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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探寻!疑惑中的真实

炽焰之魂 卡列颠 7567 2024-03-17 09:45:30

“克雷恩,你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按照正常的外交礼节,咱们不一定能直接见到大公本人。”回到房间确认隔音结界没有问题之后,辛迪莉轻松地换上睡衣,柔声安慰他说。

不觉得还需要避讳什么,辛迪莉就在克雷恩的眼前换了衣服,披散下来的金色长发并不能遮挡多少那美好的背影,视线瞬间被吸过去,克雷恩差点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连忙开口说:“啊,我知道。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在波亚迪兰我就没想到会直接对上波雷顿公爵,我感觉在这种比较动荡的地区,他们可能不是太讲究这些细节。”

看着辛迪莉把睡衣套在身上,克雷恩清了清发干的嗓子,躺在床上说:“而且这次是大公阁下赶来贝托夫堡,身边未必会带着合适的政务官。我觉得他这次来是为了展开军事行动,随行的应该都是能干的将领。”

“就算真对上大公本人也没什么啊,他比你还年轻一岁呢。”辛迪莉拨弄了一下头发,抓起小包,往门外走去,“我去好好泡个澡,你要是还紧张的不行,等我回来,我来帮你好好松弛一下。”

回头抛给他一个可爱又撩人的眼神,辛迪莉带着魅人的笑意消失在门外。

克雷恩顿时觉得身体的某些肌肉开始发紧,他伸了个懒腰,有些不安地发现,这次越线之后,他好像就再也难以保持克制,比起之前的各种出格行为,辛迪莉刚才出门前的动作和神态几乎算不上什么,结果他却很想当即就把她按住。

他叹了口气,有些沮丧自己的定力溃败的如此之快。今晚床头没有熏香,也没再添什么新的小玩意,看来城堡的主人很满意他今早疲惫不堪的表现。

他闭上眼,把辛迪莉曲线玲珑的剪影从脑海里暂时挪开,强迫自己去思考更重要的事项,比如推演和大公会面后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如果不在计划内,应该如何应对。

结合这几天的观察,大部分情况他都能勉强找到解决的路数,但只有一个隐患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

那就是另一个火精灵的存在。

那个火精灵既然是贝托夫堡指挥官的朋友,保不准大公也认识,就算不认识,调来临时用一下也不成问题。一旦来了真正的火精灵,克雷恩的身份就成了最大最致命的要害。

只要不是火精灵的这个事实被指出,他和辛迪莉恐怕就会被立刻逮捕关押,严刑拷打。到时候就算他全部交代有幸免于一死,大公恐怕也不会因为怜悯就改换战略,更不可能为了救几个无关紧要的平民做一份正式公函。

那么,达尔士公国部队杀入波亚迪兰境内的那一刻,多半就是琳迪苏米雅他们踏入冥府的起点。

外貌上克雷恩毫无疑问是纯正的精灵,发色和瞳色也都和火精灵沾边,但糟糕的是并不完全吻合,头发比亮眼的火红色暗了不少,而且从发根向发稍还略有渐变,眼睛的主色其实是淡蓝,只是瞳孔呈现和发色相近的暗红。这种长相瞒过普通人问题不大,但要骗过火精灵自家人,只怕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那个火精灵只要一句“抱歉,我没在家乡见到过这种长相的火精灵”,就足够让克雷恩前功尽弃,即使用混血来解释都说不通,火精灵那种极度歧视混血后代的地方,连私生子的关系都不会有人承认,怎么会让他来担当副团长。

这会儿去找那个火精灵商量一下帮忙圆谎如何?克雷恩最后想出了一个几乎算是荒诞的主意,之后就被他自己否决,这种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弥天大谎,没有足够丰厚的好处怎么会有人答应。

要是辛迪莉真的会咒术就好了,直接控制住大公,一切就简单多了。他连心底的怀疑都拿出来,毫无根据的妄想着。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结果辛迪莉竟然一直没有回来。就在他担心的想要去浴室看看的时候,一个女仆竟然把湿淋淋的辛迪莉匆匆忙忙的抱了回来。

那个女仆气喘吁吁面色慌张,把赤裸裸的辛迪莉放在床上后,匆忙拿过大毛巾帮她擦干,飞快地解释说:“库莱亚大人,您……您的女伴刚才在浴缸里晕倒了。”

“什么?”克雷恩惊讶地趴下,压在她胸前听了听她的心跳,果然,里面的搏动声异常的快,简直像要冲破肋骨的牢笼飞向自由似的,“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女仆快要哭出来一样说:“我也不知道啊,她不让我帮忙侍奉,我就在门口等着听她召唤。可一直等不到她出来,时间太长我怕水会太凉,就喊了两声后开门进去,结果……结果就看到她倒在浴缸里,脸上白的都没了色,缸里的水还带着血丝,吓得我腿都软了。”

她怕克雷恩生气,连忙接着说:“不过我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伤口,那些血丝应该是她手帕上的干血块泡出来的。那个……库莱亚大人,要不要我去通报一下,让指挥官为您调一个医生过来?”

克雷恩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她说过自己心脏不好,可能在浴缸里呆的太久出了些岔子。你不用管了,我来照顾她。”

那个女仆担心的又多问了几句,才被克雷恩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彻底打发走。

锁好门后,克雷恩回到床边,拉起被子挡住辛迪莉诱人的部分,认真的观察着她的样子。

比起早晨惨叫把他惊醒的时候,辛迪莉此刻的状况显得更加糟糕,用手指按压手上的皮肤,退去的血色恢复的速度竟然缓慢到令他吃惊,如果不是没有伤口,这分明就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从苏米雅那里学来的检查手法还没有丰富到可以应对这种情况,他只好转去观察别的。

但送来的时候辛迪莉连睡衣都被落在了浴缸那边,身上藏不下任何东西,带去的布包那个女仆也细心的带了回来,里面已经空了,看样子装的就是她这会儿还死死攥在手里的手帕。

这是他受伤的时候辛迪莉慌里慌张给他擦血的那条手帕,单纯这么看,倒像是她打算顺便在浴室把手帕洗一下。

可问题是,血渍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用热水洗,这可是连克雷恩都知道的常识。难道是因为辛迪莉之前是十足十的大小姐对此完全不知情吗?

还是说……克雷恩突然想到了早晨在地板上看到的绷带,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纠结在一起。

直接问绝对问不出什么结果,克雷恩稍微犹豫了几秒,便站起来走到衣架旁,轻手轻脚的打开辛迪莉随身携带的东西,一样样检查起来。

他们随身带的东西都不多,很快克雷恩就把物件都摊开在桌面,一件件仔细观察。

不愧是年轻爱美的女孩子,已经有如此姿色的情况下,辛迪莉依然带了不少随身的化妆用品,香粉盒都已经用到半空。反复看了几遍,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实在没有多少可疑之处。

发动咒术需要的材料通常都十分复杂,如果辛迪莉真的在打什么鬼主意,一定会提前准备好必需品。克雷恩苦着脸盯着桌上的东西,心想,要是有个懂咒术的人在就好了。毕竟就连火系法师都很可能对水系魔法一窍不通,以他对咒术的了解程度,从里面找出疑点的难度可能比直接向辛迪莉问出真正答案还高。

他叹了口气,撑开袋子把东西一件件放回去,放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辛迪莉虚弱且明显有些吃惊的声音:“克雷恩,你……在做什么?”

托这几天锻炼的福,克雷恩在说谎这项技能上已经成长了许多,他头也不回地说:“你晕倒了,可能又是心脏不好的原因吧。我怕你有事,想找找看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对应的药剂。”

辛迪莉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没有呢,在希塔的时候没来得及带在身上,都遗落了。”

“是吗?”克雷恩用非常担心的口气说,“那要不要我去找药剂师给你配一些?你早晨还只是难受,晚上就晕倒了。恶化的非常迅速,我很担心啊。”

“不要紧,我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辛迪莉柔声说,“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呐,你看,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不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呢。你就是想做什么,我也没有问题哦。”

想把话题引到床上去,然后用最擅长的法子结束掉吗?克雷恩把她的口袋系住,转身到床边蹲下,用关切的神情看着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小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吓到你了?我看你拿着手帕,是打算洗干净吗?你之前没洗过带血的东西吧,洗这种污痕,不可以用热水的。”

辛迪莉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愧疚的低下头,“原来不能用热水吗,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还说怎么那么难洗干净。其实也没什么吓到我,应该就是在热水里泡的太久了。我看我还是太虚弱了,就算为了以后和你一起四处冒险,我也该更加积极地锻炼才行呢。”

“没事。”克雷恩笑了笑,起身从另一侧躺上床,“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想好明天的各种应对了吗?”看来体力确实有些不足,辛迪莉老老实实的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头,轻声说,“要不要我帮你参谋一下?”

“好啊。”克雷恩闭上眼睛,双手枕在头后,一条条梳理了一遍。

辛迪莉虽然帮忙补充了一些漏洞,也开拓了几条思路,但最关键的隐患,那个火精灵,她却也一样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想到最后,干脆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实在不行,你问清他住的地方,摸过去悄悄把他灭口算了。”

紧接着,她又笑着摇了摇头,“可是你不能杀人呢,我都忘了。”

那语气里明明没有任何讥刺的成分,克雷恩的心里却还是感到一阵别扭,差点忍不住扯开她的被子好好“惩罚”她一顿。

该死的,难道装火精灵装的太久,连欲求也不知不觉被同化了吗?

“说什么蠢话,就算被渗透改变,也是因为我好吗。演戏演到出不来,你以为你是大剧院的头牌吗?”

心底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灵魂也令他战栗的波动起来,他连忙在心里问:“弗拉米尔……是你吗?”

“看在同一个身体的份上,我原谅你不加敬称的臭毛病。”弗拉米尔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但你的问题太蠢了,难道你身体里还有别的灵魂在?你当你自己是个旅店吗。”

怕被辛迪莉看出什么异样,他连忙开口说:“不行……我好困,辛迪莉,你也睡吧。明天的事情很耗神,很多地方可能还要你的灵活脑子帮忙。”

辛迪莉嗯了一声,乖巧的闭上了眼。

克雷恩抬手灭掉晶石吊灯,闭上眼开始和弗拉米尔对话,“我还以为你要恢复很久呢。”

“正常来说是的,但托你的福,我恢复得快了许多。”弗拉米尔的口气听不出半点谢意,“按照本来的进度,确实得休养几个月才行。”

“我?我做了什么吗?”

“你做了让我很开心的事。”弗拉米尔发出几声浑厚的轻笑,“我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你的情绪处于正面顶点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我就会恢复得越快,而且就像你的身体受伤我会感到痛一样,你的身体享受了绝顶的快乐,我也会感觉非常愉悦,对于仅存意志的我来说,那无疑是最好的治愈方法。”

“是这样吗?”克雷恩撇了撇嘴,“这样算起来,功劳恐怕一大半都是辛迪莉的才对。”

“是啊,那个小狐狸真不错,当年我要是能放下架子多给这群低贱的生物点机会,兴许会养几只在上面当宠物。啧……以前我还真是错过了不少好东西呐。”弗拉米尔的轻松口气突然收敛,变得有些严肃,“好了,我这次费力气出来可不是光为了扯闲话。我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

“小心那只小狐狸,玩的开心的同时,你也得知道,有的宠物可是会咬人的。”

“你发现什么了吗?”克雷恩立刻在心里追问道,他当然知道弗拉米尔所说的咬人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否则,他的身上早已经被辛迪莉咬遍了,兽灵可能都喜欢这种玩法,弗拉米尔也会非常乐于享受才对。

弗拉米尔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真的直接发现什么的话,我就不会只是提醒你了。狐狸比猫可狡猾太多。”

“会不会是咒术?”克雷恩拿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怎么知道?”弗拉米尔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呃……你……你不是天使吗?还是个了不起的中位天使长啊。”

“那又如何?我掌管的是火元素,庇佑炽热与焚烧,守护鲜血与激情。全知全能这种神力可不归我,奥森克尔那个老家伙都不成。”弗拉米尔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诺恩萨尔倒是有这个本事,不过没谁能从他那儿白白得到讯息,你想得到块肉,他至少要拿走一头牛。”

嗯……看来当年的神们和克雷恩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只是咒术的知识而已,也不需要用到全知全能这种程度的神力吧?”

“那你就更蠢了。”弗拉米尔轻蔑地说,“我主宰火元素,操纵它们就像操纵自己的身体,我有什么必要去了解下界贱民们各种各样的偏门把戏?咒术是库瑞尔那个阴沉混蛋教给凡人的招数,我一点也没有兴趣了解。”

库瑞尔?虽然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天使,但克雷恩完全没印象这是天使中的哪位,毕竟听弗拉米尔的口气,这应该至少也是个天使长,“库瑞尔……是谁?”

弗拉米尔好像连再提那个名字都不愿意,懒洋洋地说:“你可以问一下那只小狐狸,我猜她应该知道。”

克雷恩忍不住对他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辛迪莉信得可是巨龙之翼,她根本不相信天使的传说,她还坚信奥森克尔大人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创造一切的其实是她信奉的龙神呢。”

弗拉米尔那边奇怪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克雷恩都以为他精力耗尽重新休息去了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语气的回应道:“她所相信的,很可能对了一半。”

哈啊?克雷恩彻底懵了头,再在心里追问几句,弗拉米尔却没有再做任何回应,看样子真的重新进入了蛰伏。

好吧,神话时代的事和他关系不大,那个库瑞尔是谁,倒是该试着问问辛迪莉。毕竟他们两个之中,知道更多的那个显然是她。

想好了一套说辞,他睁开眼,侧头借着月光,看到辛迪莉已经睡得十分香甜,无邪的面孔甚至还带着一点惹人怜爱的稚气,他苦恼地叹了口气,陷入到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怀疑的循环困惑之中。

一直困惑到睡着。

不想心里带着疙瘩去执行需要默契配合的任务,早晨一起来,克雷恩就对着还有些迷糊的辛迪莉说:“我昨晚梦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浑身上下都感到不对劲。”

和他预料的一样,辛迪莉立刻抖擞精神,关怀备至地说:“是什么名字?哪里不对劲儿?难受得厉害吗?”

克雷恩揉着额头,小心地观察着辛迪莉的表情,问:“听起来像个天使,好像叫……库瑞尔。你知道是谁吗?”

辛迪莉的眼神闪过了短暂但清晰的疑惑,很显然,她并不是对这个名字感到迷茫,而是不明白克雷恩为什么会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我知道。库瑞尔大人,诅咒天使,怨恨的散布者,祭品的庇佑者,嫉妒与复仇的守护者。你……为什么会梦到那位大人的名字?”

克雷恩含糊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最近梦境之药喝多了,能感知到和自己有关的关键词什么的。不过诅咒天使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辛迪莉又明显的迟疑了片刻,才说:“如果是预知梦,那很可能说明有人要用咒术害你。库瑞尔大人,是传说中咒术的始祖。可是……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可怕的暗精灵?”

这倒也是个合理的猜测,毕竟辛德拉的头颅就是在杜里兹的手上变成了追踪用的道具,他就算不是咒术高手,至少也是掌握者。

可杜里兹没有狮鹫,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击到这里,更别说他都还未必知道克雷恩现在正伪装成火精灵,准备进行一场巨大的骗局。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让辛迪莉起疑心的好,说:“嗯,最有可能的就是杜里兹。看来真的要多加小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父亲飘在半空的脑袋,辛迪莉的脸色变得有些糟糕,她抱歉的笑了笑,匆匆起身进到了房内的小浴室里。

看了看窗外,欢迎的队列还在等待,成百上千兴高采烈的居民簇拥在卫兵身后,伸长脖子等待着大公到来。

毕竟生存在战争的威胁之中,卫兵身后的平民大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中年男人的比例都很少,年轻男性几乎没有。

克雷恩回想了一下在波亚迪兰见到的情景,同样是随时准备应对战争的军事据点,波亚拉的大街上就还能见到不少悠闲的小伙子。

两边对战争的准备竟然和紧张程度的对比结果恰好相反,真是值得玩味的事情。

想象一下到了最后关头,需要所有人都拿起武器的时候,他前天在城外见到的那些面对野猪的农夫,应该也远比波亚拉那些围观狮鹫指指点点的年轻人可靠。

一个举着小旗的传令兵骑着快马从北城门奔入,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围观群众的热情平息下来,纷纷散去。

马匹奔驰到靠近城堡的地方,克雷恩才听清那个士兵喊得是什么。

“大公阁下两小时后抵达!”

原来如此,那是来得及先吃个早饭什么的。

不过紧张感已经过早的浮现,克雷恩揉了揉胃口,提不起半点食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弗拉米尔出现的缘故,另一种欲望倒是莫名的开始蠢蠢欲动。

很快,就和那天晚上一样迅速的燃烧成弥漫全身的大火。

他飞快的看了一圈屋内,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除了小浴室里不断传出哗啦啦的水响。

这次没有熏香,之前也没有喝酒,肯定是有谁在捣鬼!

可在这种时候引发他的激情,是为了什么?让他在大公面前出丑吗?

可惜,还有两个小时,这时间足够解决这种小问题了。克雷恩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走到小浴室门外,脱掉衣服,开门走了进去。

趁着辛迪莉身上什么东西也不可能藏住的机会,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一点一点地检查了个遍,当然,用的是让女性比较能接受的委婉方法。

不过,还是什么也没有查到。

他关于咒术的了解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献祭,付出代价换取效果。

这么一个柔弱美丽的年轻女孩,真的有可能是擅长那种阴冷技艺的咒术师吗?克雷恩垂下视线,盯着她粉润的脸颊,嫣红的唇瓣,汗珠密布的鼻头,水盈盈的双眼,心底柔软的地方,禁不住隐隐作痛。

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能对她太不公平。他这么想着,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

同样是两个小时,躲在树上等待野猪离开的情况下会显得无比漫长,而抱着辛迪莉的时候就会刷的一下过去到还剩二十分钟不到。

克雷恩伸长胳膊抓过床头的小座钟,看了一眼,揪了一下被窝里辛迪莉的尾巴,小声说:“起来收拾一下吧,大公就要到了。”

在比较虚弱的情况下又耗费了不少体力,辛迪莉的眼皮显得有些发沉,咕哝着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撒了会儿娇,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

大公的车队非常准时,传令兵到来后的两个小时整,北城门外出现了一列朴实无华的马车。

知道时间的群众早已围观在城门内的干道两侧,嘈杂的声音随着第一辆马车驶入城门而迅速安静下来。

卫兵整齐划一的将长矛收拢在左侧,右拳横置胸前向马车行礼。站在最靠近道路位置的年轻女孩,激动地双眼发光满面通红,简直就像刚才床上的辛迪莉一样。

虽然他从看过的书上明白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格外亢奋,但他一直不太理解其中的原因,即使现在亲眼见到,也没能解答他的疑惑。

那甚至已经超越了见到英雄的崇敬,从那一张张面孔上来感受,这些人应该觉得大公是他们的神,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所有。

他终于相信,扎娜那句可以为大公献上自己的一切,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没有多少发呆的时间,克雷恩飞快整理好装束,让辛迪莉帮他打理了一下形象,不管大公安排什么官员来和他面谈,外观的整齐清洁是最基础的礼数。

收拾好一切后,他出门招来一个女仆,对着那个因为值班不能去旁观的失落女孩说:“请通知指挥官,我们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进行外交商谈。”

之后,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辛迪莉坐在床边玩着自己的尾巴尖,有些好奇地说:“我还以为大公会用更加秘密的方式过来贝托夫堡呢。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正大光明。”

克雷恩正在心中温习考虑好的各种应对,随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辛迪莉思考着说:“你看之前达尔士的部队一直都磨磨蹭蹭,虽然摆出的架势很吓人,但并没有真地配合过玛杜兰的进攻。如果是打算突袭,那消极配合准备让玛杜兰充当炮灰的假象已经铺垫的很完整了啊。这种时候大公本人公开来到贝托夫堡,只要波亚迪兰知道,肯定会加紧戒备的不是吗?”

克雷恩想了想,说:“可能以波亚迪兰的实力,已经不需要特地让他们丧失警惕了。大公公开到达,对士气很有帮助。再说……”他往比较恶意的方向揣测了一下,“这个姿态做出来的话,玛杜兰的疑虑应该也会少一些。想想达尔士之前的各种动作,都像是在对玛杜兰说,放心的杀上去吧。”

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这些国家之间都只有利益,没有什么信用和友情。玛杜兰真的全力咬上波亚迪兰的话,他们两家都会完蛋。”

辛迪莉搔了搔耳朵,笑着说:“那种层次的事情不是咱们搞得清的。别瞎想了,不管他们之前打算谁先咬怎么咬,咱们这次都是为了让达尔士同意先咬死玛杜兰,不是吗?”

“是啊,”克雷恩感慨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我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也没料到为了救琳迪他们的这次铤而走险,竟然会让至少几万人的性命跟着受到影响。”

辛迪莉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你想太多了。不管有没有咱们的骗局,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你觉得影响到了的那些人,都是迟早会被卷进漩涡里的小鱼。咱们只是为了救人,想改变其中一些事情的顺序而已。”

没错,就连波雷顿公爵,也不会相信玛杜兰先灭亡后波亚迪兰还能存活多久。

但生命就是如此,哪怕有把末日延后一天的可能,活下去的欲望就会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肯放弃努力。大到国家,一样如此。哪怕是屈辱求存几年,谁又能保证更广阔的周围不会起新的变化呢?

不太喜欢聊这些大事,克雷恩很快把话题转移到辛迪莉以前的生活上,以让她很开心的好奇姿态,看似不经意的随口打探着。

可惜他们两个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处于一个层级,克雷恩什么也没问出来,还被不知不觉的问出了不少关于芙伊的旧事。

一直等待到中午,女仆终于带来了大公的消息。

他在二楼的大厅摆下了丰盛的宴席,准备亲自接待来自火精灵的尊贵使节。

在餐桌这种相对不那么正式的场合初次会面,对克雷恩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一上来就进入正题的话,他真怕遇上波雷顿公爵那种全面防守型的谈判方式。毕竟这里是达尔士,已经稳稳握住战争主动权的国家,他最好能先试探出大公的意图,再提出适当的合作建议。

这个谎言,他擅自押上了整个艾尔法斯联邦。所以理论上,他的筹码更加值钱一些。

那么就应该摆出更加自信的姿态才行,在楼梯口深呼吸了三次,克雷恩在女仆的引领下缓缓走入大厅。

长桌的尽头坐着年轻的大公,乔瑟亚·吉拉曼·赫尔特里安·罗特。

冷汗一瞬间就贴湿了克雷恩后背的衬衣。

倒不是因为大公的存在,事实上,他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大公阁下的长相。

而是最糟糕的情况,很可能真的发生了。

就在大公的右手边,坐着一个穿着朴素,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客人。

他的双眼红光闪动,他的短发犹如烈焰。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火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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