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秦嘉奉的乱码id发布视频,炸了热搜后,陇峯集团官方大V账号再次为正在大选的邵信达和祸从天降的贾光济火上浇油。
【@陇峯集团:日前,陇峯集团城南项目开发案在建材监察时被抽查出使用劣质建材的现场,我司高度重视,即刻展开自查。
经查证,该项目采购负责人蔡某在工作期间,为牟取不当利益,利用公司采购优质建材的足额款项采购劣质建材,并将余下款项据为己有。蔡某对其所为供认不讳,我司报警处理。
据警方调查结果所示,蔡某账户中有两笔不明款项,打款人署名为江丰集团总裁贾某,打款时间分别在其采购劣质建材之前和之后。蔡某供认,该款项分别为其受贾某收买,购买劣质建材,诋毁陇峯清誉的定金与尾款。
以上为陇峯集团就城南开发项目劣质建材事件所调查的全部结果,所有证据都已附在下图,陇峯集团接受广大公众的监督!】
陇峯身为华国最庞大的经济体之一,遇到大事有更加雷霆有效的调查手段,更加神通广大的取证渠道,更加广泛的人脉。相对于秦嘉奉自说自话的一面之词,那一张张公司拨款记录、采购记录、警察调查所得的转账记录,显然更加令人信服。
但秦嘉奉和陇峯集团的说辞一经互相对照和关联,二者的效果可不单单是一加一等于二,反而相佐相成,把邵家和贾家钉死在了罪状上。
【为什么说陇峯那件事也和邵家有关?明明是江丰干的事情啊?】
【江丰为什么要收买陇峯的人?为什么陇峯内鬼完成任务后,上面就紧跟着有人过来查?明显是江丰背靠着上面的人,上面的人和江丰沆瀣一气,这连环招才能这么丝滑,成功给陇峯泼上这盆脏水】
【可怜陇峯,我是安海这边银行的,前段时间陇峯的高层经常出现在我们银行,据说是因为城南项目,陇峯险些资金链断裂了,需要大量资金维持正常运作】
【我靠,如果真被他们得逞了,这一招直接是釜底抽薪,陇峯有一定概率直接易主】
【我明白了,这一波是邵市长想要联合江丰吞并陇峯,不管是让江丰成功把陇峯吞了,还是把陇峯整垮,江丰和邵信达都稳赚不赔,以后在安海就是一家独大】
【陇峯好耳熟,是不是岁岁的爸爸的公司?】
【对,陇峯老板简暮,岁岁是陇峯小太子】
【啊啊啊啊本来还感觉漠不关己,但如果是岁岁和他的大美人爸爸的事,我就坐不住了,天杀的邵信达贾光济,你们竟然敢欺负全民漂亮老婆和全民可爱小崽,我和你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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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会场内,正轮到邵信达站在光弘伟正的发言席上,进行他的竞选演讲。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把手底线,廉洁为民,恪尽职守,甘当公仆……”
“砰”一声,阶梯会议厅最上层,最后一排后的大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进来几个身着深色制服的男男女女,他们的右胸前统一别有徽章,锐利的目光一扫整个会场,旋即锁定了目标,直奔目标而去。
最后一排靠近门的人听到动静,条件反射回过头,见到这些穿制服的人下意识一愣,紧接着又注意到他们胸口的徽章。
那是检徽,昭示他们铁面无私的身份。
他们不紧不慢地从阶梯拾下,所经之处无不引发阵阵细微的骚乱,没有人敢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敢在电视直播的镜头前大声喧哗,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互相叠加,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坐在前排的温鹏程察觉会场内的嘈杂,疑惑地拧了拧眉,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色制服,稳步走下台阶的领头的监察官,惊到瞪大了他那双如苍鹰般锋利严肃的眼睛,张了张嘴巴,轻声吐出大儿子的名字:“温航?!”
他今天不应该在单位上班吗,怎么会出现在现场?
难倒来大选现场抓人?
邵信达正对着台下,直面阶梯会议厅最顶层的大门,自然第一时间看到了那群身着检服,鱼贯而入的人。
他暗自疑惑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的会场,但眼下是他有生以来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掉链子,他十分利落地选择无视他们,继续对着稿子发表他的宣言。
他以为这些人只是来旁听会议,一边念着稿子,一边分心看会场,寻找他们会在哪里落脚,等到会议结束,可以去认识认识。
哪知道这些人直到走到了整个会议厅的第一排,脚步也没停下来,黑色皮鞋叩在地面上的声响像是砸在了人的心尖,让人心神不宁,邵信达的心跳在无知无觉间凌乱了。
这群人在他面前停下。
面前站着一行五个人,把他团团围在发言台和身后的墙壁之间,呈现出没有退路的半包围姿态。被他们面无表情盯着包围着,哪怕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无法无视他们继续讲演。
邵信达停下了讲话,放下稿子,他关闭面前麦克风的开关,心中没底地问:“您好,请问有事吗?”
“温航,你怎么在这里!”台下响起一道藏着疑问、微怒的克制的有些上了年纪的嗓音。
领头的温航朝台下敬了一礼,目光瞥过他震惊的老父亲,朝他的领导报告,也是朝现场所有人、直播前所有观众汇报。
“收到举报,经过核实,证据真实,特来请邵信达先生随我们回去一趟,配合我们调查其贪污受贿、故意杀人等罪证是否属实。领导抱歉,事发突然,您在会场,我们无法联系到您,只能擅自行动,我回去写检查。”
全场哗然。
两个温航带来的人上前就要把扣住邵信达带走,邵信达大惊失色,下意识后退却抵到了墙边。
他背过双手不让这两个人扭住他的手,矢口否认:“我没有!你污蔑我!温航?姓温?你是不是温鹏程的儿子!你是温鹏程派过来毁我前程的是不是!”
“邵先生莫要口出狂言,我与我父亲的工作互相独立,互不干涉,我出现在这里只是秉公执法罢了,况且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会随意给人扣帽子。邵先生与其在这里负隅顽抗,不如安静些,思考一会儿如何坦白从宽。”
台下的领导得到消息,拿出手机就看到半个小时之前他手底下的人发给他的消息,他快速浏览一遍,深沉幽暗的目光落在台上,抬起手一挥:“带走。”
邵信达像一条丧家之犬,面色灰败,被两个身强力壮的alpha将双手扭到身后拷住,被充当“满载而归”的“满”,被他们扭送上印有徽标的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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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丰集团。
今天,贾光济把贾适骏喊到公司里来,让他在公司里面找个职位,找点正事干。
虽然公司以后还是要交给小儿子贾骁捷——前些天邵家那个倒插门的女婿全网直播儿子虐猫过程,把他儿子摘干净之后,贾光济就已经不计较贾骁捷拖垮公司股票的事了,该疼疼,该哄哄,买一些值钱的东西,这孩子很容易就哄好——但是其他儿子总该还要干一些正经事。
大儿子早就走上正轨,把手下的项目打理得井井有条,目前就剩二儿子贾适骏还在瞎玩,又是抛头露面,又是去当什么不入流的网红,拿自己的私生活出去娱乐大众,而且还说以后要专注于弹钢琴。
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可能不仰慕艺术家,可贾适骏这钢琴之路这不是已经被他自己走到头了吗?贾光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机会,让儿子来公司里面学一学,将来好辅佐他的alpha弟弟。
从车上下来,贾适骏望着面前高耸入云,气势迫人的江丰大厦,仰头眺望最顶层,那间能够俯瞰整个安海,让人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已经收入囊中的代表至高权力的房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他在江丰踏出了第一步。
也会一步步把他想要的,一点点攥紧在手里。
贾适骏意气风发地大踏步跨入公司旋转门。
刚进门,平日里凝肃的公司大厅从深处传来嘈杂和喧嚣,像是从电梯间方向传来的动静。
贾适骏拧眉,哪个员工胆子这么大,敢在他的公司里和自己家一样大声喧哗,影响公司形象?
而且今天公司大厅竟然脸一个人都没有?前台呢?他等会儿就去联系人事,把这些擅离职守的人全给开了。
他憋着火气径直朝电梯间方向走过去。
可还没走两步,电梯间中挤挤攘攘地跑出一大堆人,全都是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和举着贴有各媒体标识的话筒的记者。
贾适骏怔了怔。
那些人围拥着什么人不断后退,记者的嘴不断输出,但是被偌大的大厅荡出了回音,贾适骏听不真切。
人头攒动,借着好不容易看到的间隙,贾适骏终于能看清那些记者中间围着的是什么人。
是三个警察,以及被警察扣着,双手带着双环银手镯的他的父亲,贾光济。
贾适骏蓦然驻足原地。
这群记者和摄影师簇拥着警察和贾光济,从贾适骏身旁走过,离得近了,贾适骏方才听清这些举着话筒的记者在说什么——
“贾光济先生,请问网上秦嘉奉曝光你剽窃‘世界之巅’设计稿的传言属实吗?”
“贾光济先生,请问您是否有贿赂过邵信达市长?贿赂金额多少?”
“贾光济先生,二十年前‘世界之巅’工地发生脚架坍塌导致十七名工人遇难,请问是否是你指使他人所为?”
……
“够了!你们在做什么!滚啊,你们放开我父亲!”
“啊——!”
“啪!”
身后一阵惊呼传来,嘈杂中断,下意识回过头,只见一个摄影师倒在地上,大几万的设备被砸落,零件七零八碎地掉落出来。
让他摔倒的人明显是此刻人群之外,试图往里面挤,惊恐万分的贾适骏。拽倒了一个还不够,他甚至还想再拽第二个,一手拎着一个瘦弱女记者的衣襟,颤抖着声线高声对他们警告。
“你们都是来做什么的!造谣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你们都是什么媒体?我要让律师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还有你们,你们是干嘛的?”
贾适骏指着警察的鼻子。
警察语气冷冽,不近人情:“警察办案,最后说一遍,闲杂人等统统让开,不然以妨碍公务,做行政处罚!”
记者们连忙让开道。
贾适骏丢了魂一样,眼睁睁看着平日里精神矍铄,此刻灰头土脸的父亲被警察们半拽半拖地带走,自始至终低垂着头无颜见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警察路过他时,贾适骏听到警察扯着冷笑嘀咕:“还律师呢,公司都要没了,资产都要被查封了,还律什么师……”
警察押着贾光济,上了停在江丰主楼侧面的警车。
当事人离开了,记者们正愁找不到新闻,一转头,当事人的亲儿子还在这呢,而且还是刚爆出抄袭的国际钢琴大师,这可比原来单单贾光济有看点多了。
还在望着父亲被带离的背影神游的贾适骏猝不及防被堵住,话筒险些捅他鼻子里。
“贾适骏,你父亲贾光济行贿官员、害人性命的事情,你知情吗?”
“贾适骏,所以你家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都是人血馒头吗?”
“贾适骏,请你说一下为什么你要剽窃他人的作品?是自己写不出来吗?”
“贾适骏,你父亲剽窃建筑,你剽窃乐谱,请问你家是有剽窃的遗传基因代代相传吗?”
……
一道道逼问如潮水一样漫过来,让贾适骏头晕目眩,可他被堵着,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