有几个拿手菜。他会的不过就是平常那些吃的,看掌柜那意思,竟然是想再招一个比较好的厨子来,到时候哪里还有他容身的地方。

林春燕也只能抱歉的笑了笑,“我家目前灶间人手够了,怕是不需要呢。”

齐厨子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见林春燕回来,张小舅赶紧问豆干豆皮的事情,“上次你说的,可是能把那些豆干豆皮变成干货?”

林春燕点了头,从院子里拿出那些晒干的豆皮豆干,“舅舅你看看,这晒的如何?”

张小舅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和那腐竹有些像,能保存多久?”

“目前看的话,能保存上几个月。”

张小舅立刻笑开了眼,他如今只能局限于在县城周边的几个城镇,要想往更远的地方跑的话,如何储存就是个大问题。

这样倒是好了,除了腐乳腐竹这些之外,最起码又多了两样东西。他吃完饭也不多留,急匆匆地往家走。

李有福却是没走,帮着他们把门口的街上打扫了一遍,赵六和胡大强看见了赶紧过来抢扫帚,“这我们每天都会打扫,倒是不用劳动你。”

赵六虽然不爱说话,可对这份工作非常看重,在他眼里这李有福就是想过来抢他的活干,说的话就有些不客气。

李有福也比之前会看许多眼色了,顺势把东西放下,在店里站了好大会儿,才往家走。

张大娘翻捡了一下林春燕买回来的东西,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她说花了几百个大钱,心疼的直抽抽。

“怎地就这样贵?也看不出什么好东西。”

“别看东西不大,泡发了都能大上好几圈,且这些东西滋味好得很,错过这个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到,自然多买些。”

张大娘撇撇嘴,想着这几百个大钱她得织多少毛线才能出来,她攒钱哪里容易,只叮嘱说,“少用些才是。”

林春燕奇怪,“怎么最近倒是真像变了个人,那毛裤也织了好几天,倒不像从前的你。”

“哼,我变了还不好,省得你们在背后说我懒。”

谁知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张小舅又来了。张大娘觉得奇怪,“可是和你媳妇儿吵架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在家里多待一待?”

张小舅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讲出来,他觉得十分难为情。坐在那里不说话,问林春燕什么时候再去下个地方。

林春燕就笑,“总要歇够了才能再去,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一去就是好多天,就是吵了架也别往外跑,二妗子心里不知道如何难受呢。”

张小舅本来不想说,可见大家都帮着马氏说话,实在忍不住了就冷哼道,“她实在是听不见人劝,大宝如今都这样大的年纪了,还成天溺爱得不行,我回去了就见正使唤他姐姐在那里给他们两个干活,让我如何能不生气。”

张大娘是知道马氏这人的脾气,就让林春燕别再管,“你二妗子是有些过火了,我清明节去那边住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那样对大宝,就说了她几句,她还不高兴,给我甩脸子看呢。”

要是放在从前,马氏能直接和张大娘吵起来,不过张大娘如今得是他们家挣钱最多的,又得靠着她干活,马氏也只敢冷了脸,一句话也没说。

张小舅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又添了几分生气,“是该好好晾晾她,总得让她知道轻重。”

林春燕也不好再掺和,就去了后厨把那些杏仁菜给洗干净了。

这个天气杏仁菜刚长出来,嫩绿嫩绿的,叶子又宽又大,就是摘捡起来也方便的很。

又把木耳拿出来泡发好,和林翠香说了这木耳如何吃。

外面大厅里,张大娘和张小舅越说越来劲,干脆直接留张小舅在铺子里住上两天,“总得让她知道,那样溺爱大宝是不对的,这孩子以后可就废了。”

都说惯子如杀子,那马氏却不懂这个道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宝,不愿让他下地干一点活,问了就说大宝如今还小,再让他好过几年。

可村里人像大宝这样大的年纪,早就有跟着下地干活的了。很少有人像他这样,什么忙都不帮的。

就是胡氏,虽然人有些许小毛病,可该干的活,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没少干。尤其属张牛力干的最多,不然不能养成这样吃苦耐劳的性子来。

张小舅越说越气愤,“我说她还不听,只说大宝是她生下来的,让我少管,大姐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大宝倒成了她一个人的孩子,我倒是不用管了!”

张大娘也不用开口,只附和上几句,张小舅又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辛苦,可也不能只对大宝这样好,家里的两个女娘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可就提了那么一提,见没有下文就再不管了。”

马氏在家里也觉得委屈得不行,抱着大宝去找了胡氏诉委屈。

她也没别人可以来往,这张小舅去外面跑货的时候,她有个什么事情了,也只来找张大舅他们,一来二去的就比之前熟了些。

胡氏不耐烦见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们如今卖果冻豆腐卖得红火,一会儿功夫就有不少人来切豆腐,马氏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实在是不好看。

好些个人买了豆腐也不着急走,只等着看热闹。

张小妹就给胡氏使了眼色,让她进去劝劝马氏,“回头别又传出什么闲话来,以为是咱们欺负了她。”

胡氏只能进去劝了几句,说,“我觉得这次二弟做得也不是没道理,你平日里对大宝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每次马氏来他们家,她都得分一只眼睛去盯着大宝。就连今个马氏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大宝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只去那边撵鸡逗狗的玩,要不就偷跑到灶间,拿点什么吃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胡氏眼中的不屑和不满是如此的不加掩饰,马氏一时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烫。

从前她也不是没注意过,只是那时候她没往心里去,觉得大宝还小,她就这一个男娃,费了好大的劲才生出来的,多溺爱一些又怎么了。

可现在看到大家都这样说大宝,再去看大宝又偷偷摸摸地往灶间里去,被张小妹追了出来也不知害臊,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就他这个样子,再过个十年就该说亲了,你看看村里人有敢和他过日子的不?”

借着这个机会,胡氏把平日里对马氏和大宝的不满都说了出来,马氏是来这里找安慰的,谁知道被数落了一通,也不再听下去,只带着大宝回了家,也不管家里的两个女儿,收了东西带着大宝就回娘家。

张小舅抱怨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不少,抹了一把脸就往回走,“得回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杏仁菜洗干净之后,放锅里焯水,沥干水分之后切碎。

拌到盆子里之后,再放进去切碎的木耳、虾皮、豆干、鸡蛋,用热油烹一下。

外面用面皮裹了,直接放在油锅里煎,面皮变得金黄就夹出来,就成了油夹儿。

另外一些做了肉馅儿的,直接捏成了饺子。

这时候孙安元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虎子和大壮,这两人进来先买了票,就去要吃的东西。

孙安元却不着急要,和张大娘段夫子打了招呼,便去找林春燕。

这是双姐儿的事情有了眉目,林春燕赶紧把手洗了,从后院里出来,“可是打听了那行商。”

孙安元点点头,“也是巧了,那人在当地也算是个有名的,和其他镖局的兄弟有来往,一问就知道。”

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打听着,林春燕最关心的还是双姐儿的情况,“可是知道她如今怎么样,那行商是个什么说法?”

孙安元只把他们当时说的话一并给那行商转达了,那行商正是新鲜的时候,双姐人长得好看,又小意奉承,只把行商说得飘飘然。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是有几分松动,到时候再让这小娘的娘家去说一说,倒是有几分希望。”

林春燕这下真高兴了,不管如何,这双姐要是真成了那行商的大娘子,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也好过以后被卖来卖去的,或者人老珠黄再不受宠,一辈子就完了。

她认真谢过了孙安元,“说好了要给你们酒,等明儿了我就给你们送来。”

大壮在那边听到了,直接就说,“不用如此麻烦,待会儿你们回村子的时候,我们跟着你们一道去,只一人搬上一坛子酒就行。”

虎子在一旁啊了一声,“可今儿个咱们就来了三个人,岂不是只能搬上三坛子,那可就喝不上几口。”

这酒拿到镖局里,爱喝的人可不少,你一口我一口的可不就是喝不到多少

孙安元就笑,“能让你尝尝味道就不错了,你还想喝多少,难不成喝个烂醉才好。”

他去前面挑了自个爱吃的,看见有竹筒粽子,才发觉都快端午了,这一天天地过得倒是很快,不知不觉就从隆冬到了盛夏。

他拿了两个粽子,又要了那豆皮烧饼,还笑着对林春燕说,“我们这一回来,就听镖局的其他人说了,你们这里的豆皮烧饼可是难抢得很。”

“也就刚做出来的时候要的人多了,大家都图个新鲜,如今倒也没那样夸张。”

她想了想那饺子和油夹儿都有多余的,就问他们可要尝尝。

孙安元哪里有不答应的,只咧了嘴笑,“冬至的时候吃过那只饺子,倒如今还记得那滋味。”

林春燕就给他们端来,这时候方才卖干货的管事正好踏进来,本有些将信将疑,不知道这铺子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好吃,闻了这样的香味,就知道错不了。

“小娘子,又见面了!”管事乐呵乐呵捧着他的肚子,丝毫没有刚才那瞧不起人的嘴脸。

林春燕挤了笑出来,让他去那边赵六处选菜去。

管事却不急着去,指了那油夹儿问,“别的也就罢了,这油夹儿可是什么馅儿的?可还有多的?”

林春燕摇摇头,“就那么些个,多了倒是没有。”

别人也就罢了,匀也能匀出来一些,偏他是个看不起人的,哪里愿意给他吃。

管事啧了几声,见左右无人帮忙,只能买了票去买东西吃。

这些个人倒也很新鲜,让他吃的大呼过瘾,已经吃了好几样菜,可看看左边的孙安元在吃那油夹儿,看看右边的秦老丈人也在吃,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怎么就我没得吃?你们店还欺生不成?”

他这一嗓门下去,倒把不少人注意都引了过去,孙安元放下筷子就说,“这油夹儿原就不多,没见好些人都没有?能不能全看运道了。”

秦老丈人点头,“我也就来的及时,再晚来一些就没了!这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秦老丈人吃的很是满足,不仅好吃不说,这样的好事终于也能轮到了他。

管事这才没话可说,心里到底是有些心虚的,也知道自个之前说的有些不对。

剩下的油夹儿和饺子,都留着他们铺子里人吃。林春燕先尝了那油夹儿,咬开就吃到里面的杏仁菜,鲜鲜嫩嫩,和里面的木耳鸡蛋相得益彰。

外面那些个闲汉们都觉得这豆皮烧饼十分的方便携带,每个食盒里能装上好些个,拿着去了书院门口,这些书生们也都是喜欢得很。

不像那些个菜啊,有汤汤水水,需要端到食堂里吃,这些个烧饼只拿了油纸包着,即便回了舍房也能吃。

且这豆皮烧饼的价格比那肉夹馍便宜以上不少,两文钱一个,就是些家境贫寒的书生也是能吃得起的。

之前书院的食堂管事让自个儿的娘子去找了林春燕,想说说那鱼酱生意的事情,不过这大娘说话不好听,也没买成。

那管事回来之后发了场脾气,只能自个儿了趟铺子。

这次他姿态倒是放得很低,要是这生意再谈不成的话,山长肯定就不会再给他那么多采买的钱,油水一下子没了,他还不如去外面摆摊做生意呢。

段夫子去书院的时候也是见过这管事的,见他来了只微微颔了颔首,那管事的对他确实恭敬得很,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把来意说了,“是我家娘子不懂事,我这就亲自过来赔罪。”

说是赔罪,可上门也没带什么东西,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段夫子对他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书院里的夫子对他的评价都不是特别高,只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倒是好说,像这样采买的大事,原就该做主的人出来,你家大娘子手里又没拿银钱,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这是说这管事的心不诚,倒让他脸一时涨红起来,不住地在那里作揖。

段夫子见差不多了,才起身去叫了林春燕来,还压低声音说,“也别便宜了他,这人抠得很,只把那些钱进了自己的腰包。”

林春燕轻轻点了点头,和这管事谈的时候,果然没怎么降价,那管事的已经快把牙咬碎了,可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按这个价格接受了,买了些鱼酱和咸菜回去。

回去之后让大娘蒸了不少馒头和花卷,来配着这些鱼酱和咸菜吃,倒也有不少贫寒的书生过来。

食堂总算是热闹了几天,管事的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拿着这事去找了山上表功。

如今有了这豆皮烧饼,一个才两文钱,有不少人尝过之后觉得好,就去找了食堂的管事,让他也去采买些。

食堂里的饭都是每个月交了钱的,吃不吃都是这个价,他们想着那鱼酱和咸菜都能给采买来,让他们省了不少钱,如果再有了这豆皮烧饼,岂不是就不用再额外掏钱来买了。

那管事的叫苦不迭,又去找了山长把这事说了。

“那豆皮烧饼一个就两分钱,这学生们又十分能吃,怕是一顿就能吃上四五个,如何能供得起。”

那豆皮烧饼山长也是尝过的味道,实在是好,他屋子里还放着几个,除了那些个点心之外,偶尔也用这个在夜里充饥。

山长听了管事的话,只说,“学生们说得也有道理,这食堂要是有着豆皮烧饼了,大家也都不用总去外面叫了闲汉来,就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了。”

说了半天就不说给这管事的钱,话里话外还让他自个想办法。

管事的没办法,只能把之前钻空子多挣的那些钱从腰包里掏出来,又去跑了一趟。

“这又来了一个。”

听了这管事的话,胡大强就忍不住咧了嘴笑,这豆皮烧饼做出来之后,除了要供给他们这边,那两个货郎和三郎都是要拿去不少的。

两个货郎是在村里跑,日常卖些零嘴、麦芽糖这些,再收上一些绣品之类的东西。这些个村子也不是天天去,七八天才能轮到一回,好些个人都攒着东西专门等着他来。

这次货郎来,就先说有什么豆皮烧饼,两文钱一个,特别的好吃。

那些个孩子原先都只围着要麦芽糖,这次看见了那两面金黄的豆皮烧饼,不少人就吞咽起口水来。

有那手里稍微宽裕一些的,也就给孩子们买上一个尝尝味道,一个烧饼能掰成好几份,家里人多少都能尝个味儿。

这豆皮烧饼的味道自然好得不行,好些个人吃了之后都竖大拇指,“这可比那麦芽糖吃起来还要好。”

小孩们小口小人口的吃着那豆皮烧饼,只不舍得咽下去,连渣也要放在嘴里,对大人们说的话都不是很赞同。

这豆皮烧饼好吃,可那麦芽糖也依旧好吃。

管事来采买,胡大强才说了这样的话。

“不知道能不能顾得上,打这样多的烧饼。”

林春燕过去看了一圈,回来就说,“他们又买了一板车,怕是花了不少钱,我问了他们,说是没多大问题,三个人如今都能上手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让方娘子那边来帮忙。

他们自然是乐意的,听二郎说,方小甜还想来找林春燕,让他们也学学做带馅儿的烧饼来。

当初林春燕也这样想过,可她们母女两个已经帮他们做肉夹馍的烧饼了,再做了带馅儿的烧饼来,根本就忙不过来。

“他们要多少个,到时候再来细说。”

林春燕让段夫子记下了,想着家里的床单被罩也有段时间没洗了,就和林翠香赵紫兰说了一声,早早地就回了家。

孙安元和大壮他们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路上种了不少的树,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些树种到这里,怕是不容易的很。”

林春燕点了点头,“这都种了有好长时间,村里不少人都来帮忙,这马上就要种完了。”

即便再挑了水来这里浇,可是还是有好些棵没有种活,只能等秋天的时候再补种。

“这样去镇上的话,再不怕热了,你们村里人还都不赖。”

林春燕也觉得他们村里面的人都还挺实诚,即便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可大家也都会想着帮忙,这也是林春燕为什么愿意住在村里面的原因之一。

到了家里,从地窖里给他们搬出来几坛子酒,让孙安元又和林二婶说了一遍,林二婶听了只念佛,“回头我就去找我二哥,怎么着也得给双姐谋个好前程来。”

这些天以来的阴霾一下子被散得干干净净,林二婶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回头再告诉了二郎这个消息,也让他别再忧心了。

这几天二郎每次夜里睡下了,总要开门出去,林二婶一开始还比较担心,后来知道他是去找那宋娘子的干儿子去了。听人说不知道是谁,套了麻袋把那泼皮好好地打了一顿,现在还下不了床,林二婶心里就有了底,也不再管。

送走了他们,林春燕就和林桃红把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换了,连张大娘屋子里的也没放过。

林桃红还说,“大姐你猜猜,床底下还有没有藏娘的脏衣服?”

这些个床单被罩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洗,每天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当天换了当天洗。从前张大娘和林桃红都不爱动弹,总把脏衣服藏在床底下,或者找个犄角旮旯,等实在没衣服穿了才愿意动手。

林桃红如今是不敢了,被林春燕和王英娘两个人盯着,根本就找不到地方藏。只能每天跟在林春燕的身后,把衣裳洗了晾在院子里,时间长了倒也养成了习惯。

林春燕想了想说,“这段时间倒是没注意娘有没有洗衣裳,你可看见了?”

林桃红摇摇头,“没有!娘今个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裳,她说天凉没出汗,就不洗了,肯定也有没换洗的衣裳。”

林桃红兴奋起来找了一大圈,真的找出两件张大娘的小衣裳,提溜出来放在了张大娘的床上,“等娘回来了,可要好好地说说她。”

两个人谁也没打算帮着张大娘洗衣裳,只拿着两间屋子的床单被罩去了小河边。

洗这样大件的东西,是不能在家里的院子洗的,一来打水很不方便,弄的地上都是泥泞,不如在小河边这里,没几下就能洗得干净。

小河边这里种了不少的树,倒是凉快得很,远处还有些芦苇荡,这时候也是郁郁葱葱一大片。他们把东西放下,就见已经有人在这边洗衣裳。

菊苗见到他们,先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低着头洗起来。

她性子没那样活泼,就是想过来和他们说话也不敢,她娘和她说了好多次,让她去找林春燕套套近乎,每次都走到他们家门口,菊苗就不敢上前了。

树影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偶尔还有风吹来,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热,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林春燕惬意的舒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只听到林桃红在那里叽叽喳喳。

河水流得并不湍急,但还是能听到汩汩的流动声,床单放进水里之后,就会随着河水的流动飘起来,她们拿了棒槌,又用了些猪胰子搓洗起来,随着河流飘几下,那些个泡泡就随着河水飘走了。

林春燕在看河的上游,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山上那山泉水流下来的,打量了一会儿也不太确定,只看到前方狗蛋和黑子他们在那里摸田螺和小虾。

这些个田螺螃蟹摸好之后,要放在清水里泡上几天,再拿给林春燕他们家,就能做出一些好吃的田螺和螃蟹来。

有些人是拿了田螺螃蟹去换钱的,但是狗蛋和黑子却不是,这两个人摸了这田螺螃蟹只是想换些好吃的。

看见他们在这边洗衣服,狗蛋和黑子都招了招手,两个人直接从河里面淌着水过来,裤腿上都溅了不少。

这时候大人小孩都巴不得都跳到河水里乘凉,加上也不太深,基本上发生不了意外。

两个人过来就问林春燕,“燕娘姐姐,可还有那之前做的核桃包?”

那天的核桃包狗蛋和黑子分着吃了,两个人都没吃够,原以为家里还有,可回去了一看。早就被收了起来,再没吃着,心里就一直想得很。

林春燕摇摇头,“那点核桃还是你爹给收上来的,总共也没多少,想吃的话,等核桃成熟了才有。”

狗蛋就有些失望,埋怨狗蛋爹,“也不知道多带点那核桃回来。”

林桃红看了狗蛋一眼,总算是找到了他身上的优点,这和自个儿的口味一样,都是喜欢吃核桃。

她轻咳了一下说,“等以后做了琥珀核桃了,我拿给你吃,那才是好吃的很。”

狗蛋忙点头,光听名字,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没多久,赵沐阳也过来了,他手里拿着鱼篓,这是要捞小河鱼,看见林春燕在这里,先跑了过来说上几句话,也不理狗蛋他们,“我叔叔又去上山打猎了,这次说要打个大的东西。”

林春燕把床单翻了个面,“可是要定亲的时候用?”

赵沐阳眼睛亮亮地点点头,“是呢,要是能打到野猪,留一半还能给我那新婶子做件新衣裳的。”

这时候娶媳妇,不是人人都能穿上新衣裳的,好些个都是借来的,谁家要是有红布绿布,那可都是好东西,轻易是不肯拿出来的。

林桃红好奇,“那你这几天可是自己在家里住?”

要是打那大猎物的话,赵怀子通常会上山几天,带足了干粮和水,不打到是不下来的。

赵沐阳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是呢,不过我现在也不害怕了,等会儿我捉了小鱼,就去你们家换些吃的。”

赵怀子还给他留了不少的钱,就是让他饿了可以去林春燕家买东西。

他们家里那些个豆皮豆干,果冻豆腐,小鱼干,肉夹馍都是往外卖的,左右也饿不着他,赵怀子放心得很。

“要是我新婶子进了门,我们家我就有人做饭了。”赵沐阳咧了嘴笑,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上游把鱼篓放进去,里面还放了些鱼饵。

狗蛋和黑子们是用手摸田螺,再扔到旁边的小圆簸箕上,他这里的动静大,赵沐阳就有些不高兴,“都把鱼儿给吓跑了,你们就不能去那边摸?”

狗蛋不乐意,“我们先来这地方的,要去也是你去。”

赵沐阳说,“这地方是我天天来这里下鱼篓子的,怎么就成了你们先来?”

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可谁也不会动手,只大眼瞪小眼,一步也不退让。

菊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始终没有说话,见林春燕手里的那猪胰子好用,一脸的羡慕。

她也是听说了,林春燕家里做了那好用的猪胰子,洗什么东西都洗得非常干净。只是一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看那小小的一方块,估摸着就是那东西了。

这可真是神奇,竟然有东西能将衣裳上面的脏东西洗干净了,比皂荚还要好用一些呢。

她娘总说她是个木头脑袋,这样好沾光的时候都不知道去,可菊苗即便是碰到了林春燕,也不想上赶着过去说上些什么,没得让人觉得她太势力了。

一方面也怕林春燕不搭理她。

如今她可是能开了铺子的人,还能把梨花从那王员外家里面救出来,不知道有多厉害。她不过一个最普通的小娘子,哪里敢上去搭话,这样胡思乱想着,就见林春燕把那床单已经洗干净,见她看过来了,就笑盈盈地把猪胰子递过去。

“你试试这个,这个洗得干净得很。”

菊苗脸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她拿着棒槌打了半天,可衣裳上的那些脏东西都不容易打出来,还没林春燕他们洗得快呢,只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学着刚才林春燕那样,把猪胰子打在脏东西上面,用手搓洗了几下,那些个脏东西就不见了。

菊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把那猪胰子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倒是闻不出来什么特别的香味。

那边林桃红就开口,“这是不添加味道的,我们家里还有茉莉花味的,那个洗手特别的香,还有添了竹叶的那个,洗东西洗得特别干净。”

菊苗不敢多用,只把那块难以洗掉的污垢冲洗干净了,就把猪胰子还给了林春燕,又说了一遍谢谢。

林春燕看她总是这样说话,脸上带几分怯怯的表情,像小兔子一样,倒也十分喜欢,让她只管用就行,“过段时间我们要做这猪胰子呢,你要是想学,也跟着一块来就行。”

菊苗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黑白眼珠十分分明,看着就单纯无害,“我也可以去学吗?”

林春燕点点头,“是呢,到时候梨花姐姐也过来,你只需买些猪的胰脏,要新鲜的就行。”

菊苗愣了一会儿,才欣喜若狂地点头,“我一定买了就去。”

听了这个消息她也不管那衣裳,撒腿就往家跑,想把这事赶紧告诉她娘,还是林春燕在后面喊了,她才发现自个儿忘了拿洗好的衣裳和背篓,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衣裳放到背篓里,脚步轻快地又跑远了。

狗蛋和赵沐阳已经不打架了,两个人各自挑了一个地方,谁也不搭理谁,只是狗蛋和黑子不停地在那里说着,“我又捡了个田螺。”

“这边又有小螃蟹,这能换不少东西了。

赵沐阳那鱼篓半天还没动静,倒生了一肚子气,干脆也不抓了,把鱼篓就放在那里,跟着林春燕一块走。

狗蛋见他走了,就和黑子笑起来,也把岸上的小圆被子簸箕带上,跟着林春燕一块回去。

院子里挂着两条长长的绳子,日常是用来晾晒衣服的,林春燕和林桃红一块用劲儿,把那床单上最后一点儿水拧干,才搭在了晾衣架上。

风一吹过来,还能带上些许水珠,和淡淡的猪胰皂的香味。

有这小半天的功夫,林春燕觉得能做的事情又多了不少。把之前洗干净的杏仁菜拿出来,打算做杏仁菜馅儿的饺子。

这个馅儿调好了,一点也不比荠菜的差,还能败败火。

王英娘就问,“咱们是做肉馅的还是做素馅的?”

林春燕想了想就说,“各做一种吧。”

边说边去后院鸡笼子那边看,想看看有没有鸡蛋能捡。

转了一圈,真让她找到了两个漏网之鱼,回来就和林桃红王英娘说,“这几只鸡如今也不好好地在窝里下蛋了,总是要下在外面,就怕哪天不小心地给踩着。”

孙娘子听到了就说,“早上还听韦柔姐说你们那鸭子也下蛋了,估计还不知道你回来,怕是一会儿就要送来了。”

林春燕算了算时间,这鸭子都快养了有三四个月了,总算是要下蛋了,想着每天不仅能收上来鸡蛋,还能收上来不少鸭蛋,脸上的笑就遮也遮不住。

孙娘子也笑,“我们家的鸭子比你们家养得要晚些,估计也快了,还有那猪也长得挺肥了。”

猪也快养了有一年了,到了秋天的时候,他们就打算把猪给杀了,肉全部给腌制起来。

林春燕却想留到过年的时候,“我看还能再长些呢。”

孙娘子的婆婆伺候那几头猪,伺候得非常的到位,长得比他们家的这两只都要大上一些,到了秋天的时候正好可以杀了。可他们家的这只,头段时间天凉的时候还生了一场病,掉了不少的肉,把他们都心疼坏了。

这些个畜生就好比是个储蓄罐,看见他们天天长肉,就觉得有盼头,要是病了,那真就是像割自个身上的肉一样难受。

果然他们这边刚把馅儿调好,韦柔姐就拿来一筐子的蛋,数了数都有十二三个了。

“竟然有这么多个。”

韦柔姐笑了笑,“咱们两家养的鸭子多,合起来都快有三十来个了,这还是有几只鸭子没下蛋呢。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要都下了,那还能再多些。”

张大娘和柳娘子因为鸭屁股的事情一直缠缠不清,这个要那一只,那个又要这一只的,韦柔姐干脆不让两个人再看鸭屁股了,只说不管下多少蛋,两家都平分了,这才让两人闭了嘴。

除了这只蛋,她还拿过来一罐子的松花粉,“这是我娘这段时间给弄的,我看山上的那些松花也不能再吃了,都已经打结了,想吃得到明年。”

林春燕很宝贝的接过,“这一罐子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韦柔姐就说,“我娘也没什么事,又不用下地。这时候连橡子果也没了,弄这些还天天出去找人说闲话,什么也不耽误。

村口的大树下,依旧每天有人过去说话,手里拿着要做的衣裳或者是鞋底,既能乘凉又能干活,两不耽误。

柳娘子住到了村东,去那边不方便了,可又不想日日的在家里,每次过去的时候都拿着那松花粉,倒也让她慢慢地做出来了。

把这些东西放下,韦柔姐就要走,她还要去田里帮帮忙的,虽然地里大部分都种了瓜果蔬菜,可剩下一部分他们家还种着麦子,这段时间就总得去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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