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邵哲好不容易把邵超耀哄好,父子两个再也不穷折腾,不吵不闹。
岁岁、姜清源和花朵纷纷从自己包里拿出小零食,和嘉宾们和工作人员分享。
一路其乐融融,嘉宾之间相安无事,在所有人都疲倦地歪斜着睡着之时,大巴终于抵达这期节目的录制地点,云中村。
这是一个地处丘陵的小村庄,虽然很早之前就通了路,交通便利,但由于地处深山,山路七拐十八弯,除原住民外极少外人深入,村庄整体而言比较封闭,是一个原生态村落。
“终于到了。”裴惜晴从大巴上跳下来,望着脚下连绵起伏的群山,“这里好像很偏,节目组为什么把地址选在这里?”
“正是因为偏,所以才安静,录制期间不会被打扰。”姜珩刚把双胞胎叫醒,一手揽着一个儿子下车。
裴惜晴想想觉得有道理:“也是。”
“请嘉宾们认领车厢中的行李。”导演吩咐道。
霍予安把怀中还没缓过神来的岁岁放到地上,大跨几步上前,领走自己和岁岁的行李箱。
另外几个嘉宾也分别认领。
钱邵哲是最后一个,他和邵超耀一人一个行李箱。
见他上前,裴惜晴笑道:“刚才你的行李箱挡在我箱子的前面,我试着拎了一下,哇,根本拎不起来,你的箱子好重啊,里面放了什么啊?”
钱邵哲深吸一口气,使劲拎起箱子,差点扭了老腰。
“为了来这次节目,我特意找了好几本菜谱,现学现卖,免得和小耀没饭吃,应该是菜谱比较重。”钱邵哲一边说着,也有点疑惑,菜谱应该不会这么重,他和儿子的箱子,夸张点说,加起来估摸着有百来斤的重量。
“大家都认领好自己的行李箱了吗?”导演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大巴行李仓,点点头。
他们在村门口划出了一片空地,嘉宾在正中间站成一排,周围围着工作人员、设备和围观的村民。
看到一个工作人员搬来了四个储物箱,在他们四个家庭面前分别放了一个,嘉宾们心头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导演举着扬声器说:“现在我们开始没收违禁品,请嘉宾们把所有违禁品都放入自己面前的箱子里,由我们代为管理,等到本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会全部归还。”
“被列为违禁品的东西有:电子产品,包括平板、电脑和手机;零食和饮料;财物,例如现金。违禁品包括但不限于这些东西,请大家打开行李箱,由工作人员检查。”
他正说着,立马就有四个提前准备好的工作人员从人群中出列,分别站在四组家庭旁边。
现在差不多是晚饭点了,一路舟车劳顿,岁岁困得睁不开眼。霍予安怀里抱着眯眼睛打盹的岁岁,朝导演身旁的电子秤扬了扬下巴,问:“导演,这是做什么的?”
“问到点子上了。”导演贱兮兮地邪魅一笑,嘉宾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导演指着电子秤:“你们带来的违禁物品被收上来之后,我们会把每组家庭的箱子都称重,排出名次。”
姜舟筠问:“排名有什么用?”
花朵揉了揉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她什么都不关心,只在乎:“我好饿,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姜清源更重视的是:“我们今天晚上住哪里,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没有酒店啊?”
姜舟筠白了他一眼:“出发之前爸爸让我们看第一季节目,你是不是偷懒没有看?这节目里哪来的酒店给你住?”
姜清源心虚地摸摸鼻子,抬头看天。
“大家都问到重点了。”导演正式公布收违禁物品的规则,“今天收上来的违禁物品的重量,就和大家今后三天内的住所,以及今晚的晚饭有关。”
“大家收上来的违禁物品,我们经过称重和排名之后,会根据排名,来决定大家的住所和今天晚饭。第一名,住独立农家小院;第二名,住在村长家;第三名,住在茅草屋;第四名,则是住在高脚楼。”
“第一名和第二名,晚饭由嘉宾和村长一家一同制作,食材由节目组提供。第三名和第四名,食材和蒸煮烹饪都由自己想办法解决。”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现在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始检查行李箱。”
姜清源举手,导演:“说。”
姜清源:“我家三个人,三个人的违禁品和其他两个人的家庭比,不公平。”
导演:“你们家按照三人总重量的三分之二算,这样可以吗?”
姜清源满意地点头。
钱邵哲问:“食材和蒸煮烹饪由自己解决是什么意思?难倒我们自己去地里摘吗?”
导演:“也可以,但是如果下地摘,一定要经过这片地的村民的同意,绝对不可以偷菜。”
霍予安:“高脚楼听起来好像不错,是这一带少数民族的传统房屋吧?但为什么是第四名住在高脚楼里面,我们这节目的高脚楼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高脚楼”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它甚至排在茅草屋后面。
导演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关于'高脚楼'的问题,我不会提前透露,反正过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导演环顾一圈,无人应答,“那么现在开始搜查违禁品,一组一组来,第一组,裴惜晴和花朵。”
工作人员上前,裴惜晴揽着花朵退后一步,大大方方地把行李箱让出来。
但她的脸上写满了心痛:“我还特意装了一大堆零食,带过来还一口没吃,竟然全部都要被收走了。”
【我记得惜晴的行李箱里面一半都是零食哈哈哈哈】
【朵朵倒是一口零食都没带,全都是她妈妈的零食】
裴惜晴和花朵的行李箱检查完毕,箱子里面堆满了从裴惜晴行李箱里找出来的零食,最上头盖着花朵带来本来打算打发时间的Switch。工作人员把箱子放到电子秤上,导演举着扩音器高声念出重量。
“裴惜晴和花朵,共查出违禁品4.23公斤。”导演说,“下一组,霍予安和岁岁。”
霍予安见怀里的岁岁被吵醒了,后退一步让出查行李的位置,让岁岁站到地上。
“饿了吗?”
岁岁揉了揉眼睛:“有一点。”
“现在在检查行李,在节目录制期间,有些东西不能保留。”霍予安声音低柔,“你有什么想要随身带的重要物品吗?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
岁岁想了想:“我有一本画册和一套画笔,还有我的药,这些不能被他们收走。”
“画册?”霍予安疑惑。
岁岁有些羞赧:“我喜欢画画,我要把看到的风景、遇到的事都画下来,这样可以和人分享。”
霍予安说:“这些都没问题,都是能正常携带的。”画册和画笔不在违禁范畴之内,岁岁顿顿不落的药品就更不用说了,除非节目组想上社会版面头条。
不过岁岁竟然有画画的习惯?实在看不太出来,岁岁看上去实在太小了,在他这个年纪,霍予安甚至不知道笔怎么握。
但是说起来……霍予安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认识像他这个年纪,还会画画的小孩子。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十二幅画,他先前推测出的那些画的作者的年龄,差不多也就岁岁这么大吧?
工作人员很快搜查完行李箱,节目组准备的偌大的箱子里,只有霍予安的健身能量棒,以及两人的电子产品。
蹲在地上还比岁岁高出一截的霍予安有些震惊:“岁岁竟然这么乖,什么零食都没有带吗?”
“过年的时候我和爸爸在旅游,去看外婆。”岁岁挠挠头,“我被爸爸放到这里的酒店,爸爸自己回安海,旅游带回来的礼物和零食都被爸爸带回家了,爸爸怕我随身带着,行李会很重。”
箱子过称,去掉储物箱本身的重量,他们带来的违禁品仅有1.2公斤。
“第三组,钱邵哲和邵超耀。”
钱邵哲这组对应的工作人员正要走上前,忽然从身后爆冲出来一个小胖子,工作人员被小胖子有意无意的一推,跌得一踉跄,差点摔倒。
勉强稳住身形,只见前面的行李箱旁,邵超耀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横举着手臂,紧紧护住身后两只行李箱。
“我不要,我不允许你碰我的箱子!”邵超耀恶狠狠地瞪着工作人员,“你敢碰我的箱子,我让我妈马上让你失业,让你混不下去!”
零食就是他的命,没有零食,他怎么能活得下去
【嚯,好大的口气】
【这么小的小孩,谁教他说这些的……】
【难不成他妈市长千金真能只手遮天?要不然小孩子哪能说得出这种话】
钱邵哲见状不对,立马快走几步上前,捂住儿子的嘴巴,把他半拖半拽地拉到一旁,抱歉地和工作人员说:“他开玩笑的,这小子就喜欢口嗨,没事,你开箱子检查吧。正好,把他的零食都收走了,让他在录节目的这几天顺便减个肥。”
“唔唔唔唔!”邵超耀身材胖,一身蛮劲,但是到底不比成年人,钱邵哲的手就和钳子一样,把他箍在胸前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工作人员放倒两只行李箱,拉开拉链。
当自家的两只行李箱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时,钱邵哲的表情缓慢裂开了。
周围嘉宾一片哗然,霍予安更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钱邵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两个32寸的行李箱里面,竟然全都是零食,满满当当的零食……甚至哪怕一件裤衩都没有???!!!
工作人员也是震惊了一秒,然后按部就班,把行李箱里的零食和饮料全部转移到了储物箱里。
储物箱里塞满了,行李箱的零食还没有搬完,导演又拿了个备用的储物箱接着装。
两个空空荡荡的行李箱孤零零地摆在原地,头顶枯叶被风打落,卷着旋飘到了箱子里。
钱邵哲:“……”
裴惜晴不可置信地走上前,看空无一物的行李箱:“不是吧,真空啦?一件衣服都没有?”
钱邵哲:“……”
他再也绷不住了,松开摁住邵超耀的手。邵超耀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正要扑上去拯救他的零食,然而钱邵哲快他一步,用力揪住了他的耳朵。
钱邵哲揪着他的耳朵往上提,邵超耀不得不踮起脚尖,减轻耳朵被撕扯的力度:“疼疼疼疼疼……”
“你的衣服我就不说了,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都放哪去了,为什么我的箱子里面全都是零食?!”
“被我拿出去了,我那个箱子零食放不下了,借你的放一下……轻点轻点,疼疼疼疼……”
“什么?!你把衣服全都拿出去了?一件都没给我留?!那么今后七天,我穿什么,你又穿什么?!”
“出来玩为什么要带衣服?我们家出来旅游不都是到了目的地,让人从商场专柜拿新衣服过来吗?”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身轻松,只穿身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剩下的衣服全扔了,一件不留。
这是邵超耀的对旅行的行李的认知,一开始是他妈邵姌这么做,后来他爸钱邵哲也开始这么做。明明这是他们家的习惯,为什么他爸现在要骂他?邵超耀委屈极了。
“我好疼,爸爸你轻一点呜呜呜呜呜……”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地方,哪里的商场,哪里的专柜,让你找人就地买衣服回来给我们穿?你说我们接下来几天该怎么办?”
钱邵哲气不打一处来,就连找村民借一条七匹狼抽死这熊孩子的心都有了。
埋头搜查行李箱的工作人员忽然出声,他倒吸一口凉气,低呼了一声:“啊,这……”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钱邵哲一扭头,邵超耀趁他爸注意力被转移,手中力度稍松,连忙从他爸的钳制下逃离出来,捂着泛着火辣辣撕裂感的耳朵嚎啕大哭。
钱邵哲看到工作人员手中举着一条项链。
项链上缀满了由圆蛋形的帝王绿翡翠装饰而成的玉兰花,银丝包边,碎钻簇拥。项链在工作人员手中晃啊晃,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这条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工作人员根本没料想到竟然会在邵超耀行李箱的小夹层里面找到这种东西。他捧着这条项链,像是被砸中了一个烫手山芋,手足无措半蹲在原地,看看钱邵哲又看看早已目瞪口呆的导演,试图寻找帮助和下一步指令。
目不转睛盯着项链,钱邵哲愣了两秒,紧接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整个人颤了颤,后背骤然冒出一层冷汗。
他猛地瞪向身侧的邵超耀,那目光像是要吃人。
邵超耀这时也看到了工作人员举着的项链,他捂着耳朵,这一秒他就连呼痛都忘了,脑中一片空白,但很快就回想起来什么。
他浑身一机灵,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迎上了钱邵哲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他立刻心虚地收回目光,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再和他爸有视线上的交流。
这条项链一亮相,周围的村民都哗然了,他们虽然身处深山,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能一眼看出这条项链肯定不便宜。
姜珩一眼就认出了项链的身份:“帝王绿玉兰花碎钻项链……这是‘碧玉繁花’吗?”
裴惜晴恍然大悟:“竟然就是它?!我可喜欢这条项链了,可惜错过了拍卖会,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姜珩,你也对翡翠有兴趣吗?”她知道姜珩的妻子是一个男性omega,叫做吴曈,是圈中一个著名的演员。夫夫两个都是男性,按理来说姜珩不会对翡翠这种饰品有深入的研究。
“这条项链放出消息开始拍卖时,我妈也想买,特地飞去了法国一趟,不过最后没能竞拍成功。”姜珩浅笑着说。
霍予安好奇问:“这条项链最终成交价是多少?”
姜珩回忆了一下:“记不清了,好像是三千多万美元。”
“这么贵?!”霍予安有点蒙:“身价这么高的项链竟然在今天猝不及防地问世了,而且就这么朴实无华地躺在行李箱里,连绒布袋都没套一个?”
“这这这……”钱邵哲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一开口,舌头差点打结。
他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湿了,现在已经是初春,但山中的夜里还是让人冷的发抖,山风一吹,汗湿的衣服被吹散了温度,贴在他身上,让他连牙关都在打颤。
“这是小耀他妈妈的项链,之前一直找不着,原来在行李箱里面,可能是她收拾行李的时候随手一塞放在这里了。”
钱邵哲问导演:“这条项链我可以自己保管吗?”
小气吧啦的导演这次答应得十分爽快:“可以,这个物品由嘉宾自行妥善保管。”
……开玩笑,这种上亿的东西,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收走。万一到时候不小心真发生了意外,把他卖了他都赔不起。既然嘉宾提出来了,他肯定要把这烫手山芋推的远远的。
钱邵哲连忙从工作人员手中拿回项链,飞快塞进口袋里,生怕项链被人多看了一眼。
但现在再把项链藏起来,无疑是亡羊补牢,该看见的都已经看见了,弹幕议论纷纷。
【如果把这条项链送给我,哪怕你再给我十个亿,我也愿意】
【有没有仿版?真的好喜欢】
【真贵啊,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市长这么有钱吗?市长千金这么有钱吗??】
【我想起来了,这条项链当初是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商人买走,不久之后,那个人声名鹊起,没几年公司就上市了。具体名字就不说了,我怕号会没,那人现在是国内的地产大佬。但是为什么当初被那个老板买走的项链,会出现在市长女儿手里?没听说过项链曾经又流入市场的消息啊?】
-
钱邵哲和邵超耀的违禁品,最终称出28.4公斤。
邵超耀不仅带了一堆零食,他还往行李箱里塞了一堆饮料,旺仔牛奶、汽水、AD钙、纯牛奶……什么都有。
钱邵哲两眼一黑,现在他不仅没有衣服,辛辛苦苦搬过来的一大堆可能可以用来填肚子的零食也被收走,顿时感觉接下来的几天,前途一片渺茫。
在帝王绿项链亮相之后,为了零食哭闹不止的邵超耀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就连导演当着他的面,把装着他所有身家的塑料箱拿走收起来,他也低着头一声不吭,和哑巴了一样。
父子两个诡异地沉默。
导演最后查了姜珩父子三人的行李箱。
姜珩从来不吃零食,姜清源的零食在车上都分得差不多了,箱子里面只有衣服。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家里面藏了最多零食的竟然是看起来和小大人沉稳的姜舟筠。
姜舟筠低着头,稚嫩帅气的脸红扑扑的:“我胃口不大,肚子容易饿,这些零食都是爸爸给我带的。”他说的爸爸是他和姜清源的omega爸爸。
工作人员收走所有零食,想了想,又看向导演。导演点了点头,同意姜舟筠留下面包,免得真把人饿出好歹来。
剩下的零食拿去称重,再乘三分之二,得出姜家的违禁品仅有1.1公斤。
“现在,我来公布本次搜查违禁品,每个家庭的名次。”导演看着手中的统计单,“第一名,姜珩、姜清源和姜舟筠,1.11千克,住独立小院;第二名,霍予安和岁岁,1.23千克,住村长家;第三名,裴惜晴和花朵,4.23千克,得茅草屋一间;最后一名,钱邵哲和邵超耀,得高脚楼一栋!”
裴惜晴举手,导演同意她发言:“说。”
“第三名和第四名的房子可以互换吗?”裴惜晴问,“从名字听上去,我更喜欢高脚楼。”
“可以是可以。”导演笑得神秘莫测,还有点犯贱:“但你确定要换吗?换了之后就不能反悔哦。”
“……”裴惜晴本来还有点跃跃欲试,但是被导演这似笑非笑眼神一盯,心中迅速窜起来的第六感告诉她,里面有坑,“……还是不了吧,我们住茅草屋也挺好的。”
在村门口站了半天,到达录制地点后的第一个环节终于结束,霍予安牵着岁岁的手,一手拖着行李箱,来到村长家院子门口,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女人,身材微胖,黄棕色偏红的皮肤,小眼睛,鼻梁不高,厚嘴唇,是典型的云晋地区的长相。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时,脸上顿时笑眯眯的。
“我家老黄说今天家里会来大明星,应该就是你们吧,快进快进。”
“大姐您好,我叫霍予安,您叫我小霍就行,小朋友叫做岁岁,岁岁平安的岁岁。请问您怎么称呼?”霍予安和女人打招呼,扶着岁岁跨过及膝的门槛,然后又把两个行李箱从门外拎进来。
女人一拍脑袋,乐呵呵的:“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介绍自己了,你喊我李婶就行,我家男人是村长,姓黄,你喊黄叔、黄村长,都可以。”
村长家院子里是一座呈凹字形的单层平房,李婶把他们带到东边的小房子,推门进去,打开灯。
屋子不大,家具不多,看得出平时不住人,但是收拾得挺干净。
“这是你们的房间,我提前收拾过了,浴室卫生间在你们房间对面。你们看看有没有缺什么,和我说,我明天去镇里买。”
霍予安和李婶道了谢,李婶回厨房继续做饭,霍予安拿了一条毛巾,找了个盆,去浴室里接了热水回来,帮岁岁擦脸和手。
“这个力度可以吗?”尽管手上的力度轻轻柔柔,霍予安还是忍不住问道。
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怎么养的,这孩子的皮肤比豆腐都嫩,轻轻一擦就泛红,可见是一个娇生惯养、千宠万爱长大的小孩,霍予安甚至都有点不敢碰他。
岁岁点点头:“可以。”毛巾热热的,擦掉了白天跌倒时和一路车马沾上的灰,岁岁感觉清爽了很多,很舒服,眼睛都眯了起来,任由霍予安摆弄。
“先这样吧,过会儿吃了饭,再去洗个澡。”
擦完了脸,霍予安随手把毛巾扔回盆里。
帮岁岁脱掉沾满黄泥的毛衣和背带裤,霍予安打开岁岁的行李箱。
行李箱中经久不散、扑面而来的薄荷气息,让霍予安恍惚了一瞬。
alpha能辨认普通的香氛和信息素味之间的区别。
这个薄荷味并不是什么香料或香精。
而是实实在在的信息素,而且是omega的信息素。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所认识的唯一一位薄荷味信息素拥有者。
简暮。
岁岁和简暮,有什么关系吗?
霍予安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擦薄荷味面霜的岁岁。
这个小团子散发着奶油味和薄荷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整个人香喷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