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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对话!骗局的始末

炽焰之魂 卡列颠 7543 2024-03-17 09:45:30

从回到城内吃完晚饭后,克雷恩就一直能感受到灵魂中传达出的不悦波动。他猜,德曼的那些话对弗拉米尔应该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惑。

而且,还有愤怒。

但克雷恩的心情还算不错,晚饭期间他又向德曼确认了一下自己理解出的几个猜测,德曼的补充确认下,让他姑且算是安定的明确了自己的存在。

他就是克雷恩,很可能是弗拉米尔的转世,是个情况略有些异常的轮回者。

他的死只会带来自身的死亡,自杀来释放弗拉米尔的打算肯定是个要命的误会,幸好他并没有真的尝试过。

灵魂中感受到另一个完整的意志,并能在不移出他灵魂的情况下控制他的身体,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真正存在两个独立灵魂的状况下,他们并不能通过身躯共享记忆和感觉。

即使另一个他坚称自己就是火天使弗拉米尔,他也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弗拉米尔,只有可能同样是轮回者。

因为对方的确控制过这具身体,所以关于比重的问题最好谨慎对待,他应该努力找出对方取代他的真正规律,然后尽一切可能避免那些情况再次发生。

德曼最后告诉了克雷恩一个最重要的结论:根据那位弗拉米尔与火精灵的战斗记录,和力量消耗后的表现,他并不具备马上找到芙伊的能力。他用的也并不是天使之力,魔法本就是凡间众生依靠魔力拼命模仿天使能力的技巧,如果能调用真正的天使之力,他又何必使用烈焰之墙。

听到这样的话后,虽然产生了强烈的被欺骗感,但克雷恩也确实感到轻松了许多。

弗拉米尔这个名字,一直在持续不断地给他造成压力,让他甚至都有些习惯,直到今晚那些压力突然消散,他才发觉自己的心里有多么轻松。

心情转好了不少,再加上酒的效果,克雷恩完全没有再抗拒辛迪莉的诱惑,全情投入地享受了几次。

不知道是真的有什么心里的束缚被打开,还是突然有了向弗拉米尔挑战的念头,这次他表现得格外勇猛善战,等他满足的去冲了个淋浴回来,床上的辛迪莉已经瘫软着陷入梦乡,连被子都只是胡乱搭在身上。

舒舒服服的靠在枕头上,关掉魔石吊灯后,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期中的声音。

看来上次弗拉米尔没有说谎,那种极致的喜悦满足的确能帮助他飞快的恢复,迅速积攒出和克雷恩沟通的力量。

“你是故意帮我攒够精力好来和你对话是吗?”心里果然传来了弗拉米尔的声音,隐含着浓重的怒气。

克雷恩故意回答:“我只是想愉快一下,帮你算是顺便。”

“你还真的相信那个老蠢货的说法啊。”弗拉米尔的口气充满了嘲讽,“他那些胡言乱语,不过是卑贱生物们自以为是的结论罢了。我是堂堂火天使,火元素的主宰,凭什么要遵循这丑陋世界的无聊规律!”

“因为你也成了这世界的一份子。”克雷恩平静地说,“转生的天使已经不再是天使,神也不再是神,那遵循这世界的规律,没有什么不对吧。”

“当然不对!”弗拉米尔怒气冲冲地说,“神就是神,神是规律的创造者!”

“诺恩萨尔大人正是创造者,这也正是他确认过的规律。”

“创世天使有十几个!我凭什么只信那个永远缩在自己主宰的无尽虚空中不敢见人的老怪物?我要是碰到他,直接一把火烧了他的永恒之琴!”

“你坚持认为你是弗拉米尔大人,而不认同轮回中的规律的话,我想你可以反驳一下德曼的观点,而不仅仅是大发脾气。”克雷恩认真地建议说,他也很好奇弗拉米尔这一方会有什么样的说法,“比如,你有没有弗拉米尔大人的完整记忆?”

“哼,你以为你在问谁?我能想起来的,比你梦到的可是要多得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我是说,完整记忆。完整,明白吗?”克雷恩很平静地说,“比我多再多,也不能说明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气势有些不足地说:“完整,当然完整。你……真是问了个蠢问题。”

“好吧,下一个,你在杀死那些火精灵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用上真正的天使之力?我是指,你凌驾于火元素之上,作为火元素主宰的力量。”

“需要吗?”弗拉米尔轻蔑地回答,“我只用火元素就足够解决他们,你杀兔子的时候会舍得用深红流星吗?”

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回答,克雷恩想了想,继续问:“你怎么解释灵魂共存的问题?”

“很简单啊,我和你并不是一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而是一个灵魂里的两个意志。这样不就说得通了。”

“但那样的话,你我的灵魂之力应该是一体的,那么你和我该在各种素质上都相差不多,绝不该像现在这样差距巨大。不是吗?”克雷恩毫不犹豫的反问。

弗拉米尔再度沉默片刻,说:“我早说过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我承认过这世界上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就只是要占据我的身体吗?”克雷恩咬着牙在心里逼问道。

“占据?我说了我就是你,由我来主导一切,才是身为火天使正确的转生方法,我不打算剥夺你什么,我不是说了,我会作为克雷恩而存在。”

“不需要。”克雷恩坚定地说,“我就是克雷恩,这世上不需要另一个克雷恩。”

“你这种愚蠢懦弱的家伙根本不配活在轮回之纪的乱世中,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会涌现多少英雄,会发生多少争斗?其他的天使都在肆意使用着自己的天赋,变得强大无比,而你,像头蠢驴不肯让开这该死的位置,告诉你,我就算不是弗拉米尔,也是弗拉米尔真正的转世,我拥有大量的记忆,强大的意志,我能感受到命运的呼唤,等待我君临世间!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个失误,是个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的异常情况而已!你看看你,你有一丁点和前世相似的地方吗?”

克雷恩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熟睡的辛迪莉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膛,“呐,还是有相像之处的吧。”

“呸!那种繁殖冲动也能叫共同点吗?”弗拉米尔的口气显得更加暴躁,“只有你们这些卑贱生物的男性才会在后代的驱使下追逐异性,我是不死的天使,寿命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需要后代,我对异性的欣赏纯粹出于兴趣和娱乐。这最后一点相像,也不过是你的自我欺骗而已!”

克雷恩耸了耸肩,“我开个玩笑而已。但即使认真地说,并没有规律表明,轮回后的生命要和前一世保持多么高度的一致吧?如果我的前世是弗拉米尔,那么他有四个翅膀,我可一个都没有。”

“你懂什么!”弗拉米尔低沉的咆哮声回荡在克雷恩的脑海,“天使长的轮回岂能和那些有生命的垃圾相比!我们是轮回之纪将要降临的最强灵魂,这力量足以带来前世的巨大影响,你根本就不是轮回者,我才是!弗拉米尔转世成了我,我就是弗拉米尔!而你,一定是我曾经得罪过的老混蛋们给我设下的圈套!这是个圈套!”

没想到弗拉米尔的表现会如此失态,克雷恩的疑心变得更加浓重,他在梦境中回忆起过与水天使的最后一战,即使心腹部下都已阵亡,战斗中的弗拉米尔依旧冷静镇定,反而是对手格蕾希尔在暴怒中失去了理智,被铺天盖地的血红闪光彻底淹没,化为灰烬。

他想了想,对弗拉米尔说:“你和前世就完全一样吗?那位统治一方的火天使大人,难道就像你这样极端的暴躁易怒狂妄自大?”

“蠢货,活在你的身体里才是我暴躁易怒的原因。狂妄自大?我是神,我是四翼的天使长,元素主宰,我在你无法想象的高位存在,你当然会觉得我狂妄自大。”

“好吧好吧,现在不论谁都拿不出任何证据,你觉得你是弗拉米尔,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克雷恩不准备在这种事上纠缠不休,“我选择我相信的观点,你选择你的,都不要再试图说服对方比较好。”

“你选择的不过是你逃避的借口!”弗拉米尔冷冰冰地说,“你想要有人告诉你你死也没用,你想知道我能力不足以解决你的麻烦,因为你想就这么得过且过的活下去,像只老鼠一样偷到块奶酪就无比满足的活下去,直到默默无闻的死去。你不肯把辉煌的机会的交给我,所以能迎合你想法的观点,你就会无条件接受。你这自私冷血的蠢材,你抱着母狐狸流汗的时候,可怜的芙伊可能都已经被卖给了哪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被铁链子拴在床上,狗一样的撅起屁股求饶哭泣。”

“我已经试过把一切让给你,”克雷恩压抑着心中涌上的痛楚,维持着平静说,“但你没做到。而其他的死亡,即使按你的说法也是因为会让你一起完蛋所以你必须出现暂时接管。所以我没有办法。”

“办法是想出来的!”弗拉米尔怒气冲冲地说,“你想出这一场骗局的时候脑子不是很好用吗?你只要努力去想,一定能找到答案的。再不行,你就自杀个几百遍好了!”

“之前两次你都是在接近致命的时候接管,其中的共同点其实并不是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是将要死亡的恐惧带给我意志的退缩,”克雷恩在脑中飞快的想着,“就像萨拉尼亚我昏迷的那次,你想趁机出现,但被我最后的意志力压下,之后,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晕倒中,你却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所以我猜,能让你成功占据我身体一次的条件并非死亡,”带着一丝找到解答的欣喜,他接着说道,“而是在身体状态可以行动的情况下,我意识的消失。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我吓晕过去,气晕过去,你都有可能出现,而我被打晕过去,你就必须抓住身体还有残余行动能力的瞬间机会才行。所以,火快要烧死,毒快要毒死这样的念头把我吓退,你就能顺利接管,而如果我一刀捅进自己喉咙抱着决心自杀,你就只能陪我一起完蛋。”

带着些嘲弄的意味,他在心底认真地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成功的话,你就能替我救芙伊了,匕首就在旁边不远,你要是那么坚定地不相信德曼的说法,也不相信我的猜测,干脆,我拿命来帮你做实验。如何?”

弗拉米尔陷入了沉默,足足七八分钟,灵魂中只剩下激烈的波动,而没有一句回答。

“我敢说,你其实根本没有长时间操控我身体的能力,你出现一段时间,就必须休养。也许你说的比重的事是真的,但在你的比重上升到一定阶段之前,你就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寄生者而已。”克雷恩咬着牙,宣告一样的说,“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我会再用几次梦境之药,之后,我会更加努力地成长起来,不会再把任何希望寄托在莫名其妙的神身上,那几次梦境之药,就是你最后的提升,好好珍惜吧。”

“你的胡言乱语真是令我不悦。”弗拉米尔克制着语气中的愤怒,缓缓说道,“好吧,我会慢慢忍耐。等着你认清残酷事实的那一天。我期待着你痛哭流涕求我拯救一切的时候,我相信,那不会太远。”

克雷恩想了想,说:“祝你等的愉快。我会尽可能活得开心些,让你也分享我的喜悦。我并不希望自己的灵魂中有个仇敌。”

“不会的。”弗拉米尔阴沉地说,“让你痛苦就是让我痛苦,即使我很愤怒,想把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但只有你,不会有事。”

“弗拉米尔,”克雷恩随口问道,“你真的是火天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直在梦中呼唤我的那个女的是谁?红发缠身,大腿内侧有一个法阵,背后好像还有翅膀。她一直在叫我主人,还让我去找她。我觉得,她呼唤的应该不是我。而是真正的弗拉米尔。”

弗拉米尔沉默了很久,久到让克雷恩以为他已经离开的程度,才带着明显有些异样的口气说,“不,我不知道。她找的显然就是你。你去见见她,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难道你没听到过她的声音吗?”克雷恩好奇地追问。

弗拉米尔哼了一声,说:“没听到过。说不定是你的幻觉吧。我和你分享的感官可不包括妄想。”

“火天使的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女性出现吗?”克雷恩有些紧张地继续问道。

“你知道我当年宠爱过多少女孩吗?”弗拉米尔的口气显得很不耐烦,“最放纵的时候,为了庆祝胜利,宣泄战斗后的亢奋,一夜我就传召了八个女天使,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其中每一个的样子。”

“就没有哪个对你很重要的吗?”克雷恩认真地说,“我一梦到她,可是就会产生一种非常怀念的温暖感觉呢。”

“我从没有过那种感觉。连火焰,我都不觉得温暖。”弗拉米尔硬邦邦地回答,“我喜欢战斗与厮杀,我深刻的记忆都是在次元裂隙外的勇猛战斗,我和你不同,懦弱的家伙,才整天怀念卿卿我我的感情!”

“我累了,再见。希望下次,你已经认清了谁是骗子,谁是神。”弗拉米尔不悦的留下最后一句,旋即,一切波动迅速的消失,转眼,就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克雷恩思考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酣然入梦。

梦里,那位女性如约而至,依旧在他的意识中呢喃着循环往复的呼唤,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奇怪陪伴,那一句句轻柔的低语,好像都能让他睡得更加香甜。

不知道是因为与火元素的羁绊加深的太快,还是因为德曼帮他觉醒了身为火精灵的意识,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窗户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的克雷恩,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水临日给他带来的细微压抑。

他这才知道,原来降临日的属性所影响的竟然不止是元素的波动,还会间接影响到与元素有强烈关系的各项事宜。

要是将来他和一个水精灵交上朋友,那他们的生理波动就会在一周的这两天截然相反。还真是有趣。

胡思乱想着收拾完毕,疲倦不堪的辛迪莉才哈欠连天的从床上爬起来,毫不遮掩地就那么走进小浴室,哗啦啦地冲起澡来。

知道她光是在浴室里打理尾巴就能费掉自己洗个澡的时间,克雷恩笑着交代了两句,先自己出门去了。

在卫兵的指引下,他一路找到了德曼的住处,但离屋门还有几个房间远,他就停下脚步靠在了一旁的墙上,决定原地再等会儿。

因为他听到了扎娜的声音。

以他现在的经验,实在很难装作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也很难装傻猜不出一大清早就这么有兴致的那位男士是谁。

嗯……德曼的确没说谎,克雷恩扭头看了看转角处面红耳赤的年轻卫兵,笑着抬手堵上了耳朵。

十多分钟后,声音沉寂下来,克雷恩又再多等了十几分钟,觉得里面应该可以被打扰的时候,他向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结果,才走出几步,德曼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系上最后一个扣子,一边拨拉着头上火红色的头发。

克雷恩笑着调侃说,“我先前觉得你说得太夸张,结果这下可知道,是我太小看扎娜了。”

德曼用小指挖了挖耳孔,抖了抖耳朵尖儿,笑着说:“要是再有下次,我得考虑堵堵她的嘴巴。我的听力好像都受损了。”

“你的兴致还真高,这么一大早,也不放过她。”随口聊着无害的话题,他们两个并肩往楼梯口走去。

“昨晚又和大公喝了很多酒,我不像你,喝多少都不醉,早晨起来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德曼敲了敲额头,“如果我是多头蛇,肯定就把这个脑袋剁了。”

克雷恩微笑说道:“如果多头蛇喝醉了,一定也会是每个头都痛才对。不过……那件事还治头疼吗?”

德曼脸色不太好的晃了晃脑袋,“不,只要一摇还是疼。但既然难受了,总要找点快乐的事情让自己中和一下。而且喝上一瓶水出上一身汗,还是舒服了不少的。”

眼见走出了卫兵能听到的范围,克雷恩小声问道:“大公阁下之后的安排都还顺利吗?”

德曼点了点头,“七年前的战争已经把大公的威信提升到了顶点,对这个国家如今的人民来说,大公就是他们的神祇,即使那些贵族还有些不痛不痒的意见,大公也都轻松解决掉了。”

“也就是说,玛杜兰……就要腹背受敌了,对吗?”一丝不忍浮现在克雷恩心头,虽然他还没有直面过战争的真正残酷之处,但只要想起曾经富饶美丽的希塔如今残破败落的模样,就不难想象玛杜兰的毁灭会让那片土地上发生什么。

知道他真正想到的是什么,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除了波亚迪兰那种保守到恨不得挖开地面住到下头去的见鬼国家,南哈斯密尔的其他地方对新领土的重建还是比较重视的,战争也会尽量不波及没被动员起来的平民。玛杜兰会成为达尔士的一部分,而不是消失。”

不论怎样,擅自改变了以万人为单位的命运,克雷恩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愧疚,他压下那股情绪,想着还在波亚拉等待他归来的同伴,问德曼:“那后续的计划已经确认了吗?相关文件和密使人选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启程出发?”

“后续的计划大公昨晚连夜确认过了,传令兵半夜出发赶往西线,不远就有个狮鹫驿站,估计这会儿,西线的元帅已经开始进行最后的战备工作了吧。”德曼很流利地回答,“密使的人选也一并确定好了,相关文件估计最迟今天中午就能准备完毕,午后,最晚明早,你就能回去救你的朋友们了。”

“呼……”克雷恩长长地松了口气,跟着有些好奇地说,“德曼,你只是个弓术教师,这次对波亚迪兰和玛杜兰的战争,你为什么会有资格参与的这么深啊?”

德曼抬起手挠了挠下巴,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对你说过,大公本来的计划就是偷袭玛杜兰的吗。”

“嗯,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你突然过来行骗,那么,我就将带着达尔士的特使秘密进入波亚迪兰,以艾尔法斯联邦秘密外交官的名义,去做和你接下来要做的差不多的事。”德曼忍着笑意搂住克雷恩的肩膀,看着目瞪口呆的他,笑着说,“所以我得谢谢你,替我当了骗子,还帮大公温和的扭转了东线的这些贵族。”

“你和大公的感情看来挺不错。”克雷恩有些惊讶地说,“很难想象你会为了别人去做这么冒险的事。”

“因为我一看就是个自私自大的火精灵吗?”德曼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你在大陆各处流浪了这么久,只在大公身边停留了好几年,想必大公对你而言应该有什么比较特比的意义吧。”克雷恩猜测说,“我只是很好奇你和他之间的……唔……友情。”

“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而已。”德曼的脚步放缓,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样子,“七年前的达尔士保卫战,我在各地听说过各种不同的传言,我的好奇心和你一样旺盛,就很想见见这位战争的核心人物。以我的身份和能力,这种小国的领袖并不难见到。”

他顿住话头,指了指小花园的方向,带着克雷恩往那边走去,“你还记得你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

克雷恩想了想,说:“嗯……锻炼身体,打猎,采摘,变卖。很许多很繁琐的小事吧。”

德曼的唇角上扬,“我十七岁的时候,正在磨练弓术,学习如何指挥部队,每晚考虑的只是身边女伴的配合够不够好要不要换掉。而乔瑟亚,这位英雄王罗特的旁系后代,十七岁就接过了父亲强行递交的责任,一年之中顺次收到的礼物,先是不服气的兄弟送给他的阴谋暗杀,接着是贵族群体中因他的年龄而产生的负面心态,最后,是数万人的三国联军。”

“直到玛杜兰和波亚迪兰因为瓜分希塔嘉德领土而争吵的不可开交,彻底交恶,大公才睡了近三年中的第一个好觉,也是从继任大公以来第一次睡眠超过三个小时。”他有些感慨地说,“听说这些之后,我就很想见见这个年轻人。当然,我成功见到了。大公是个很复杂的人,他与我见过的很多国家的领导者都不太相同,他握有权力,却十分克制,他坐在最高位,却只觉得劳累和疲倦,他和兄弟厮杀,和大臣智斗,和敌人进行战争,理由竟然都是同一个,就是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他的工作。我和他关系改善之后,他曾说,如果当年他父亲把大公的位子按照正常的规矩交给他大哥,他就打算离开达尔士游山玩水当个画家。他画画很不错,我见过他以前的草稿。”

克雷恩有些好奇地说:“这是你留下来的原因?”

“当然不是。”德曼笑了起来,对待孩子一样摸了摸克雷恩的脑袋,“我最初留下来的目的,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真面目。”

“真面目?”

“我见过太多权力者的谎言,为了让自己的座位稳当,他们什么话都编的出来。你知道吗,权力是这世界最可怕的诱惑,不要说作为天使造物的生命,就是当年的天使本身,也大都在权力的腐蚀中逐渐堕落,从守护者,变成奴役一切的主人。”德曼指了指上方的城堡,“所以我不相信他。他说大公是他不太喜欢但不得不努力做到最好的一份工作,我当然会觉得可笑。这就像一个健康而正常的男性,趴在一个美丽如同天使、诱惑如同魅魔的女性身上,一边流汗一边告诉我这只是工作,实际上他只觉得腰很累一样滑稽。”

“那……最后呢?”克雷恩看到他的神情,才问出口,就猜到了答案。

“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德曼微笑着说,“这份工作他做得很棒。估计你不会相信,我亲自检查过大公的身体,他的天赋和潜能高的惊人,如果他小时候能把拿画笔的一半时间拿来练习战斗技巧,而不是只做做健身锻炼,他继任大公之后,恐怕能独自干掉兄弟们找来的刺客。我甚至怀疑,他也是轮回者。”

“他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天分吗?”

“他知道。很小就知道。”德曼有些遗憾地说,“但那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在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而他从那时候就确认,自己要把这责任努力扛起来。所以,他把学习之外的所有兴趣,都转移到了画画上。”

“诶?这是为什么?大公难道就不可以是个强大的勇士吗?”

“当然可以,但乔瑟亚认为这对他的工作不利,他觉得过于强大的力量会影响他的性格,磨练战斗技巧也会占据太多时间,对力量的渴求其实和对权力一样,一旦开头,就很难再遏制下来。他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大公的职责中包括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强大的力量会让达成这个目标的概率直线下降。”德曼耸了耸肩,用夸张的口气说,“其实可以这么说,乔瑟亚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考虑大公这个身份,而不是他自己这个个体。他现在有一位正妃,四个侧室,你猜他最优先选择谁陪寝?”

克雷恩斟酌了一下,说:“对达尔士帮助最大的那个?”

德曼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方向其实挺有道理,不过南哈斯密尔的政治联姻,女性能起到的作用太有限了。他一直都选择处于最佳受孕期的那位,就像那五个女人对他来说并没有生育力之外的区别一样。”

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紧,克雷恩忍不住问:“难道……大公阁下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吗?”

“对异性的那种喜欢的话,没有。”德曼也不能理解的笑了笑,“他好像压根没分配谈恋爱的时间。他倒是有个关系很亲密的妹妹,不过前年玛杜兰的使者来求婚,于是玛杜兰的王子就成了他的妹夫。”

“什么?”克雷恩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是说……现在唯一和大公阁下关系还算亲密的那个妹妹就在玛杜兰?”

德曼点了点头,“五年前制定工作计划的时候,大公给了自己十年时间来吞并玛杜兰和波亚迪兰,今年是第六年。正像我说的,这份工作,他做得很棒。”

想到了辛酸生活的莉雅斯,克雷恩情不自禁地说,“就没人考虑过那些女孩的心情吗?”

“考虑过又能如何?”德曼很平淡地回答,“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就必须强大,如果不够强大,就只能牺牲。比起献上自己生命的士兵,只是把婚姻摆在祭坛上,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克雷恩有些愤怒地说:“被牺牲了的士兵和女性,他们真的心甘情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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