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山谷，练功场。
“砰砰砰……”
接连不断地爆鸣声响起，一个又一个长着鱼头的标靶被打得粉碎。
看着那些正练习着射击的女鬼——现在这些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女修好像不能再被称为女鬼了。披覆甲壳的六足巨兽点了点头，看向身穿月白道袍的男人。
“子越道友以为此物如何？”
杜康看得出，这个子越真人对这些枪械有点感兴趣。如果真的把这些枪械的一些制作技术教给对方的话，说不定真能被这子越真人搞出什么名堂也说不定。
毕竟这代表的是另一种方向。
“康都道友于机巧一道确实有相当的建树。”
子越真人点点头。
“但此物过于重视杀戮，对道心却无甚裨益……”
听着子越真人的话语，杜康感觉自己有些过于不要脸了。
枪型是抄的，当做子弹的十二号飞针是用左爪捏出来的，就连冷却系统也因为太麻烦所以没做，就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居然还被夸了，让身为制作者的杜康很是羞愧。
不过道心的问题……
杜康摸出一根烟卷，打火点燃。
“子越道友，在下有一个疑惑。”
“没关系，请……嗯？”子越真人诧异地看着杜康叼在嘴里的巨大烟卷，“道友，此物又是什么？”
“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身体没好处。”
嗅了嗅飘散过来的烟雾，子越真人皱起了眉头。
以子越真人在炼药一道上的造诣，自然能分辨出这烟雾虽能些许的振奋精神，但对身体确实是有不小的害处。
“算了，不抽了。”
似乎是发觉了子越真人的异样，杜康径自捻灭了烟卷。
“子越道友，在下想问一问。道心，到底是什么？”
“道心……”子越真人一怔，“康都道友是觉得自己无法感应天地元气是与道心有关？”
“或许是，或许不是。”杜康摇了摇头，“感应不到天地元气，可能出现的问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多问一下至少能知道什么东西与感应不到天地元气无关。”
“这……”子越真人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在下虽然修道已久，但也还是连元婴都没有结成。道心这个问题在下解释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全面，请康都道友见谅。”
“没事。”杜康摆了摆节肢，“我就是想要大概地了解一下。”
“那……好吧。”子越真人点点头，“在下记得家师曾经讲过这方面的东西。道心的含义其实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不过大体还是能分成两类，一种是舍弃自身追求世间至理，参悟大道法则……”
参悟法则？这么虎的吗？
杜康对法则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他也没见过法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对法则的印象只停留在玄幻小说上“证得大道成就圣人”又或者“两位强者交手，大道都磨灭了”之类的东西上。不过追求世间至理的话……
杜康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研工作者。
“……还有一种是追求念头通达，专修自身心境，借假修真……”
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比较常见的修真者了，杜康对这些人的印象就是总是喜欢搞一些“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又或者，“火里种金莲。”之类的奇怪说法，喜欢御剑飞天到处惹事，还能打的不行。
一种参悟天地，一种参悟自身。如果这就是道心的具体表现的话，自己倒是要慎重的选一……
“但殊途同归，不管是参悟外物还是参悟本心，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证得长生，羽化登仙，求一份逍遥自在……”
什……么？
杜康愣住了。
“子越道友，你刚才说，修真是为了什么？”
“证得长生，羽化登仙啊？”子越真人有些疑惑，“怎么了？”
长生……
呵。
杜康忍不住再次点燃刚刚捻灭的烟卷，狠狠地抽了一口。
“长生……你们就只是为了长生？”
“证得长生，落得逍遥。”子越真人愈发的疑惑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杜康呼出一口烟雾。
“不过子越道友，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证得了长生……你会去做什么？”
“康都道友说笑了。”子越真人笑了笑，“我连元婴都尚未聚出，距离长生尚且……”
子越真人说不出话了。
他突然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如果真的证得了长生……自己以后的路又该往哪走？
……
内陆，黑鸽盟，万法苑。
“盟主！出事了！”
看着急匆匆地闯进来的黑鸽盟左使右方，带头大哥有些诧异。
“你怎么还没走？这都拖了多久了？”带头大哥有些无奈，“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赶紧处理掉。真让那些白鸥派的余孽来一出莫欺少年穷，惹事的是你，但是要遭受报复的可是整个黑鸽盟。你……”
“不是！盟主你先听我说完！”右方缓了口气，“李拓意出事了！”
“嗯？”带头大哥也严肃了起来，“怎么回事？右使怎么了？”
“就在刚才，我用千里传音联系李老弟的时候……”
右方把整段对话复述了一遍。
“……从李老弟说自己在崇明岛我就觉得不对劲，最后我问他能不能前来助阵的时候，他居然说自己有事先来不了了！”
有事……先来不了了？
带头大哥倒吸一口凉气。
李拓意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能够说出有事来不了而不是直接应下然后放鸽子，足以证明这李拓意出事了。
而且事还不小。
“盟主，在下怀疑李老弟被劫持了。”右方眉头紧皱，“并且劫持李老弟的人一定有拦截或者偷听千里传音的手段，所以李老弟连求救都不敢，只能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说明自己的处境。”
劫持……劫持黑鸽盟右使？
带头大哥缓缓吐出一口气。
“传令下去，集合黑鸽盟修士，先去右使的洞府看看。”
“我亲自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