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尿的学生落荒而逃,决定再回去睡一会儿。
偷偷内卷果然会遭报应,瞧他大清早就撞鬼了。
眼下唯一的救星没了,贾骁捷也醒了,想起自己被困在厕所里一整个晚上,他就委屈的直掉眼泪,呜呜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迎来了第二个早起的卷王。
这一回,贾骁捷学聪明了,在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时,他提前停下了哭泣。
当卷王一踏入卫生间,他立刻出声求救:“你可以救救我吗?我被关在这里一个晚上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磨平他尖利的棱角,就连说出口的话语也难得带上了恳求的语气,卑微十足,终于是求人的姿态。
猝不及防从不知何处传出哽咽的声音,卷王理所当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逃。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贾骁捷预判了他,连忙说:“我不是鬼!我真的被困在第一个隔间里了,一个晚上出不去,呜呜呜我好怕……”
卷王鼓起了勇气。
终于,贾骁捷被放出来了。
他生平为数不多地道了声谢,头也不回,流着面条泪,呜呜咽咽地一路狂奔回寝室,把他的室友们吓得够呛。
见所有人都起来了,钱邵哲直接开了灯,只见对面的床铺上,贾骁捷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肿得彻底只剩一条缝,脸也是浮肿的,眼下一片青黑。
霍予安乍一眼还以为一座巨人观坐在自己床对面哭,吓得精神一震,差点高喊出声。
一看是贾骁捷,被吓醒的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了,他饶有兴味地下了床,站在贾骁捷身旁将他这幅惨状欣赏个够。
才假惺惺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是吗?”
就这小霸王竟然还会被人欺负,真稀罕,霍予安都想给那人送去一张“见义勇为”的锦旗,寥表他的仰慕和钦佩。
见贾骁捷只是抽抽噎噎的不开口,霍予安对那位欺负了他的英雄好奇得实在是心痒难耐,忍不住接着问:“你放心大胆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我们帮你讨回说法。”
“是啊。”贾适骏从上铺下来,坐在弟弟身旁安慰,“我倒想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欺负我弟弟!”
贾适骏:“……”他想说你们别管了,我真的不想说。
已经爬下床的岁岁用刚睡醒,软绵绵又糯感十足的声音说:“刚才好像听见‘砰’的一声,骁捷哥哥是从外面回来的吗,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对啊。”霍予安疑惑,“你出去做什么?上厕所吗?可是我们寝室里面不是有独立卫生间吗?”
贾骁捷:“……”
霍予安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拉卫生间的门,可是没拉动:“哎?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怎么就打不开了?”
霍予安视线往下:“门锁上的钥匙去哪了?我记得昨晚还在的,今天怎么就没了?”
贾骁捷:“……”
姜舟筠也被吵醒了,但他没那么无聊下床去看热闹,只是继续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了霍予安的话,他眼睛都不睁一下,开口。
“昨天晚上关灯后,我去上厕所,厕所的门就已经打不开了,上面也没钥匙。”姜舟筠语气波澜不惊道,“我认为可以搜一搜贾骁捷的床,说不定钥匙在贾骁捷的床上。”
贾骁捷顿时连哭也忘了哭,连忙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床上蹬着脚往后退。
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在他抱着枕头折腾的空档,没有拉链,开口朝下的枕套中自动滑落出了一个钥匙,掉落在床上,正是厕所门的钥匙。
贾骁捷差点厥过去。
昨天晚上死活找不到,竟然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自己掉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好巧不巧,外面走廊上也热闹起来了,与他们住同一层的初三生已经正式起床,有人在走廊上跑着,高声分享刚听到的新乐子。
“听说了吗,咱们这层的厕所昨晚闹鬼了,走廊里一直回荡着哭声,外面的雨还吓得噼里啪啦的,靠近厕所的那几个寝室好几个人晚上都不敢睡。今天早上三班学委去上厕所,直接撞鬼,吓尿了回来的!”
“什么撞鬼,是来我们学校录节目的其中一个小孩子,被一把拖把卡住,在厕所隔间里被关了一个晚上,直到刚不久前,二班班长听到动静,把他放出来。”
……
走廊里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寝室,进入每个人的耳中。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予安连装都懒得装了,啧啧了两声,摇着头走开。
这小孩自私自利,不想让别人上厕所打扰他睡觉,于是锁了厕所门,拔了钥匙。
然而自己想上厕所时,打不开卫生间的门,只好去公用卫生间,结果遭了报应,被一把拖把关在了里面。
多行不义必自毙。
虽然惩罚贾骁捷的并不是任何一个勇士,但霍予安还是决定给那把拖把做一面“路见不平”的锦旗,来感谢它在清理反社会人格事业上,做出的里程碑意义的贡献。
出了一口岁岁因为上厕所而被莫名其妙推倒,磕伤了腰的恶气,霍予安不可谓心情不舒畅。
面临体育中考,安海实验中学的初三生每天六点多就要去操场晨跑,而嘉宾们可以睡到七点多去吃个早饭,然后去教室。
可是霍予安现在实在是心里畅快,把岁岁送回床上继续睡回笼觉后,他连觉也不睡了,跟着初三生一起下了楼去晨练。
下楼时,初三生已经在操场中间按照班级排好了队,一个个无精打采,听着台上体育老师的口令机械地做准备活动。
霍予安也在最旁边找了个位置,跟着一起做热身。身后跟着一大早被挖起来,满脸怨念的摄像师和跟拍导演。
其他嘉宾都还在睡觉,所以他们的跟拍团队也能跟着休息。可他俩的冤种嘉宾大清早爬起来在这里发癫,宣泄使不完的牛劲,因此他俩只能从被窝里面被导演挖起来,下楼跟着他乱跑。
他们精神状态良好,他俩还没疯哈哈哈哈……
霍予安打量着操场,盘算着自己要跑几圈才能完成今天的晨跑任务。
他原本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每天晨跑五公里。
现在和简暮重逢,简暮对他的需求大,平时的五公里显然已经不够看了,不够他练的,哎。
霍予安怎么能容许自己无法满足区区一个omega?在这方面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的霍予安默默提升了自己的锻炼目标,从每天的五公里增加到每天八公里。
目测实验中学的操场是标准的规格,一圈有四百米,那么他一共要跑二十圈就能完成任务了。
区区二十圈。
学生肯定会挤在最内圈跑步,怕影响到初三学生正常训练,霍予安提前走到了操场的最外圈,听着体育老师“预备跑”的号令声,和学生一起冲出了起跑线。
从大学时期,霍予安就有一个外号。
——牲口。
因为这家伙的体力比牲口还好,比牲口还能跑,跑得比牲口还快。
某个班级的体委是体育生预备役,已经走了长跑的体育特招,被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安海一中录取。每天早上来参加中考前统一特训,以来是为了保持实力,二来是为了发挥鲶鱼效应中,用来刺激沙丁鱼的那条鲶鱼的作用。
往常他都是全校的领跑,永远跑在第一个,也是第一个跑完三圈回到原位,甚至会将一些跑得慢的同学套圈。
然而今天,正像往常一样优哉游哉领跑的体委感觉余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
他定睛一看,那个闪现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前方,并且正在迅速和他拉开距离。
是那个叫做霍予安的明星。
体委:“……”
而他的身旁此时出现两个人与他并排跑着,一转头,是霍予安那俩累死累活却始终追不上人的导演和摄像师。
体委:“…………”
导演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腰,甩着两条面条腿往前跑着:“这……畜……畜生啊……”
竟然被两个久坐办公室里四肢退化的成年人追上了!
体委顿感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他撒开蹄子就往前冲。
可前面的霍予安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发现自己快要被追上了,亦或是感觉自己速度还不够快,就在体委差点以为自己能追上他时,他竟然提了速,两个人的距离再一次拉大。
体委只能咬着牙往前跑。
这时体育老师发现了在前面领跑的霍予安,嘿地乐出了声,话筒抵在嘴边,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
“后面的同学后面的同学都跑快一点啊,跑个步磨磨唧唧的,跑倒数那几个同学麻烦你们往后看一眼,霍予安都快套你圈了。”
“今天我们的领跑怎么也这么慢?我练出的学生竟然连一个跑得过霍予安的都没有,看来我对你们还是太温柔了,以后还是要加大强度。”
“赶紧的,别在人家霍予安面前丢人现眼了,这还在现场直播呢,全国人民都看着你们被霍予安套圈,丢不丢人?”
“卧槽,霍予安都已经跑完三圈了???”
“实验中学的同学求求你们快点,体委你支棱起来啊,如果我没看错,你是不是才跑两圈?”
“完了完了,今天我算是颜面扫地,万一这次失业了,以后出去再应聘体育老师都没人要我,完蛋了完蛋了……”
全体初三学生感觉今天的晨跑简直是地狱模式。
前面本来就跑得快的一个个都差点把腿抡冒烟。
后面那些跑得慢的,看到前面的同学渐渐没了影,身后又有霍予安在紧追着,被吓得差点把胆汁也跑出来。
跟拍导演和摄像师已经彻底摆烂了,互相搀扶着走到操场中间。
方哥直接瘫倒躺在了地面上,欲哭无泪望着天:“……跑……跑不动了……我要死了!”
摄像师格外有职业素养,哪怕命已经跑没了半条,也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镜头紧紧跟随着操场外圈的霍予安。
方哥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拿出手机看弹幕:“……”
“声明一下,不是我和摄影师太虚,是那小子太畜生——怎么会有这么能跑的人!!!”
“不跑了,跑不动了,我坐在这里给你们当解说吧。别拍到我啊,我不入镜。”
“他现在已经套了他们学校的体委两圈多了。”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大清早我不能在床上睡懒觉,明明我的同事们都还在睡觉,而我却要待在这里被那小子当狗满操场地遛。别问,问就是很想死。”
【安哥的follow PD怎么也这么好笑哈哈哈哈,被安哥传染了搞笑男体质吗?】
【实名同情实验中学这届以及以后每一届初三学生,太惨烈了……】
【霍予安给他们狠狠上了一课哈哈哈哈】
【完了,这回从学生到老师到校长都要怀疑人生了】
【果然是体育生,这体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时候就尤其羡慕霍三的对象了(咦?)】
【话说他也半公开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挖出他的对象是谁,这届网友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