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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霸总O和金丝雀A 木酒 3984 2024-07-25 10:09:55

夜晚的校园充斥着自习期间特有的宁静,他们高三那年待过的广知楼亮着通明的灯,走廊上间或有值日老师走动的身影。

晚风从他们周身掠过,清冽的力度掀起年少时记忆的扉页,他们断断续续地聊了许多当年的趣事。

常年服用的药物在很久之前就无知无觉地侵蚀了简暮的记忆,过去的回忆都盖上了一层纱罩,蒙上了浅浅灰尘,梦里观花一般看得不真切。但霍予安的絮絮叨叨如今晚的风,吹拂着记忆中的尘埃,掀开白色纱罩的一角,让他得以窥视年少时那些鲜艳的场景。

路过篮球场,霍予安会说当年他所参加的篮球队所向披靡,简暮说他在角落盯着,高中最后一场球赛应该怪霍予安太浪,错过了带球投球的最优路线,被对手截胡,幸好在比赛的最后一秒,那颗三分进球了。

霍予安诧异问:“那场比赛原来你在呢?你在场,怎么不来我们班的席位上给我加油?我还以为当时你去参加竞赛培训没时间来。”

简暮哽了哽:“……那时候是我的竞赛培训时间吗?”

霍予安从他那像是说漏嘴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揶揄地拖长了尾音:“当然啦——”

简暮下意识咬住了吸管,假装喝奶茶掩饰尴尬,却忘了奶茶早就已经喝完了,只发出了咕噜咕噜的空气音,无形之中似乎又将他试图掩饰的东西又放大了。

霍予安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他脸侧的软肉,但这人太瘦了,腮帮子上没有多少肉:“我真好奇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性格内敛惯了,方才那一顿剖白已经用完了生平所有厚脸皮,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剖心露迹的场景,简暮红着耳根躲开他的魔爪,把手里喝空的奶茶塑料杯砸向霍予安,一扭身就跑了。

霍予安没有留神,就被他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挣脱开,他好笑地指着简暮的背影说:“乱扔垃圾,没素质!”

俯身从地上捡起塑料杯,左右张望,发现十米外就有一个垃圾桶,快步走过去,离垃圾桶还有三米远就没有耐心了,拎着杯子,轻巧地一投篮——正中篮筐。

转过头,在昏暗的操场上环视一圈,最终在两点钟方向五十米外的方位找到了那一抹铅灰色西装的身影。

简暮明明相貌昳丽夺目,可他好像特别擅长隐身,没入人群,没入黑暗,让人再也找不着,除非他自愿出现。

明明后来都在同一座城市里,但这个城市太大,霍予安再也没找着他,直到去年深秋在靖和楼下那一次偶遇,为他失去简暮音讯的六年勉强画上一个句点。

不知为何,望着黑色夜幕中简暮高瘦的背影,霍予安忽然有一种他如果没有握紧手心抓牢,这个人会再次从他的指缝中流逝的错觉。

从胸腔中传来一阵莫名凌乱的心跳,霍予安赶忙甩了甩脑袋,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急速的跑步声,紧接着被一股香草气味的清风和怀抱拥裹。

简暮没躲,也没跑,他清楚反正他又跑不过霍予安,就老老实实地接受他的拥抱。

以及这人兴奋至极,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侧落下的响亮的“啵~”一声吻。

只是纵容地浅笑着享受着,这是他难得的幸福时刻。

路过主席台,他们两个不约而同驻足,侧头看着主席台和旗帜花坛中间的位置。

那里空空荡荡,只有枯叶被风卷着跑过。

“故地重游的感觉真奇妙。”沉默良久,霍予安发出这么一句感叹。

二人一起那一小块地方走去。

霍予安站定在某一块地砖上,说:“当初就是在这块地砖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蹲在地上玩灭火器,我找你问路,你拿干粉灭火器喷了我一脸。”

“我没玩灭火器,那天那灭火器喷不出来,我在研究哪里被堵住了,哪想到那灭火器碰到你,它就忽然通了。”简暮忍俊不禁下结论,“你果然记仇。”

“这可不仅仅是仇。”霍予安哼哼,“和我老婆的初遇,我怎么能忘呢。不过当时确实气的够呛,莫名其妙被迫转学本来就不爽,还被转到和我原来的天堂相比起来地狱模式的一中,一进来就倒霉,我一直感觉我和一中犯冲。”

“不过……”霍予安瞥了简暮一眼,搭在简暮肩上的手稍稍抽回一些,揉了揉简暮脑后柔软的发稍,“现在看来不是犯冲,这是我的福地,捡回来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儿子,我赚大发了。”

“哎?前面那两个!”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粗粝沙哑的嗓音,像是被最粗的砂纸打磨过,有一种指甲划过黑板的质感。

被他叫住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简暮一时半会儿没看出背着光的那个干瘦的人影是谁,霍予安的眼神比他好一点,眯着眼睛看着那人走近了两步就立刻反应过来。

“卧槽!猴子!”

学生时代的本能时过经年也没有从骨子里剔除出去,对老师的恐惧驱使着霍予安拉起简暮的手就跑。身后那老头一看两个人跑了,当即以为自己捞了一条大鱼,也撒腿就追上去。

“猴子?”简暮一脸懵地被霍予安扯着往前跑,问,“是孙老师吗?”

“……不对啊。”霍予安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来,“毕业这么多年,二十七的人了,我跑什么?”

身后跟着他们的老头没料到他们会忽然停下来,直接栽进了霍予安背上,老头撞得捂着鼻子抽气,霍予安被小炮弹一样的老头撞得一个踉跄,差点飞出去。

孙圣吃痛地闭着眼睛,眼角闪着生理性泪花,还不忘虚张声势地喊:“大胆!自习期间竟然这么嚣张逃课到操场上早恋!哪个班的!”

“高三一班。”霍予安懒洋洋调笑,简暮无奈瞪了他一眼。

“叫你们班主任……”

“班主任叫孙圣。”

“诶?我?可是我好久不当班主任了……”孙圣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蓦地睁开眼。

霍予安已经把他的口罩和帽子摘了,发型早就被帽子压得不成样,他随意地用五指往后耙,粗硬的发丝随机在头顶乱翘,露出俊朗深邃的五官,龇牙咧嘴地嚣张地笑着看着他。

“……”

孙圣眯着眼看他们,肃穆死板的表情逐渐被惊讶和狂喜取代,一扫方才誓要全校通报批评他们的威严,喜不自胜地拍了拍霍予安的肩膀。

“是你这个皮猴子啊!你这衣服颜色和一中校服似的,我乍一眼认错了。”

“哈哈哈。”霍予安忍住了没挑刺,一中秋季校服明明是白衣服藏蓝色裤子,他这一身白衣黑裤怎么就和校服一样了。

孙圣的视线落到一开始被霍予安遮住大半身形,此刻终于露出全貌的简暮身上,“竟然还有简暮!我们一中的骄傲啊!今天校长在台上发言,还拿你和陇峯举例子呢!看到你,我能开心三天!”

霍予安开玩笑地指着自己鼻子:“那我呢?”

“糟心两天!”孙圣翻了个白眼,还做起算术题,“所以满打满算还剩一天够让我乐呵。”

“你这老头真是……”霍予安牙疼地啧了一声。

“行了行了,逗你的,一样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毕业后,老师都会收起上学时的严厉,再严厉也会变得平易近人,在霍予安面前从来不苟言笑,张嘴就骂的孙圣竟然朝霍予安露出罕见的笑脸,这让霍予安有种仿佛看到恐龙复活争霸二十一世纪的荒谬感,简直毛骨悚然。

孙圣说:“小子,现在是大明星啊!我们一中终于也是出过大明星的学校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学校里面你的小粉丝可多了,知道我是你当时的班主任,天天围着我要听我讲你上学时候的故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当时天天考全校倒数五十,语文考全校倒数第一。”

“你小子真的是……为了说你几句好话,免得毁了你在粉丝心中的形象,我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当年上学期间你就不能干一点好事让我有话可说吗?”

霍予安推手:“别碰瓷我,你脑门上头发本来就不多。”

孙圣又要揍霍予安,两个人转着简暮秦王绕柱,最终是孙圣怕误伤他的得意门生,率先提出休战。

霍予安却还在犯贱:“分明就是抓不到我,还死要面子找借口。”

下场就是猝不及防被简暮对着脑门弹了一个脑瓜崩,捂着额头“嗷”地叫了一声。

简暮笑道:“孙老师消气,我已经打过他了。”

孙老师舒坦不少。

“对了,你俩今天怎么会在学校里?来来来,去我办公室里坐坐,我刚买了西湖龙井,我自己都没舍得喝呢,便宜你俩了。”

孙圣十分热情。

虽然毕业多年,当初的班主任如今和颜悦色、和蔼可亲,但终究饱受过他的淫威,霍予安一听要去他办公室里坐,一头凌乱的头发都要支棱起来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

在简暮开口同意之前,霍予安连忙婉拒。

“什么事这么急?”孙圣问道。

霍予安推着简暮要走:“我俩儿子还在医院里面躺着呢,得赶紧回去看孩子了。”

“孩……孩子……你俩??”那一刻孙圣的感觉像是吃了在下水道里发酵一个月的泔水,表情仿佛见了鬼,手指哆哆嗦嗦地在他们之间打转,“你俩走一起了???!!!”

“对,简暮现在是我老婆,我俩儿子都五岁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拱了当初互看不顺眼的班主任的得意门生,霍予安有种报复的诡异快|感,贱兮兮地给已经头发倒竖的孙圣火上浇油。

简暮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们得回去医院了。”

“孩子生了什么病啊,怎么就进医院了?”孙圣有些忧心,“那好,你们赶紧回去看孩子吧,下回带着孩子一起来见我,我现在在教导处,办公室在广知楼三楼,教导处一直在那个地方没变过,你们知道的——霍予安应该特别清楚。”

被他点了的霍予安:“……?”

“没问题,下回铁定带孩子来找你玩!”霍予安揽着简暮的肩膀走远了。

留下孙圣在原地痛心疾首。

“tui!鲜花怎么就插|在牛粪上了呢!”

“不过……看上去还挺般配。”

“哎,孩子们都大喽,我也老喽……”

-

他们来时翻墙进来,走的时候倒是能从学校大门光明正大出去了。

保安给两个人开了闸门,一头雾水地自言自语:“没见过啊,什么时候进来的……”

走回步行街火锅店前的奔驰车旁,吃撑的肚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坐在车上,简暮开车回医院,霍予安坐在副驾玩手机。

几个小时没有看过的手机已经攒了许多推送信息,霍予安刚亮起屏幕,满屏消息差点让他眼花缭乱。

但他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眼——

邵超耀摔狗。

和钱邵哲道歉。

“这小畜生还摔了狗?”霍予安喃喃自语,打开微博,果然,热搜已经被邵家和钱邵哲那点破事霸屏了。

“什么摔狗?”简暮瞥他一眼问。

摔狗的事情霍予安还不了解,但他知道邵超耀摔猫,他把邵超耀摔了猫,被他亲爸全国直播的事情说了一遍,简暮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

“让我看看摔狗又是怎么一回事。”霍予安点开热搜第一的广场里,一个名为“安海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博主发布的视频。

这是一段俯拍角度的监控录像,右下角显示时间大约在半个多月前,画面中是满屋子的笼子和被关在笼子里的狗,卫生条件还过得去,看上去打理得很勤,笼子不多,摆放布置井井有条。

笼子里都是刚出生巴掌大,或者刚能咬得动狗粮的小奶狗,和同伴们蜷缩成一个个小毛团堆在一起,趴在每个笼子都配备的毛毯上呼呼大睡。

画面中左上角笼子之间走廊的位置站着一个小孩,此刻脸上打了马赛克,但据博主所述,他一开始发布的□□视频被警告了,这才打上了码。评论区的一楼里有一早就赶到战场吃了第一手瓜的网友贴出□□原视频截图,上面的小孩正是邵超耀。

视频中的邵超耀抱着一只小奶狗,一开始画面看上去还挺有爱,但邵超耀忽然松开了手,小奶狗顺着重力落到了地上。

霍予安蓦地倒扣手机按在腿上,但没能遮住小奶狗尖锐的惨叫,像是刀片一般划破了车内的空气。

霍予安咋舌:“成年人连听着声音都觉得心脏受不了,邵超耀究竟是怎么敢的……”

简暮拧着眉倒吸一口气,那惨叫声显然也引起了他的不适。

霍予安拿起手机再扒拉了两下微博,博主在视频博文里除了控诉邵超耀的暴行之外,还曝光了那天钱邵哲来他们救助站,从他们的纪录片上看起来是在救助和宣传关爱动物,但实际上完全是在作秀,把他们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折腾的够呛。

钱邵哲和邵超耀完全是被骂到了热搜第一。

吃完了瓜,霍予安转头瞥简暮。

“咱家和邵家的恩怨,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

“嗯。”

路灯渐次在简暮脸上如潮水般涌来再褪去,使得他瓷白的面容忽明忽暗,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狠厉的暗芒,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发紧,细腻光洁的手背上有青筋若隐若现。

“再整理一下证据,找准时间,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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