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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红莲入京

谁料皇榜中状元 龙皮皮 2777 2024-08-22 12:55:31

薛灵均大吃一惊,“京城的守城将士呢?怎会让红莲世入京?”

“谁知道呢!这红莲世应是早就潜伏在京城了,许多官府衙门突然烧起大火,听说连大理寺与刑部都没能幸免,咱们户部刚烧起来,还好林大人之前做过防火训练,灭得及时,但京城里眼看就要大乱,这可咋办呢!”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惨叫声,令史脸色大变,“不好!是红莲世人杀过来了!”

薛灵均迈步出来,“我去看看!”

“不可!”令史急道,“你若出了事,下官怎么给林大人交待!”

一股江湖人打扮的人马已若潮水般涌入院内,一个个手拿崭新长刀,亮蹭蹭的,瞧着锐利逼人。

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高声喊道:“谁是主事的?如今大殷已是红莲世的天下,识相的,跟我走一趟,去见红莲世主!其余人等,若肯加入我红莲世,则可活命!否则,一个活口不留!”

薛灵均瞧着那人十分精瘦,长得像个猴儿似的,有些眼熟,惊讶道:“孙人杰,是不是你?”

孙人杰瞅他一眼,目光一亮,诧异道:“原来是文曲星啊!”

薛灵均道:“我便是这里的主事,我跟你走。”

孙人杰嘿嘿一笑,“都自家人,好说好说!”

说着,扭头吩咐手下,“兄弟们!这家自己人,一个个给我仔细着,别伤了他们一根毫毛!”

“是!”

薛灵均转身,吩咐满脸焦急之色的令史:“若你家大人回来,帮我转告他,我去见儿时一位密友,叫他无须忧心。”

说完,笑着对孙人杰道:“走吧。”

孙人杰吩咐属下:“你们先去别处转转!”

说完,一把将薛灵均拽上马,一路上颠得薛灵均几乎要吐出来。

“文曲星,你知道世主是谁?”孙人杰好奇问道,“连我都是不久前才知道!”

薛灵均道:“你都说我是文曲星了,要是连这点都猜不出来,岂不是愧对你一眼认出我来。”

孙人杰便是儿时跟着陈二狗一起,总喜欢欺负别人的那个,不过两人后来被花朝打服之后,就嚷嚷着要拜花朝为师,被拒绝了。

花朝自己还要找师傅,哪有心思管他们。

没想到,孙人杰竟加入了红莲世。

“陈贵雄呢?”薛灵均问。

“他呀!唉!”孙人杰叹气,“他当了兵,去了淦州城,被罗刹人炸死啦!”

孙人杰言简意赅地讲了几句,大概是说陈贵雄比他更早加入了红莲世,三年前被派去西北军中做间谍,当了一个小头目,帮红莲世传递情报。

谁知,他当兵当上瘾,每次杀敌都跑在最前头,两年过去,竟混出名堂来,当上淦州城的一名副将。

后来沙寂带着罗刹兵杀入淦州城时,淦州守城的主将带着士兵都逃了,他偏不肯逃,领着一小队人马,要死守到底,结果全军覆没,被罗刹人给炸死了。

薛灵均听得一阵唏嘘,满心敬佩,感慨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注1)。若是庄先生听闻消息,也定会赞他叹他。”

孙人杰听了,有些尴尬地挠头,似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名字。

一路上,只见京城的街道一片混乱,四处起火,遇到有不少人从家中逃出来,惊慌地在街上跑。

薛灵均被孙人杰带着,去了莲香楼。

此时的莲香楼,不复往日那般热闹,虽外面瞧着依旧花团锦簇,灯火通明,踏步进去,却是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薛灵均被带到最高楼,那处一般不招待宾客,也没有厢房,只有一座观景台,四面无墙,只有几根悬挂着烛台的圆形台柱,瞧着像一座亭。

刚拐上楼层,薛灵均便一眼望见,一个红衣青年背对着他,斜卧在一张长几上,单腿屈膝,一手拿着酒壶,正在一口口灌酒。一根拇指粗细的蜡烛,在侧边柱子上悬着的烛台上燃烧着,衬得那青年背影有些萧索冷寂。

“世主,你看我带了谁来?”孙人杰满脸兴奋,“你见到他,一定高兴!”

红莲世主转过头来,一张精致的银质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

但薛灵均还是一眼认出他,虽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亲眼见到他,还是吃惊道:“花朝,真的是你!”

花朝见到薛灵均,似是微微一愣,放下屈膝的腿,冲孙人杰挥挥手,“下去,忙你的事去吧。”

孙人杰笑着应了。

楼上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坐。”花朝抬手一指着对面的长椅。

薛灵均刚走过去坐下,便见花朝又递过来一坛酒,“淦州的不夜侯,你家玉郎也喝过,尝尝。”

薛灵均接过酒,喝下一大口,赞道:“不错!不辣不呛,入口清甜!”

花朝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也会喜欢喝这个酒。”

薛灵均瞧着花朝,“你何时来京城,怎么也不告诉我与玉郎一声,咱们好相约一起喝酒。”

花朝苦涩一笑,“今时不同往日。”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况且,我也不知,你们竟已回到京城。”

照如此说,花朝对西北战事,也是有所了解。

薛灵均微微叹息道:“我方才一路过来,见不少人在街上惊慌失措地逃亡,鸡鸣狗叫声混乱不堪,还有许多小孩子的哭声,拐角处更是人群拥挤,彼此踩踏受伤。”

花朝沉默着,仰头又灌入一大口酒。

薛灵均双目清亮,切入主题道:“花朝,你从小练剑,梦想做一个英雄侠士,怎么如今,却成了红莲世主?”

花朝却不回答他,只沉默着给自己灌酒。

直到一坛酒空了,他又去拎起下一坛。

薛灵均按住那坛酒,“再淡的酒,喝多了也会醉。更何况,我记得,你是一杯倒。”

花朝苦涩一笑,“灵均,人是会变的。”

说着拨开薛灵均的手,继续猛喝。

薛灵均满心不解地望着他,“红莲世作乱,无非就是想江山易主,难道,你不想做侠客了,想做皇帝?”

眼看又喝空了一坛,花朝将空坛子仍在一边,语气惆怅,“灵均,以前我常常怨自己是个一杯倒,做梦都盼着自己千杯不醉。如今,我当真千杯不醉了,却又恨不得自己喝一杯就倒。”

薛灵均听了,似有所悟,拿起那空坛子嗅了嗅,一股浓郁的烈酒味道冲入鼻腔。

原来,花朝自己的喝的,根本就不是不夜侯。

“你……”薛灵均诧异地瞧着他,“到底发生何事?”

花朝沉默许久,才缓缓抬手,摘下脸上面具。

薛灵均顿时瞪大双眼。

花朝的眼尾,盛放着一朵红莲。

那红莲灼灼开放,栩栩如生,与花朝一身红衣相衬,妖冶如火。

“我本来只想做个江湖剑客,扶危济弱,做一生好事,想不到却因这眼尾红莲,阴错阳差做了红莲世主,如今……”

花朝停顿一瞬,仰头饮下一口酒,语气中满是苦涩。

“我做过不少美梦,却唯独没想过做什么皇帝,我只爱习武耍剑,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也没那个智计格局。就说咱们县一个县令,肚子里弯弯道道几百个心眼子,我是看不穿也猜不透,更不想猜不想看,又怎么可能是当皇帝那块料。”

薛灵均听得心里发苦,“那你为何……”

花朝侧头,瞧着幽幽烛火,笑容里满是苦涩,“不过是因着一个人罢了。我自小到大,就崇拜过他一个,喜欢过他一个,爱慕过他一个,到头来……”

他闭上眼,喉结滚动。

烛火“啵”地一声灭了,原来已燃烧殆尽,烛芯浸在残余的蜡泪中。

黑暗中花朝神情一怔,醉意朦胧的他,陷入那些叫人魂牵梦绕的旧事。

他与病秧子从山上下来第二日,花朝一睁开眼,就猛地从炕上跳起来。

却见病秧子正站在那里穿衣,不知何时买的新衣服,清新又雅致,头发也束了起来,衬得他面冠如玉、气质卓然,不再像病秧子,倒像什么相门贵公子。

花朝愣愣地瞧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我……”

病秧子淡淡瞅他一眼,“你昨夜做什么梦了,哼哼唧唧的。”

“啊?”花朝脸上一红,是……做梦?

“我……我们,我们昨天……”花朝结巴半天,说不出口。

“昨天你差点掉进悬崖,还中了毒,昏迷过去,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背回来。”病秧子淡淡道,“幸好救得及时。不然,你小命已经没了。”

花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中毒了?

怎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他对昨天的事迷迷糊糊的,总觉得一切都不太对劲,如梦如幻。

病秧子淡淡道:“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咱们两不相欠。”

花朝脑子乱乱的。

怎么就两不相欠了?

虽说,他也没想让病秧子欠他什么,但病秧子那话,听着叫他怪不舒服的。

谁知,接下来,病秧子又说了句叫他更加难受的话:“我要走了。”

“什么?”花朝吃惊道,“你要走?你去哪?”

病秧子理了理衣袖,“从何处来,便回哪里去。”

花朝:……

他不喜欢打谜语一般讲话,“你不是说,要陪我在这里三年吗?”

病秧子懒懒抬起眼皮,“不是三年,是对折,一年半。”

哦,对。两个人加起来三年,可不是一人一年半嘛。

花朝急道:“就算是一年半,那也时候未到……”

病秧子沉默一瞬,才道:“你也说过,你救我,不是为了感恩图报。既然我也救你一命,那我也无须相报。这一年光阴,就算是赠你,不用还了。”

病秧子说得冷漠无情,叫花朝心里无比难受。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昨天还……,怎么今早就突然变卦了呢!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花朝去扯病秧子的衣袖,“我给你烧一个月,哦,不,一年,不,也不对,是一辈子,烧一辈子的洗澡水,行不行?”

病秧子垂眼望着他的手,淡淡道:“对不起。”

之后,病秧子扯开他的手,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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