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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穿成领主小儿子后[西幻] 丛云 5920 2023-12-05 18:48:58

弗瑞兹临时监狱已经习惯了每月一度的换防,就算这个月突然多出来的白袍人时不时地要来说两句很能刺痛人心的风凉话,巡逻队更替以来的日子也一如往常。太阳照旧东升西落,风穿越树梢来到森林中开辟的监牢,囚犯与卫兵维持着过往的微妙平衡,远赴此地的卫兵并没有因为格外乖巧的囚犯而丧失警惕,充满谜题的外来者也好像安于现状。

然而今天似乎有一点不同。

携带着异常的风是从什么地方缓缓生出的呢?大约是从监狱最中央凹陷的地下岩洞里。

由于关押的是外来者中最年轻力壮的那一部分,弗瑞兹地下岩洞内的区域的划分十分严格,界限之间都有卫兵看守。原本这群外来者都分外遵循监狱中的规定,平日里恨不得离不同区域的囚犯八百丈远,一副生怕违反规定半日扔出去的谨慎姿态。但今天他们中的某一部分人在不为人知的原因之下生出了一点“勇气”。

那名一照面就识破了伊莱身份的少年信教者抬起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某条界限上的一黑一银两名卫兵,他们一个站在界限头丛生的水晶丛里、一个站在界限尾干涸的寒潭边缘。他们巡视全场的视线从不投向对方的方向,就连转身看一眼背后都要在面对对方时飞快地眨一下眼睛。不知道的要以为他们看的是什么一见就要倒胃口的事物,而绝不是能够并肩作战依托后背的队友。

少年信教者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的思绪。

弗朗西斯两支军队不和在外界也不算秘密,但是比起真的会为了亲卫军和护卫军关系差而头疼的弗朗西斯领民,游星帝国内绝大多数知情人士都会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五味杂陈。

他们身边也存在着“亲卫军”和“护卫军”,但状态却与真正的亲卫军与护卫军截然不同。

亲卫军护卫军的矛盾是由天赋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天然差异而引起的,这种差异存在于弗朗西斯,也存在于大陆上每一个角落,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游星帝国。

游星帝国是大陆上唯一一个将除了王都之外的土地全部分封给各位领主、并且允许领主在游星法典的基础上制定施行领地专用法典和征集建立系统军队的帝国,这样的体系给予了领主们绝大部分的自由,然而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一个领主都愿意将权力分发给领地的官员、又在每一个方面拥有卓绝的天赋。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游星帝国的大部分领地都遭受着统治混乱带来的灾祸:职能分离不清,危险又没什么利益的任务被推来推去无人问津,而轻松又高回报的任务常常被多方势力争抢,最后甚至到了贻误时机的地步;该为领民带去的福祉被洞穿得千疮百孔的体系漏掉绝大部分,坐在金山上的人合上一个又一个装满金币的箱子,然后将它们悉数送出、在换得的一张又一个张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卷轴上签署上属于自己的姓名。

在混乱之中律法和文明的作用会被削减,欲|望和野心逐渐放大,这个时候的律法和文明就更迭成了武力。

而整片大陆上武力值最高的群体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幻想种与天赋者。

更准确地说,天赋者。

在天赋者诞生之初,人类与幻想种听见这样的论调大约会嗤之以鼻,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类天赋者与幻想种的差距犹如天堑。

这种天堑是客观存在的。在当前所能追溯到的、属于这片大陆最久远的历史中就已经有幻想种存在,幻想种的先祖们不愿自己的后代湮灭在漫长的时间中,便使用特殊手段将自己的部分力量与经验镌刻在了流淌的血脉与灵魂里,于是幻想种在一出生时就获得了先祖的馈赠,并且将在自己的生命中为其添砖加瓦继续馈赠下去。

幻想种将之称之为传承。

这种传承如同滚雪球一般一代一代完善膨胀,最终在黑暗时代催生出了嗜血残暴的魔兽、暴烈冲动的矮人、玩劣邪恶的妖精、作壁上观的精灵与遮天蔽日的巨龙。坚固的城墙抵不过一爪、一支箭矢、一道龙息,□□在幻想种的斗争间顷刻毁灭,被波及的人类成为这片大陆上惊慌逃窜的蚂蚁。

这个时候被神明赋予天赋的人类姗姗来迟。

流淌于经脉与肌肉骨血的魔力点燃了属于人类的火种,他们起始于微末,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附加在人类这个种族上的极限,在幻想种终于注释到蚁群的异样时,他们已经无法阻挡这道鲜血与眼泪汇成的洪流。这部分“被神偏爱”的人类为人类受到的、似乎永无休止的压迫和苦痛刻下了终止符。而宽宏博爱的神明并未收回赋予人类的权柄,在第一个黑暗时代之后诞生的孩童表现出天赋时,人类就做好了成为大陆主人的一切准备。

而后黑暗时代落幕,属于人类的盛宴登场。

矮人变为山谷中不出世的工匠,精灵与妖精的生存空间被冒险小队压缩,被赋予勇者之名的天赋者杀尽千万年来都屹立于大陆之巅的巨龙。只有魔兽踏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对人类发起冲击,但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出于它们的意愿还是人类贪欲缔造的手段。

拥有天赋者与智者的人类成为了黑暗时代的巨龙,在天赋者背后出谋划策的智者成为皇帝与领主,而赫赫战功给天赋者带来超然地位。

虽然双方得益,但二者依旧存在着不同。你看,虽然头脑的价值不属于外在表现的实力,但强大的力量就是不讲道理。时至今日,在部分幻想种眼里,天赋者和普通人类依旧是两个群体。

但事实上不是的,就算是不出世的天赋者也与人类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表现出天赋之前的六年里他们早已与亲人、好友、镇头的大叔甚至偶然一见的害羞小孩建立了羁绊,于是天赋者绝不可能脱离人类社会离群索居,而只能在各个方面自愿或者不自愿地进入人类权力体系中来。

而由于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被普通人类拥戴的天赋者不再只作为天赋者,他们变成了普通人类的下属与上级、盟友与敌人。

当弗朗西斯的亲卫军与护卫军在被边境线上并肩作战的时候,各方势力如同沙漠中的人渴求水一样疯狂地追逐天赋者。你贪婪,你暴虐,你手握重权、身边私兵环绕,价值千金的药剂你可以拿去泡澡,不可一世的贵族见了你都要卑躬屈膝。但就算你有这样的能耐,如果你的身边没有及格线以上的天赋者保护,这个时候一位强大的天赋者想要你死,大约就只需要一个照面。

而当天赋者自愿或被迫加入某个势力,他就与敌对势力的普通人成为了对立双方,既然能够成为双方,那么必定在某些方面是平衡的。

被讴歌神化的天赋者从此被拉下遥不可及的神坛,他们不再遥不可及,而是与普通人类站在了同一个位置追逐名利、金钱或者其它任何可以被量化的东西。这个时候普通人类会开始对天赋者天然的优势感到不满——你已经拥有那么多为什么还要与我们争夺呢?你为什么会在同样的追逐中获得比我们更大的优势呢?是因为你幸运地获得了天赋,如果我拥有天赋,我不一定会比你差多少。天赋者也会因为普通人类的冷眼甚至平等态度而感到愤怒——你凭什么与我平起平坐呢?你凭什么要奢求与我相同的地位呢?明明我才是强者,我的同类才是为人类破开黑暗的人,我天然应该因此享有更崇高的待遇。

他们展开了一场隐秘的对抗,天赋者开始发现自己的行动因为人类官员和平民的“惫懒”并不像以往那样顺畅,而普通人类发现天赋者奔赴各地解决危机事件的频率极速降低。

本就处在宏大棋盘之上的天赋者而这场隐形战争的胜者是谁呢?

毫无疑问,天赋者。

身为人类武力值最高代表的天赋者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因为实力在混乱中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由此天赋者和普通人类的矛盾还没来得及彻底激化就陡然调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渗透入人类体系的天赋者成为高官、将军、备受尊重的座上宾,他们曾经因为部分人类的敷衍受到伤害,在进入金字塔的上级后,他们学会了使用非暴力手段将这些伤害反馈回去。

报复当然不是同等的,是十倍的、百倍的、甚至千倍的。

少年信教者的母亲就死于一场天赋者的报复。

他那时还很小,大约只比桌子高一点。某个夜晚他蹲在窗帘后面逗偷跑进来的野生猫咪,女仆柔声哄他回屋睡觉。正当他要依言离开时,一队士兵踹开了这座小庄园的门。

正亲自在门口修剪花束的母亲被为首的士兵一剑捅穿心脏,他死死抱着猫,被强自镇定的女仆一手塞进了窗帘后面。

厚重的窗帘与女仆荷叶边的裙摆并未完全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清晰地看见了母亲洁白长裙下洇出的刺目血迹,他的母亲原本拥有一双会被称赞为绿宝石的美丽眼睛,现在它失去了原本的光华与灵动,呆滞迷惘得就像厨房的垃圾桶里雾蒙蒙的鱼眼珠子。

他浑身战栗起来,甚至骨节都有些咔咔作响,他的脑子雾蒙蒙,视野旋转模糊,最终只剩下了门口堵着的烁烁冷光。那属于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的盔甲与兵刃在暖色烛光下呈现出冰冷的光泽来,实在不合时宜,简直像破开柔软布料的粗粝剪刀。

他的耳边嘈杂作响,唯有领头士兵冷淡的声音成为捶打耳膜的主调。

“非常遗憾,波伦兹子爵,您的……”

声音卡住了。

一个银灰色的色块接近了最前面的色块,他知道,那是在说悄悄话。

他的母亲就很爱和他说悄悄话,说一年里腰带已经加长三次的父亲又在夜晚偷偷喝加了三勺枫糖的甜水,说花园里的小松鼠总是折走她精心照料的花,说这个冬日带他去王城见他严肃的外公,说他如果能表现出天赋就很好,做个普通人也不错。每次他被母亲搂在怀里听了这些话都捂着嘴巴乐得像那只调皮的小松鼠,然而这两个卫兵之间的悄悄话显然并不会带给他这样的快乐。

两个色块轻轻地分开了,那道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夫人被指通敌叛|国。”

少年信教者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宴会都不大乐意去、只喜欢坐在花园里画画的母亲会突然担负这样的罪名,后来他知道,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不到他的母亲身上也会落到任何一个刚好站在门口的人身上。

这是一场飞来横祸,起因是他的父亲拖延为敌对家族供养的一支天赋者小队提供补给的时间,那支小队的队长在与魔兽的战斗中失去了一条手臂,后来这位队长成为了领地军队的“将军”,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一队普通士兵来他的家中杀死那个通敌叛|国的人。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很难去说直面魔兽孤立无援的天赋者损失更大,还是家中亲人遭遇疯狂变故的普通人类更加无辜。游星帝国的领民只知道每一刻都暗无天日,仿佛记载在泛黄书籍中的黑暗时代再临。

但那也只是仿佛,湮灭的时代难以复辟,神明的代行人手持永明灯、撕开了笼罩在游星帝国顶上的沉沉暮色。

教廷介入了这场混乱。

神父与修女在骑士的保护下在每一片混乱的领地中建立了以供被迫害者暂时栖身的教堂,主教携带者神明的意志奔波于领地中分裂的势力、对普通人类与天赋者分别进行安抚劝解,最终一点一点地协助各个领主重建新的秩序。

少年信教者那个时候依旧很小,小到刚刚展露出魔法天赋,小到在醉醺醺的父亲绝望地冲着他喊“你怎么会是杀死你母亲的天赋者呢”的时候只能僵在原地。穿着严肃的修女将他抱离疯狂的父亲,轻声安抚他,告诉他:“瑞文特小少爷,不要担心。你的父亲只是喝醉了,成为天赋者不是一件坏事,这也和波伦兹夫人的死没有关系。”

年仅六岁的瑞文特·波伦兹死死攥着修女的衣领,满含期待地说:“等父亲睡一觉一切就会好的对吗?”

“是的,”修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好起来了,新的秩序建立,神明的福祉洒向游星帝国,波伦兹子爵眼含泪水向自己的小儿子道歉,他们相拥在波伦兹夫人的画架旁边,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天赋者代表与身着贵族服饰的普通人类代表在神明的雕像前签字言和的那一天,痛失爱人的波伦兹子爵自杀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阵营与杀死自己无辜妻子的人冰释前嫌,无法接受轻飘飘一张带有教廷与王室标识的纸就能覆盖自己经受的苦痛,无法接受当初拖延天赋者补给的自己。他在书房的白色绒布上用殷弘的鲜血写——如果我来到世间就是为了经历这一切,那么请神明将我带回我的妻子身边。

波伦兹子爵或许如愿去往了波伦兹夫人的身边,被遗留在人世间的小瑞文特拒绝了想要收养自己的贵族亲戚,披着斗篷拉着那名严肃修女的手,最后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快七年的家。

衰败的花园,爬上青褐藤蔓的石墙,腐朽的画架再也迎不来绿眼睛的女主人,三楼的窗户旁再也不会站着满目温柔的子爵大人。

小瑞文特已经流不出眼泪,他握紧修女干燥温暖的手,就像握住了带来和平的教廷。教廷能够救赎千千万万的人,也应当带他脱离无边无际的痛苦。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嘶哑着问:“薇尔,我的父母会去往神明的身边吗?”

此刻严肃的修女注视着天边飞过的一只飞鸟,它的尾巴尖尖的、实在很长,乍一看就像书籍中龙的影子。她一边想那个孩子驯服的龙是不是也长这个样子,一边回答道:“会的。”

她说:“神明大人博爱又宽宏,他们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神明博爱又宽宏,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瑞文特垂着眼睛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界限上一黑一银两名卫兵。

神明博爱又宽弘,我一定要帮助祂得偿所愿。

瑞文特攥着手中的钢制镐低下了头,完美错过银甲卫兵状似不经意间投过来的一眼。

再次重申,弗朗西斯民风彪悍,在田里耕作的普通领民都敢举着锄头与魔兽对战,能够进入护卫军的也绝无可能是什么庸碌之辈,比如这位曾经在北边境线上临时编入过侦察队的银甲卫兵。

他一开始就察觉了瑞文特隐秘的视线,并且在瑞文特垂下头后满怀愤怒地用脚尖撩起一块石头踢向了什么都没发现的黑甲卫兵——往那边看什么看,这边有犯人看了你八百遍了你都没发现,亲卫军养的都是群干什么吃的?!

黑甲卫兵警惕地握紧了剑柄,在发现这枚石子是被自己的队友踢过来时他的情绪演变为了愤怒,然后又在护卫军卫兵更加愤怒的眼神前转化为了茫然——他干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个护卫军士兵刚刚还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一副自己干了十恶不赦的大事的模样?

银甲卫兵蓬勃的怒气终止于看上去有点委屈的黑甲卫兵。弗朗西斯的天赋者绝大部分都是在□□力量方面见长的剑士,亲卫军营为所属卫兵提供的盔甲本就比寻常的厚重,恰巧这位黑甲卫兵隶属于盾骑士赫伯特队长,本身就是要站在战场前线抵挡正面攻击的,盔甲的厚度就更为可观。

简单地来说,人不一定有多魁梧,但看上去就是好大一坨。

黑黢黢的好大一坨,偏偏裸露的眼睛茫然又委屈,看上去特别可怜。

银甲卫兵的良心短暂地痛了一下,他不得不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是抡起重剑能打两个自己的天赋者,这才勉强从愧疚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深呼吸了两下,朝着一旁的少年信教者扬了扬下巴。

黑甲卫兵一怔,眼神轻轻地飘向少年信教者。

这名少年信教者他有印象,斯科皮队长身旁的白袍人某次路过时随口说了一句弗瑞兹地下岩洞中的少年信教者有点特殊,护卫军卫兵听了可能只是多留意两眼,但亲卫军士兵不一样,他们的军营就修在领主城堡的侧边,他们还不能知道经常跟着大少爷来到军营、又与西西莉亚·洛浦队长关系十分良好的小少爷长什么样?

事实上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突然出现的白袍人是弗朗西斯本该在病床上昏迷的小少爷,敏锐一点的甚至知道自己的领队中途换了个人。在弗瑞兹临时监狱执行任务的这将近半个月里,他们守口如瓶,就连彼此都没有透露半分,生怕坏了小少爷的计划——就算他们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什么。

弗朗西斯的领民总是对领主怀有超脱常理的忠诚与拥护,伊莱只是领主的小儿子,但他在得知许多事情内幕的亲卫军卫兵心中的可信度并不低于执政的领主或者在亲卫军营中担任五位队长之一的大少爷。

使领民远离饥荒的作物、能够燃烧的石头、给领地带来大量金币的工艺品,那场奇迹一般被避开的大地震,龙脊山谷魔兽暴|乱的猝然结束,一桩桩一件件,背后都有这位柔弱的小少爷的影子。卫兵们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或许在彼此的交谈间都不会提及,但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弗朗西斯被赋予奇迹之名的小少爷或许就是奇迹本身。

奇迹说有问题,那么极大可能就是有问题。

黑甲卫兵将那句随口说出的话语记在了心中,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默默地与许多队友换班,保证自己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在弗瑞兹地下岩洞之中。功夫不负有心人,黑甲卫兵注视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的少年信教者,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

并不知道内情的银甲卫兵看着气势一瞬间燃起来了的黑甲卫兵,握紧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亲卫军的复杂形象一瞬间崩塌,只剩下茫然委屈的眼神和写满“可给我逮着你小子了”的眼睛疯狂转换。

他为什么会觉得对方可怜?他疯了才会觉得对方可怜!

好吧,银甲卫兵安慰自己,他应该知足的,至少这位虽然很擅长表露自己心中的情绪,但勉强还知道斜着个眼睛偷偷看,而不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告诉全世界“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他应该知足的。

妈的,知足不了,换班之后不跟这个亲卫军卫兵打一架他就不是光荣的护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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