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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穿成领主小儿子后[西幻] 丛云 3905 2023-12-05 18:48:58

伊莱跟丢了凯伊。

可能是因为他的腿本来就比凯伊短了一截,又或许是因为在穿过主路的时候被一支商队耽搁了一会儿,总之尽管他已经快在费斯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奔跑起来,一个拐角之后还是彻底丢失了凯伊的踪迹。

伊莱举着吃了一半的烤串左右看看,他好像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到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行走和呼吸时发出的细微动静。

要不还是原路返回吧,下次去耕地里或者镇子上再问问凯伊为什么来费斯城。

就在他想要调转方向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按理来说并不会太引人注意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甚至到了振聋发聩的地步。伊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好奇心在不能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非常有限,但是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循着响声传来的的方向前进——万一是凯伊呢?

出于谨慎和在龙脊山谷路遇炎狼的前车之鉴,伊莱先给自己套了一张危险感知卡。

在提示卡片使用成功的系统播报音响起的同时,穿巷微风带着一股湿热的味道扑面而来,伊莱的脚步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他动了动鼻子。

血腥味。

下一秒,他的神经骤然绷紧,求生本能让他以超越寻常的反应速度往后一仰,白色的箭支几乎擦着他的鼻梁死死地钉进了坚硬的石板里。

伊莱狼狈地后退几步稳住身形,箭支带起的气流掀开了兜帽,而他抬起头,在不远处的楼顶上看见了差点就取走他这条小命的人。

哦,不对,不是人。伊莱面色冷凝地看着对方尖尖的耳朵,这个距离看不太真切,但联想到威尔斯商会地下拍卖场,他合理猜测这个少年是一只妖精。

就是不知道是被救出来的妖精还是准备来给同族寻仇的妖精。

伊莱警惕地盯着少年的动作,在危险感知卡的加持下他从大脑皮层到汗毛尖都在诉说着危险,但令人奇怪的是在场最危险的少年一动不动,甚至还姿态舒展地放下了长|弓。伊莱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这个少年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什么呢?

伊莱猛地看向了扎进石板路里的箭支,就在他看过去的下一秒,箭支上莹白的光一跳,变成了不详的黑色。

——

自从威尔斯商会被护卫军和亲卫军错杂着团团围住之后,商会门口那条路就仿佛成为了费斯城每一个居民日常生活中的必经之地,扛着锄头的、拿着锤子的、抱着魔兽厚厚皮毛的都必须要从门口经过。甚至有母亲扯着自己儿子的耳朵立在商会对面,母亲骂得抑扬顿挫、儿子哭得震天动地,要不是这对母子的眼神都不太受控制地飘往商会大门,大家可能真的会以为这单纯是一副母慈子孝景象。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篮子打翻了的,居民们热情地一拥而上,寥寥几个果子硬生生捡了好长一段时间。

连工作地点时常在费斯城内的护卫军都觉得有些好笑,更不用说那些一般都在战场上的亲卫军了。就在他们面上不为所动实则已经开始寻找居民们还有什么神奇举动的时候,一个银甲卫兵出现在了和谐地给彼此打掩护的居民之间。

门口的护卫军小队长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不是在城门吗?怎么会来这儿?”

银甲卫兵径直走到了小队长身边,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小队长难以置信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

银甲卫兵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说:对不起了,小少爷,你一个小孩子在这种非常时期在这么大的费斯城里游荡,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伊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城门口那位士兵背刺,他因为吸入石板爆裂时扬起的的尘土捂着嘴呛了几声,再抬起头时,他瞪大了眼睛。

无数个半透明的六边形在他头顶身前连接成巨大弧面,与系统面板如出一辙的蓝色流光在其上缓慢流转,箭矢爆炸时扬起的尘土和石块悉数被挡在它之外,伊莱低下头,不远处的石板路一片狼藉,而他脚下的完整如新。

他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你好像总是有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能力。]

和每一次系统播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冰冷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伊莱上一次听见这个语气还是在激活系统的那一天,他和还是个蛋的瑞兹产生了共鸣,而系统告诉他,他就是命定之人。

预感成真,伊莱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我是不是应该眼含热泪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可以,但是你最好控制住时间。]

“为什么?”

[原则上来说只要不出什么程序错乱导致的卡片丢失、掉率紊乱之类的技术问题,激活系统后我就不该再回来了。在主神察觉到我违规操作之前我必须离开,所以这个防护罩也支撑不了多久。]

系统没说的是展开这个防护罩调用的是主神空间内的能量,属于非常严重的违规行为,光这一条就足够让它返个厂了,更不用说它目前还处在执行另一个任务的期间。

双重违规,系统苦闷异常,但谁让它的设计师给它留下了对每一任宿主都有着超脱寻常的责任感的设计缺陷呢?这个宿主只是遇到一点危险还算好的了,最离谱的那个还在试图炮轰飞升渠道以期带着全修真界一起飞升。

要学会知足,系统安慰自己,不就是返厂检修吗?它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冤种宿主们返的厂还少了吗?也不差这一次了。

伊莱不知道自己在与系统的往任奇葩宿主的对比中稳稳获胜,他此刻仰头警惕地盯着从箭筒中摸出下一支箭的艾萨克,飞快地从系统空间里找到了许久之前与一张魔法师用不上的弓箭卡一同抽出的稀有卡片——功能卡·炎柱。

这是他目前持有的杀伤力最大的卡片,能够瞬间施展一个高级火系魔法。

与此同时,监察者之杖缓缓浮现在了他的手心里。伊莱微微收紧了手,碎发掩映的紫色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

他还没试过把杀伤性卡片和监察者之杖结合在一起使用呢,以杀伤性高著称的火系魔法和会放大魔法威力的监察者之杖结合在一起会生出怎样的效果呢?他非常期待。

这一击没有带走伊莱的性命,但艾萨克的内心竟然诡异的平静。

果然,这位会在长大之后一刀捅穿他的心脏的弗朗西斯小少爷并不会因为现在年纪还小就被他轻易杀死。

一击不中,那就来第二击。艾萨克反手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箭,轻轻地搭在了弦上。

他从位于大陆最南部的暗夜森林一路赶往弗朗西斯,又设计抖露出威尔斯商会的秘密、再坚持要弗朗西斯的领主来到地下拍卖场来为这位被禁足的小少爷创造偷跑的机会,可不是只打算试一次的。

艾萨克再次松开了弓弦,箭支准确地击往弧面,这一次的爆炸来临得很快,伊莱清晰地看见防护罩不堪重负地闪了闪,一边眯着眼睛试图从尘烟中确认艾萨克的位置一边吐槽:不是说好的妖精不太擅长战斗吗?怎么这个妖精都快赶上移动火|器库了?

[因为他不是妖精。]

伊莱捕捉到了艾萨克的位置,他清晰地看见艾萨克再一次拉紧了弓弦,这一次搭在弦上的箭一共有三支。

“先不说他的物种,你觉得你能再坚持过这三支箭——不,三个炸|弹吗?”

[我不能。]

系统的确不能,防护罩上流转的蓝光在承受了两次攻击之后已经变淡了许多,看起来连一支箭都不太能够承受得起,更不用说三支了。

好吧,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伊莱轻盈地转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功能卡炎柱已经被拖到了最方便使用的地方。

艾萨克眉眼一凛,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三只箭同时撞上了防护罩。

伊莱清晰地听见了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

就是现在。

[功能卡·炎柱使用成功]

艾萨克并没有如之前那次一般收起弓箭,在意识到伊莱并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对手之后,就算他并不真的认为伊莱能在三只箭矢下全身而退也不打算再留下任何一个漏洞。

然而战斗中并不是双方都需要寻找对方漏洞的。

飞扬的尘埃之中猛然冲出庞大的白色火焰,它裹挟着冰雪的气息和炙热的温度直冲艾萨克的面门而来,它张牙舞爪、铺天盖地,如同让人畏惧到生不起抵抗之心的巨兽。

艾萨克绿色的眼睛中映出了它的一角,就像映出了许多年前席卷暗夜森林的黑色风暴。

“艾萨克,”哭喊和愤怒的喧闹声中,那个面容已经模糊的黑发女人把他抱在怀里,湿咸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你要活下去。”

“无论是去偷、去抢、去做一切我们曾经教导你不可以做的事情,无论是弯下脊背耻辱地贴在地上或者投入阴暗湿冷的肮脏泥潭里,你都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伊莱跌坐在地上,非常难得地感受到了时常出现在几位长辈口中、但因为自己总是晕得太快而没有感受到的魔力使用过度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四肢酸软,大脑难以运转,连视野也变得影影绰绰,就像在四十度高烧中不幸被捂住了鼻子、红肿的咽喉又难以提供呼吸的通道。

“之前晕得利索真是太好了。”伊莱感叹。

系统没有回答,伊莱猜防护罩破碎的时候它大概就已经走了。

他喘了好几口气,觉得自己好了一点,终于有空抬起头观察一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一抬头,他整个人就瞬间清醒了。

以他为起点,亮晶晶的冰层从地面蔓延上暗灰色墙壁,一直延伸往小巷尽头的拐角。

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

他的监察者之杖的后缀不愧是凛冬,连高级火系魔法都能用出这样的效果。伊莱呼出一口白雾,迟钝地感受到自己有点冷。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成就:星盘下的精灵,获得通用抽卡次数×2]

精灵?

伊莱皱着眉,精灵不是以从发色到皮肤到瞳色都非常浅淡著称的吗?如果他的眼睛没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个少年明明是黑头发。

[叮咚,更正通报,恭喜宿主获得成就:星盘下的半精灵,获得通用抽卡次数×5]

原来是半精灵啊,伊莱点了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可能这位半精灵的父亲或者母亲是某只并不局限在精灵族以淡色为美的审美观里的精灵吧。

等等,他皱起了眉头,系统为什么要特意更正通报?而且只是把精灵换成了半精灵,奖励的抽卡次数居然翻了一倍。

他正在深入思索精灵和半精灵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别,就听见了一声满含怒气的:“伊莱!”

伊莱浑身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出现在自己来时地方的迪伦。

完了,什么半精灵精灵的现在都不重要了。伊莱震惊又幽怨地盯着站在迪伦身后某个望天望地望自己手指就是不望伊莱的脸熟银甲卫兵,眼带指责——你这个大漏勺!不是说好的不告诉别人吗?

迪伦大步走来,当他的位置快要接近伊莱时,他的鼻子突然动了动。原本要说出口的有关伊莱干了什么才让这里狼藉至此的质问隐没在了喉咙里,他回头冲跟来的伦克朗使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又转过来把伊莱的兜帽盖上,拎着他的后衣领就往回走。

伊莱心虚得要命,完全不做反抗,甚至配合扯着帽檐试图把自己整张脸都盖上。

果然,一切看似毫无缘由的馈赠都早早写明了代价。比如他今天看似十分顺畅的偷跑,还以为是快乐伊莱环游记,却没想到却是赔了指定传送卡又没逃脱被发现的命运。

还不如等着瑞兹来带他跑呢。伊莱恨恨地想。

——

粘嗒嗒的,仿佛鞋子被雨水打湿之后踩在干燥路面上会响起来的那种脚步声突然在一条空旷的、四下无人的巷子里响起,一双褐色的小皮鞋踩进了已经积起一定深度的血泊中。

这双鞋跨过支离破碎的血肉和血迹斑斑的森白骨头,最终停在了一块不怎么起眼的布料前。它的主人顿了顿,用沾染上深色血迹的脚尖撩开了布料,然后弯下腰,捡起了被掩盖在布料之后的银质十字架。

银质十字架已经被血沾染了一半,主人盯着上面刻着的闭眼女神像,轻轻抛进了挎着的篮子里。

“蠢货,”鞋子的主人说,“任务都没开始就死掉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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