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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刹那迷情

谁料皇榜中状元 龙皮皮 2709 2024-08-22 12:55:31

王琅迅速撤剑,下意识伸出右手,将迎面倒过来的人接入怀中。

他左手轻轻一掷,手中剑便似长了眼睛,铮地一声,飞入床侧悬挂的剑鞘中。

“怎么是你?”王琅将怀中的人扶持站好,正要撒手,却听到对方发出一声极低的痛苦声(呻)音(吟),便只得又将人揽住,扶着他去坐往床上。

“你怎么了?”王琅微微蹙眉,低声询问,虽没放开手,身子却往后微微撤离,保持着不足逾越的距离。

却听对方在黑暗中用满是委屈的腔调道:“王琅,难道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么?”

黑暗中,王琅沉默了一瞬,才道:“颜昭唯,你不该三更半夜来我的房间。”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含着一丝他平日少有的冷漠,“我以前教过你,不要对我直呼其名。”

“为什么不可以?”颜昭唯立刻满是不服气地反驳,喘息着道,“就算以前不可以,可是现在,我长大了,王琅。”

说着,颜昭唯的手已探向王琅的脖颈。

王琅猛然一把推开他,站起身。

颜昭唯被推得跌倒在床上,他发出低低的笑声,似在嘲讽自己,又似在嘲讽王琅。

“世人都说,王家贵公子王琅,风流潇洒,姿态万千,对迷恋他的小姑娘们举止得体,温柔雅量。”他一边笑着,一边咬牙道,“怎么偏偏对我,如此傲慢无礼,冷酷无情?”

“你我皆是男子。”王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唯有沉寂多年一般的沉静,“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是么?”颜昭唯冷笑一声,腔调里又挂上苦涩味道,“我瞧你今日对那个薛灵均,倒是极尽温柔体贴呢!”

“哦,对了,不止薛灵均,你对那个林岱安,也着实非同一般。”颜昭唯的声音越来越冷,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毒,“你教他马术的时候,也会抱他上马吗?你教他射箭的时候,也会握住他的手吗?你教他剑法武术时,也会掰住他的肩、抬起他的手臂帮他纠正姿势、甚至贴身帮他寻找穴位吗?”

“颜蘅!”王琅压抑着怒意,冷声呵斥,“不要用你那种心思去踹度别人!”

“我哪种心思?”颜昭唯气息混乱,言语更是放肆,“我内心龌龊、下流,不比你们清风月明是么?你说得对,王琅!我就是满脑子下流念头,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想入非非,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都是在勾引我!”

颜昭唯说得急了,猛地连声发出剧烈的咳嗽。

王琅站在那里,话声清冷,含着一丝淡淡无奈,“昭唯,我当年教你时,绝无一丝对你不敬之意,你比王琳的年纪还要小,又比他乖巧听话,常常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独坐一旁,便忍不住对你多几分疼爱……,但那绝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他有些愧疚歉意,“这些年,我游历在外,也时常反思,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妥,惹你歪了心思。”

颜昭唯终于安静,不似之前那般激动,整个屋子里一瞬间就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他哑着嗓子道:“你后悔了,是不是?早知我会如此令你厌烦地缠着你,你当时就不该理会我。”

“你离开京城,是因为当年我对你说喜欢你,你才故意躲着我对不对?”颜昭唯继续道,声音满是苦涩,“这三年,你连一封信也没有,我却还苦苦等着你回来,等你教我你新悟的剑法,见到林岱安我才知道,原来你早就有了新的人去教。”

他似乎满腹委屈,怪声怪气道:“你平日里怎么唤林岱安,是叫他策策,还是安安?”

王琅微微叹气,“我们两个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扯上别人。”

颜昭唯听到这句话,却彷佛阴雨转晴,声音一下子欢快起来,“是我错了。王琅,我说错话做错事,你像以前一样教我,哪怕是骂我几句呢,好不好?”

王琅却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叫颜昭唯误想到别处去。

他竭力叫自己显得冷漠无情些,对颜昭唯道:“我叫人送你回去。”

房间里瞬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颜昭唯像是失去了呼吸。

片刻后,他坐起身,冷声道:“不必。我如何来的,便如何走。”

说着,他站起身,朝窗子的方向走去,只是脚步虚浮,没走几步,便腿上一软,再次倒入那熟悉的怀中。

王琅原就觉察出颜昭唯十分不对劲,此刻见他连路都走不稳,心下焦急,伸手贴在颜昭唯额头上,被那滚烫的热度和湿溻溻的汗水吓了一跳,皱眉道:“你病了?”

颜昭唯一把挥开他的手臂,语气倔强生冷,“不要你管!”

王琅单手揽住他,好不至于叫他倒在地上,另一手去点燃了香烛。

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许多,他转头一瞧,只见颜昭唯脸色潮红,发丝凌乱,额间垂落的鬓发湿漉漉地粘在白皙俊秀的下颚,顺着修长脖颈蜿蜒而下。

王琅连忙错开眼,却又对上颜昭唯微微泛着泪光、幽怨含情的秀目。

颜昭唯平日对人冷冰冰的,连殷宁皇帝也不例外,偏偏对王琅一副情意绵绵、悲情碎意的模样。

纵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到他此刻的眼神,也会软得一塌糊涂。

更何况,王琅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幽幽烛火下,颜昭唯盯着王琅深邃的双眼,用仅有王琅听得到的气声,一字一句清晰道:“王琅,我好想你。”

或许是太久未见,或许是王琅心中也一直对颜昭唯放心不下,或许是今夜的烛火幽幽,更或许是颜昭唯此刻实在俊美得叫人惊心动魄,王琅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一向从容的他,竟乱了气息,胸腔内的那颗心像战场上的号角擂鼓,发出阵阵铮铭,脑海中好似闪过刀光剑影,叫他霎那间失了神。

“王琅,我知道,其实你也喜欢我。”颜昭唯眼神开始迷乱涣散,再次伸手攀上王琅的双肩,“王琅,我,我想……”

王琅却已回神,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扯下来,皱眉道:“你今天都吃过什么?”

颜昭唯眼神迷茫,喘着声音道:“没吃什么。陛下赏我喝了一碗汤,好像是唐贵妃送去的。”

王琅一听,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唐俪文在琉璃岛缴获不少稀奇古怪的药方,其中不乏叫人不知不觉意动情迷的药,交给唐贵妃作为后宫争宠手段倒是极有可能。

王琅顿时对殷宁有些腹诽,自己爱妃送的汤,做什么给颜昭唯喝。

“你是从皇宫过来的?”王琅没留意到自己语气中的不满,“怎么在殷宁那待到这么晚?”

颜昭唯似乎已听不分明他的话,闭上眼侧过头,朝他靠过来,想要汲取他身上的凉意。

“陛下叫我留宫中歇息,可是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王琅一听,眉头皱得更深。

这几年,他在外也听到过不少颜昭唯被天子宠幸的谣言,只是他从来不曾信过。

如今看来,说不定殷宁真有些心思。

殷宁年纪比王琅还大些,王琅年幼时,祖父与父亲都回到西北沙场,王琅被祖母送入宫中,与刚登基不久的殷宁坐伴,两人一同学君子六艺,当年宋太傅辞官归隐,太后为殷宁请来白发苍苍的谢太公作为天子之师,那时候殷宁在宫中只有王琅一个朋友,二人也十分亲密,原本谢太公的课,只能殷宁去听,殷宁却执意要王琅陪同,一起学天子之策。

只是,王琅的天赋日益显著,学得比殷宁快,比殷宁精,武学上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刀剑枪戟,无一不精。文就更不用说了,书法比起他爷爷还要青出于蓝,诗书经文、琴棋书画更是新手拈来,彷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他学不会的。

殷宁比起一般人家的孩子,已足够聪慧勤勉,可他学三日的内容,王琅只需小半日便通。殷宁日益勤奋,费好大功夫学会一套精湛剑术,王琅却早已自成一派,悟出一套新的剑法。

长此以往,王琅常常得百官大力夸赞,连甚少夸人、喜欢与王太公互怼的谢太公,言语之间都掩藏不住对他的欣赏之意,殷宁与王琅的差距也越来越明显,便渐渐郁郁不乐。

后来,殷宁亲政,王琅便找了个理由,离开皇宫。

以往,提起殷宁,王琅总是觉得惋惜,昔日挚友,却因身份、天赋之别,渐行渐远。

如今,这份惋惜忽地被颜昭唯淡化,只剩下君臣之别的疏离。

“王琅”,颜昭唯声音中满是焦急,双手从王琅掌中挣开,胡乱地抓着,“别抛下我。”

王琅收敛心神,冷静克制道:“你别乱动,我帮你疏通经脉。你再忍上半个时辰。”

他将颜昭唯放在床上抚正,想坐他身后去点他身上穴位,谁知颜昭唯根本坐不住,也一刻不肯放开手。

王琅见他眼神涣散,脸色从潮红转为苍白,身上不停地颤抖,心下惊诧那汤药的作用竟如此厉害,怕对颜昭唯身体有损,不敢再拖延一刻,情急之下,往日的昵称脱口而出。

“昭昭!别动!”

颜昭唯立刻不动了。

他一语不发,任由王琅摆弄推穴,叫王琅想起当年那个乖巧得不像话的颜昭唯。

迷乱之中,王琅听到颜昭唯发出喃喃之语:

“我已经太久,没听你叫我昭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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