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晴看似单纯, 却也是个有心机的,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他。虽然他没系统地接受过教育,可一有空他就喜欢读书、练字, 脑海中的存货还是不少的,当然都是盗版。
“那便让人准备笔墨吧。”
齐方晴闻言连忙招呼丫鬟, 为伊华然准备笔墨。
很快,笔墨便已备好,伊华然起身走到桌前, 提起笔蘸了墨,看着花园里的菊花,道:“这里的景致让我想到在明州度过的一段时日, 那时我曾外出游玩,路过一处园舍, 那里也种满了菊花。”
伊华然在为自己接下来要写的诗作铺垫,随后在砚台上舔了舔墨, 在纸上落了笔, 写道:“秋丛绕舍是陶家, 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
这是唐代文学家元稹写的一首诗,名字就叫《菊花》,不过伊华然改了一个字,将‘似’改成了‘是’,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陶渊明这个人,这样一改解释起来相对要容易些。
齐方晴就站在一旁看着,且不说这首诗如何, 就说伊华然这一手字,就让人赞叹不已, 女子能写出这般飘逸的字,实属罕见!
“嫂嫂,你的字写得真好!之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言是真。”
“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手字了。”
伊华然这次并未妄自菲薄,他对自己的字也是有十足的自信,其实最初练字只是静心,后来接了个任务,目标人物酷爱书法,尤其喜欢行书,他要接近目标,便从书法入手,那几个月他没日没夜的苦练,最后不仅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还练了一手好行书。
齐方晴随后将注意放在了诗作上,轻声读道:“秋丛绕舍是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伊华然放下笔,笑着解释道:“当初我见此景致流连忘返,一时看到了夕阳西下,若非惊扰了那院中主人,我怕是还不知时间流逝,竟逗留了那么久。”
听着伊华然的解释,再读这首诗便有了画面感,一位美丽的少女驻足在开满菊花的房舍前,流连忘返,直到院中主人出现,才意识到已近黄昏。这种很唯美又很浪漫的画面,与齐方晴这种初长成的少女来说,吸引力十足,顿时惊为天人,看向伊华然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
“嫂嫂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我这就拿去给皇嫂瞧瞧。”
“晴儿,等等……”
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伊华然心里长舒一口气,好在他看过这里的历史,与他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那些他熟知的诗人也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不然,如果真让他作诗,那怕是要现原形了。
“世子妃,您写的这首诗真是越品越有韵味,写得可真好!”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元稹这个人,剽窃了也没人知道,但剽窃就是剽窃,伊华然难免心虚,道:“其实这首诗之前心中便有个大概的模样,只是一直没写出来,今日取了个巧而已,不值一提。”
西厢房内,银杏带着伊清歌进了房间,道:“二小姐,门外有丫鬟侍候,您换完衣服后,随便找个丫鬟引路便可,奴婢还得侍候王妃,不便逗留,告退。”
“晴风替我送送这位姐姐。”
“是,小姐。”晴风急忙应声。
“二小姐不必客气。”银杏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伊清歌面上的平静被打破,杏眼中满是愤恨,道:“伊华然,你个贱人!想方设法的作践我!”
晴云小心翼翼地看着伊清歌,道:“小姐,您别气坏了身子。”
伊清歌猛地抬头看向晴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那个贱人!”
“不是。”晴云被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小姐才是京都第一才女,他……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乡下土包子,怎能跟小姐相提并论,是那些人瞎了眼,才被他蒙骗。”
伊清歌的脸色依旧难看,道:“听晴雨说,你们跟在他身边时,你深受他的信任,还得了不少赏赐?”
晴云心里一紧,急忙跪在了地上,道:“小姐,奴婢只认您一个主子,也只有您一个主子,还请主子明鉴。”
伊清歌沉默地看了她许久,晴风就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吭。许久后,伊清歌方才收回目光,道:“去把那身桃红色衣裙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晴云如临大赦,赶紧爬起身走了出去。
伊清歌转头看向晴风,道:“你说晴云这丫头如何?”
晴风被问得一怔,沉吟片刻道:“我们四个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心中只有小姐一个主子,绝无二心!”
“你在替她求情?”伊清歌淡淡地看着她。
晴风也跪了下来,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那你说晴云与晴雨之间,我该如何取舍?”伊清歌并未打算放过她。
见晴风一直不回答,伊清歌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难以抉择,那便由你顶替她们。”
“不!”晴风下意识地拒绝,随即紧张地开口,道:“晴雨,奴婢选晴雨。”
晴风和晴云的关系更加亲近,如果真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她会选择留下晴云,舍弃晴雨。
前院正厅内,齐方岑等人正喝茶闲聊,管家蒋林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回禀王爷,七皇子到了。”
齐方宇眉头微蹙,起身说道:“我出去迎一迎,你们便在此处喝茶。老五,你帮忙招呼着。”
齐方玖点点头,道:“皇兄放心便是。”
齐方宇带着人走了出去,厅内陷入了静默当中。齐方岑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便又将茶杯放下,百无聊赖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心里忍不住在想,伊华然现在在做什么,是否能应对这样的场面,又是否受了欺负。
齐方玖瞧了瞧齐方岑,起身来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道:“今日世子过来参宴,不仅带了世子妃,伊家二小姐也跟了过来,世子可是有意将二小姐也收了?”
“之前只是听说,今日见了真人,才发现两姐妹长得真是一模一样。”说话的是高阳郡王齐方质,他说话时眼神中尽是垂涎之色,道:“若世子将两人共收房中,那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齐方岑看得眉头直皱,道:“高阳郡王可是对我平阳王府有何意见,若是有,便说出来,咱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齐方质神情一滞,随即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是我的结发妻子,可你说起她时,不见半分尊重,我完全可以视为挑衅。”
在齐方玖心中,伊华然就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齐方质竟如此亵渎与他,实在让他无法忍受,道:“高阳郡王,你好歹是皇室中人,不为皇室争光也就罢了,竟如此损害皇家颜面,实在让人不齿!”
原本不服气的齐方质见齐方玖也加入讨伐,自知惹了众怒,悻悻地说道:“方才是我言行失当,还请平阳世子见谅。”
齐方岑冷哼一声,道:“我只是不良于行,并非死了,任何人在欺辱我平阳王府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这个能耐。”
“好大的口气!”
门外传来说话声,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齐方宇和齐方浩并肩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七皇子齐方浩。
“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镇辽大将军。”
齐方浩虽然是七皇子,却与齐方玖只差了一岁,只是他的长相与齐方宇、齐方玖大不相同,压根跟英俊搭不上边。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下巴堆得一层又一层,大腹便便,走起路来浑身发颤,步伐重的像是在擂鼓。
俗话说心宽体胖,这个齐方质明显不再其中,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仅是因为儿时被齐方岑打过,便一直与齐方岑不对付。
齐方宇眉头皱紧,警告地看过去,道:“老七,说话注意点,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就这样一副不讨喜的性子,除了那些巴结他的人,没人喜欢。
“我哪儿敢啊,人家可是镇辽大将军,如今都坐轮椅了,还张口闭口打一场,我这胆子都快吓破了。”齐方浩的讥讽就摆在明面上,压根不顾齐方宇的警告。
齐方岑之所以能如此年轻就当上大将军,完全是临危受命,他本是先锋将军,可大将军王威突发急症,没多久便一命呜呼,当时又面临蛮人入侵,齐璟不得已便任命齐方岑暂代大将军。谁知自齐方岑做了镇辽大将军之后,屡战屡胜,他因此在军中建立了很高的声望,也引起了齐璟的警惕。
齐方宇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先不说两人有什么私怨,这场宴会是他举办的,齐方浩这么做就是在给他难堪。
“若你一意孤行,那便离开我禹王府。”
“三哥息怒,我可是来贺寿的,若是被赶出去,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又要说咱们兄弟不和,传到父皇耳朵里也不好,你说是吧,三哥。”齐方浩眯着眼睛笑着,明显是有恃无恐。
“下不为例。”齐方宇沉吟片刻,到底还是松了口。
“三哥放心,我心里有数。”齐方浩朝着齐方岑走了过去,肥胖的肚子在锦衣华服的包裹下微微颤动,道:“五哥也在啊,刚才发生了何事,惹得咱们镇辽大将军如此盛怒?”
齐方玖对齐方浩也十分不喜,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兄弟关系,道:“七弟,今日是三哥的生辰,你要注意言行。”
“我怎么了?不过是问了一句话,哪里错了?至于你们一个两个的不顾兄弟情分,来兴师问罪?”
齐方宇出声说道:“方岑这一身伤病是为国征战所致,七弟如此冷嘲热讽,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也难免惹来一顿教训。”
“冷嘲热讽?”齐方浩笑了笑,道:“三哥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咱们的镇辽大将军,并无嘲讽的意思。”
齐方岑淡淡地看着他,道:“若七皇子当真关心,不妨向皇上请命,接替我去辽东领兵,这样还能为皇上分忧,一举两得。”
齐方浩神情一滞,莫说让他领兵,就是让他独自上马都费劲,齐璟虽然没什么大作为,却也没糊涂到让他领兵的地步。
齐方浩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道:“听闻世子不良于行,并非是受伤所致,而是中毒,不止不能行走,还不能行房事,不知是真是假?”
“不能行房事?”在场众人听闻此事,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齐方玖和齐方质,他们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幸灾乐祸。
身为一个男人,却与太监无异,这对谁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齐方浩就是在戳他痛处,让他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齐方岑变了脸色,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冷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七皇子有何关系?”
“与我倒是无关,只是可惜了世子妃,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却只能独守空房……”
齐方浩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便看到一只茶杯朝着面门飞了过来。他心中一惊,慌忙往旁边躲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茶杯‘砰’的一声砸在脸上,杯中的水随之泼了出来,浇了他一脸。不过因为他肉太厚,只是红了一块,连点皮都没破。
齐方浩低头看向身上的狼狈,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齐方岑,怒道:“齐方岑,你竟敢对我动手!”
齐方岑冷眼看着他,道:“你如此辱我,未对你动刀兵,已是手下留情。若你不服,我们现在就进宫,到御驾之前辨个对错。”
齐方宇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齐方浩这么做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冷声说道:“老七,若你再这般一意孤行,便马上滚出禹王府!”
齐方浩看看齐方岑,又看看齐方宇,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道:“齐方岑,今日的事没完,咱们且等着!”
齐方浩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贴身侍从急忙跟上,却被他甩手给了一巴掌,道:“废物点心!老子养你们有何用!”
侍从被打倒在地,随即认罪道:“奴才知错,殿下息怒!”
临走之前,齐方浩又看了齐方岑一眼,那眼神阴冷、怨毒,就好似一条毒蛇。侍从不敢怠慢,急忙爬起来,追了上去。
齐方宇转头看向齐方岑,道:“方岑,今日是我招呼不周,你别往心里去。”
“此事跟三哥没关系。”齐方岑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最后看向齐方宇,道:“三哥,外面天气不错,我去透透气,失陪。”
“园子里的花开的不错,大家一起去转转吧。另外,我还让人请了戏班,安排了投壶、射箭,还可对弈、弹琴,有兴趣的都可以去玩玩,不必都在这里拘着。”
“王爷有心了。”
众人在齐方宇的招呼下离开前厅,于海推着齐方岑紧随其后,齐方玖就走在他旁边,“世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方岑并未抬头,淡淡地说道:“五皇子有话直说便可。”
“那个二小姐心术不正,还是让世子妃离她远一点为好。”
齐方岑闻言眉头微蹙,心里顿时有些不悦,道:“多谢五皇子提醒,她的安危由我负责,就不劳五皇子费心了。”
齐方玖低头看了看齐方岑,道:“我听闻你一回来,便让世子妃搬出了正房,世子妃至今仍在东厢房独居。”
齐方岑抬头与齐方玖对视,道:“这与五皇子有何关系?”
“世子妃肯答应与你冥婚,可见其对你是真心实意,你不感动就算了,还在回归当日将她赶出正房,你可知外面那些人怎么说她?”齐方玖因此对齐方岑十分不满。
“先不说其他,我只想知道,为何五皇子对平阳王府的事如此了解?”
齐方玖神情一滞,看着齐方岑沉默了一会儿,抬脚走了出去。
齐方岑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道:“看来府里的人该清一清了。”
“主子啊,您还是快点接世子妃回正房吧,外面可有的是人对世子妃虎视眈眈。”
齐方岑没有回应,心里的不悦却越发明显。
突然,一名丫鬟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呈给了齐方宇。齐方宇打开一看,不禁眼睛一亮,转头看向齐方岑,随后抬脚走了过来。
“方岑啊,你这个世子妃果然才貌双全啊,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齐方岑奇怪地问道:“三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齐方宇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道:“你瞧瞧这个。”
齐方岑伸手接了过来,很快便被纸上飘逸的行书吸引住目光,随后才将注意力放在诗句上,“这是?”
“这是弟妹写的。且不说这诗如何,单是这字就让人刮目相看,如此清俊飘逸的字体,也就只有你能写的出,没想到弟妹竟也能写的如此好。”
齐方岑点点头,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诗句上,“秋丛绕舍是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弟妹说之前在明州,外出游玩时,曾碰到过种满菊花的房舍,被其中的景致吸引,流连忘返,直到主人家发现,才发现已近黄昏,故而有了这首诗。”齐方宇将丫鬟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齐方岑闻言顿时有了画面感,道:“那这个陶家,应该就是指那户人家了。”
“是啊,弟妹文采斐然,不愧才女之称啊!”
听到齐方宇的夸赞,齐方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道:“三哥谬赞了。”
齐方玖似乎听说了这边的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道:“听闻世子妃做了首诗,不知能否也让我品鉴品鉴。”
齐方岑脸上的笑意消失,虽不情不愿,却还是递了过去。
齐方玖看着纸上的字体,不禁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世子妃竟写的一手好行书。”
“确实难得,大概是因为方岑酷爱行书,世子妃投其所好吧。方岑啊,世子妃对你如此情深义重,你莫要辜负才是。”
齐方玖闻言眼神闪了闪,继续看着手中的诗作,目光停留在最后两句上,吟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我猜这最后两句是在以物喻人,这‘菊’应该指的方岑,表达了世子妃对方岑的倾慕之情,以及世子妃的坚贞不渝。”
这话不止齐方宇在说,牡丹园里的贵妇小姐们也在说,听得伊华然在心里直翻白眼,心道:“元老啊,您老人家千万别当真,是这群人没文化,跟我没关系。”
见伊清歌走了进来,议论的人们这才停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她们已经认定接风宴上的比试是在弄虚作假。
“二小姐回来了。”齐方晴上下打量着伊清歌,见她穿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中对她越发不满,道:“怎么,这是心知比不过嫂嫂,又开始模仿我了?”
伊清歌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说道:“公主说笑了。梦瑶之前从未见过公主,也不知公主今日的着装,怎会有模仿一说。”
“晴儿。”林美婷无奈地叫了一声。
今日是齐方宇的生辰宴,齐方晴也不好闹得太过,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看向面前的棋盘,道:“皇嫂,怎么一晃神的功夫,这局面就不一样了?”
林美婷苦笑着说道:“华然棋艺高超,我能下到这一步,是她一直在让我。”
“皇嫂可别这么说,方才是皇嫂晃了神,下错了地方,我这才钻了空子。”
林美婷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道:“你啊,事事为着旁人,谁若说你一个不好,我第一个不信。”
“皇嫂可别夸我了,再夸下去,华然该无地自容了。”
“无地自容的不该是嫂嫂,而是某些人。”齐方晴虽然没有题名道姓,眼睛却是毫不避讳地看向伊清歌。
伊清歌看了棋盘一眼,接风宴上与伊华然对弈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当初明明已经设计好,最开始伊华然也按照设计好的步骤走,可走着走着就变了,她应对起来逐渐变得吃力,眼看着要输了,这才不得已提醒他,也正是因此那场宴会的走向彻底变了。她不明白一个长在乡下的土包子,怎会有如此精湛的棋艺。
伊清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委屈,笑着说道:“姐姐的棋艺确实精湛,那日梦瑶也是险胜,若是再来一局,怕是输赢难料。”
伊华然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向来自傲的伊清歌竟会这么说,不过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这样一回答,即便之后与他对弈输了,也不会被说得太难听。
听伊清歌这么说,齐方晴眉头一皱,似乎也没想到伊清歌会这么说,道:“那就再与嫂嫂对弈一局,瞧瞧谁输谁赢。”
林美婷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道:“对弈就算了,马上就到午时了,咱们也该去前院开宴了。”
伊华然感激地看着她,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这样会让林美婷认为他是在给伊清歌留颜面,以及感受到他的身不由己。其实他就是不想逼伊清歌太紧,以免她狗急跳墙。
林美婷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软。”
伊华然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林美婷的反应证明他要传达的情绪,已经传达到位。
林美婷起身,扫了一眼众人,道:“走吧,咱们去前院。”
众人相继起身,跟着林美婷往前院走,伊清歌落在最后,看着伊华然的背影,心中升腾起浓重的阴霾,阴冷在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