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薛灵均猛然惊醒,惊叫一声。
林岱安连忙伸手抚住他肩,“我在。”
薛灵均看着他,神色怔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岱安笑了笑,伸手去轻抚他的脸颊,“我已禀明父亲,叫他为咱们选个良辰吉日,母亲收到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已在来京路上。宝儿,我想同你成亲,你可愿意?”
“啊?这……这么快……”薛灵均不好意思道,“我自然愿意,不过……”
他眼神里露出担忧,“玉郎,你想好了吗?要留在京里吗?”
林岱安笑着点头,“我还记得,当年祖父教我,做事不可半途而废。我怎能就此退缩。”
“可是,我……”薛灵均迟疑道,“那天,王琳说……”
“宝儿,我都知道。”林岱安将他拥入怀中,“你是什么血脉不重要,你是我的宝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王琳不会拿我要挟你吧?”薛灵均急着问,“我身上香气,本就来自我娘,与先帝可没关系!只是,我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林岱安轻轻顺着他的发,下巴搁在他发顶,“是我自己突然想通,不能便宜王琳这个混球,我要留下来,盯紧他,叫他不敢再胡作非为。更何况,陛下新政辛苦推行好几年,不能半途而废。朝令夕改,苦的只会是百姓。”
两人沉默一会儿,薛灵均打量着房间,“我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林岱安低笑一声,“自然是我背着你回来的,大街上,许多人可都瞧见了。”
“啊,真的吗?”
“假的。”
……
三日后,林岱安去采买大婚所用器具,马车走在街上,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
他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忙着重建莲香楼。
“你说,楚天涯死了吗?”一个伙计问。
“不可能,他可是楚天涯,武功那么高。”
“可,那是炸药啊,我隔着几条街都听到动静,神仙也难保金身不毁啊!”
“不晓得,不过,依我看,花千醉大约是死了。”
“不见得吧……”
林岱安放下车帘,突然想起一桩旧事。
当年在宋州,他伤刚好时,好奇问起宋濂身边煮药的小童,“你的刀法真漂亮,跟谁学的?”
那小童满脸得意,昂着头道:“这算什么,我师兄的刀法,那才叫厉害!”
林岱安好奇道:“你师兄是谁?”
小童正要回答,院外突然响起宋濂欢愉的喊声,“小不点,陪老夫去钓鱼啦!”
小童吐了吐舌头,“先生不叫我对别人说,总之是江湖上顶顶厉害的人啦!”
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岱安越是回想,越是神色惊异。
宋濂才学博览,还有着世人所不知的高超医术,能解他的红莲世之毒。
宋濂最喜欢自己与自己对弈,看黑棋与白棋,谁会更胜一筹。
宋濂刚巧就在他落难时,出现在他眼前,而那条街,正是红莲世的据点之一。
也许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宋濂选中了他。
林岱安一把扯开车帘,吩咐车夫道:“去大理寺!”
他一刻也等不及,想要知道真相。
马车拐了几道弯,很快停在大理寺门前。
门口的守卫早就熟识他,从第一次以罪人之身入大理寺,到如今年纪轻轻就成一国丞相,林岱安早已是大理寺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林岱安一路畅通无阻,冲入内殿,对着正在阅读卷宗的魏典,直截了当问道:“大理寺的阎阱,是谁设计?”
魏典抬头,虽微微诧异不解,却还是清晰答道:
“前朝太子太傅,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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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