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齐方岑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脸色又白了几分。
伊华然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自觉地又放轻了几分,既心疼又无奈, 道:“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齐方岑紧咬着唇没说话,背对着伊华然的眼眸中闪过莫名的光。
待清理干净, 伊华然又给他上了药,这才将人抱起,小心地安置在床上。见他起身要走, 齐方岑攥住他的手腕,哑着嗓子道:“不许走!”
“我去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
齐方岑闻言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他端着水杯走过来。
伊华然将水杯递过去, “喝点水。”
齐方岑眼巴巴地看着他,没有接地打算, “累, 喂我。”
伊华然坐到床上, 将水杯递到他嘴边。齐方岑撑起身子,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边。”
伊华然无奈地坐了过去,齐方岑从身后抱住他,脑袋搭在他肩上, 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方才太过放纵,嗓子火辣辣的,就好似被小刀剌过一样。
杯中水见了底, 伊华然想要起身,却齐方岑紧紧抱着, 只能将水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随即调整姿势靠坐在床上,而齐方岑则顺势趴在了他的身上。
“华然,午后去拜见母妃吧,商量大婚的事。”
伊华然的心情有些复杂,沉吟片刻,道:“大婚的事还是延后吧。”
“不成!”齐方岑抱紧他的身子,道:“我们已经圆房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伊华然沉默,此时说这些确实像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华然,我离不开你,真的!”
“我不是要离开,只是……”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伊华然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总是狠不下心。
“华然,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可好?”齐方岑漂亮的凤眸希冀地看着他,眼尾泛着红,竟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伊华然的嘴唇嗫嚅着,到底是没能狠下心拒绝,伸手捧住他的脸,道:“能适当给我自由吗?”
齐方岑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眼泪随着晃动夺眶而出,配上他苍白的脸,泛红的眼,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以后……”齐方岑哽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我尽量控制,不会再限制你出府,也不会过问你去哪儿。”
伊华然深吸一口气,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别哭了。”
“那我们的大婚……”他忍不住眨了下眼,又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你安排吧。”伊华然又一次妥协了。
齐方岑闻言破涕为笑,眼睛越发清澈明亮,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能提个要求吗?”
“你说。”
“我不限制你出府,你能否在天黑之前回来,陪我用晚膳。”
伊华然想了想,好似也没什么事需要晚上去解决,道:“好。若晚上非出去不可,我会当面跟你说。”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得到伊华然肯定的答复,齐方岑松了口气,重新趴好,只是这一动,又牵动了伤口,忍不住痛呼出声,整个身子都僵了。
伊华然心疼道:“别乱动。”
“华然,我疼。”那双漂亮的眸子又泛上水雾,明明是那样一张硬朗的脸,装起可怜来,却一点不违和,甚至更让人心疼。
“疼着吧,不疼不长记性。”
话虽这么说,伊华然还是伸手替他捏着腰,常年习武,让他的腰又有韧性又柔软,甚至能折到那种程度。想到当时两人的体位,伊华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觉身子又热了起来,急忙收敛心神,果然食髓知味,之前还说这种事可有可无,如今却……
齐方岑很累,不知此时伊华然在想什么,在他身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稳地睡了过去。伊华然帮他按了一会儿后,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两人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伊华然让齐方岑在床上趴着,自己则下床去寻余明磊。之前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尤其是齐方岑,嗓子都给喊哑了。之后清理还是余明磊烧的水,当时伊华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面对他,还真有些尴尬。
“老余,午饭还有吗?”
“有,给公子留着呢,我这就去拿。”余明磊神色自然,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转身走向厨房。
伊华然见状长出一口气,跟着他来到了厨房,帮着将午膳装进食盒,其中就有他说起的蒜蓉大虾。看着余明磊,伊华然感觉自己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余明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局促,笑着说道:“公子,饭菜本就不热,还是赶紧拿去吃吧。”
“好。”伊华然朝他笑了笑,拎着食盒转身就要走,就听余明磊出声说道:“公子,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伊华然深吸一口气,心里的尴尬消失,拎着食盒回了卧房,抬眸看向齐方岑,问道:“能不能坐?”
齐方岑试着挪了挪身子,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忍不住皱紧了眉,可怜巴巴地说道:“疼!”
“那就趴着吧。”
伊华然找了张矮桌放在床前,将饭菜摆了出来,又起身抱起他的身子,往床边挪了挪。
伊华然坐在一个软垫上,看着趴在床上的齐方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笑地说道:“这幅场景我们好似经历过。”
“在常州。”齐方岑抬眸看他,眉眼含笑,“那时你在床上,我坐在床边。”
伊华然看向矮桌上的饭菜,问道:“想吃什么?”
齐方岑扫了一眼,出声说道:“红烧肉。”
伊华然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和米饭一起送到他嘴边。齐方岑张嘴吃下去,眉眼弯弯地看他,“今儿的红烧肉格外香!”
伊华然又喂了他两块,便夹了些青菜给他。齐方岑则伸手去剥虾,剥好就放在碗里,他这边吃得差不多了,盘子里的虾也都剥完了。他将碗推到伊华然身边,道:“我吃饱了,华然快吃。”
见他手上全是油,伊华然起身,端了水盆过来,让他洗了洗手,这才吃起了午饭。
齐方岑趴在床上看着他吃,“华然这般爱吃虾,待改日我让人多做些。”
“我喜欢吃麻辣小龙虾。只是回京都后发现,好像没人吃,也没人卖。”
“小龙虾?与这种虾有何不同?”
“阿岑可见过大龙虾?”
齐方岑点点头,道:“见过。”
“小龙虾与大龙虾外形差不多,不过比龙虾个头小,与咱们常吃的虾个头差不多。”
“若你爱吃,我让人帮你寻来。”
“不必这般劳师动众……”伊华然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道:“王府的产业里可还有酒楼在营业?”
“有。”说到这儿,齐方岑顺势说道:“华然,母妃的身子不好,打理王府已是力不从心,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产业,不如华然帮忙看顾着?”
伊华然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道:“阿岑手底下那么多人,哪用得着我来看顾。”
“华然,我们大婚后,你就是世子妃了,王府的产业本就该你打理。你无需事事亲力亲为,有事命令底下的人去做便成。”
“那就大婚以后再说。”伊华然吃完碗里的饭,便将碗筷收拾到食盒里,道:“你老实趴在床上歇着,我去洗碗。”
“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
“秋风园里没有下人。若阿岑不习惯,便搬回芙蓉园。”
一句话便堵住了齐方岑的嘴,任由他拎着食盒走了出去。
齐方岑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方帕子,仔细闻了闻,这帕子上除了伊华然惯用的香皂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沾染在帕子上的香粉。而伊华然惯用的化妆品是没有味道的,这只能说明这帕子被旁人用过,这人还是名女子。
伊华然找理由支走了鹰,自己又乔装打扮出了王府,到底是去做什么?是去私会这女子?这女子又是谁?为何他出去一趟,就改了主意,不想与他大婚?难不成与这女子有关?
想到这儿,齐方岑眼底闪过冷芒,将帕子重新放回枕头下,无论这人是谁,只要破坏他们的关系,那便留不得。
伊华然拎着食盒进了厨房,余明磊正在熬药,见他进来,出声说道:“公子,把碗筷放那儿就行,我待会儿再洗。”
“洗个碗而已,顺手的事。”
伊华然将碗筷放进水盆,又倒了些自制的洗洁精,刚要洗就被余明磊拦了下来。
“公子的手是用来写诗作画的,这些粗活,我来干就成。”
伊华然将他挤到一边,道:“谁说写诗作画的手就不能洗碗了?那都是好吃懒做的人找的借口,你可不能让我做这样的人。况且,熬药才是你的主场,快去看着。”
余明磊见他坚持,倒也没再强求,拿着扇子又走到炉子前守着,道:“公子让我制的药,已经制成了。”
伊华然的动作一顿,随即想起假死药的事,四下瞧了瞧,随即走向余明磊,小声问道:“还真让你制出来了?”
余明磊点点头,道:“这药所需的药材有些特殊,故而晚了两日,希望没有误了公子的事。”
“没误事。”伊华然摇摇头,随即问道:“这药的药效……”
“服下此药,身体会进入假死状态,脉搏与心跳极慢,身体也会慢慢变凉,持续时间为三日。三日后,服下解药便可恢复,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那便真的死了。公子若要用,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伊华然点点头,道:“药在何处?”
余明磊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伊华然,“这里有三粒药丸,黑色的是假死药,红色的是解药,解药服用一粒便可,另一粒是为了以防丢失或损毁。”
伊华然倒出药丸瞧了瞧,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收好,“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公子放心,我都明白。”
伊华然洗完碗,余明磊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索性便将药一起带了回去,一碗是他的,一碗是齐方岑的,都是调理身体所用。
两人喝了药,伊华然随手递给齐方岑一颗蜜枣,自己也吃了一颗。
齐方岑歪着脑袋看他,道:“华然,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去见母妃了?”
“我这就上妆。”
伊华然虽然有些怕见柳如珺,却也清楚自己迟早要面对,在上完妆后,心理建设也差不多了,在重新换了套衣服,便走出了秋风园,直奔芙兰院。
柳如珺午睡刚醒,就见梅香进来禀告,“王妃,尹公子求见。”
柳如珺动作一顿,想到之前的种种,难免心存怨念,道:“让他等着。”
“是。”梅香转身走了出去,亲自来到院门前,传达了柳如珺的意思。
伊华然心里苦笑,清楚柳如珺是在表达她的不满,不过他确实理亏,受点罪也是应该的,于是便规规矩矩地站在院门外。
在外站了一个时辰,柳如珺依旧没有招他进去的意思,如今的天色已没了暑热,只是站着并没有多么难挨,伊华然心里清楚这都是齐方岑非他不可的缘故,若非如此,他怕不是站着,而是跪着了。
没等来柳如珺,却等来了于海,见伊华然在院门口站着,即刻走了过去,道:“公子,您这是……”
“我没事。你回去告诉世子,就说我晚些时候回去,让他别担心。”
虽然伊华然什么都没说,于海却看明白了,道:“公子,您且再忍忍,王妃不会太过为难您。”
伊华然笑了笑,道:“我知道,回吧。”
“奴才告退。”
于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齐方岑还等着他回去禀告,耽误不得。
芙兰院,于海刚走,梅香便得了信儿,“王妃,于海来过了。”
柳如珺翻看着手里的账本,道:“怎么说的?”
梅香如实说道:“尹公子说让他回去告诉世子,他晚些回去,让世子不要担心,其他什么都没说。”
柳如珺冷哼一声,道:“他是个绝顶聪明的,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怎会让世子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又怎会蒙骗我那么久。”
“王妃说得是。”梅香不敢多说。
柳如珺继续看着账本,拿起笔勾画了起来,怒道:“这群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账上动手脚!去把管家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
梅香刚要走,又被柳如珺叫住,道:“让他进来吧。”
“是,王妃。”
梅香来到院门口,朝伊华然福了福身,道:“公子,王妃让您进去,奴婢还有事,便让翠桃给公子带路吧。”
“好。”伊华然应声,跟着翠桃走了进去。
待来到小厅门口,菊香拦住了伊华然的去路,“公子稍候,奴婢进去禀告。”
伊华然应声,站在门口等着,很快菊香便回转,他这才见到了柳如珺。
待来到近前,伊华然行礼道:“草民见过王妃。”
柳如珺没说话,沉默地翻着账本。伊华然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等着,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人形立牌。柳如珺抬眸看了一眼,便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直到管家进来回话。
柳如珺将一张纸条递给他,道:“你去将这几处庄子的管事绑来。”
管家恭敬地接过纸条,道:“王妃放心,奴才定办好此事。”
柳如珺挥挥手,道:“退下吧。”
“奴才告退。”管家躬身退出门外。
柳如珺看向伊华然,终于是开了口,“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伊华然一掀衣摆跪在了地上,道:“草民愧对王妃,任凭王妃发落。”
“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
“是,奴婢告退。”
柳如珺挥退了所有人,看向伊华然的眼神中尽是不满,“你可是欺瞒得我好苦啊!”
“王妃息怒,草民有罪。”
“你就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王妃待我真心实意,我却欺瞒了王妃,无论有何缘由,这都是不该,是我愧对王妃。”
“你倒是聪明!”柳如珺冷哼一声,心里的气闷散了些许,“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
伊华然沉吟片刻,道:“本是为赎罪。”
“本是?”
“世子苦寻我两年,可见对我情深义重,加之我愧对王妃,跟随世子回京,便是为了赎罪。可如今我面对世子情不能自已,还希望王妃成全。”正如柳如珺所说,伊华然是个聪明人,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清楚话要怎么说,对自己才有利。
“你之前所做的事,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也可以成全你与岑儿。”说到这儿,柳如珺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岑儿是我与王爷唯一的子嗣,若他当真与你在一起,那王爷这一脉将彻底断绝,我担不起这个罪责。若你同意给岑儿留下子嗣,那我便同意你们的婚事。”
伊华然抬起了头,神情平静地看向柳如珺,与之前的谦卑不同,“怎么留下子嗣?”
柳如珺见状眉头微蹙,道:“你放心,我安排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一旦她们怀孕,便不会再与岑儿同房,她们生下的孩子也会送到你身边教养,不会危及你的地位。”
“王妃费心了。”伊华然笑了笑,道:“其实不必这般麻烦,只要王妃一句话,我便可离开,绝不纠缠。”
“你这是威胁我?”柳如珺的脸色冷了下来。
伊华然平静地与他对视,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王爷因子嗣稀薄便宠幸他人,王妃可愿意?”
“你怎能与我比,我至少给王爷留下了子嗣传承,你能吗?”
“我不能。”伊华然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柳如珺躬身行礼,道:“多谢王妃还我自由。”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如珺的神情越发不悦。
“在江南我不止一次救过世子,其实早已还清对你们的亏欠,之所以跟世子回京,并非我所愿,是世子抓了我身边之人,逼我妥协。我对世子虽然有情,却不是非世子不可,只是世子对我情深义重,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王妃已经允准,我才答应留下。既然王妃并无此意,那我也没了留下的理由。王妃保重,草民告退。”
伊华然行了一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柳如珺很聪明,根据伊华然所说,很快便还原了真相,却被他的态度惹怒,道:“尹无名,你当真以为王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来人,把他拿下!”
门外的丫鬟婆子听到命令,纷纷上前试图拦住伊华然,可还没等近身,便突然倒地不起,转眼间的工夫,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柳如珺听着动静不对,便来到门口查看,顿时大惊失色,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头脑发昏,随即眼前一黑,朝着地面栽去。
伊华然上前扶住了柳如珺,将安置在榻上,随即出了芙兰院,径直往秋风园而去。
于海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伊华然若无其事地笑笑,道:“你回芙蓉园吧,以免被人怀疑。”
于海不疑有他,和他说了几句,便径直回了芙蓉园。
伊华然走进院子,径直朝着厨房走去,果然见到了余明磊,道:“老余,我收到了晴云的书信,说是铺子出了问题,我这边回不去,你赶紧收拾东西,替我跑一趟。”
“晴云来信了?说了什么?”
“说是工坊出了内奸,每每我寄回去的图纸,都会被人抄袭,抢在他们之前做成成衣,还倒打一耙。”伊华然的眉头皱得死紧,“万平的铺子是我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毁了,你也知道我连出王府都是问题,更别提出京都。你赶紧替我走一趟。”
余明磊点点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伊华然帮他收拾了两身衣服,“别的无需多带,多带些银子就好,路上可以买。”
伊华然将早就写好的信塞给他,道:“这是我写给晴云的,你带过去给她。”
“好。”余明磊刚把东西收好,就被伊华然推搡着离开了秋风园。
“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点,别省银子,钱都是身外物。”
“我知道,公子放心,我定将事情办好。”余明磊没有逗留,径直离开了平阳王府。
在卧房趴着的齐方岑突然感觉心慌得厉害,伊华然已经去了两个时辰,却迟迟不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撑起身子下床,不想再等下去,突然听到一阵开门声,抬眸看过去,见是伊华然,不禁长出一口气。
“怎么这么久,母妃可有为难你?”
伊华然并未回答,而是走上前,弯腰将他抱起,责备道:“身上有伤,不好生养着,乱动什么?”
齐方岑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脖子,“我这不是见你迟迟不回,生怕母妃为难你嘛。”
伊华然小心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淡淡地说道:“你放心,王妃没有为难我。趴着,别乱动。”
“好。”齐方岑松了手,小心地翻了身。
伊华然坐在床边,温柔地替他拢了拢乱了的头发,道:“阿岑,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话?”
齐方岑侧头看他,“什么话?”
“那日我答应与你在一起说过的话。”
齐方岑闻言放松的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道:“自然记得,华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母妃同你说了什么?”
“那日我说若你和我在一起,便不能再有旁人,你也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我。我没记错吧。”
伊华然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勾着笑,可齐方岑却看得一阵发慌,伸手攥住伊华然的手,道:“华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伊华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那阿岑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若你做不到,会如何?”
他自然记得,握住伊华然的手又紧了几分,急切地说道:“华然,无论母妃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要对我有信心。”
“方才王妃说可以答应我们的婚事,前提是你必须留下子嗣,还说她安排的都是她的心腹,待她们生下子嗣,放在我身边抚养,不会危及我的地位。”齐方岑含笑地看着他,“只是我不愿,王妃就要把我抓起来,我不想束手就擒,就对他们用了毒。”
“华然,你……你怎能对母妃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