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宫中有喜,宋皇后诞下一子,殷宁龙心大悦,刚过满月,就写下诏书,赐名殷昌,封为太子,又赶上新年,便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谢丞相因卧病在家,叫谢玉楼携礼入宫,代为恭贺。
谢玉楼刚入座,坐他身旁的人就好奇地盯着他打量。
谢玉楼不理那人,那人竟主动来问:“你就是谋逆作乱的燕王子嗣?”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谢玉楼不想理他,那人却不依不饶,“燕王谋反的时候,你几岁?当时躲在哪里?燕王谋反,你事先知不知道?”
一会儿,又问他,“楚天涯杀燕王时,你在不在?你见过楚天涯没?他长什么样?”
谢玉楼拉下脸。
燕王死时,他还在他娘亲肚子里。别说楚天涯,连燕王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
但他懒得回答,像这样对他好奇的人多了去。
那人见谢玉楼一直不理,竟还用胳膊肘戳他,谢玉楼正要发火,就见那人的凳子被人猛踹了一脚,那人一屁股摔掉在地。
身后一个冷然凶狠的声音道:“没长眼睛?二公子的位子你也敢坐,滚!”
那人扭头看见是王琳,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爬起来换别处坐去。
位子当然不是王琳的,王琳身份非同一般地尊贵,宫人自然不可能会把他与谢玉楼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安排在一起。
王琳大咧咧地坐下。
谢玉楼撇撇嘴,没发表什么意见。
他每次进宫,总会莫名紧张烦躁。
他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说好听那是皇室子孙,难听了就是谋逆贼子。
虽说太后怜惜他,但他在诸多窥探的目光中,实在坐如针毡。
王琳坐在他旁边,也就没人敢来与他搭话,更没人敢阴阳怪气地来嘲弄他。
只是,王琳这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向大大咧咧的二公子,竟然对他十分温柔细致,体贴周到,又是倒酒,又是夹菜,叫谢玉楼颇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飘飘然。
待看见王琳腰间的玉佩,忍不住咦了一声,上手去碰了碰,“这就是你送来送去的那块玉?拿来给我瞧瞧?”
没想到王琳却避开了他的手,不肯给他,“这块不行,以后有好的,我再送你。”
谢玉楼撇撇嘴,“谁稀罕!”
心里却有些委屈,王琳果然只拿他当个玩物,内心根本瞧不起他,觉得他不配被送这块玉,不舍得给他。
更何况,他名字里头还带着玉呢!明明就很配!
听说他还将这块玉送给过一个歌妓,没想到他谢玉楼在王琳心里,连个歌妓都不如。
他有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王琳觉得好笑,“这块玉生了许多风波,兆头不好,回头二公子精心给你挑个好的。真的,不诓你。”
谢玉楼才不信,扭过头不理他。
趁着宴席中途,王琳被陛下叫去问话,谢玉楼连忙从袖中掏出早就备好的泻药,倒进王琳的酒壶里,想了想,又给自己那壶也倒了不少,还将两个酒壶端起来使劲晃几下,摇匀。
见王琳回来,忙正襟危坐,一副乖巧模样。
王琳朝他笑了笑,“你猜,陛下叫我过去做什么?”
谢玉楼撇撇嘴,“除了骂你,还能做什么?陛下还能夸你不成?”
“让你猜着了,陛下问我是不是又在欺负你,”王琳凑到谢玉楼耳边,“我说,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欺负你呢……你说是不是,小美人?”
也许是王琳刚沐浴过,靠过来时,一股好闻的男子气息,扑了谢玉楼一脸。
谢玉楼脸上一热,有心想狠狠踹一脚这个臭流氓,但他忍了。
他提起自己的酒壶,给王琳倒酒,“二公子厚爱,玉楼深深感动,以后,还要仰仗二公子多多宽待。”
“你今日怎地这么乖?”王琳讶异地瞧他一眼,“是不是憋着什么坏,要对二公子使呢?”
“天!我哪敢……我上次被你教训得还不够吗?”谢玉楼佯装服软,十分乖觉,“二公子若不信,玉楼就斟你那壶。”
说着,果然换了王琳那壶酒来倒。
王琳不疑有他,一杯又一杯,喝下不少。
不多时,果然见王琳脸色微变,匆匆道了一句“失陪”,便离席而去。
王琳一走,谢玉楼立刻偷偷伏在桌案上笑,他已憋了许久,不敢大笑引来旁人瞩目,憋笑憋得差点呛到自己。
片刻后,王琳回来,还换了一身平日里不大会穿的清雅风格的衣服,也不知是从谁那里借来的,或许是哪个文官,那衣服衬得王琳不似以往那般冷硬肃杀,竟颇有些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味道。
王琳对谢玉楼笑道:“不小心酒沾湿了衣袖,就去换了一套。”
谢玉楼故作不知,微微点头,继续给他倒酒。
王琳心情十分愉悦,一边喝酒,一边给谢玉楼夹菜,“你别光顾着给我斟酒,瞧你那瘦弱的小身板,风一吹就倒,还不多吃点……”
一句话还没说完,王琳脸色又变,又匆忙道一句“失陪”,急慌慌走了。
谢玉楼甚至都听到了王琳肚子里的咕噜咕噜声。
他害怕王琳反应过来不饶他,提早离席,叫人抬轿子送他回府。
但想想又不甘心,好不容易王琳落在他手里一回,不嘲笑他一番怎能解气。
便又跑回来,却没在宴席上看见王琳,一路寻到官房,果然瞧见王琳正弓着腰,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五官都扭曲得没法见人。
谢玉楼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他指着王琳道:“二公子不是一向耀武扬威、雄风甚伟的吗?怎么今日就不行了?”
王琳气得脸色铁青,咬牙瞪着他,“小兔崽子,看二公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肚子就又咕噜噜叫起来,王琳疼得龇牙咧嘴,弓着腰,又转身一步步挪腾进官房去。
直把谢玉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畅快至极。
宴席结束后,谢玉楼回府路上,突然被人蒙头一兜,直接从骄子里被人给掳走,而拉马车的谢府家丁竟然都没发现。
他呜呜挣扎,睁开眼时,人已经在王琳的卧房。
王琳挥挥手,手下人立刻全都消失得没影。
谢玉楼战战兢兢,不知道王琳要怎么报复他。
王琳冷笑一声,一把将谢玉楼按坐进椅子里,抽掉了他的腰带。
谢玉楼吓得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腰,王琳抓住他的双手,往后一拧,用腰带紧紧捆住,将他绑在了椅子上。
“王琳,你干什么?!”
“干什么?”王琳冷着脸道,“别以为你二公子好欺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二公子是个混账,今日二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混账起来是个什么样!”
一边说,一边拎起桌子上从皇宫宴席顺回来的果茶,一手捏住谢玉楼的脸颊,手上用力,逼得谢玉楼的嘴巴都嘟得老高,才端起茶壶,狠劲儿朝谢玉楼嘴巴里灌。
谢玉楼挣扎不脱,被灌了一大壶。
那果茶入口清甜,倒是非常好喝,但再好喝的茶,喝到肚子发胀,也是不舒服的。
王琳把空壶扔掉,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就那么面对着面底,冷眼瞧着谢玉楼。
谢玉楼不知道王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茶里有什么乱七八糟地药,惊心胆战地瞪视着他。
瞪着瞪着,渐渐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小腹发胀,想小解。
谢玉楼一开始还能忍,渐渐的就越来越憋不住。
他满头大汗,扭着身子,不停的拧着自己的胳膊。
又忍了半柱香,实在是受不了,一声声喊着王林,从怒骂变成哀求,求他放了自己。
王琳干脆取下自己袖口缠襟的襻布,揉成一团,往谢玉楼嘴巴里一塞。
谢玉楼一开始还能气得瞪他,双眼红红的。
渐渐地,就只呜呜呜地叫,叫得十分可怜。
王琳却依然不肯放过他,就那么看着他挣扎。
后来,谢玉楼实在受不了了,双腿不停的蹭,双脚毫无章法地乱蹬。
王琳怕他真受不住,便起身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脸,冷声问他:
“二公子行不行?”
谢玉楼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点头。
王琳又问他:“你行,还是我行?
谢玉楼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头快成了拨浪鼓。
王林正要松开他,却见谢玉楼忽地身子一抖,给筛子似的,王林朝下一看,只见下面裤子已经湿了。
王琳懵了一瞬,他也没想把人整成这个样。
实在是没料到这人这么经不起折腾。
他慌忙一把将布团扯下,却见谢玉楼哇的一声失声痛哭,眼泪糊了一整脸。
“好了好了!”王林觉得好笑,又得用尽全身力气憋着,不敢笑出来。
他将谢玉楼双手松开,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哄。
“二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早说了让你乖一点,偏要与我对着干。”
谢玉楼哭哭啼啼道:“谁跟你对着干了,明明是你干我!”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浑话,顿时又气又悔又恼,这下子哭得更凶了。
王琳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凶,被他这幅模样给折磨得心焦,顺势搂住他的腰,不停地擦眼泪,低笑道:“怎么每次都弄到你哭,好了好了,二公子错了。”
低声细语地哄了许久,才总算把人给哄得不哭了。
王琳瞧着他红肿的双眼,不知想到了何处去,一手轻轻捏住他的后脑,一脸坏笑的凑近来,“二公子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哭成这样,要是真干点什么,你要如何呢?”
他每说一个字,嘴唇就凑近一分,一句话说完,几乎就要与谢玉楼湿湿的眼皮贴上。
就在最后一瞬,谢玉楼突然侧头,一口狠劲地咬在王琳手腕子上。
王琳疼得嘶了一声,松开他道:还是这么爱咬人,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