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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穿成领主小儿子后[西幻] 丛云 5600 2023-12-05 18:48:58

瑞文特没有回答,突然张开唇,露出个笑容,然后笑容越扯越大,连带着胸腔也开始震动,伊莱一惊,当机立断捂住他的嘴巴。

感谢艾萨克先生,感谢在离开佛斯城之前他的那句“戴手套”的提醒。

伊莱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瑞文特刚刚的笑容和和少年主教看见伊莱身影时的那副表情一模一样,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教廷的高层精神状况欠佳,连带着也不敢赌瑞文特是否真的会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发出笑声。这样想着,他的目光扫过瑞文特的眼睛,只一眼,动作一顿,紧接着微不可察地向远离瑞文特的方向仰了仰。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形状在笑,瞳仁没有半点光彩,总之不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眼睛。

伊莱心有戚戚:系统,我觉得教廷有点邪门,可能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系统为他的吐槽做出来自主神空间的官方解释:[教廷圣殿中的能量场的确存在异常。]

能量场?

[也就是魔力流动的轨迹、速度、种类比例存在异常。]

系统分析不出异常的源头,但当初导致多个重要小世界与主神空间失联、最终葬送所有监察者性命的也是一种不知道源头的异常,说不准就是同一种。

伊莱端详着瑞文特的表情,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自进入教廷圣殿以来、见过的每一个红衣主教与黑纱修女的模样,最终在心底表达了否定。能量场应该是确实有问题,毕竟大家看上去都不太正常,只是瑞文特和那名少年主教不一样,比起精神状况欠佳,他们看见伊莱的反应更像……某种上瘾特征。

猜测一出现,过往许多不引人注意的点就突然冒出来,飞舞到伊莱大脑里,每一个都想印证这种猜测。

比如瑞文特非常瘦,伊莱压制住他的时候都能够轻易感受到他关节处清晰的骨头;再比如瑞文特在圣池边上看薇尔时,眼珠转动得相当慢,简直像是一帧一帧的。

伊莱保持着捂着瑞文特嘴巴的姿势,有点费劲儿地低下头,仔细看瑞文特的瞳孔,已经紧缩到了针尖状。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伊莱垂下眼睛,强行把异样按捺下去。说到底这都是无端揣测,牵强附会的证据不少,有力的反驳更多。至少瑞文特的脑子看上去还比较健康,而少年主教反应灵活、大部分时候情绪都比较稳定。

伊莱重新直起身来,他单手摸进兽皮袋子里、掏出了一枚圆圆的珠子。它在伊莱十岁那年被制作出来,一直保存到二十二岁,现在拿出来,散发的莹润光芒依旧足够照亮这方狭小的空间。

是的,这是一枚炼金版本的夜明珠。当初才九岁的伊莱左一句“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拥有一颗会永远在暗处发光的珠子”,右一句“如果得不到这颗珠子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容貌礼仪等等等都会消失”,相对来说不太擅长炼金术的克拉伦斯夹在中间,最终“被逼无奈”暂时放下锻造铸造转而研究炼金术。

当然,他没有成功,是当时的矮人族长看不下去,在那个“一到暗处就发不了光”夜明珠的基础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整颗夜明珠面目全非,唯一留下的特征就是由伊莱和克拉伦斯刻在珠子表面的名字。

现在伊莱的拇指就覆在那两个细小的名字上,长一点的那个刻痕圆润,短一点的那个粗粗糙糙。

这奇妙地给他带来了许多力气,看来由伊莱·柯蒂斯·弗朗西斯刻下的“克拉伦斯·洛浦”和由克拉伦斯·洛浦刻下的“伊莱·柯蒂斯·弗朗西斯”比这片大陆上任何一个已知或未知的符文都蕴含更强大的力量。

伊莱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瑞文特,按照亲卫军营的推测,对方在成为信教者之前应该是贵族出身,算算年纪,应该比他还要小两三岁。但是现在的瑞文特嘴唇青乌眼眶凹陷,眼底是散不干净的青黑,除了面部轮廓看上去还是少年模样,其他地方都远超他本身的年纪。

伊莱想了想,随手把夜明珠用冰封在空间顶上,紧接着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中。感受到瑞文特点了点头,才松开手,收回来的时候还正大光明地在瑞文特的袍子上擦了擦,刚擦两下,瑞文特的气音就传进伊莱的耳朵。

“大雪落下之后,神明大人陷入了沉睡,你们要趁着大雪停下之前离开。”

伊莱动作一顿,又很顺畅地擦了下去,保证手心每一个角落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边擦,他一边想:神明用圣水中蕴含的力量蚕食大陆本源魔力,世界意识都开始无差别攻击开始自救了,祂这个罪魁祸首出点问题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听瑞文特这意思,大雪落下之前神明都是有意识并且能够交流的?

伊莱想到了那个由漆黑雾气纠结而成的奇形怪状巨兽,又想到了那个悲悯的十字女神像。

好吧,你们教廷是懂包装美化的。

伊莱想事情的时候通常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落在瑞文特眼里,就变成他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消息前反应平平。

是了,弗朗西斯的小少爷是最特殊的,他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是在他的逃跑路上把他拽到这个小空间来、说一些根本不是秘密的秘密的自己奇怪。

瑞文特看着那枚圆圆的亮色珠子,直视光源久了,眼睛开始酸痛、视野也开始模糊,这个时候伊莱的气音隐隐绰绰。

“你还好吗?”

宛若幻觉。

“你忍一下,别叫。”

一块干净的手帕被塞进嘴里,胸口的匕首开始晃动,剧烈的疼痛感接踵而至。瑞文特清楚地感受到了利刃一寸寸拔出胸口的全过程,皮肉粘连在刀刃上被拖拽伸长,粘腻的水声自身体内部传达至耳朵,然而他的血被冰完整地封存在身体之中,直到那把匕首被完全拔出来也没有溅出来。

疼痛让瑞文特大脑一片空白,连伊莱顺手在他的裤子上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液没有任何反应。

一股暖流突然自他的伤口涌进身体,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瑞文特瞬间绷紧身体,挣扎着要坐起来,然而伊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摁就把他摁回地面上。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瑞文特清晰地看见了自己伤口之上的白色光团,它从伊莱的手心里释出,流进他的胸口。

这是什么?

因为血肉重生而生出的痒意给了他答案。

“你……会治愈魔法。”

瑞文特声音嘶哑,震惊让他的表情变得鲜活起来,伊莱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轻快地眨了一下右眼。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覆在瑞文特胸口上的那只手收了起来,它被主人控制着在主人的脖子上轻轻划过,伊莱眉眼弯弯,露出尖尖的虎牙,“不然送你的灵魂去见你的神明。”

除了话语的内容,伊莱的语气、表情、眼神都没有威胁的意味,但瑞文特知道伊莱是认真的,伊莱能够闯入教廷圣殿、一击杀死特雷莎修女,要杀死他实在简单。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摸摸自己的胸口,衣料的豁口还在,其下的皮肉平整一如往昔,其下的心脏惊涛骇浪。

吟游诗人的诗歌、贵族的古籍、教廷的圣典都在告诉所有人:神明并非予取予求,祂赋予人类对抗幻想种的力量,已经足够慷慨。

千百年来的事实如此,人类和幻想种自然而然地如此认为:人类不可能拥有治愈能力,不可能会在精灵和妖精中就十分稀少的治愈魔法,不可能有矮人与巨龙一样强悍恐怖的自愈速度。

那么人类受伤时怎么办?圣水,神明赐给代行者的圣水。

信仰只是信仰的时候会逐渐褪去,人类是会在短短百年迭代的,他们没有幻想种一般的传承,能够自祖辈继承信仰,但继承不了祖辈的虔诚。

但当信仰能够带来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益处的时候呢?

信仰被拓跋到更高的位置,信仰的拥簇几乎要被拓跋成神。

这才是教廷凌驾大陆千年的真正原因。

瑞文特覆在胸口伤的手指慢慢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刚刚复合的皮肉,他几乎要发笑了。能够夺走普通人性命、重创天赋者的致命伤口在短短十几秒之内完全消失,神明大人没有赐予人类治愈能力,那么……

他想到过往生出的犹疑,想到凯伊和薇尔的对话,她们固然压低了声音,但当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总会飘出来几个重要的音节。

瑞文特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伊莱。

银发紫眸的青年长了一张好看得很客观的脸,眉骨鼻骨清冷凌厉,神态带着一股天然的柔和,如果他注视着你,眼睛中细碎的光亮就像暖意融融的太阳。矛盾杂揉出致命的吸引力,而此刻他正好垂着眸,浅淡的发色肤色被珠子散发的光一照,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瑞文特的喉咙紧了紧。

他想:神明大人没有赐予人类至于能力,那么神明大人本身呢?

[治愈能力是主神空间赋予监察者的基本技能。]

此时此刻,系统正在和伊莱说话,它的宿主七八岁就能够熟练使用治愈能力,现在才想起来问问他这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治愈能力是从哪来的。

[主神空间掌控下的小世界大部分都非常混乱,像序号九八七那样的和平世界非常少,占比不足百分之一。然而根据系统数据库中的资料监察者的抽选依据灵魂强度,并不依据自身实力。]

伊莱了然,所以监察者有可能出身和平世界、自身武力值并不高,主神当然不可能看着自己挑出来的打工人去送死,于是会在打工人入职的时候为打工人提供入职大礼包。

[宿主的灵魂来自监察者凛冬,继承了监察者凛冬的部分能力。]

所以说他的金手指是凛冬给的,和主神并没有太大关系。

[忽略监察者凛冬的治愈能力由主神赋予这一点,宿主可以这么认为。]

伊莱突然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信息的?

他可记得系统本体刚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一问三不知,连监察者的存在都不是很清楚。

系统诚实道:[监察者凛冬进入序号零世界的同时,把我扔进了最高数据库的外围。]

它有那么大的变化是它应得的,天知道它被序号零世界弹出来的那一刹那,分析程序运转出了多少种可怕的结果。

意料之外的结果,伊莱沉默一会儿,只能表达无声的安抚。这时附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约是又来了一队十字骑士与修女,伊莱刚想趁着这个时机再和系统进行几番和谐的交流、最好是能把系统在最高数据库中搜集到的内容全部套出来,瑞文特却打断了他们。

“你要做什么?”

伊莱抬起手向头顶指了指,又虚虚在瑞文特嘴上捂了捂。

瑞文特不说话了。

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人仔细搜查过了,这队十字骑士与修女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似乎只是在巡逻。确认他们离开之后,伊莱重新将视线放回瑞文特身上。

他延迟回答:“救西西莉亚。”

“那你的同伴呢?”

“当然是——”伊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毛一挑,有些意外,“西西莉亚真的在地宫里?”

他和艾萨克约定的可是在地宫见面。

“不,”瑞文特摇了摇头,“她在地宫的下面,[巢穴]里。”

“[巢穴]……是什么?”

[巢穴]是在地宫之下,专属于特殊俘虏的监牢。

……

与此同时,通往[巢穴]的通道中。

伦克朗把手中捡来的长|枪从敌人的脑袋里拔出来,他随意看了一眼已经出现豁口的刃部,抬手扔掉,又从身旁的尸体手里捡起用得不那么顺手的骑士剑,长|枪骨碌碌滚向来时的方向,撞上艾萨克的脚尖。

艾萨克眼睛都没转一下,面无表情地踩着它迈过一名修女的手臂。

伦克朗这人还挺神奇的,他被泡在圣水原液里那么长时间,竟然还有战斗能力。

虽然说他战斗的时候看上去摇摇欲坠,但这与艾萨克无关。如果不是伦克朗偷偷记下了来时的道路、艾萨克又害怕他死后没办法和伊莱交待,艾萨克甚至不会主动走在最后面应对从通道外赶来的敌人。

这样毫不关联、全靠个人能力的分工合作竟然让他们显得很有默契,但是当他们难得有点交流,默契又全然不复存在了。

艾萨克缓步走向正在平复呼吸的伦克朗,隔着两三米距离问:“还有多久?”

伦克朗回答:“转两个岔路口。”

艾萨克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事实上,来追捕他们的人并不算多,并且在越变越少,这意味教廷把侧重点放在了追捕伊莱上。游星王城教廷圣殿有多少十字骑士?有多少修女?有多少主教?他们会把整个中心建筑填满,摩肩接踵,直到把伊莱找出来。

但伊莱从进入教廷圣殿开始身体状况就不好,先昏迷一段时间,后来还吐了血,连走路都要借着他的力。

艾萨克选择性忽略分开之前伊莱一击杀死中年修女、又将魔力覆盖整个中心建筑的丰功伟绩,抬眼看向低着头喘气的伦克朗。

“没有时间休息,”艾萨克冷酷无情地说,“继续走。”

伦克朗知道时间紧迫,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继续走向通道深处。

他们先经过了一个岔路口,这个岔路口通向地宫。里面关押的是被信教者带去神国、又被神明的血管——也就是那条长河夺取天赋的普通天赋者。他们构成净化圣水的第一个阶段,吸收他们天赋的圣水原液紧接着会流向各个[巢穴],这里关押的天赋者体内特殊的魔力会完成第二个过程。

在通向第二个岔路口的路途上,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杂乱的脚步声,艾萨克凭空消失,在一路杀过来的“合作”中伦克朗已经见过太多次,丝毫没有惊讶,而是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下一秒,伴随着一道短促的抽气声,那道脚步声停止了。

然而尸体倒地的声音并没有传来,短暂的安静之后,艾萨克的声音远远地响起:“伦克朗·艾里斯都。”

伦克朗已经抬步走了过去,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伦克朗想象中的远,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最终才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两道身影。一道站、一道坐,站的那个很熟悉,坐的那个也有点微妙的熟悉。

伦克朗看着被艾萨克用剑指着喉咙的棕发男人,对方有着一张相当粗犷英俊的脸,身材健壮,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用什么重型武器的。

他也的确用的是重型武器,二十多年前弗朗西斯北边境线战争,他甚至还用那个巨大的锤头砸碎了两名弗朗西斯魔法师的脑袋。

魔法师在弗朗西斯是那么的稀缺,亲卫军营把他吸烟刻肺,记恨他一辈子。

伦克朗也不例外。

“巴伦将军?”

巴伦被眼前这只浑身戾气的半精灵指着喉咙,只能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瞥向快步走来的伦克朗,他眼睛非常明显地一亮,显然,他也认出了伦克朗,然而他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惊喜的神色,而是快速道:“你们果然来了。”

闻言,伦克朗喉头一紧,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细究却又抓不住灵感。

艾萨克满脑子都是在外面被追捕的伊莱,抬手干脆利落地把剑一扔,沉声道:“带路。”

巴伦将军将他们带向了地宫的方向,这条路上七拐八拐,走两步就是转角,然而伦克朗和艾萨克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条路奇怪的构造上,因为巴伦爬起来第一句话是:“我知道西西莉亚·洛浦在哪里。”

巴伦其实已经在地宫里呆了一段时间,甚至在地宫里悄悄聚集了一股来自于奥斯都帝国的“势力”,人数不少,毕竟除了弗朗西斯之外教廷最针对奥斯都。他们原本都筹备着最近找个合适的时机逃出地宫了,这个时候地宫之外却传来一阵骚乱,还没等他们决定好是否要把逃离的时间提前,一个灰袍的少年就把巴伦给叫走了。

“他应该是教廷的人,之前他到地宫来过一次,一个修女把他叫走了。”

“他把我叫到地宫之外来,然后——”

巴伦说着,拐过一个角,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什么,表情慢慢变得沉痛,不再说话。

伦克朗和艾萨克跟上去,也顿在那里。

他们看见了倚靠在角落的大小姐。

同样是被泡在圣水原液中,大小姐的样子可比泡得更久的伦克朗看上去要差多了。

她被教廷俘获之前应该经历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身上的盔甲只剩一个边缘破损的手甲,衣服上全是血洇出的痕迹,脸颊左侧和脖颈右侧甚至还有各一道被圣水原液泡到发白的伤口,仔细看看,她的手背上还有被火元素魔法灼伤的痕迹。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神情。

西西莉亚·洛浦是一个开朗又细腻、坚定又洒脱的人,艾萨克曾经在伊莱身边见到过她几次,伦克朗更是与她同为亲卫军队长。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小姐总是带着明朗的笑容,遇到不利情况也只会可靠又积极地寻求解决办法。

她似乎很少有负面情绪,但是此刻她的眼神阴冷又疯狂,向站在走廊尽头的伦克朗和艾萨克投来一眼,也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欣喜。

“我没有办法靠近她,”巴伦将军陈述道,“从那名灰袍少年将她交给我,她就在这里没有动过。”

伦克朗向前一步,大小姐嘶哑着声音阻止。

“别过来。”

她没有认出伦克朗和艾萨克。

伦克朗的呼吸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遏制了,腿和手也灌了铅,他张了张嘴想要叫大小姐的名字,响起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西西莉亚·洛浦。”

是站在一旁的艾萨克。

大小姐警惕地看向艾萨克,而艾萨克抬手将一个东西抛向她,并没有抛多远,它在距离大小姐三四米的地方就落到了地上,大小姐下意识想要闪避,下一秒,她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枚刻着符文的硬币,整片大陆上应该只有两枚,一枚属于她的弟弟,一枚属于她弟弟那位说走就走、一走就走到奥斯都东部海域那么远的朋友。

也是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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