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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葬礼

谁料皇榜中状元 龙皮皮 3034 2024-08-22 12:55:31

谢府宅院,此刻挂满白色丧绫。

陆陆续续不少人,来到谢府吊唁。

谢道彤的棺木停在大厅正中,棺木之前,挂着一白色屏障,屏障前设置殡仪台。

谢丞相正在屏障后,扶棺哀声哭泣,还有王琳伫立一旁。

王琳想到谢道彤平日里明艳活泼、不拘小节,虽偶然有些气势凌人,但也从不对人内心记恨,是个光明磊落的好女子,此时此刻,望着那冷冰冰的棺木,忍不住动情落泪。

他在那棺木前哭了一会儿,思量着他身份特殊,原本就与谢道彤有些谣言传在外头,若是叫有心人瞧见再散播他失去所爱痴心难忘,对谢道彤名声有损,便收敛面上悲痛,转身对谢昆说道:“二小姐虽去了,但她一生炙热明艳,若璀璨烟火,但凡认识她的,都心中难忘。伯父还有许多葬礼事宜要安排,陛下也不时便会莅临,伯父不宜为此过于伤怀,若因悲痛过深伤了身体,谢小姐地下有知也不能心安……”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来报:“陛下驾到!”

整个院子里的人听闻,立时黑鸦鸦跪了一地

谢丞相与王琳也忙转到外头。

王琳撩开衣袍跪下,抬头看去,果然是殷宁陛下。

殷宁身旁跟着一位年岁不大、看起来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衣衫、发上镶嵌着粒粒珍珠,虽全身上下十分素净,却皎若明月,光辉难藏,叫人移不开眼。

京城里子弟没有不认识他的,他就是当年在长明书院被封为“沧海遗珠”的颜家小公子,颜衡,颜昭唯。

之所以叫“沧海遗珠”,是因他的一个经历。

颜昭唯幼时,父亲颜荣就被调遣到海城担任督军,母亲也随同而去。他思念双亲,得知唐家南下出海,竟偷偷藏在唐家的马车里去了海城,后来又悄悄潜藏在出海的船上,阴错阳差,差点被那海上龙王练空桑杀死,幸得楚天涯大侠所救才幸免于难。

谢丞相掀开衣摆要跪,被上前来的殷宁伸手阻住,“谢爱卿免礼。”

“朕今日罢朝,为谢小姐发丧。”殷宁皇帝说着,红了眼眶,又说一番话,既感慨谢二小姐往日风采,又伤心她的不幸遭遇。

一旁的颜昭唯从袖中逃出一方锦绣帕子递给他。

他接过拭泪,声音变得严肃沉重,彷佛压着千斤之威,“魏典、武济川、傅云帆可在?”

大理寺卿魏典、刑部尚书之子武济川、大名府指挥史傅云帆一齐出列道:“臣在!”

殷宁威声道:“那穷凶极恶的杀人真凶呢?还不把他押上来!朕要亲眼看他人头落地,还谢小姐清白!”

三人连忙下跪叩首,齐声道:“遵命。”

不消片刻,几个官差果然押上来一人,那人穿着死囚白衣,身形高瘦,头发凌乱散落遮住五官,手上脚上戴着大理寺的镣铐。

魏典左右看了看武济川与傅云帆,见他二人跪地不语,只好自己出列道:“陛下!陛下贵为天子,臣恐行刑惊了圣驾,且犯人之血污秽,恐脏了陛下的眼。”

武济川与傅云帆连忙附和,其他群臣也纷纷请陛下回宫。

殷宁左右瞧了瞧,似是十分为难,最终拗不过这群忠臣的一片爱君之心,侧身对一旁的颜昭唯吩咐道:“阿衡,你文采好,替朕拟一篇祭文,由你亲自代朕去谢小姐殡仪前致祭,连同你姐姐连夜抄写的一本佛经,一同祭给谢小姐。”

颜昭唯自然遵命。

殷宁对谢昆又说了不少安慰之言,最末,他伤感道:“待丧仪完毕,将谢小姐丹青画像送入名姝阁,与谢大小姐的画像并列一处,供后人纪念。谢丞相为我大殷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大殷有如今繁荣,谢丞相厥功至伟,封丞相一等公,与王太公并肩。”

众人听闻,都十分震惊。

王太公的“公相”,那是战马上拼着命挣来的,不曾想谢昆一个文官,竟然也能封公。

但一个个也都口中称颂,赞陛下仁义爱臣,赞谢丞相德高望重、忠君爱民。

唯有谢丞相下跪叩头辞道:“臣谢陛下恤典,只是臣这些年虽兢兢业业,却也没建立什么大功业,愧不敢当。”

“说什么胡话!你心存忠君爱国之念、为大殷呕心沥血经营数十年,堪为百官楷模,从朕到咱大殷天下的每一位百姓子民,没有不知道的,丞相何必自谦?”

两人推来推去,最终谢丞相推辞不过,跪着谢恩,殷宁皇帝这才算满意,传旨起驾回宫。

颜昭唯被留下,去殡仪台上写祭文。

“颜公子且留步!”魏典出声,打断颜昭唯的脚步。

“待将那杀人真凶行刑后,再写祭文不迟。”

颜昭唯退下来,瞧着魏典,似笑非笑道:“魏大人破案之神速,真叫昭唯佩呢!”

他转头瞧了一眼谢道彤的棺木,“原本陛下也叫命我暗中查探真凶,只是我这边尚未开始,魏大人就疾速破了案。”

魏典心下诧异,原来颜昭唯也受了皇命查案?

他那天要走那玉佩,原来为了查案么?

却忽听颜昭唯又道:“魏大人,京郊城南外三十里有一处庄子,山好水好,是个静心养胎的好地段。”

魏典心下一惊,猛然看向颜昭唯,颜昭唯似笑非笑盯着他。

魏典有一个相好,是罪臣之女,不好叫外人知道,且他已娶妻,妻子性情泼辣彪悍,更是不敢对人言,便将那相好养在外头,如今已有身孕,就在城南三十里外的庄子里养胎,眼看就要临盆。

他以为自己做事隐蔽,藏得极好,颜昭唯是怎么知道?

陛下果真暗地里培养一批暗兵,交给他统领?

魏典想着想着,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被陛下知道的一清二楚。

“魏大人!”谢丞相一脸悲痛,肃声道,“怎地还不行刑?”

魏典连忙走上祭台,吩咐官差将犯人带上去。

此时此刻,原本混在唐家人亲眷里的薛灵均,早早趁殷宁陛下驾临、众人低头跪一地时,就寻机会溜进了大厅,此刻正躲在棺木后头,隔着屏障望着外头的动静。

他对着棺木磕了个头,心中对谢二小姐万分抱歉,做出此等非君子之举,实在是万不得已。

白色素布屏障外头,隐隐约约见一个白衣青年被押上来。

薛灵均屏住呼吸,只恨不得扒开屏障瞧瞧那人是不是林岱安。

却见一个行刑的刽子手,举起一把大刀,朝着那白衣囚犯的脖颈,一刀劈下!

鲜血哗啦一声,喷溅在白色素布上。

“玉郎!”薛灵均心神俱碎,正要悲痛大喊,却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拦腰揽入怀中,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另一只宽大手掌罩住他的口鼻,将声音严密盖住。

薛灵均奋力挣扎,却听背后那人在他耳边用气声道:“宝儿,是我!”

薛灵均猛地僵住,他不敢置信地转头。

眼前的青年,骨重神寒,墨瞳若玉,紧锁的眉宇间有淡淡细纹,虽与他同岁,却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出头。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机敏和成熟。

林岱安见薛灵均那张脸白得像一张纸,眼圈通红,却对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愣愣盯着他,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林岱安放开手,去拭去他脸颊的泪珠。

屏障外的官差将那行刑的犯人拖走,大厅内一时寂静无人。

半晌,薛灵均才艰难地低声说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我是玉郎,是林岱安。”林岱安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透露出丝丝疼惜。

“你……你是玉郎……,那……刚刚外头那个,又是谁?”薛灵均哑着声音问。

“是大理寺牢狱的一名死刑犯,原本就该问斩。”林岱安放低声音,语气十分轻柔,生怕再吓着他,“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解释与你听。”

谁知薛灵均却哭得更凶,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将整张脸都哭花了。

林岱安默默不语,只手上不停地给他拭泪,指腹上的硬茧擦过光滑柔嫩的肌肤,微微有些泛红。

厅外传来脚步声,薛灵均正要蹲下,却见林岱安推开棺盖,跳了进去,又将薛灵均也一同拽进去。

薛灵均满心诧异,这棺木内竟是空的!

棺盖刚刚合上,就听见有人进来。

那脚步声在屏障外止住,片刻后似乎叹口气,语气满是遗憾,“谢小姐,你落得如今这番境地,真叫人可惜!”

薛灵均一惊,这声音,正是颜昭唯。

脚步声又起,颜昭唯似乎越过屏障,走至棺木前。

薛灵均忍不住在黑暗中朝林岱安看去,他怎么知道会有人进来?

棺木上头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声。

薛灵均心下一紧,便觉林岱安搂着他的手臂也是一紧。

“你对王琅一片痴心,只可惜痴心错付!”颜昭唯哼笑一声,手指在棺盖上敲着,语气似嘲讽似轻蔑,又似同情,“你如今死了,他都没来瞧你一眼。”

林岱安在黑暗中微微蹙眉。

他不曾见过颜昭唯,只觉得这人十分奇怪。

“陛下命我写祭文给你”,颜昭唯又叹道,“我双亲去世早,如今身边只剩下一个至亲。却没想到,我第一次写祭文,竟然是写给你。”

片刻后,脚步声渐远,想是颜昭唯去殡仪台上写祭文去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王琳。

他的靴子是王家特有的军靴,靴底材质与别家不同,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也有稍许不同,寻常人不大能听出来,但薛灵均与王琳十分熟悉,且那靴子也是薛家旗下商铺所制,因此一下便听出来。

王琳在外边伫立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便又离去。

第三人脚步十分轻,薛灵均听不出是谁。

直到那人叹道:“二小姐,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王琅?要我说,王家老二就不错,原与你十分般配,唉!可惜呀!”

竟然是宋徽。

第四个脚步十分快,甚至有些踉跄。

“谢二小姐,你……你……你死得真可怜!”

这人声音糯糯的,明显是唐歌。只是他紧张得有些颤音,不似平日那般甜,似乎有些害怕。

“不过,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你若是死后有魂儿,也千万别在夜里来找我,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而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岱安与薛灵均两人俱是一愣,黑暗中互相看向对方。

听唐歌这话,倒似乎他知道些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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