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端着步枪的绿袍人类们,杜康感觉自己的头又在痛了。
这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类又捅了什么篓子,事实上这段时间一来,这些人类的表现越来越规整,杜康在揍了他们之后编理由也越来越吃力了。
但是这些人类太能吃了。
小镇中的物资本来就不多,也没有来自外部的支援,虽然杜康已经让这些人类在山谷中开垦了田地,但是距离收获还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即使杜康已经让这些人类实行配给制度,但是食物还是很快便所剩无几了。
也就是说,杜康如果还不能给这些人类搞一些粮食回来,很快这些人类就要饿红了眼开始自相残杀了。
这也是为什么杜康仅仅给这些人类准备了步枪就要把这些人类放出去的原因,本来按照杜康的想法,怎么也得搞出轻机枪和迫击炮来,这些人类才稍微有点自保的力量。
不过现在的话打外面那些暴躁的突袭者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吧……
实在不行就自己上。
“卑微的人类!”杜康对着眼前的这些绿袍人瓮声瓮气的吼着,“山谷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外面那些混蛋还天天对着我们开炮!白天打!夜里还打!”
“告诉我!”杜康挥舞着节肢,“你们该怎么办!”
“打出去!”
“打出去!”
“打出去!”
身穿绿袍人们发出狂热的吼声,不分男女老幼。
“好!”
杜康左手轻压,在场的人类停止了呐喊,鸦雀无声。
“记住!这次出战!只为粮食!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一切缴获统一分配!不许奸淫!不许掳掠!”
杜康伸展着右臂的节肢,刀锋上流淌着暗淡的光芒。
“谁违反了纪律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是!崇高的大地之子!”
身穿绿袍的人们发出整齐的呐喊。
“好!”
刀锋一扬。
“出发!”
……
联军的营地中。
看着远处的山谷入口处泛起的涟漪,腰酸背痛的他感到一阵头晕。
对那层屏障的解析已经出了结果了,那层屏障确实可以被暴力破坏,但是那种暴力却需要作用于整个山谷才能破坏这层屏障。
而作用于整座山谷,还需要打碎屏障……这是不可能的。
简单来说,除非把这个山谷丢进海里,然后让水压把屏障压碎,不然根本没办法打破这层鬼东西。
不过敌人的物资应该也消耗的很大……但是里面可都是一群邪教徒,他们可没有什么道德观念,如果物资耗尽他们很有可能通过食人来维持生存。
难道真的要一直围在这里,等着山谷中的那些邪教徒自相残杀?
他苦恼的揉着眉心。
“对不起。”
有清冷的女声从耳边传来,他被从背后抱住了。
“我和妹妹都没办法破解这一层屏障……”
“没关系的……”他感受着背后那微微颤抖的躯体,“破不开也没关系,我只是在想要围困多久……等一下。”
他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山谷入口。
一发炼金弹药刚刚轰打在那里,却没有打出任何涟漪,而是直接打了进去。
屏障消失了。
屏障不可能被这种简单的攻击打破,那么就是……
他第一时间高吼出声。
“敌!袭!”
……
端着崭新的步枪,身穿简朴绿袍的他匍匐在岩壁顶端,居高临下的望着远方的敌军营地,在他的周围,还有更多的身穿绿袍的人影同样匍匐在地上。
不能从谷口出去,那里的空间太过狭窄,敌人的炼金武器可以轻易的在谷口轰出一片死亡地带,再多的人也只能把命填在里面。
更何况他们的人本身也不是很多。
整个山谷内也仅仅只有二百四十三人,这还是算上了老人与孩子。
那位崇高的大地之子本来是不允许老人,女人还有孩子上战场的,然而这个决定在执行的时候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
“我还没老到动不了!”一个六旬的老妪愤怒的挥舞着简陋的枪械,“我不知道什么老不老!我只知道那个……那个谁来着,来了之后我和我小孙子才有活路!教会的混种根本不是人!封了我的店!还抢了我的货!我让他们好看!”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老妪原来是在镇上开枪店的,在听日镇镇民全体撤退的时候,教会的执行者为了准备更多的武装,直接抢走了这个老妪店里所有的货物,并且没有付一分钱,只给是留下一把刀子让老妪自裁用。
遇事不能慌,碰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他再一次明白了那位崇高的大地之子的教导有多么正确。
而现在……
他看着眼前倾斜的岩壁。
很光滑,并不会撞到什么地方。
所以……
“为了大地之子!”
他从地面上爬起,纵身一跃。
……
联军的营地中。
在看到屏障解除的那一刻,他便在第一时间下了命令,现在,炼金火炮已经全部被调了过来,瞄准着山谷的入口。
在这样的火力下,敌人根本不会有从谷口出来的机会,猛烈的炮火会轰杀那个狭小空间中的所有人。
成也是这个山谷,败也是这个山谷……那个山谷的入口实在是太适合火炮发挥作用了……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良久。
怎么还没……等一下。
庞大而狰狞的身影从山谷中走出。
是那个邪神。
“打!”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起,山谷那唯一的入口被猛烈的炮火彻底覆盖。
然而……
庞大而狰狞的身影从硝烟中走出。
等一下,怎么只有邪神?
那些邪教……
“敌!袭!”
有惊呼声从侧翼传来,随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枪声与惨叫声。
要冷静,敌人并不多,他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并从身上摸索出一个口哨形状的炼金器具,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敌人并不多!”
他高呼着,在炼金器具的辅助下,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敌人并不多!保持镇定!维持秩序!我们打回去!”
然而身处后方的他看不到前线的景象,身穿绿袍的敌人端着精致的步枪,三人一组,精准的射杀着视线内的每一个敌人。猎人和执行者们也开枪还击,然而他们手中的枪械那可怜的射程还有那感人的精度,让他们没办法打死任何一个绿袍人。
那些绿袍人似乎在挥动着无形的镰刀,每一次枪响都代表着一条生命被收割,也有一些猎人和执行者凭借着灵活的身形与自身的能力,冲到了那些绿袍人附近,但是他们没有任何挥动手中刀剑的机会,几柄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刺刀轻松的捅穿了他们的躯体。
不到三分钟,联军接敌的前线便已经彻底崩溃。
慌乱的猎人们向后方逃着,他们不知道这样会直接冲垮后方的防御,他们只知道要逃离那些绿袍人,逃离那些死亡的威胁。
身为联军统帅的他依旧镇定的发布着命令,但是已经没有人在听他说些什么了。
输了……不过还有机会。
在成为联军统帅之前,他本身就是名满天下的邪神杀手。
普通的猎人与执行者对付不了那些邪教徒,但是他不一样。
邪教徒并不多,只要杀掉一些,士气还可以挽回。
他最后一遍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别想丢下我们自己去!”
有凄厉的女声在身侧传来。
他转过头,那一对姐妹正站在不远处,尚未成年的妹妹泫然欲泣,而姐姐正平静的看着他。
“我们那一晚不是说好了吗,要生死与共。”
“走吧。”他奔赴前线。
那一对姐妹紧随其后。
“让那些邪教徒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猎人!”
……
挥动着大剑,他轻易的将一个绿袍人劈成两半,随后左掌轻抬,他身侧的几个端着步枪突刺而来的绿袍人被焚成焦碳。
在他身侧,那一对姐妹操控着烈焰与冰霜,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攻击。
绿袍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那些绿袍人的枪械确实厉害,但是枪械强不代表人也强,像他这样的顶尖猎人已经可以通过敌人的动作来预判敌人的射击轨迹,甚至可以通过感受杀意来躲避瞄准,枪械已经对他毫无意义。
所以……杀光这些邪教徒只是时间问……
“砰!”
一声枪响,他的胸口爆出一团血花。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杀……
用着最后的力气,他向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望去。
提着两柄步枪的白发老妪正将另一柄步枪瞄向他的头颅。
这么老……怎么可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