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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红莲世主

谁料皇榜中状元 龙皮皮 2766 2024-08-22 12:55:31

“你既然有主意,便就去做吧。”薛灵均笑道,“我知道你定是为了我才去书院,就算不录取,也没关系。”

不过,话虽如此说,薛灵均对此举的看法不太乐观。

光是射、御、书三项,就没人比得过王琳。

礼、乐上,没人比得过宋徽。

林岱安笑而不语,从怀中取出已暖热的玉,又从床头架子里取出早已备好的一根金丝线打的绳络,仔仔细细地穿上。

“宝儿,来,我给你戴上。”

他上前一步,一层层解开薛灵均的衣领,金丝绳绕过他修长玉颈,打好结,再将温热的玉轻柔地放进衣领里。

两人凑得极近,林岱安俯身低头,气息钻入薛灵均的耳朵里。

薛灵均顿时呼吸也有些错乱。

林岱安更是,薛灵均衣领处散发出一股淡淡暗香,叫林岱安有片刻失神。

一时,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屋子里极其安静。

直到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才猛然回神。

“对不住对不住!”闯进来的人正是住在隔壁的钟尚林,他没想到屋子里除了林岱安还有别人,慌张地连连道歉,“你们继续,继续!”

一边说一边退出去,还伸手要将门拉上。

林岱安道:“你再敢退一步,以后当不认识我吧!”

钟尚林只好停下,神色讪讪地走进来。

“钟兄找我可是有事?”林岱安问。

“林兄,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问你借几。前几日我见一辆马车,拉了不少书来,听说是你的,便有些好奇。”

“原来是这事,这有什么,你想看哪本,只管拿去。”林岱安指着床上下铺的几个箱子,“只是有一样嘱托,这些书不少是孤本,你可得保管仔细。”

“那是那是!”钟尚林道了谢,打开最外面的一只木箱,发出阵阵赞叹。

“岱安!你这些书,有不少都是我寻许久都寻不到的!你可真厉害!”

他挑选了几本,仿佛不好意思拿太多,意犹未尽地离去。

“这些书是老师从宋州寄来的。”林岱安对薛灵均解释道:“老师家中藏书无数,当地人给老师的闲居送外号“书楼”,在他的书楼里,天文理志,经史子集,应有尽有。

薛灵均当然也知道宋濂,传闻他幼年成名,十六岁便被举荐入官,极受前朝天子赏识,二十岁就官拜丞相,是大殷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随即又创立长明书院,他的学生做官者无数,成为一代名师,后来又做了前朝太子太傅,只是不想朝堂生变,他不惑之年又归隐故乡,钓鱼玩鸟、赏花作画,洒脱至极,此等人物,又能有此豁达心境,真叫人佩服!

“玉郎,你是在宋州与宋太傅相识结缘的吗?”薛灵均好奇问道。

“并不是。”林岱安摇头,“我是在沅州,被老师捡到的。”

“岱安,我不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泥塑。”薛灵均认真地瞧着他的双眼,“我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岱安眼眸中闪过犹豫之色,终究,还是败给了薛灵均眼中的赤诚。

他向薛灵均讲起往事,声音清澈、冷静,就好像诉说的那些苦难,是别人所经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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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宁十六年,沅州。

子夜时分,夜空中挂着冰凉的下弦月,若异鬼在冷笑。

桐城西处,有一个寂静无人的暗巷,那暗巷十分狭窄,曲折蜿蜒,在月下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暗巷尽头,豁然开朗处,有一处院落,地上有井。

七八个黑衣人,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洞。

有两人推开井盖,扯住绳索向上拉起,叮叮咣咣一阵响声后,井口处露出一只夹竹桃藤编制的笼子。

笼子里有一个少年,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着,素白衣衫被泥土玷污得黑一块白一块,十分斑驳,头发上也沾满泥土,隐约露出青色的发带。全身上下,也只有脸上还算干净,一双极致黑瞳,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这少年就是林岱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下面被关了多久,饥饿与寒冷已折磨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这个还活着!”一个黑衣人喊叫道,说着朝笼子里伸手,去撩林岱安的头发。

林岱安扯过发带猛地将那人的手腕缠住,猛地一勒,低头狠狠咬在那人手腕上。

那人登时发出一声惨叫,抽刀斩断发带,抽走已经掉了一块肉的手,似不敢言语,捂着伤处退到后面。

后面为首的黑衣人却道:“还有力气咬人,这个不错!把他送到场子里去!”

接着,他们打开一个又一个井盖。

林岱安在心底麻木地数着,来提醒自己不能昏过去。

一个,两个,他们统共拉出来十个人。

有五个已经死了,两个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的的,被黑衣人直接又丢回井里。

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另外两个也蜷缩一团,林岱安只能依稀瞧出,其中一个似乎是名年轻女子。

笼子被黑衣人抬起来,转到院子里的一处破败旧屋,一名黑衣人掀翻杂乱的箱柜,推开地板,露出一个入口。

紧接着,林岱安身处的笼子便被踹了一脚,咕噜噜从入口滚下去。

他原本就饿得头昏眼花,这一下更是眼冒金星。

笼子滚落在地后,又打了几个转,林岱安已经开始耳鸣如雷。

待稳住后,过了许久,林岱安才听得见四周的声音,由小渐大。

他咬牙醒神,抬眼看望四周,却黑漆漆一片,只有角落里的一盏豆丁一般大的桐油灯,似乎随时都能熄灭。

另外两个笼子也早已滚落进来。

有人上前打开牢笼,将他拖拽出来,咔咔两声,手脚上都被戴镣铐,又立刻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进到一间牢狱一般的、大一点的铁笼子里。

他终于能够伸展一下早已僵木的四肢。

桐油灯忽地灭了,这下连一丝光亮也没有。

四周猛然陷入寂静,像是除了他自己,连一个人都没有。

但他知道,这里除了他,还有很多人。

都和他一样,被关在铁笼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终于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几名黑衣人从上头跃进来,点亮火把。

林岱安才发现,这地下暗室竟然十分大,有些像斗兽场。

一眼望去,大约有百来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

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有凶狠,有麻木,有恐惧,有绝望。

笼子后面,有一道铁栅栏,每一根铁都拳头般粗。

吱呀一声,原来铁栅栏外,还有一道厚重的铁门。

几十个黑衣人从铁门涌进来,又纷纷列成两排,让开道路,在中间放置一把精致红木椅。

一名带着银制面具的红衣男子大步走进来,一撩红袍,利落落座。

那群黑衣人立刻齐齐跪下来,喊道:“恭迎世主。”

这位红衣世主微微颔首,一言不发。

为首的黑衣人道:“世主,这一批选出来的新人还不错!可做我红莲世人!”

红莲世主在面具下发出冷冰冰的声音:“今日吾来,只挑一人。”

那黑衣人愣了一瞬,道了声“是!”

他转身,对手下人摆摆手,立刻有黑衣人取出包裹打开,丢了几个包子在地上,散发出阵阵肉香。

笼子被一个个打开。

林岱安与其他人一样,被放出来。

只是他们这些人,与红莲世主之间,隔着一层结实坚固的铁栅栏。

林岱安闻到肉香味,胃立刻痉挛起来。

其他人也与他一样,眼中瞬间迸发出野兽般地光芒。

有黑衣人高声喊道:“老规矩!谁能本事抢得过别人,谁就有肉包子吃!”

被放出来的人们,立刻一拥而上,场面顿时陷入混乱,撕打啃咬,饿极了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林岱安瞧着疯兽一般的人群,不由得浑身都开始痉挛,只能紧紧咬住牙齿,压抑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杀意。

有黑衣人踹了他一脚,催促他加入战斗。他却用镣铐勒住那人的脚,将他的腿拧断了。

那人发出号嚎叫声,却也没对他做什么,自己退下去。

没有黑衣人再催他,人群中忽地有人爆发出一声极惨烈的嘶叫,又有野兽丧命一般的呜咽。

林岱安干脆蹲坐在地上,闭上眼。

他自幼长在书香之家,父慈母爱,乡村邻里中,遇到过的最大恶意也不过是陈二狗孙猴儿那样泼皮无赖,何曾见闻过这样的场面。

彷佛一直安稳平和的世界突然被打转,看到了阴暗残酷的另一面。

红莲世主似乎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起身踱步至他面前,俯下身,隔着栅栏,对他发出低沉之声,“你为何不抢?”

林岱安咬牙不语。

“你会被饿死的。”红莲世主道,“饿死了,你的仇便报不了了。”

林岱安猛然抬头,恨恨地瞪着那人,咬牙道,“我是人,不是野兽!”

红莲世主听了,不喜不怒,只淡淡道:“是么?”

“以前,这里也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有骨气。”红莲世主不紧不慢道,“你猜猜,他现在如何?”

林岱安咬牙道:“死了。”

红莲世主顿了顿,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他死了。”

林岱安有一瞬,觉得这个所谓的红莲世主大约是有什么毛病,不似个正常人。

红莲世主又道:“所以,你难道也一心求死?”

林岱安当然不想死。

他竭力保持心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大仇未报?”

红莲世主似乎笑了,只是那笑也不像正常人的笑,更像是刻意勾勒出来的,声音也透着机械般地僵硬:“吾是死而复生的红莲世主,自然什么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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