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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薛家入罪

谁料皇榜中状元 龙皮皮 2711 2024-08-22 12:55:31

唐俪文的大案,一直到月底,才终于审理完毕。

所涉人事,有罪的入罪,该罚的判罚。

其中,就包括薛家。

据薛仁供述,当年在海城,最初他并未见到练空桑一族,而是受唐俪文赏识,负责与诸多群岛的海民沟通生意,从海民那里低价购入海宝,运到陆地贩卖,林彦归做海岛翻译,负责与海民沟通。

后来练空桑作乱,颜将军与唐俪文产生分歧,颜荣瞧上了练空桑一族所制的海上兵器与海船,主张议和,将练空桑一族招安入军,唐俪文则主张作战,林彦归被颜荣派去琉璃岛议和招安,原本十分顺利,谁知忽生变故,双方中途反悔,大开杀戒,落得两败俱伤。

据其他人旁证,实乃唐俪文命令一批亲信假扮海盗,偷袭颜家军,另一批则扮作颜家军去琉璃岛捣乱,破坏招安,颜荣与练空桑双方都以为被对方愚弄欺骗,愤怒之下突然开战。

唐俪文趁机将海岛财宝缴获,一批运入京城,充入国库,一批则贪入自己府邸,剩下些零碎的,赏赐给薛仁。

那练空桑一族竟然敛财至此,零碎的海宝,都能叫薛家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富庶。

至于唐俪文为何愿意赏赐给薛仁,自然是破坏招安这件事,是薛仁出的主意。

一开始薛仁抵死不认,有唐俪文身边亲卫得知唐俪文已死,想要戴罪立功,详述了薛仁所作所为。

薛仁见瞒不过,才坦白说,原本唐俪文想收买林彦归,叫他在议和过程中使诈,林彦归不肯,唐俪文便派薛仁在船上动了手脚,好叫林彦归命丧大海。

林彦归与薛仁是同乡,对他不曾防备。

谁知林彦归命大,竟然活着到了琉璃岛,还将招安的事给谈成了。

薛仁这才出了个主意。

一番审理下来,薛仁被判斩刑,三月后执行。

一夜之间,薛家名下所有珠宝铺、锦绣铺、茶肆等全部被封。

这日傍晚,林岱安被传召进宫,宫门外却看见薛灵均。

他比之前消瘦许多,连下巴都变得尖锐,穿着十分素净的衣衫,连发带上都一丝点缀都无,从上到下没有一点装饰。

“宝儿,你要求见陛下?”

林岱安走上前,薛灵均原本在对着虚空发呆,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林岱安一眼,随即眼神就转到别处,一言不发。

林岱安只觉得心中闷闷钝痛。

一旁的宫人催促他,“陛下还在等着呢!”

林岱安只得先入宫,一路上都在想着薛灵均穿得那般单薄,这冰天雪地的,多冷啊!

刚进御书房,就看见除了殷宁与颜昭唯外,王琳也在。

王琳看到他,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颇为不满。

殷宁道:“林岱安,这次大案,你立下大功,又在大理寺救驾有功。朕上次问你想要什么赏赐,你要了朕的旨意赦免薛灵均及其母连坐之罪,怎地今日,王琳却又来求朕,要朕召见他。”

“你没将朕的旨意,传达出去么?”

林岱安恭敬道:“陛下,灵均不愿接受草民相帮。”

“哦,竟是这样?”殷宁微微诧异,略一思索,吩咐宫人道:“去,传朕口谕,召薛灵均入宫来见。”

不多时,就见薛灵均进来。

林岱安立刻看向他,只觉得薛灵均连脸色都比之前苍白许多。

“你就是薛灵均?朕早就听人说起过你。”殷宁坐在上方,自高而下打量薛灵均,面容亲和,语气颇为遗憾,“朕原本以为,这届会试,榜上前三必定有你,唉!没想到,你却要受家人连累入罪。你今日来,可是要为家人求情?”

薛灵均跪拜行礼,一举一动既不失恭敬,又不卑不亢。

“陛下,灵均有一件关乎大殷兵力的要事,还请陛下容禀。”

“你说。”

“灵均平日里最爱逛闲杂书市,曾读过许多不明来历的各样书籍,其中一本名为《火纪纲要》,里面提到一种名为‘神火飞鸦(注1)’的武器,外型如乌鸦,能飞上天,落地之处,皆燃大火,能攻敌不备,乱敌军心,比寻常烟花炮竹的威力,要高千百倍。灵均还曾读过一本名为《骨音梦穴》的野史传记,里面提到,殷羲陛下称帝年间,有个姓王的道士,热衷炼丹,在一个三更半夜,炼丹屋中突地爆发出雷鸣般响动,整个炼丹屋子瞬间四分五裂,只剩下熊熊大火。”

殷宁越听,瞧着薛灵均的目光越是炙热。

林岱安也暗自心惊。

因为这样威力巨大的兵器,若是大殷能有,便也再也不用惧怕外敌侵扰。

殷宁道:“你所提这些,要么是不明来历的闲杂书,要么野史传记,大可能是一些无聊之人瞎编乱造。你对朕说这些,是何用意?”

“请陛下允许灵均以戴罪之身入兵器司,以三个月为限,研制出类似‘神火飞鸦’的武器。”

殷宁神色诧异,审视的目光凝视着薛灵均。

薛灵均神色坚定,继续道:“大殷律法严明,有罪当罚。父亲犯下大错,灵均原不该为他求情。但身为人子,受父亲养育之恩,享父亲敛财之富,自当分担父亲的罪责。”

“灵均愿立下军令状,若能成功研制出‘神火飞鸦’,还望陛下能赦免父亲死罪,改判入狱度过残生,应允灵均携母亲一道,发配至西北,加入军器营,为大殷效力。”

“若灵均无能,叫陛下失望,愿以死谢罪,父母按大殷律法受刑入狱,灵均也毫无怨言。”

殷宁沉思片刻,起身走下台阶,上前扶起他。

“一直听闻你诗文做得不错,与阿蘅各有千秋,却不知你竟有这般志向。若你当真能研制出那般威力凶猛的火器,为大殷立功,朕……”

殷宁略一思索,“你父亲所犯之罪实在无可饶恕,不过,朕可赦免你与你母的连坐之罪,让你以无罪之身去西北效力。”

薛灵均脸色白了白,恭敬道:“谢陛下。”

殷宁又侧头吩咐颜昭唯:“阿蘅,你送他去兵器司,传朕口谕,凡薛灵均所需物件,兵器司需全力配合。”

颜昭唯领命,带着薛灵均去了。

林岱安瞧着薛灵均的背影愣愣出神,连殷宁唤他都没听到。

殷宁一瞧他那眼神,心下便明白七八分,发出微微叹息。

王琳冲林岱安喊道:“你是个死人么?连陛下的话也听不见?”

林岱安回过神,连忙行礼。

“岱安,朕有意想召宋濂入京做官,你可愿从中周旋?”

林岱安连忙答道:“老师近年来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怕是早就不适应朝堂。”

殷宁是个仁君,不愿强人所难,闻言有些失望。

他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屋檐上露出的半截天空,缓声道:“也不知王琅,在西北如何了。”

房内一时寂静,林岱安与王琳都默默不语。

殷宁独自愣了会神,转身对王琳道:“你也多向你大哥学着点,别总是寻花问柳逛戏楼子。今日朝堂上,谢丞相来御前告状,说你欺负他义子,又是怎么回事?”

王琳听了,微微变了变脸色,不服气道:“谁欺负他了,明明是他欺负我。”

“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子,能欺负到你头上?”殷宁不赞同道,“王琅不在,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你大哥婚事不顺,也早轮到你娶妻生子。你也该稳重些,以往那些混账,都收起来。谢玉楼再怎么说,也算皇室血脉,太后心里很是疼他,你别去招他。”

王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不过就调侃他一句,说他名字像个唱戏的……他就恼了,还咬我一口,我虎口都被他咬出血来……”

殷宁微微蹙眉,似是对王琳十分头疼,无奈摇头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王琳走后,林岱安正要请辞,却听殷宁微笑道:“你稍等片刻,待朕换身衣服,与你出宫一趟。”

又吩咐总管太监:“卫如,去准备一下。”

三人一道出宫,卫总管亲自去驾车。

林岱安心中纳闷,也不知殷宁这次又要去往何处,这位天子怎么总喜欢微服出宫,之前在唐家别苑、上次在莲香楼,加上这一次,林岱安入京不过半年,就已经遇上三次。

行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殷宁吩咐总管道:“你在此等候。”

卫总管应了一声,两人下了马车,缓缓步行。

此时已到二月,冰雪逐渐融化,地上到处都是水渍。

林岱安见殷宁的靴子是锦缎面子,沾湿了大半,殷宁竟也不在意。

直到看着街上熟悉的店铺,林岱安才恍然发觉竟然是去锦鲤居的路。

“岱安,你该知道,这里原本是殷德陛下所建‘龙禅寺’,朕命人将他改成锦鲤居,你可知,这是谁的主意?”

林岱安摇头不知。

“是王琅的主意,”殷宁道,“朕幼年时,母妃出身微寒,她身怀六甲后便住在这里,朕生于此,长于此,直到六岁那年,被王太尉拥立入宫登基。”

林岱安暗暗诧异,他听宋濂提过,当今太后出身卑贱,原本是个舞女,先帝与燕王一道出宫,遇见姐妹二人,先帝看上了姐姐,燕王瞧上了妹妹,不过都只是露水情缘。

却不知先帝竟将人藏匿在塔寺里。

“朕初时登基,一下子被许多人管着,心里不痛快,就不情愿在皇宫内待着,总是偷偷跑回这里。”

殷宁说着往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夹杂着几分怀念,几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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