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去了一趟镇口,看到节目组的车果然还停在原地。
他走上前,在导演匪夷所思饱含震撼的目光中,把手里的大白鹅丢到他怀里。
“拎着它不方便,你帮我看着,回到村里了还给我。”
大白鹅短暂地重获自由,气急败坏地挥动翅膀舒展身体,误伤了导演,给了他一耳巴子。
导演:“……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到弄一只鹅回来???”
霍予安:“套圈套来的。”
导演:“你没事套什么鹅???”这鹅tm还在他鞋上拉屎了!!!导演想尖叫。
霍予安见到导演黑色运动鞋上青白色半稀不稠的东西,嫌弃地退后一步:“我乐意!规则里有说我不能花自己挣的钱吗?有说我不能凭实力套回来一只鹅吗?你有在对讲机里面和我补充规则不能套圈吗?”
灵魂三问,答案全都是没有。
霍予安满脸理直气壮。
导演:“……”都怪他看到霍予安带着岁岁去挥霍,就转去其他直播间守着。
大意了。
他狠狠地瞪着跟在霍予安身后的方哥。
你也不盯着点,就由着他乱来?
方哥假装没看到,无辜望天。
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和热度,这不,霍予安的直播间人气直接断层成为节目组所有直播间第一吗,导演您多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班憋笑真的好累】
【导演:我到底做了什么孽,给霍三当导演?】
【霍予安乐子人实锤了】
【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这哥怎么就弄到一只鹅了?】
【不止有鹅,岁岁脚边的狗也是这哥弄来的】
【霍三,规则之内,无法无天】
安顿好了大鹅,霍予安带着岁岁和狗折回去烧鱼店吃了顿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回到镇中心上午唱歌的地方。
有了他的预告,一些闲着没事的大爷大妈们早早就在老树下等着,霍予安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举着大喇叭开始唱。
围观的村民凑上来一层又一层,数量比上午翻了一倍,附近的村民听闻有明星来拍电视,还在街头唱歌,纷纷过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岁岁的大铁盘就满了一茬又一茬,被他们挥霍一空的小挎包又重新变得鼓鼓囊囊,塞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和硬币。
霍予安不会一直唱,虽然他有连续单曲循环5次《死了都要爱》和《上天再借五百年》的硬实力,但也遭不住这么挥霍。他遵循可持续发展原则,唱几首歌,就给村民们来一段单口相声,要不就是把舞台让给岁岁,让岁岁给大家表演一段才艺。
他没想到的是,岁岁竟然深藏不露,小小年纪,爵士、拉丁、街舞竟然多多少少都会来一点,引得村民们惊叹连连。
村民们虽然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他们这个小镇虽然位于山里,但是是国内白茶的主要原产地,近期更是在搞旅游开发,哪怕村民们手里闲钱不多,不过打赏个仨瓜俩枣还是不心疼的。
仨瓜俩枣积少成多,他们俩赚得盆满钵满。
导演规定要在四点半前到镇口集合,霍予安在四点十分左右就结束了唱歌,和村民们道别,带着岁岁溜溜达达地欣赏着沿路风景往回走,还给岁岁买了一顶当地民族特色的小帽子,戴在脑袋上喜庆又可爱。
路过烧饼摊有点馋,买了两张烧饼,和岁岁一人一张。
岁岁啃了一口烧饼,饼皮酥香,内馅是梅干菜香菇瘦肉,不干不肥,特别好吃。
走着路吃饼,岁岁咀嚼的嘴忽然一顿,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霍予安问。
岁岁指着两座房屋之间的小巷子:“那里有一个人。”
霍予安看过去,小巷子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岁岁眨了眨眼,刚才明明就有一个穿得很破烂、皮肤很黑,但眼睛很大很亮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饼,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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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口,正好四点半,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赶回来。
等所有人到齐,没等回到云中村,导演直接让工作人员给每组家庭发了一个小盒子用来装钱,让每个家庭当场清点今天的劳动所得。
第一个清点的家庭是钱邵哲和邵超耀。
“我们应该是全场最低的。”钱邵哲干笑地坦诚,“我和小耀一起去河口码头搬货,一天下来没能搬多少,倒是累个半死。”
钱邵哲向导演申请:“真不能把我楼下的猪杀了让我们补补吗?我保证只杀一头!”
这猪可是吊脚楼主人的私产,导演没有处置的权力,不给丝毫商量余地地拒绝:“不行,想都不要想。”
钱邵哲无奈地放弃,开始数钱,越数越自卑。
他和邵超耀两个人搬了一个上午后,邵超耀嚷嚷着太累,死活要吃路边的一家烤鸡,钱邵哲拗不过他。
烤鸡香是香,却把他们一个上午的努力结果都搭进去了。
下午接着去搬货,才搬了一个小时,多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体力活的父子俩就筋疲力尽、浑身腰酸背痛。钱邵哲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他来这节目到底是图什么?
和货商协调了一下,结算了工钱。他们两个打算利用剩下的时间另谋出路,但没有一点从商头脑和经验的两人无从下手,三挑四选,硬生生把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都磨蹭了过去。
此时手中的钱只有五十块六毛。
钱邵哲扶桌后悔不已:“中午应该吃得便宜一点,没准能多剩一些钱,不会输的那么难看。”
邵超耀拧了拧粗粗短短的眉,感觉听爸爸这语气,好像在怪罪他似的?
可是爸爸不也吃得很香吗?
【额……是我太敏感了吗,突然感觉到霍三和死装哥的差距】
【霍三:哪怕钱花光、比赛垫底也没事,岁岁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死装哥:要是小耀没赖死赖活要吃烤鸡就好了,没准不会输】
【可是阿哲这么说没有毛病啊,虽然没吃那只鸡,他们估计也没什么好名次,其他家庭挣的都挺多】
【没毛病是没毛病,但我作为他的孩子,被他这么暗戳戳地指责,我会很不爽】
【突然发现了霍三的人格魅力……】
【ps:霍三还是体育生,把输赢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体育生,他为岁岁放下了所有原则!】
【对霍三路转粉了】
听到钱邵哲最终报出的数字,可以明显看到其他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钱邵哲的心跌到了谷底。
他说自己垫底也只是谦虚一下,难不成真一语成谶了?
他们哪来的路子赚钱?
姜珩一家第二个清点。
“我们在村里赊账买了两百斤的蔬菜,让村民帮我们送到镇上。”姜珩分享自己的赚钱方法,“蔬菜不管卖了多少利润,我们只用和村民结算批发蔬菜的成本和运费,剩下的利润都是我们的,全在这里了。”
他们父子三人颜值极高,吸引了众多老少女性,加上姜珩本身知名度高,不少村民曾经是他的粉丝,而且姜清源能说会道,姜舟筠同样彬彬有礼且嘴甜,他们用高于当地市场价一半的价格把两百斤蔬菜销售一空,甚至不够卖。
向村民付了成本,姜珩数了数今天所得利润:“我们家一共盈利四百三十块七毛。”
导演对这个数字有点惊讶:“不错。”
“不愧是经营上市公司的老板,就是不一样。”裴惜晴有些羡慕这商业天赋:“珩哥,回头我想和你取经学做生意可以吗?”
姜珩答应得爽快:“当然可以。”
【买菜这么赚钱吗?我也想辞职去买菜了,这逼班一天都上不下去了TAT】
【买菜赚钱的前提是,你有姜珩的帅和人气,以及小源和筠儿的嘴甜】
【怎么被小源带跑喊筠儿了哈哈哈哈】
【筠儿这称呼太魔性了,特别是小源喊出来,有一种很慈祥的喜感/笑哭】
第三组轮到裴惜晴和花朵。
“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从小就喜欢用草编东西,蜻蜓、蚂蚱、小船、小鱼……我还会编龙和凤凰。我不像珩哥那么有商业头脑,也做不来阿哲那样的体力活,就找村民要了一些干净的草,编了一些草编玩具到镇上卖。”
裴惜晴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几个草编玩具分给几个小孩子:“这些是到点了还没来得及卖掉的,正好可以送给你们玩,希望小朋友们喜欢。”
岁岁拿到的是一只蝴蝶,虽然是鲜草的绿色,但活灵活现的,十分漂亮,他爱不释手,眼睛亮晶晶的,举着蝴蝶对着西山落日仔细欣赏。
裴惜晴数着钱:“我们拿小玩具去镇上卖,还拿了一些草在现场编,小的十五一个,大的二十五一个,人气挺不错,大人小孩很喜欢,最后获得的收益是……三百五十五元。”
霍予安鼓掌:“真不错。”
姜珩也点头:“挺好。”
钱邵哲僵笑:“看来我是没有悬念的垫底了。”
最后轮到霍予安和岁岁。
霍予安说:“大家的本事我全都没有,我只会唱歌,就找了个热闹的地方卖唱。”
裴惜晴捧场地举手:“我听到了,我有路过你,唱得可好听了!”
“谢谢。”霍予安笑道,“我赚的就是卖艺钱,和我本职工作一样,没有什么其他悬念好介绍的,就直接开始数钱了。”
片刻后,他朝姜珩拱了拱手:“珩哥,承让了,我们一共赚得四百五十七块三毛,比你们稍微多一点。”
姜珩不在意输赢,况且他又没有什么损失,笑道:“恭喜。”
至此,排名全部出来了,霍予安和岁岁第一,获得二十积分;姜珩一家第二,获得十二积分;裴惜晴和花朵第三,获得七积分;钱邵哲和邵超耀第四,获得三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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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中村时,天已经黑了。
嘉宾白天累了一天,导演给大家放了一个小时的假。
一个小时内直播中断,大家可以摆脱镜头的束缚,自由活动一会儿,拿回私人手机处理工作。一个小时后,直播重启,节目回归正常录制。
李婶正在厨房那边烧晚饭。
回云中村前,霍予安拿了十块钱又去套了一只鸡。他本来想把鸡和鹅都炖了,但是岁岁不愿意吃鹅,霍予安只好作罢,只让李婶炖了鸡,大家一起吃。
鉴于自家大鹅扇了导演大嘴巴子,还往导演脚上拉屎,霍予安勉为其难地同意分他一只鸡腿。
导演一看他小气又勉强的态度,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我真谢谢你!
霍予安看导演不情不愿,委屈地叹息着收回了鸡腿。
因此导演不仅挨了大白鹅一个大比斗,被拉了一泡屎,还失去了到嘴的鸡腿,气得扬言要把霍予安的镜头一剪没。
霍予安有恃无恐:“剪呗。”他该有的曝光都已经有了,微博被他霸榜。到时候节目播出,粉丝发现霍予安镜头全没了,到时候导演和节目组的微博怕是会沦陷。
导演也想到这层,发现自己奈何不了霍予安一点,顿时更气了,随便找了个理由骂了路过的副导演一顿。
副导演:???
霍予安拿到手机就接到了经纪人王海的电话轰炸,王海激动地咆哮通知他火了,又说这几天收到了多少的工作邀约。霍予安走到屋后的竹林,这里相对安静,适合和王海细细讨论思考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和规划。
岁岁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和小黄狗大鹅玩。
他给小黄狗起了个名字,因为它是套圈套来的,所以叫圈圈,而大鹅就叫大鹅。
岁岁拿了一大块晾凉的水煮鸡胸肉,一小片一小片地撕着,蹲在地上喂给圈圈和大鹅吃。
忽然,头顶的光被挡住了。
岁岁抬起头。
邵超耀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