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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阴灵之路 柳明暗 5706 2024-08-19 08:19:14

顾瑾一见孟昭、孟显的脸色,当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嘴唇嗫嚅一阵,求助也似地看向孟蕴。

“大兄、二兄,阿瑾也就是表个心意,没有要这样做的意思。你们莫要冤赖了他。”孟蕴说。

孟昭和孟显对视一眼,虽然没再看顾瑾,但脸色却也没见多好看。

孟彰不插手这些,他看向了那幅百草图,说道:“我记得瑾郎君先前说,这幅画作是准备赠给我的……”

这话算数的吗?

“是。”顾瑾当即就将那幅画作拿过来给递给孟彰,“你,你喜欢这画吗?”

顾瑾问得有点小心,孟彰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他没急着回答顾瑾的问题,先问他:“因缘际遇之下,这幅画很是不俗,甚至称得上是世间顶尖的宝物,你真的舍得?”

是的,顶尖宝物。

不知是孟婆故意帮了一把,还是顾瑾在全神贯注之下触动了他们两人间的因缘,顾瑾成功地捕捉到了孟婆的一丝神韵,并奇迹般地将它接引到了这幅百草图中。

有这一丝孟婆的神韵寄存,这百草图又如何不是世间难得的至宝呢?

“本来事先就说好了要赠你的,”顾瑾说,神色很是平静,显然并不是在跟孟彰说假话,“有什么舍不得的?”

孟彰深深凝望他一阵,果真伸出手去,将那画纸给小心接了过来。

“待回头得了空,我叫人将它好生裱装起来。”

这一日到底是孟氏在茅山地界上正式落下祠堂的日子,事情多得很,尤其是孟昭、孟显和孟蕴三个。

倘若不是祠堂新开,会有孟彰这等仙去的族人归来入驻,同时回家访亲,他们三个怕是现在还忙着呢。

哪里有空坐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喝茶?

是以过不得多时,他们一行五人就各自散去了。

孟彰没有打扰他们,真个趁着这段时间拿着画纸自己裱装去了。

等顾瑾走出孟昭、孟显和孟彰三个人的视线范围,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那模样,看得孟蕴直发笑。

“有这么可怕吗?”

顾瑾不假思索点头:“有!”太有了。

孟蕴叹一声:“可是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啊,甚至连责问你的话语都没有……”

顾瑾摇摇头,小声对孟蕴道:“我方才险些弄错了颜料。”

对于顾瑾这样将莫大热情和喜爱灌注到自家画作中的人来说,画画还弄错了颜料是最不该、也不会有的失误。

孟蕴压住唇边的笑意:“这不是没有出什么篓子么?”

“万幸!”顾瑾大大松一口气,浑然是劫后余生的模样。

孟彰不再多理会顾瑾那边,等夜色沉下,孟珏和谢娘子等一众自外间归来,他带了装裱好的画去定省。

看着孟彰递上来的百草图,孟珏笑了一下,将它递给了谢娘子。

“所以他们这事儿你算是同意了?”

孟彰自将百草图递出去以后就一直在留意孟珏与谢娘子的表情变化。

可直到那百草图被送到了谢娘子手里,孟珏也不见有什么异色。

孟彰并不很失望:“阿姐已经做好了思量,我不答应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这是真的。

就算不提孟婆,孟蕴也是笃行己志的真正修行者。孟彰拦不住她。

谢娘子将看过的百草图递还给孟彰,笑着劝:“但你若能同意,她便会很高兴。”

孟彰叹了一声。

他年纪小小的,却做这般深沉模样,委实叫人瞧得稀罕。

“所以我同意了。”

除了孟珏外,谢娘子面上竟也瞧不出什么来……

孟彰暗下思量,到底是压下心头翻腾起的那点子怀疑。

“阿父、阿母。”他唤一声。

孟珏和谢娘子也就坐正了身体,看向孟彰,等待着他的话。

……这还是今日头一回见孟彰这样正经。

“阿父、阿母,我那十来年的时间里,是不是惹了很大的麻烦?”孟彰低声问。

他早知道那十余年的梦必定会给这方天地带来一定的影响,或是应在近前的,或是应在未来的;或是落在个人身上的,又或是着落在某一个乃至多个群体上的。

他都有暗自琢磨、推算过。

但他没想到,司马慎抓住这个机会、借了皇族司马氏嫡支的力量,果真就几乎将炎黄九州内部的局势把控了三成。

三成……

尽管这个比例听着不怎么样,但实际上很不少了。

当今天地乃是皇族司马氏与诸世家望族共分天下,故此天下大势,起码是炎黄族群这个大晋朝廷的时局,皇族司马氏与诸世家望族基本上呈五五分。

当然,这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

随着双方强弱的不断变化,这种比例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调整。

就像当日晋武帝司马檐在阳世晋廷为帝时候,皇族司马氏足足把持了这个时局大势的六成。

又像现如今的晋帝司马钟在位时候,皇族司马氏连一成五都没守住。

现下司马慎还未正式登位,不过只有东宫太子的名位就基本将三成时局拢在手里,确实是很可以的了。

再要求更多,怕不是对他期望太高,而根本就是在苛责。

而司马慎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固然有他自己的能力在,有晋武帝司马檐、杨皇后以及皇族司马氏的嫡支在背后支撑,但孟彰那一梦十年的影响,也仍旧不能忽视。

若是往常时候,孟彰没有认真探查,只是一目十行地纵览过去,他大抵就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可是现下,这事情被直接摆到孟彰面前。

这就由不得孟彰再视若无睹了。

……孟彰自己也不想要这样的搁置。

孟珏和谢娘子对视一眼,笑着回转目光看他。

“没有。”

听孟珏这般说,孟彰却未曾放松下来,恰恰相反,他的眉头越发拧得紧了。

“阿父,你别瞒着我。”孟彰认真望着孟珏,“我孟氏如今才在茅山落脚扎根,本就有许多地方需要调理周全。”

“这深深扎根在茅山本地的望族、在茅山这边耕耘了不知多少年的各家道脉法统、那十来年时间里被噩梦纠缠不休的那些人,再有那些吃亏了的司马氏各支藩王……”

孟彰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听得孟彰他自己一时都不免有些愧疚。

“更是不乐意见我孟氏能顺利了。”

孟珏和谢娘子失笑。

“阿彰你竟是在担心这个……”

孟彰抬头看着说话的谢娘子。

谢娘子面色越发柔和:“孟氏如今已经在茅山上立下祠堂,你觉得是有哪里不顺利的吗?”

顺着谢娘子的思路想了想,孟彰摇头。

他还真没见哪里有什么阻滞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真的没有哪个出手了,又或许是他们出手但被提前处理了,但总之,有一个事实到今日已经是彻底落定了。

——孟氏新支在茅山成功立下祠堂。

谢娘子仍是笑:“那便是了。那些人不曾真正影响到茅山孟氏。”

孟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孟珏也说:“阿彰,你要知道,一件事情能在悖逆各方意愿的情况下做成,那便代表着这件事的背后,要么有着更强悍的力量支撑,要么便是它契合了更多人的意愿。”

孟珏眼中泛起笑意,问:“阿彰,你觉得我们这支孟氏是哪种情况呢?”

孟彰很想直说前者,但他那想法才刚刚升腾起就被压下去了。

“阿父的意思是……其实这地界有更多的人愿意看见我们孟氏扎根?”

孟彰这么说着的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件事。

同样的道理,孟彰那游梦天地的十余年、诸多作恶作孽者被噩梦反复纠缠的十余年,所以会一直维持下去,也是有更强的力量、更多的意愿乐见其成?

更甚至,司马慎成功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连消带打地将那些野心、实力逐渐膨胀的司马氏各支藩王不断削弱,也是更契合天下各方的意愿?

孟珏和谢娘子含笑看着孟彰,孟彰心头恍然,明彻的天光彻底驱散了曾经纠缠不去的疑虑和担忧。

他当下就笑了起来:“如此么……”

孟昭、孟显和孟蕴在旁边听得模模糊糊,但见得孟彰三人面上放松自然的笑容,他们也不觉跟着笑了起来。

孟显更是问道:“阿彰,你这下可算是能安心些了?”

孟彰面上笑意不减:“当然。”

纵然一家子和乐,可到底已是阴阳两隔,孟彰也没能在阳世天地这边久待,待到时候差不多了他便跟随着孟梧一道上了归去的马车。

孟珏、谢娘子等人亲送他们一程。

孟昭、孟显站在孟珏和谢娘子身后,看着孟彰走上马车,眼睛眨了又眨,但还是没能完全将升腾起的惊讶收敛好。

不是,阿彰你就这样走了?

昨日里他在花园亭子里跟孟蕴谈话的时候不是还想问一问阿父和阿母的事情的吗?现在是怎么样,问都没问就走了?

更关键的是,阿彰你就这样走了,他们俩怎么办?他们俩现在可是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呢?!

他们正满脑子混乱的时候,却见在马车中坐定的孟彰遥遥冲这边露出了一个笑容。

孟显当下瞪圆了眼睛:好你个阿彰,竟是耍弄他们两个来了,你给我们等着!

孟彰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

孟显抽动着脸皮也生生给孟彰拉出一个笑容。

“行了,”孟昭的声音只传入他的耳中,“阿彰不问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不也没敢问?”

孟显的脸一下子垮了。

孟昭安抚他道:“放心,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孟显喃喃一声:“希望吧……”

直到马车车队一同驶进了阴路,孟彰才将那遥遥眺望的目光收回。

“你阿父昨日里是不是交代了你什么?”孟梧忽然问道。

孟彰怔了怔,不禁问道:“阿祖……很明显吗?”

孟梧唇角一弯,漏出点笑意:“那倒没有。”

孟彰多看他一眼,也没继续问,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阿父说,我是孟氏的麒麟子。”

原是这般……

孟梧点头:“那你想明白了没有?”

孟彰先是颌首,随后就将自己的理解说道了一些:“我是孟氏的麒麟子,不论我日后走到什么程度,我如今的根基总是孟氏,孟氏越强,则我所能汲取到越多。”

“同理,孟氏越弱,我在孟氏这里所能汲取到的就越少。孟氏,与我休戚相关。”

顿了顿,孟彰飞快地瞟了静听的孟梧一眼:“眼下毕竟是世族和皇族共天下的时代。”

孟梧随意点头,又问:“还有吗?”

“孟氏,包括安阳孟氏和茅山孟氏。”孟彰又说,“我作为麒麟子,算是维系两支孟氏的纽扣。”

“有我在,茅山孟氏不必担心在茅山扎根失败以后无法回转安阳郡,安阳孟氏也不必担心真有万一茅山孟氏会拒绝接纳乃至是直接放弃他们。”

“所以如今你是个保底的了。”孟梧笑问,“如何?可有压力?”

“还好。”孟彰摇了摇头,他忽然看了看孟梧,“阿祖……”

“嗯?”孟梧应一声。

孟彰试探着说话:“阿祖,如今天下时局似乎已经稳定了许多,族中……”

他话语说到一半,倏尔停下。

孟梧凝望着前方,片刻没有说话。

孟彰也不做声打扰,只安静地坐着。

“族中……”沉吟片刻,孟梧才叹息也似地道,“往日如何,以后就继续如何吧。左右,待在这边的都是阴灵。”

而阴灵,除非是少数像孟彰这样还能看得见自己前行余地的,哪一个不是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

“……如果真的有机会呢?”孟彰问。

孟梧目光动了动,落在孟彰身上。盯着孟彰看了片刻,他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阴神?”孟梧问。

孟彰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抬眼默然看他。

“不,不可能。那些阴神神尊怎么可能……”

这是在分割祂们那些阴神的权柄啊,那些阴神怎么可能舍得?更重要的是,祂们又怎么可能愿意?

但是……

孟彰会骗他吗?

孟彰低声道:“诸位阴神还在考虑中,总之,我们可以先做些准备。”

孟梧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可是,为什么?”

“因为,会有人抢……”孟彰说。

道门将出的天庭泰山府君一系,佛门会接引的地藏王菩萨一系,都是他们两家将要探入阴神体系的触手。

会有人抢?

谁?!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那些阴神才刚刚收拢回自己手上的权柄没多久又去触碰祂们的逆鳞?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真觉得这些天地孕育的阴神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孟梧想问,但他看了看孟彰的表情,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从孟彰口中得到答案。

他索性束住那诸多发散的念头,缓缓道:“就算如此,眼下我们孟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安阳孟氏没有,茅山孟氏也没有。”

在孟彰这一代以前,孟氏还真没有多少杰出的英才……

也不是真的就没有,孟彰他阿父孟珏不就一直都藏着掖着死活不冒头?

“可惜了……”孟梧先叹一声,随后才又问孟彰道,“如果真有这个机会,我们能有多少时间做准备?现在培养来不来得及?”

孟梧心中念头急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瞥了孟彰一眼。

“阳明观……就是你们做的一种准备?”

孟彰笑得一笑:“当然不是。阳明观可是大兄和二兄修行的道场。”

孟梧看他一眼,姑且算是信了。

“……那我呢?”沉默许久,孟梧忽然问道,“我可会有机会?”

虽然孟梧已经是一郡城隍,在无数阴灵之中已经算是极为尊荣的了,可那不代表孟梧不想更进一步。

孟彰沉默片刻,轻声说:“或许。”

孟梧精神微震,凝神看住了孟彰。

“或许,城隍能够得到阴世天地的承认,被正式接纳入阴神体系之中……”

毕竟,在孟彰曾经所听闻的故事中,城隍爷也是神,阴神。

孟梧看上去倒还算平静,但他浑身气机的不停颤动却已经出卖了他。

“……真的能成?我以为,我以为……”

“那些由阴世天地孕育出来的阴神神尊很排斥外人?祂们居然也会愿意承认除祂们同类以为的其他人成为阴神,执掌阴世天地间的权柄?”

孟彰叹一声,巧妙地选择怀疑来应对孟梧接下来可能会源源不断冒出的问题。

“我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诸位阴神神尊们似乎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排斥……”

“你竟也不知道吗?”孟梧很有些失落,但他没有怀疑,“倒也是,那些阴神神尊们都当你是小孩儿呢。”

虽然认真说来,先是在阳世中常年卧病在床、后来到了阴世天地里又为着修行的缘故一睡十余年的孟彰,确实怎么看都还是个未长成的小郎君。

“除了你我以外,”孟梧忽然又问孟彰,“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孟彰当即就回答说:“我未曾告知过任何人。”

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多少人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出现,那孟彰就不能确定了。

这天底下的能人可多着呢。

而且旁的不说,起码司马慎一定是知道的。

“我自己想想,且先叫我自己想想……”

没理会孟彰未曾明说的那些话,孟梧这样跟孟彰说道了一句,接下来果真就自己埋头去梳理思路了。

孟彰并不打扰他,自己安静坐在马车车厢里,时而拧眉,时而摇头,似乎也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考里。

直到他们这一行车队回到阴世天地的安阳郡中,在安阳郡孟氏祠堂停下时候,孟梧也还未能完全调整自己的状态。

但这不妨碍他将自己心头的那些杂乱情绪遮掩得天衣无缝。

“你这几日也一直跟着我们忙,明日还要回帝都洛阳的太学里去听课呢,便先回那边去吧,等我这边有定计了再联络你。”孟梧对孟彰道。

孟彰点点头,抬手作礼而拜:“是,孙儿领命。”

他又跟孟椿拜得一礼,便自又上了马车。

整个孟氏车队分出逾三分一的数跟着孟彰的马车又调头去往帝都洛阳。

孟椿带着一众孟氏族人陪在孟梧身边看那车队驶远。

“你不多留他待一阵?好不容易他才回来一趟……”

孟梧摇摇头,见那车队已经驶入阴世天地中无处不在的蒙蒙浊雾,他也往安阳郡城隍府走。

“没这个必要。依照阿彰的性情,只要他一日还是我孟氏名副其实的麒麟子,他一日便不会彻底舍弃我孟氏。”

“这便已经足够了。”

孟椿在原地多站了一会,才带着人跟上孟梧离开的脚步。

“你说得有道理,这确实已经足够了……”

再多,于他们孟氏而言,可未必就是福祉了。

挂着孟氏符牌的车队一路浩浩荡荡从安阳郡出发往帝都洛阳而去,自然是瞒不过人去的。几乎是立即,安阳郡地界就有一道道信息送出,去往阴世天地的各个地方。

“那孟彰小儿已经从安阳郡处回转了,我们还不准备动手吗?”

“不着急,现在急不可耐的人可不是我们。”

“……可是这样你等我我等你的,真的会有人动手吗?别到最后,谁都没出手生生叫机会错失过去吧。”

“不会。你且放心等着吧。”

“这叫我如何能放心?从我们确定那孟彰小儿碍事开始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愣是叫他安安稳稳到现在!”

“急什么?我们觉得这孟彰小儿碍事,其他人就不觉得了么?且耐心等着就是。你若实在没有这个耐心便去推一把也就是了。只有两点你得切记……”

“什么?”

“第一,莫要让孟彰这小儿的命数终结在我们的人的手上;第二,切记莫要暴露了我们的痕迹。”

“我知道,你且放心,那孟彰小儿要真是死了,必定是有人会发疯的,我才没想叫这把火烧在我们的头上呢!”

“你知道就最好……”

类似这样的对话出现在阴世天地的各处,包括安阳郡在内的炎黄九州地界,包括炎黄九州之外的草原、荒漠、诸海、群岛,更包括阴世晋廷疆域之外的那些隐匿在其他层面的大小阴域。

原因也无他,实在是孟彰太特殊了。

明明该是阴世天地孕育的阴神神尊,却偏在阳世天地里的炎黄人族中走一遭……

谁知道孟彰这个人的身上到底背负着阴世天地什么样的布局和谋算?

万一……孟彰是诸位阴神神尊乃至是阴世天地与他们这些人清算旧年因果的前锋怎么办?

他们可还没有做好将自己的脑袋放到屠刀下的准备!

“不过,谁会先动手?”

在这些出现在阴世天地各处的大同小异对话之中,也有人在心下快速盘算。

或许有人有答案,也或许没有谁真能确定,但就在这一日,有人骤然从梦中醒来,顾不得收拾一下自己,便满脸热切地跪倒在佛龛前。

“尊我佛法旨。”

待到他从地上站起,僧人上前两步,虔诚又小心地将原本空空荡荡的佛龛前那供案上捧下一片贝叶。

金色的贝叶尊荣华贵,其中天然而成的纹路隐隐闪烁着光华,像极了记载至理的文字。

可僧人自己定睛去看,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就像那金色贝叶表面真的空空荡荡。

捧着贝叶,僧人回身,轻声道:“吩咐下去,我将闭关,没有吩咐,别来打扰我。”

外间自有人低低应声。

那僧人又仔细地升起重重护持壁障,才重新在佛龛前坐了。

这一次,他倒是记得坐在那尼师檀上了。

手捧金色贝叶的僧人只是一阖眼一闭眼,便已经出现在了阴世天地里。

当然,他没在炎黄九州,而是落在与他所在的草原对应的阴世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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