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一边哼唱着记忆中那首熟悉的音乐,杜康一边将面前的暴民连同其怀中的那些铜钱一同砍为两段。
并不是使用蛮力,而是更加扎实的技巧。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很有节奏感,他只需要按照节拍舒展身体便可以轻松地收割性命。格挡没有意义,甲胄也没有意义,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刀锋,就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的脚步一样。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他只是恰好想起来而已,换成别的音乐也没什么区别。
刺鼻的血腥气混杂着莫名的臭气,整个城下町都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像是战场,却又比战场来得惨烈的多。不管是一向宗的和尚,又或者那些跟随一向宗而来的暴民们,乃至于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们,现在都已经躺在了街上。有的被袈裟斩劈开了身子,但更多的却是被拦腰斩为两截。旺盛的生命力让他们不至于立即毙命,但已经遭受了致命创伤的他们却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求生不得,求速死也不得。他们就这么躺在地上,被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所折磨着,期待着出点什么意外来挽救他们的生命,又或者迅速结束他们的生命。
他们也只能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了。因为大量失血,他们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他们的苦楚却和杜康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兴趣给这些必死的暴徒们挨个补刀——毕竟还有着更多的暴徒等着他来砍。
暴徒,这便是杜康对那些一向宗的僧兵和信众们所下的定义。
杀生害命一直都是需要理由的,毫无道理地杀戮那是疯子才会做出的行为。一旦有了足够的理由,行为本身便有了充足的动力。而在这股动力之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各凭本事了。
很巧,杜康别的本事或许只是稀松平常,但杀戮的本事却是不缺的。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踩着歌曲的节拍,杜康挥刀直接劈开了一个武僧的身体。
杜康并不觉得自己像这些暴徒一样陷入了欲望的漩涡,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杀戮并不是为了快感,仅仅只是手段而已。就像这些一向宗的信众们口中所说的“必要的牺牲”一样,他现在也是在进行必要的杀戮。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是有些愤怒的,但现在的他只是在机械性的挥刀而已。伴随着音乐的节拍,挥刀,再挥刀,刀刃破开兵器,破开铠甲,破开那些暴徒的躯体,带着行云流水般的律动。
直到破开空气。
“嗯?”
四下扫视了一下,杜康这才发现,整条长街上还站着的就之剩下他了。
又或者,整个城下町也是这样。
“这就杀光了?”
叹了口气,杜康随手从一个暴徒身上割了块尚未染血的布下来,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利刃。
他还以为这些假和尚说有大部队就是真的要搞什么大新闻来着,结果到最后也就是这么点人手,要知道他可是连一首歌都没唱完来着。
不过既然已经处理完了,也该让城里的武士们出来洗……
“嗯?”
正准备收刀还鞘的杜康愣了一下。
那一串绑在刀镡上的念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怎么回事……”
杜康低头看向手中的太刀。
在他的手中,原本雪亮的刀锋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漆黑如墨。
“哟,高科技啊。”
“的确是新奇的技术,就连吾等都难以将兵刃做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因为这把刀上寄托着所谓的灵魂吧。”
有嘶哑的声音在杜康耳边响起。
“谁!”
大太刀闪电般出鞘,却只劈砍到了空气。
“行了,出来吧。”
回味着刚才那嘶哑的声音,杜康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你是准备让我请你出来,还是让我找达贡请你们出来?”
“呵呵呵……”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遍地尸骸的长街之上。
“那个叛徒对于吾等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吾等此次专程为你而来。”
长街的拐角处,有数十个披着长袍的身影缓步走出。
“神之敌,吾等已经等你很久了。”
“哈。”
看着兜帽之下那些丑陋的鱼头,杜康嗤笑一声。
“达贡是叛徒?你们才是叛徒!达贡为了传送门那边废了多少心思,现在半鱼人终于要有未来了,结果你们就开始闹事?你……”
“半鱼人……你是这样称呼深渊之子的吗?”
为首的半鱼人叹了口气。
“算了,那个叛徒背叛了祭司团,背叛了深渊之子的荣耀,被诛杀只是早晚的事情。至于你……”
这个健壮的半鱼人笑了。
“你真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嗯?”
虽然没有把半鱼人的威胁放在眼里,但杜康还是下意识地联系了一下自己的本体。
杜康愣住了。
他,找不到自己的本体了。
“怎么?现在才察觉到吗?”
半鱼人咧开大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自太古延续至今的怨恨终于能报了……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能改变。只要杀了你……”
“杀我?”
杜康露出一丝冷笑,但心底却焦急地联系着自己的本体。
化身这种东西杜康曾经在奈亚拉托提普那里学习过一段时间,总的来说这东西使用起来其实和遥控小车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遥控小车是在用摇杆来操纵,而化身则是在用意识来操纵而已。
可现在……
他被困在遥控车里了?
“嗯,杀你。”
为首的半鱼人招招手,紧随其后的半鱼人们纷纷踏前一步,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和三叉戟。
矛锋如林。
“吾等虽为残兵,但尚有一战之力。”
“嘶……”
看着那些已经隐隐结成阵势的半鱼人们,杜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阵势,他曾经见过。
这是半鱼人们曾经屠杀虾人时所使用的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