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低下头,露出了一个神情复杂的微笑,“斯拉格,你这样问我,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么。那个解法如果能够验证属实,我现在有怎么还会因为诅咒的问题而纠结烦恼。”
斯拉格愣了一下,跟着自嘲般笑了笑,“也对,如果解法有效,兴许咱们就不会相遇了。好吧,那么,我换个问题,传闻中的那个破解方法,你之前的水精灵女王们,有谁实际测试过吗?”
“我不知道。”她迷茫的抬头望着被树枝割裂到支离破碎的天空,无比惆怅地说,“斯拉格,这……这段经历对我的先辈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告诉后代的记忆。毕竟……每一代的女王,其实都不是上一代与真正所爱的伴侣生下的孩子啊。”
她扶住身边的树干,手臂微微颤抖,“我之前很努力地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爱将来我膝下的公主们,可……可见到你,喜欢上你,爱上你后,我……甚至都无法想象将来和一位我并不喜欢的亲王生儿育女的过程。”
斯拉格又沉默了一段时间,但他站在离芙蕾雅很近的地方,似乎已经做好了成为她依靠的准备。
“芙蕾雅,”他缓缓从背后抱住了她,“咱们来核对一下,那个传说中的破解方法,我听到的应该没有错吧?这个诅咒,会让所有因此而得到的爱情无法善终,这段感情中产生的结晶也会受到诅咒力量的持续伤害,唯一的破解条件,就是集中了诅咒厄运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并平安长大到成年。对吗?”
芙蕾雅点点头,细长的指尖不自觉抠进了树皮中,传来尖锐的刺痛,“那太难了……斯拉格,太难了,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出生后要怎么在母亲必须回去继承王位的情况下成长十几年呢?那可是血魂之咒的力量,就算生下孩子,也会是个背负同等诅咒恶意的厄运之子。咱么……怎么忍心制造一个这样的孩子。”
“那是我斯拉格的孩子,”他的表情却彻底坚定起来,“芙蕾雅,我们艾斯凯普家的孩子没有孬种,我斯拉格的后代,更是不会向所谓的恶运屈服。我们是冰雪群峰的狼,从出生就在足以冻死飞鸟的地方成长,我们的长啸都是霜雪的温度,不管那是什么诅咒,既然你爱上了我,而我也觉得爱上了你,咱们就要想办法干掉它。”
他一把搂过芙蕾雅,狠狠吻住她,这次,直接进犯了她花瓣一样的唇间所有的空隙。
“从现在开始,你是斯拉格的女人,不是什么公主,未来的女王。”他伸手从她胸口的暗袋里摸出了王家纹章,咔的一声捏到粉碎,“我会解开这个诅咒,然后,给你机会证明,没有诅咒的情况下,你依然爱我。懂吗?”
芙蕾雅惊讶地望着他,但曾经漂浮在无边水面上一样的惶恐情绪,却被他没有半分犹疑的目光稳定,仿佛一个巨锚,牢牢锁住了她,固定在了一个可以期待的码头。
“我的实力对你来说可能太强了。这会影响咱们的生育率。”不愧是曾经驻守边疆的将军,斯拉格马上就进入了到了具体的计划步骤,皱着眉一边考虑一边说,“我需要去拜访一些炼金术士,找一些能提升我生育能力的药物。”
“可那些药都会对身体造成持续损伤啊……”
“我不在乎,我又不打算继承家业,将来北方如果有了战事,我说不定还要回到战场上,这种损伤带来的死亡风险不会比那个更高。”斯拉格毫不犹豫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亲爱的,你怕诅咒让我死于这种事情,对吗?但没有风险怎么会有回报,常规的方法已经无法解决这件事了。咱们还需要找一个风景秀丽便于你放松心情的好地方,你需要减压,心情放松的女孩才能成为一个安全的母亲。雾光之泪如果不是离精灵王国太近的话,到会是个好去处。星巢湖那边最近可能要打仗,嗯嗯……对了,萨尔纳赫江上游靠近无光之沼的地方有个山谷,很幽静,因为不太知名,游客也少。咱们就去那儿躲一阵子吧。”
“躲?”芙蕾雅有点迷茫地问了一句,“咱们要躲谁?”
“躲找你的精灵,躲找我的人。”斯拉格笑了起来,“这场对诅咒的战斗会非常漫长,罗特蒂亚可能会来找我,艾尔法斯必定会来找你,所以咱们要躲起来,至少别那么容易被找到。至于你那个近卫,就交给你来说服吧。我要赢下这一场,不惜一切代价赢下来。哦,对了,咱们相处这么久,互相都没怎么提过比较私密的事情啊。过去的路上,咱们就好好聊聊吧。虽然先恋爱才说这些似乎有点奇怪,不过……咱们本来就不太正常。”
不知不觉被他带跑了节奏,芙蕾雅点了点头,希望在她的唇角凝成一片温柔的笑意,“好,那过去的路上,咱们就好好聊聊吧。我也很想多知道点你的事情呢。”
准备往卡夏那边走去的时候,斯拉格突然又拉住她,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芙蕾雅,那……生孩子的事情,咱们该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
“我觉得不能再耽搁了。越快越好。”望着忧心忡忡的希诺尔,玛法尔坐在金桂树的枝头,很认真地说,“暗裔的攻势越来越猛,暗天使下落不明后,没有了魔兽助阵,别说下界正在被暗星之王逐渐统一,照这样下去,光明之门失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希诺尔望向天空,穹顶下的歌声已经少了很多,不少原本没有战斗能力的天使也被要求为持久的战争做出贡献,开放了下层天使的繁衍权利后,原本无忧无虑徘徊歌唱的女性天使们,有大部分都转而成为了孕育下一代天使的工具。
她觉得,圣界正在崩坏,乐园正在消失。
而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一切到底都是因为什么。
她只有喃喃回答道:“我会去问问艾斯威尔大人的,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