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的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连杜康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原本杜康只是闲的发慌而已,这种战场烈度虽然不小,但在他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由于他和织田信长的军队是长途奔袭来到这里的,因此也不会有什么本阵来让他坐镇中央——或者说原地摸鱼。于是实在无聊的杜康只能随便骑了匹马去战场上转了一下。
然后战争就结束了。
一直到打扫战场的时候,杜康才知道刚才那个被自己一矛戳死的是敌军的首领——天知道为什么那个叫今川义元的妖怪运气会这么背,硬是撞在他面前。他当时还以为这个穿的比较华丽的妖怪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戳死之后他还喊了一句来着。
之后战场就安静了。
杜康敢打包票,他只是被打了黑枪之后本能的还手而已,怎么可能想得到那堆火枪手里面居然还藏着这种大鱼。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摸到鱼了。
还把鱼摸死了。
走在这些妖怪们中间,杜康能感受到这些小妖怪注视他的目光。有的是羡慕或者崇拜——这是织田家的士兵,有的是愤恨——这种就是今川家的败兵,有的则是愤恨夹杂着羡慕还带了几分崇拜——这种杜康也不知道是谁。但在这些炽热目光的关注之下,就连曾经享受过无数虾人行注目礼的杜康也略微觉得有些羞愧。
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光秀先生,您打的太漂亮了!”
就在杜康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满身血污的织田信长已经牵着马凑了过来。
“刚才那一招就是传说中的‘龙尾’吗?太漂亮了!今川义元甚至连刀都被卷飞了……您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了想,杜康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是继续装作来路不明的高手比较好。
“大概就是那样,然后我在那一招的基础上做出了改进。”
为了装成高手,杜康开始放下脸面信口胡诌。
“关键还是在于控制好腰胯,重心要稳……”
“果然。”
织田信长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把只能用刀来施展的招式用大身枪施展的话,果然需要注意到更多东西……”
“……你开心就好。”
杜康干脆放弃了和织田信长解释些什么。
毕竟从京都来尾张的时候杜康就已经知道了,织田信长虽然自己不能打,但却是个资深票友——不然也不会做出翘家去京都看天览试合的事情。像这种事关爱好的话题,一说起来就没个完,还不如先让这小子自己冷静一下把这股子劲过去。
好在织田信长也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仅仅只是狂热了一小会便恢复了正常。
“放心,光秀先生,本愿寺包括一向宗那边我都会为您出力的。”
沉吟了一下,一脸肃容的织田信长还是做出了承诺。
“虽然织田家现在力量还差的远,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在一天,那些和尚就别想造次。”
“有种你把这话去跟胤荣和尚说,你看他不打死你。”
杜康被织田信长这种幼稚的允诺逗笑了。
“行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过日子。”
“胤荣大师是真言宗的弟子,和一向宗的暴徒还是两码事……”
惊出一身冷汗的织田信长连忙开始解释。
虽然宝藏院胤荣已经回了奈良,但提到那个名字之后织田信长还是会回忆起自己挨过的那几顿打。
“更何况一向宗的暴徒不事生产,也不服教化,只知道蛊惑民众,横行乡里。为了领地的安全着想,我本来也是要动手的。”
“那就动。”
杜康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织田信长不必这么紧张。
“不用管我,我们动手的方向不一样。好了小子,没什么事我就先……”
“光秀先生等等,还真有一件事。”
织田信长连忙叫住了杜康。
“……嗯?”
杜康楞了一下。
“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吧。”
“是这样的,光秀先生。”
织田信长沉吟了一下。
“不知道……您能不能成为一城之主?”
……
作为一个势力的掌舵者,学会如何论功行赏无疑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但即使织田信长知道该如何论功行赏,眼下情况也着实太乱了点——刚刚平定下来的内部叛乱,对强敌出乎意料的大胜,还有事后如何划分战败的今川氏……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赶在一起,织田信长的头都大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织田信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然后我就是鸣海城的城主了?”
看着不远处那座有模有样的城池,漆黑的盔甲陷入了沉默。
织田信长的意思他倒是能理解。眼下织田信长无疑是想要挟大胜之势来压制一下那些内部的乱相,同时扶持一下自身的势力——可织田信长手里偏偏没有什么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为了不浪费这次大好机会,织田信长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座城作为奖励,无疑是可以激励那些手下们奋勇向前的。而作为“明智光秀”的杜康刚刚阵斩今川义元,论分量也完全足够——更何况织田信长很清楚,这个武力超群的“光秀先生”压根不会对这种小城提起什么兴趣,分封出去和归了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但织田信长没想到的是,杜康还真的对这座小城有兴趣。
或许是因为曾经是恐怖直立猿的缘故,杜康对地产这种东西一直都有着相当程度的执着——尤其是这种永久产权的地产,凡是被他拿到手的基本就没有放弃的时候。
反正又没有谁来找他收产权税。
虽然他还有些诸如一向宗之类的事情需要处理,但这完全不耽误他过来看房。地产好坏总是要试过才知道,如果真有问题的话也来得及找装修队来解决一下。
“不过作为城主要先干什么来着……”
思索了一下,漆黑的铠甲直接躺在了天守阁中。
“嗯,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