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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阴灵之路 柳明暗 5390 2024-08-19 08:19:14

也只有这样的小郎君,才会领着他们走入这些平时被他们忽视的地方。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连忙追上去,生怕被孟彰落下。

孟彰并未回头,径直一路往前。

太阳慢慢升起,天地各处的凝霜似乎也在消解,可这气温却没有升高,反而还更低了些。那寒气就像是从人的骨头缝里吹出来一样,刺得人直哆嗦。

孟彰等人都是阴灵,又有修为在身,这些寒气、冷气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妨碍,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着实是太煎熬了。

能坚持下来的,血肉里还有暖气;不能坚持下来的,也就被冻得梆硬。

孟彰照例送出年礼,在巷头处的屋檐下默然站了片刻。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陪着他站。

但孟彰也没有站太久,他很快就转身,想要带着人回那座孟府宅邸。

“小郎君这便要走了么?不进来坐一坐?”

一个声音忽然在孟彰身后响起。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先是一惊,旋即将孟彰团团护住。

孟昌拦在最前头,长槊紧握;孟棕堵在孟昌身后,时刻准备着顶上孟昌可能暴露出来的空当;青萝则挡在孟彰近前,手持绸带,准备拦截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而除了他们三人外的其他人,也各有动作,配合着孟昌、孟棕和青萝三人将孟彰护得越发的严实。

反倒是孟彰自己更放松些。

他转过身来抬眼往前方看去。

距离孟彰五丈外的位置,正有一位老妪手提竹篮,含笑看着他们。

孟彰看了看那位老妪,又看看仍旧警惕、没有丝毫放松的孟昌等人,到底不曾从孟昌等人构建的防护中走出,就在原地远远看着老妪。

“婆婆是在叫我?”他问。

老妪含笑点头。

孟彰便回答道:“我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族中长辈该是要担心了。何况,这长宁镇的南北两处地界我都已经走过一回了,自然该要离开。”

顿了顿,孟彰又道:“我还想多走几个地方看看呢,不好继续待在这里。”

“这样啊,”老妪点点头,没有太纠结于孟彰的这些说法,“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着既然小郎君来拜年,我这个做主家的,总得多留小郎君坐一坐呢。”

做主家的?

倘若孟彰没有记错的话,这长宁镇隶属安阳郡,又很是靠近安阳郡郡城的吧?如果这长宁镇有主家,这主家也该是他们安阳孟氏才对。

哪里来的这样一位主家?

缘何连他也不知道这长宁镇忽然就多出如此一位主家来了?

孟彰的目光无声无息地扫过孟棕。

孟棕也正在皱眉。

他上下打量着对面那位老妪,眉头皱得死紧。

孟彰就更明白了。

孟棕是孟梧的大管家,作为孟梧这位安阳孟氏真正栋梁之一兼安阳郡郡城隍的心腹,倘若安阳郡这长宁镇真的换了个主家,他没道理不知道,更没有道理不上报。

可事实就是,非但孟棕自己不知道这个老妪,就连安阳孟氏以及郡城隍的耳目都没有将此事上报!

纷乱的思绪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孟彰面上却不显,仍自看定老妪,客气问:“婆婆打哪儿来的?我好像没有见过您?”

那老妪呵呵一笑,说道:“我是从南边儿来的,来这里也有近百年了,小郎君惯常少有出门的时候吧?那你当然没见过我啊。”

“我先前一直病着,确实很少出门,”孟彰先是点头,随后才又道,“看我在家中烦闷时候,也总会叫人来说话,可我……”

他摇了摇头,似是觉得烦恼地皱了皱眉头:“我也没听过人提起婆婆您啊。”

老妪仍是不甚在意,近乎随口应答般道:“老婆子我一个俗人,没什么响亮名头,又没做下什么大事,又怎么会有人在小郎君面前特意提起我?”

“小郎君你没听说过我才是理所应当的,”老妪将话题兜了回来,又跟孟彰道,“倘若小郎君真这样好奇,不若到我家里去坐坐?”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的脸色同时紧绷,一错不错地死盯着对面的老妪,生怕这位神秘异常的老妪会不管不顾直接对孟彰出手。

这已然是面前老妪第二次邀请孟彰去她家了。

孟彰在侧,而对面那位又甚为神秘,他们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倘若,他们说是倘若,面前这位老妪的真正目的不是其他,而正是孟彰本人呢?

孟彰,他们的郎主/小郎君,会因为拒绝这个提议而触怒了面前的老妪吗?

老妪扫了一眼警惕至极的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目光只落在孟彰面上。

“小郎君要来吗?”

孟彰定睛看她一眼,半饷,笑了起来。

孟彰的笑容相当有感染力,便连对面的老妪也跟着加深了几分笑意。

“婆婆邀请,小子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眼下小子还有事情想要做,怕是要辜负婆婆好意了。”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心下骤然一紧,那神经一突一突的,险些让他们以为自己那早已停止跳动的脏器又一次活过来了。

“是这样啊……”老妪看着孟彰,像是知道了什么,悠悠地叹了一声后,问孟彰道,“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她这样问话,目光却是打从她站出来那一刻开始,头一次离开孟彰。

她回过头去了,看着那些发现了木匣子与荷包的贫贱人家。

她看着他们冻得发青的笑,眼神很有些复杂。

“有意义吗?”她回过头来重新看着孟彰的时候,又问了孟彰一句。

“当然有。”孟彰回答道。

“哪怕我将年礼送到的前一刻,才有人刚刚因为冻饿病苦在今日离去,也是有的。”

老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凝望着孟彰的眼,又看看他尚且带着稚气的身体与面孔,叹了一声:“总是辩不过你这样的犟倔孩子。”

孟彰笑,也不为自己分辩。

“罢了,”她老妪说,“你既是有事要忙,那婆子我也就不留你了。”

她手臂上挎着的竹篮被卸了下来,直直向孟彰的方向递出。

“你唤我一声婆婆,又送了年礼过来,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吃亏。”她说,“这是方才的回礼,你且带了走吧。”

孟彰定睛看着那个竹篮子,有些犹豫。

老妪眯了眯眼睛,脸色似乎有些阴沉:“可是瞧不起婆子我?”

孟彰也不着急,摇头道:“小子不敢,小子方才只是在想——”

“是不是小子偏了婆婆的好东西了。”

老妪哼笑一声,面上脸色倒是没有那么难看了。

“不过是一些小玩意,说什么偏不偏的?”老妪又道,“你家家底也不薄,并不就差了婆子的这点东西,且拿着就是了。”

孟彰笑了笑,迈开脚步就要往前走。

青萝不太放心,但还是让开了位置,叫孟彰从她这边走了出去,不过她很快又跟上了孟彰的脚步,小心谨慎地防备着左右。

老妪见青萝、孟棕、孟昌等尽是稍有异动便要冲上来将孟彰给抢回去的样子,轻轻哼了一声。

“得了,你不用过来了,直接将东西拿过去就成了。”她道,又低声嘀咕,“别弄得像是婆子我要将你骗出来吃了一样的。”

她抬手一拂,那个竹篮直接出现在孟彰的身前。

孟彰依言停下脚步,冲着老妪笑了笑,抬手接住了那个竹篮。

竹篮子用一块赤红的粗布盖着,看不出里面到底放着些什么东西。

孟彰扫了一眼,抬手就要去打开盖布。

青萝的脚动了动,到底没有过来帮孟彰打开。

孟彰收回目光,手略一用力,那盖布便被打了开来。

竹篮子空荡荡的,只底部躺了一个那草干扎成的小人。

小人面目上五官模糊,看不出具体的皮相,但即便是这样一个看似制作粗疏的草干小人,孟彰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份深藏的狠戾。

孟彰定睛看了那个草干小人一眼,抬起视线去看对面的老妪。

老妪扯着嘴角冲他笑:“婆子我没什么本事,就只这一点小手艺还算过得去,你要不喜欢,我给你想办法换一个?”

“不,不用,”孟彰摇头,伸手将草干小人从竹篮里取出来,“这个就很好。”

孟彰仔细打量了这个草干小人半饷,又问对面的老妪道:“婆婆,这个草人,有多厉害?”

“不过是一个草人罢了,哪儿有什么厉害手段。只一点,”老妪的口风甚为平淡,“真要是有气机被送入这小人里,除非是炼虚合道中证道巅峰的大真人,否则……”

老妪哼哼了两声,便不多说了。

可即便如此,在场所有人还是听明白了老妪的意思。

如果面前这老妪没有特意夸大的话,那么一旦被草干小人采摄了气机,他除非是炼虚合道层次中最巅峰的那个修为,否则必是凶多吉少。

孟彰想了想,握着草干小人向老妪请教道:“婆婆,如果我将一个人的气机送进去之后又想要将人救回来呢,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老妪似乎是叹了一声,但孟彰定睛看去过,却只看见老妪仍然带笑的眼。

“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老妪道,“到时候你且将小人身上出现的红绳给烧去,自然也就没事了。”

孟彰拿着草干小人仔细看了又看:“红绳?”

哪里来的红绳?这草干小人身上没有红绳啊。

老妪很耐心地给孟彰解释:“现下当然是没有的,但等你将一道气机送入去的时候,红绳自然就出现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也不用担心随便什么人来将这小人的红绳烧去。那红绳在气机送入顷刻出现,随后就会隐去。到时,就只有它的主人能够找出红绳来的。”

孟彰又低头打量了手上的草干小人半饷,问道:“倘若这草干小人落到旁人手里呢?如果红绳可以被随意烧去的话,那这草干小人是不是也很容易就能毁去?”

“不,”老妪得意地道,“恰恰相反,真有人想要打这个主意的话,那他会知道什么叫做火烧不去、水浸不烂。”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听了这么一场,看着孟彰手中那草干小人都很有些艳羡。

好东西。

绝对的好东西!

艳羡归艳羡,真个要孟昌、孟棕和青萝他们去惦记孟彰手里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自来,只有他们这些做下属、做奴仆的想着将好东西上供自家主君的,又怎么会有做下属、做奴仆的心心念念去惦记郎主手里的东西?

“小郎君不喜欢这孩子?”老妪问。

孟彰拿着这个草干小人,沉默片刻,将它用新的木匣子收了起来:“不是,只是觉得……”

“小子好像受之有愧。”

他不过就是送出去一份普通的年礼而已,便得了这么一份回礼,怎么看都是他赚大了……

老妪哼笑一声:“既给了你,你拿着便是了,值当你这样耿耿于怀。”

“这东西就是我自个儿做的,也没花费什么。”

说罢,老妪深深看他一眼,问:“接下来,你还要去其他地方拜年?”

孟彰点头:“小子是还有这个意思。”

老妪沉默少顷,忽然说道:“既然是送年礼,那便好好送。”

这似是提点又似是警告的话,很轻易就在其他人心头搅起一片片阴霾。

孟彰却只平和笑道:“小子省得的。”

老妪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身上。

“婆子也收了你们几位的年礼,自也该送还回礼。”

那个竹篮子甚至都没有回到她那边去,便直接飞向了孟昌。

孟昌回身看着孟彰。

孟彰冲他点头。

他这才伸手掀开竹篮子上的盖布,却是从里头拿出一件衣裳来。

“你是领兵的部将,时常要在沙场上征战,这件法衣防御不错,总是能给你几分便利,你可喜欢?”

孟昌摸了摸衣裳的纹理,又看了看孟彰一眼。

孟彰仍是点头。

“某多谢婆婆。”他拱手冲对面的老妪一礼,客气道谢。

老妪随意点头,又将竹篮子挪到了孟棕的面前。

待最后一人从竹篮子里拿走老妪给予的回礼以后,竹篮子又飞回到老妪面前,被她轻轻巧巧挎进臂间。

孟彰又跟老妪拱手一礼,与她告辞。

老妪含笑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去。直到孟彰他们走远了,老妪才转身,重新走入那一片木屋草舍里。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们不敢问,就是硬憋着,直到回到了孟府宅邸,确认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才一眼一眼地看向孟彰。

这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看得孟彰很有些乐呵。

在走上马车前,他终于回过身来,迎上巴巴望着他的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的视线。

“怎么了,有话要问?”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孟昌。

孟昌是孟彰那一众部曲的将官,为孟彰掌兵,比起孟棕和青萝等人来,孟昌在孟彰这里的身份更类似于客卿和臣属。

似今日这等的事情,自然该是孟昌来问会更好的啊。

孟昌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推拒,反倒还更往孟彰这边迈出一步。

“郎主,那婆婆的事情,真就这样放任了?”

孟彰好笑,他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郎主是说……”孟昌好像有些了解了,又好像没有。

孟彰便问他:“那位婆婆好像已经在长宁镇北街那里住了好些年了,但是在今日以前,你们有听谁说起过这样的一个人吗?”

孟昌看向了孟棕和青萝。

相比起他这个专注于带兵、领兵的校尉来,孟棕和青萝应该更清楚这边的动静才对。

青萝也看向了孟棕。

孟棕郑重摇头:“没有。”

“郎主那边也好,安阳孟氏这里也好,都没有听说过相关的动静。”

孟昌的目光回到孟彰面上时,孟彰只对他笑,问他:“昌将军,你想到了么?”

孟昌点了点头。

他叹道:“不论其中有什么前情,起码这位婆婆待在长宁镇,是真的想要平静生活的,她并不想生事。”

“……她原本,大抵没有将安阳孟氏放在心上,所以……”孟昌的话语停住了。

孟棕帮着孟昌将话补完。

那婆婆没将安阳孟氏放在心上,所以这长宁镇即便距离安阳郡很近,她也是想来就来,想隐居就隐居,直将这一处地界都当做她自家的,称自家做主人家。

所以即便孟彰在阴世天地声名迭起,大有一飞冲天之势,她也没想要挪窝儿。

盖因孟彰是孟彰,安阳孟氏是安阳孟氏。孟彰可以冲天而起,众所披靡,但安阳孟氏却只能步步壮大,层层跃进。

孟彰或许在未来可以荫蔽这个家族,引着他们往更高处走,但安阳孟氏到底还需要成长,到底也还距离巅峰有着相当相当的距离。

孟昌想到这里,看了孟棕一眼。

孟棕面上不见任何异色。

安阳孟氏细算来其实也只是寻常的地方望族,确实也没甚本事要叫似方才那位老妪一样的大修客气。

孟昌又问孟彰道:“那我们便什么都不做了么?”

孟彰笑着反问:“似这样的事情,不该去问阳世天地里的孟氏族长的吗?”

这里是阳世天地。阳世天地的事情,他们这些阴灵怎么好随便插手?何况,就算真的要由阴灵来插手,不是也还有梧祖和椿祖两位扛在前头吗?

孟昌一阵沉默。

孟彰道:“不该我们管的事情,我们也不瞎拿主意,只将事情上报过去就是。”

孟彰的目光落在了孟棕的面上。

孟棕默然拱手一礼。

孟彰团团看了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一眼,问道:“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孟昌大抵已经琢磨过了,这会儿听得孟彰问话,他便当即向孟彰请示:“郎主,接下来你还要出行,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带些人?”

多带了人,到时候若再忽然冒出似方才那位老妪一样的人,他们至少可以给自家郎主多争取些时间不是?

听他们家郎主先前的口风,再看看今日的情况,很显然接下来类似今日这样的事情,自家郎主也未必就不会再碰上。

倘若真叫自家郎主再碰上一个……

对方要是不带恶意,愿意跟他们安阳孟氏和睦友好相处的,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对方如果不怀好意,那事情怕就不好了。

孟彰不禁有些好笑。

“昌将军你是觉得,我们多带些人就能拦住似先前那位婆婆一样的人?”

孟昌一时哑口无言。

孟彰笑着摇头:“那便是了。”

“走吧。”孟彰率先上了马车。

“且放心,”小郎君的声音随着风荡了过去,“想要我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先是愣了愣,随后也都反应过来。

是了,他们家郎主是安阳孟氏的麒麟子,身上自然便有一份来自安阳孟氏大修的关照与看顾。

说不得这个时候,安阳郡里的那些大修就一直在盯着他们家郎主呢。

更何况传闻中,他们家郎主和阴世天地里的那些阴神神尊多有渊源,那些阴神神尊此时或许也在看着他们家郎主。

所以莫看他们家郎主年岁不大,但真敢招惹他们家郎主,直接将手伸到他们家郎主这里来的,却没有几个。

孟昌这样想着,既是放心又很是沉闷。

丁墨丁幕僚在旁边看得清楚。待回到安阳郡中,避了人,丁墨直接询问孟昌道:“郎主,你在烦恼什么?”

孟昌静默片刻,忽然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众部曲很是无用?”

丁墨这下终于明白孟昌的心结在哪里了。

可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帮助孟昌化解这样的心结。

“我等乃是郎主座下部曲,是他的武将兵丁,理应拱卫主君座前,但我们……”

孟昌脸色发苦:“但我们压根就是一个摆设!”

丁墨无言,好一会儿后才道:“那郎主你便要在这里自怨自艾、自苦自薄了吗?”

孟昌怔了片刻,用力摇头。

丁墨肃容敛袖,向着孟昌深深一拜:“请郎主将自己所思所想落到实处,莫要叫它轻忽飘渺。”

孟昌站起身来,将丁墨扶起。

“我会的。”

孟昌这边的事情容易解决,孟棕这边却比较棘手。

不过初初回到安阳郡中,孟棕将孟彰送到孟梧那边厢去后,便直接退下去,将自己埋在一堆堆的文书档案之中。

孟梧看了看孟棕消失的身影,问道:“他这是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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