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这算红了？”
剧场的后台中，面对着欢声如雷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杜康目瞪口呆。
虽然为了帮助莎士比亚，他主动叫着亚瑟上台去撑一下场子，但他也只打算撑一下场子而已——毕竟他根本就没学过演戏，也没背过剧本。仓促上台的他压根就什么也演不出来。
“咱们俩都没背过台词……干脆直接上打戏拖时间吧，拖个半场直接下来就行了。”
随便嘱咐了一句，杜康和老亚瑟一人拎了一把剑就上场了——老亚瑟好歹还换了套衣服。杜康这里用的本就是盔甲化身，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而在舞台上，他们两个也都没有拿真本事出来——关键是杜康这里压根就不能出全力。不然以他的战斗反应，老亚瑟甚至连第一剑都挥不出来就会被砍中手臂。虽然这才是真实的战斗，可真这样演出来毫无观赏性，更达不到什么拖时间的效果。
于是杜康干脆放弃了正经打斗，在舞台上给老亚瑟喂起招来。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一场一对一的剑术教学。老亚瑟在发现自己的剑术连对方的边都摸不到以后便开始拿出了看家本事，而杜康这里也在认真地见招拆招，并且有意识地通过攻击来纠正着老亚瑟身上的小毛病。整场战斗下来，双方都打得很满意。
直到他们想起自己并不是在什么剑术教室，而是在第一剧院的舞台上。
于是双方认真地打了一回合，战斗就结束了。
最后的一回合杜康其实打得很烂。由于道具剑的质量实在太差，杜康流刀的技巧根本没用出来就被完全进入状态的老亚瑟劈断了剑。而在那之后，他更是没能收住手，直接在老亚瑟的胸口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好在理智压过了战斗的本能，在出剑之前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并留了力道，不然他这个便宜学生非得死在台上不行。
在装模作样地随口说了句台词之后，杜康连忙示意后台人员拉上幕布——他已经没办法面对剧院中的观众了。上台就瞎打一通不说，甚至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演出事故。现在因为他的失误，整场表演都彻底砸了。他又怎么有脸继续在台上继续待着？
杜康已经可以预料到观众们的失望与嘘声了。
但事实却正好与杜康所想的相反，观众们非但没有在乎这场演出事故，更是连剧情本身都没怎么在乎。这些热情地观众对他和老亚瑟所表现出来的打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甚至还有人跑来后台找他要签名。
“签在这里就好！”
有屠夫打扮的男人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
“我以后要天天穿在身上！”
“其实我建议你还是先把衣服洗一洗……”
虽然嘴上唠叨着，但杜康还是提笔在屠夫的肩膀上随手写了一个“哈尔滨吴彦祖”上去。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您的捧场，以后常来啊。”
“一定一定！”
看着肩膀上的那些不认识的字迹，屠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还有你……”
杜康接过一个本子，随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影。
“剑桥学院的学生？”
“是的！先生！”
青年兴奋地点着头。
“您和校长的演出太精彩了！”
“嗯嗯，非常感谢看官老爷的鼓励与支持。”
杜康连连点头，随后在本子上写了个“湘江周杰伦”。
“给，祝你学业有成。”
“谢谢！谢谢！”
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两次的签名有些不一样，但青年还是抱着本子兴奋地离开了。
“其实演戏还是挺有意思的。”
看着一旁正抽着烟的德谟克利特，杜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要不等明天你也试……卧槽！”
杜康的视线中，正包扎着胸前伤口的老亚瑟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大群姑娘们围在了中间。上到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下到稚气未脱的妙龄少女，都在用充满崇拜的目光注视着老亚瑟——有些年轻姑娘们看到老亚瑟健硕胸肌上那道狭长的伤口，甚至还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面对着这些视线，老亚瑟非但没有什么羞涩的意思，那副苍老却不失英俊的脸上反而还挂出了一抹微笑，裸露的上半身更是绷起了肌肉——这也让那些女人更加移不开目光了。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一脸骚包的老亚瑟，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德谟克利特，杜康也掏出烟卷抽起了闷烟。
“演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没意思呢，您现在好歹也是知名演员了，还有那么多崇拜者……”
德谟克利特诧异地看了杜康一眼。
“您听到了吗，他们可是都说您是明日之星来着。”
“大明星？我是个锤子明星。”
郁闷地喷出一口烟雾，杜康指了指远处的老亚瑟。
“那才是大明星，我就是个弟弟。”
“呃……好吧。”
看着自己那个出尽风头的学生，德谟克利特笑不出来了。
或许他也该考虑考虑，要不要开始下场演戏了。
“对了。那个谁……”
似乎想起了什么，杜康抬手招呼着。
“莎……士比亚！过来！”
“先生，叫我威廉就好。”
正整理着剧本的莎士比亚连忙走了过来。
“先生，您演的真的很棒！我……”
“你别说了，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
看着莎士比亚怀里的剧本，杜康叹了口气。
“完全没照着剧本演的来，是我不会演戏，抱歉。”
“……没有没有！先生您演的非常出色！”
面对着烟雾缭绕中的那两点幽幽火光，莎士比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后连忙摇头。
“作为编剧，本身就要给演员留一些在舞台上自由发挥的空间……您发挥的非常棒！整个剧本都因为您的表现变得更精彩了！”
“是吗……那就好。”
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得到了编剧本人肯定的杜康还是稍微放心了些。
“小子，好好写，你会红的。”
拍了拍莎士比亚的肩膀，杜康的视线却忍不住移到了被一群女人包围的老亚瑟身上。
妈的。
“明天继续演吧。”
收回视线，杜康拍了拍莎士比亚的肩膀。
“我明天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