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娅给家里一天开支定下的上限是五十枚铜币。
但空港店铺里一瓶和毒有关的药剂足足需要一百二十枚铜币,再加三十枚,就足够换一枚亮闪闪让她爱不释手的银币。
而且,也就伊格隆会把那东西当成消毒剂,实际上药剂师已经反复解释了三遍,那是解毒剂,用来应对附近山谷中的部分魔兽造成的低等级中毒。如果伤口被割破,可以去矮人开设的酒馆买他们喜欢喝的那种烈酒,把伤口泡在里面狠狠蜇几秒,就能保证不长虫子。
但他们最后还是买了一瓶回家。
“我之后一周不喝酒,把我的酒钱省出来,补上这次的开销。”她那个胡子乱糟糟的翼人丈夫回到家后,一边这么念叨着,一边在昏暗的灯光下用他那视力不太好的眼睛盯着随药剂附赠的小棉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拭着她早都已经结痂的伤口。
“亲爱的,”看着丈夫脸上许久不见的表情,蒂娅压下去冒出来的荒唐想法——比如每天都把自己哪儿弄伤一点点之类,觉得渐渐理解了雅拉蒙提醒的坦率和诚实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当然可以。”伊格隆撅起嘴巴吹着她手指上的药水,“家里总是我在抱怨,我也很想听你多说一些。”
是这样吗?蒂娅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低下头,凑近丈夫的耳边,“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咱们在床上……做……做那件事时的……唔……一些细节。”
伊格隆一下子抬起了头,表情有些惊愕地望着她。
她的脸瞬间好像被人泼了油还点了火,赶忙羞耻地摇了摇头,“对……对不起,还是……当我没说过吧。”
“不,不不不,”伊格隆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跟我谈谈吧,蒂娅,跟我谈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感觉到底好不好。我的同胞告诉我,我只要卖力忍耐,延长时间,女孩子就会舒服得再也离不开我,可……我感觉你好象并不是那么快活。对吗?”
哦天哪,原来这之间有着那么大的误会吗?蒂娅忍不住说:“我看起来……像是很快活吗?”
伊格隆挠了挠头,背后的翅膀晃了一下,“像啊……他们都说女孩子在那种时候,就是会皱起眉咬住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可实际上舒服得不行。”
“哦……不,”她哀鸣了一声,终于意识到缺乏交流的恶果,“亲爱的,咱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从头到尾,都好好讨论一下。”
不过对于保守了两年多的夫妻来说,如何迈出交流的第一步,还真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他们面对面坐着,红着脸,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却谁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伊格隆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一样说:“所以,你那天给自己抹的牛油不是……恶作剧?”
“不是。”蒂娅垂头丧气地说,“我是想让自己不用再担心被你磨破。”
“哦,伟大的温蒂瑟尔啊,我真是蠢到家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家里还有油吗?再拿出来一些吧。”
“我……我没准备。”蒂娅低下头,开始为自己此前的隐瞒,无聊的等待而感到难过。
“那明天我就从空港买一些回来。”伊格隆振奋了一下精神,“这次我不会再嫌它有味道了,我保证。”
蒂娅差点就把脑袋点下去同意这个安排,可心里的声音阻止了她。
诚实,蒂娅,你应该对自己诚实。
“不用了,亲爱的。”她吞了口唾沫,在心里祈祷了三遍,他不要把她当成一个放荡无耻的女人才好,“我……我其实……有比……牛油更好的办法。真的。”
“是什么?”伊格隆的眼睛亮了,翼人的嗅觉很不错,看来牛油的腥味的确让他有点难以忍受。
“可以……”她忍耐着快要让她昏过去的羞耻感,“可以……在卧室……尝试着……慢慢说吗?”
有些话她实在无法直白地说出口来,她决定,用肢体语言来直接沟通。
伊格隆看起来很是兴奋,伸手就要抱她。
“等等!你先进屋等我。”果然,开了个头之后,一切都变得容易了许多,蒂娅伸手推开他,飞快地跑向屋里的水缸,弯腰拿起木盆舀了半盆清水,掀起裙子用嘴巴咬住蹲下,匆忙清洗了一下。
既然她已经决定告诉丈夫那些妇女悄悄传授给她的小伎俩,那么当然要把关键部位洗干净,她可不能让自己最爱的人吃到什么脏东西。
结果,她回身拿毛巾擦的时候,才发现丈夫并未离开,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她水淋淋的地方。
然后,大步冲过来,把她抱起来就钻进了卧室。
“亲、亲爱的,那个……可以不要这么快就开始吗?我……我想……我想要……你……这么做……”
结结巴巴地,蒂娅开始了婚姻生活开始后最重要的一次谈话,她学着去表达自己的需求,学着去反馈自己的感受,学着告诉丈夫什么是痛哼什么是倒抽凉气什么才是真正愉悦的呻吟。
发现丈夫并不会觉得这很放荡很下流后,她终于松开了所有的心结,也拿出了作为一个小妇人充满渴望的主动。
结婚将近八百天,蒂娅终于尝到了作为一个妻子的极致喜悦,终于知道了那些女人为什么会用湿润的眼睛望着翼人,终于知道原来他丈夫那可以持续三小时的耐力只要运用得当,根本是足够让她融化成一摊水的惊人本领。
这次,她足足到第二天早晨起来,肚子里咕咕噜噜一通乱叫,才意识到头天晚上她其实没吃饱。
可另一个地方吃饱了,还真是……好满足啊。
她咬着嘴唇,摸着旁边丈夫身下床单的皱纹,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靠沟通解决的。她决定今天带五十个铜……不,带一个银币去听吟游诗人的歌,然后,把那个作为打赏。
毕竟比起她所得到的,这点钱简直不值一提。
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下发酸的腰,趴下去,吻住了丈夫还在打鼾的嘴,呢喃道:“亲爱的,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