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39章

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 稼禾 5684 2023-12-20 10:34:02

燕戡望入戚昔的眼底, 看到了里面溢出一点的温柔。

耳边回荡着他的话,一时间心绪翻滚,眼神骤暗。

他忽然裹住戳在唇角的手。

手心滑腻, 似乎只有抓紧了才不会让他跑掉。

戚昔不解看去。

燕戡忽然偏头在他指节咬了一口。

力道不小, 戚昔都察觉到一阵刺痛。他手指一抖, 心里猜测这人是属狗的。

手抽不出来, 又被他看得受不住,戚昔干脆撇开头去。

然后就感觉被咬了的地方一软, 听燕戡哑声道:“夫郎, 我好生欢喜。”

戚昔低垂的长睫一抖,唇紧紧抿住。

红从脖子瞬间蔓延到整张脸, 眼尾也添了艳色。清冷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昳丽夺目, 摄人心魄。

燕戡瞧着那淡红的唇被咬住, 像不知疼一样,牙齿压得唇上发白。

他低头,粗糙的指腹抚着刚刚留下的牙印。又放下戚昔的手, 掌心整个包裹着。

边上的人存在感极强, 戚昔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有些受不住。好在燕戡没有点明,让他不至于掀开被子将自己藏起来。

燕戡安静地陪坐着。

戚昔面上的热度稍退,忙抽回自己捂热出汗的手, 赶人道:“你去睡觉吧。”

燕戡看着空落落的手,小声道:“药膏没擦。”

戚昔快速取了药膏, 也不看那双笑得格外招人的眼睛。“我自己来。”

燕戡笑着道:“好。夫郎需要我避一避吗?”

戚昔握紧白瓷瓶,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眸微润, 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燕戡短促地笑了一声, 撑着膝盖站起来。盯着人的侧脸飞速凑上去亲了一口。在戚昔没有反应过来时,立马大步离开。

戚昔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垂眸坐着,手轻轻摩挲瓷瓶。

他紧抿的唇角缓缓舒展。

良久又轻叹一声。

自己对燕戡何尝不是越来越纵容。

撩起衣摆,肚子上的疤痕长长的,透着淡粉色。小腹微鼓,肌肉软绵。一点都不好看。

手指取了药膏揉搓上去。

肩上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少许披在白色的寑衣上。

黑色发丝从颈下蔓延,如着墨的笔,自上而下勾勒出单薄的肩背,窄瘦的腰,最后落在饱满的臀线。

戚昔衣服微敞,白得发光的窄腰露出一截。

本是容易让人新生旖旎的景象,但他眉间清冷,姿态淡然。连衣摆撩起来的幅度都恰到好处的好看。

擦个药都没打散他这一身鹤骨松姿。

燕戡倚在榻边,唇角含笑,当美景一般欣赏。

等戚昔擦完了,似有所觉地看过来。燕戡意犹未尽,半点没避讳地冲他一笑。

接着端水来让他洗手。

洗完手,他倒了水再回来,戚昔已经睡下。只不过脸对着床里侧,叫人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

燕戡笑了笑,看着他的背,心道:瞧着跟霜雪似的,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夫郎,熄灯了。”

戚昔“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烛火一灭,室内只剩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雾纱一样罩在的屋子里。

戚昔听了一会儿,半晌没听见燕戡发出的声音。

他翻个身,身前凉风袭来,闭着眼睛的戚昔缓缓睁开眼。

“不热。”他道。

话落,额头上被有粗茧的大手摸了摸。接着听男人嗓音微低道:“夫郎睡吧,我陪着。”

戚昔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安心。

黑暗里,他拉住撤到一半的手。

温热相贴,他滞了一瞬。从来没有做过重活的细腻掌心圈住粗糙的手指,微硬的触感让他嘴角微抿。

不过一息之间,他坚定地握住燕戡手指搁在床上。

又看了床边模糊的人影,戚昔重新闭上眼睛。

风轻轻拂过,有淡淡的墨香。

快要睡着时,戚昔如小兽般轻蹭不知何时拉到脸侧的手掌,嘴角微翘。

他又一次,在燕戡无声的陪伴中安眠。

*

翌日一早,戚昔恍惚地从睡梦中醒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轻柔的长发铺了满背。抬眸对上床边男人的视线,听他第一句就是问道:“睡得可好?”

戚昔点头:“好。”

嗓音温软,像在溪水里放着的凉糕。

也就只有在他睡得朦胧或是睡醒时才听得见这种声音。燕戡眼尾一弯,又问:“可做梦了?”

戚昔摇头:“没有。”

问什么答什么,乖巧得不像话。燕戡轻笑一声,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这么说确实睡得很好。”

戚昔眨巴眼。看着俯身来的人,他柔顺地下巴微抬,轻轻放在了他的肩膀。

燕戡一顿,不敢惊扰。

过了一会儿,肩膀上的下巴移开了。但燕戡犹觉不够,倾身揽住跟前的人。

一袭淡雅冷香袭来,燕戡埋头在戚昔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夫郎……”

怀中的身体微僵。

燕戡面露遗憾,这便是清醒了。

他正要起身,可纤韧的身子又缓缓放松下来。衣摆一坠,燕戡弯着眼睛笑。

戚昔眉目带着晨起的慵懒,下巴依旧搭在燕戡肩上。

喜欢抱,那便由着他抱。

晨光穿透窗,碎了一地金灿灿的光。金光晃眼,让人又想就这样再闭上眼睡个回笼觉。

但显然,有人不乐意。

“燕大将军!”

“早膳还吃不吃了!”

门外怨念十足的声音传来,紧跟着还有阿楮的稚嫩童音:“师父你不要吵。”

戚昔下巴抬起,问:“抱好了?”

燕戡搂着人黏糊糊地蹭:“没有……”

戚昔松开抓着燕戡衣服的手,轻声道:“我饿了。”

果然,刚刚紧搂着不放的一双手粘了浆糊似的,慢慢松开了。

“夫郎先穿衣服,我去端水来。”

戚昔道:“好。”

收拾好出去,戚昔一身与燕戡同色的黑衣。

阿兴看了都愣了一下。

平日里戚昔的衣服多为浅色,白、蓝、青色偏多。就是红色这种浓重明艳的颜色也只是在白衣上点缀几处。

这般如黑色深沉的颜色阿兴更是至今没有见他穿过。

款式与自家主子身上的一样,都是交领云锦长袍。料子轻薄,上面只用金线在袖摆、衣摆勾勒几处浅纹。

但正因简单,又是深沉的黑色,戚昔的模样被衬得格外突出。

那一身冷感更强,甚至还多了一丝自家主子身上那种锋利感。

甚至因为突出的容貌,瞧着都有点邪气了。

乍眼一看,格外吸引人。

“主子,郎君。早膳都已经备好了。”阿兴回神立马道。

燕戡点头,并排和戚昔往屋里走。

阿兴落后几步。

看着两人并排,虽然穿着相似的衣服,但一看都不会认为他们是兄弟。

一个迁就着一个,目光始终在对方身上。颇有种夫妻相处的和谐感。

阿兴乐乐呵呵跟在后头。

顺嘴道:“对了郎君,昨儿我们去收拾铺子的时候见到那个小孩了。”

戚昔脚下一顿。

“铁树?”

“嗯嗯。”

燕戡拉着戚昔的手往前带,道:“先吃饭。”

戚昔看向燕戡,轻声道:“要准备一些东西,回去的时候送邻居。还有小孩。”

燕戡:“阿兴。”

阿兴屁颠屁颠上前:“主子放心,郎君放心,这事儿我去办。”

*

在饭桌旁坐下,周子通捏着筷子,眼下青黑:“吃饭都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燕戡一边给自家夫郎盛饭,一边道:“你自己非得来跟我们一起吃,厨房又不是没你的。”

“……那不是人多热闹嘛。”

戚昔身边,阿楮挪着凳子贴过来。眼睛落在戚昔身上,亮晶晶的像装了星星。

“郎君,今日好好看。”

燕戡哼笑一声:“昨日不好看?”

“自然好看。只今日格外不同。”阿楮爬上凳子,规规矩矩坐好。

戚昔眼里笑意点点:“谢谢阿楮夸赞。”

阿楮弯眼,小牙齿露出来,乖乖的。

“不用谢。”

燕戡看着连连打呵欠的周子通,问:“昨晚又抓虫去了?”

“没有,师父看话本看了一夜。”阿楮揭自己师父的短。

阿兴嫌弃:“怪不得要催着吃饭。”

周子通不管他们,自己闷头吃。

甚至困得直接眼睛闭着,靠着阿楮给他夹菜,自己只管刨。看得几人好笑。

早饭吃得肚里暖和,额角也出了细汗。

戚昔望着东边橙红的朝霞,在燕戡帕子凑过来的时候侧过头。

伸手想自己来,手腕又被抓住。

“夫郎别动。”

“咚——”

戚昔手一抖。

众人转头,正正好看见周子通龇牙咧嘴地揉着额头,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阿楮立马爬下凳子,担忧扶着人:“师父,咱回去吧。”

周子通脚下走得飞快:“走,快走。再不睡为师要猝死了。”

戚昔见状翘起嘴角。

“夫郎。”

燕戡将戚昔的心神引到自己身上,待他看着自己,才道:“燕小宝满月的时候我想办一办。”

阿兴一喜:“那岂不是现在就要准备!”

戚昔虽疑惑,但没有立刻否决,问:“你想怎么办?”

燕戡握住戚昔两只手,一边捏,一边道:“北地除了我的一些同僚没其他人,我想请他们过来看看。”

戚昔:“好。”

燕戡当即一笑。

“夫郎安心,就是让他们过来认认人。夫郎该怎样还是怎样。”

戚昔眉眼舒展,黑衣反倒是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需要我帮忙准备吗?”

虽然只是请同僚,但到底也是自家小奶娃的满月宴。戚昔想着搭把手。

“不……”燕戡顿住,随后看着戚昔清亮的眼睛笑道,“夫郎若是想就做,我打下手。”

阿兴立马保证:“郎君,我负责跑腿儿!”

戚昔心下一暖,浅笑:“好。”

*

既然要请客,那就要有请客的样子。

请同僚吃饭,必定是要喝酒的。戚昔一边给燕戡怀里的小娃娃扇着风,边小声问:“府上有好酒吗?”

“有倒是有,不过恐怕没什么好酒。”

燕戡自己平常不怎么喝酒,再则好酒贵,他除了敢在戚昔身上多花银子,其余的时候都不怎么大手大脚。

且大头的多则都被拿去贴补将士们了,他手上确实也没多少银子。

戚昔发丝随风而动,他摸摸一直看他的小奶娃的脸蛋,唇角轻扬:“那就从酒肆里面拿吧。我还留了几坛的云山酿。”

燕戡下意识拒绝。

话到嘴边,他脑子转了个弯,也跟着笑道:“好。”

夫郎这样做,不就显得他们是一家人吗?

怀里的奶娃娃像不满被忽略,极有力的小腿立起来猛蹬了两下。跟鱼儿摆尾似的。

燕戡一把握住。

他扯了扯燕小宝的老虎肚兜,肃着脸:“踢到你爹爹怎么办。”

说着就将他放回摇篮里躺着,换来那小崽子不满的“咿呀”一声。

戚昔扇子跟着小奶娃转,变成了侧身对着燕戡。

那绷着劲儿的咿呀的声音瞬间变得软软糯糯,燕戡气笑了。

小的被哄着,大的也不愿意被冷落。

戚昔手掌抵着贴靠过来的胸膛,被大脑袋压着的肩膀动了动。

“不热吗?”

“夫郎身上冰凉,不热。”

戚昔眼里闪过无奈。额头的汗都蹭到他脖子上了,当他不知道。

他扇子微转,给燕戡扇风。

又道:“大概来多少人?”

“两桌,但是要多准备些菜色给隔壁那些将士们送去。”

“不请他们?”

“不是不请,是请了他们,那城里跟大营里那么多的兵将都得请。”

燕戡靠着自家夫郎细腻的颈子,拿过他一直扇着的扇子给两人扇风。

解释道:“将军府真要算起来的话只有咱们这边的三进院子,隔壁分出去的那一部分,除了一些地块还有周子通种着药材,其余的都是他们的。”

“将士们早已经自立门户。”

“府里给他们庇佑,但他们不归在府里,也是斜沙城里的百姓。”

戚昔明了。

“准备多些菜送过去就行了,正要摆宴席,要摆上几十桌才够。”

“啊呜……啊!”

夫夫俩低头。

燕小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咧嘴。红红的牙龈露出来,笑得像个小傻子。

大傻子在边上调侃:“谁家娃娃像你一样,话这么多。长辈说话,小娃娃不能插嘴。”

戚昔将他啃着的脚丫子拉下来,又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跟你大爹一个样。”

“我?话多?”说着像不服气似的,又哼哼唧唧往戚昔身上蹭。

戚昔偏头让开肩膀上拱动的脑袋,连声音里也带了笑意:“是挺多。”

燕戡鼻尖擦过戚昔的脖颈,两人的皆是一怔。

戚昔笑意收敛,搁在摇篮上的手忽然一紧。

脖颈上呼吸微热,湿润的触感似有若无。他睫毛抖动得厉害,握在摇篮上的手收紧得骨节泛白。

“燕戡……”他别开眼,尾音轻颤。

“嗯。”男人声音低哑。

腰间一紧,戚昔直接落入燕戡的怀抱。他坐在了硬邦邦的腿上。

“燕戡。”戚昔不安地动了动。

燕戡将戚昔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温柔地轻蹭戚昔的脸。“就抱抱。”

戚昔面对着人坐着,夏日衣衫本就薄,坐在腿上能清晰地感受肌肉的脉络。

戚昔脸埋在男人肩膀,耳边是沉稳有力的脉搏,他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他完全放松地窝在燕戡身上。

这人又闷闷道:“夫郎,我不想分床睡了。”

戚昔无言。

见他不应,燕戡抱着他乱拱:“夫郎……”

戚昔手抵着他的脑门,从他身上下来。“看着小宝,我去想请客的菜谱。”

戚昔说完就走,没给任何燕戡耍无赖的时间。

出了门,戚昔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

望夫的燕戡听见顿住的脚步声,低笑一声。

他回头,见睁着大眼睛看他的奶娃娃。大手握住他高高举起的小脚丫子。

厚厚软软的,手感极好。

他故意道:“燕小宝,帮帮你爹?跟你小爹爹好好说说,夫妻怎么能分床呢?”

门外的戚昔听得脸上一红。

真是……

痞子。

这种话怎么跟孩子说得。

他闷头快步离开,往书房去。

*

天热,听着终日不断的蝉鸣声,日子也迅速从指缝溜走。

七月二十五这一天,收到请帖的人陆续赶往府里。

府门大开迎客,周遭的人只听到一阵鞭炮,就见那门又关上了。

这边来往的百姓原本不多,但因为北门这边开始收起了羊粪。久而久之,大伙儿也敢过来了。

“将军府里这是做什么事了,要放鞭炮?”

“这谁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双眼放光的大叔挤着人群,兴奋道,“我舅老爷的三儿的岳丈的弟弟在里面当厨子,是将军的儿子满月。”

“啥!将军夫人生了?”

“算算将军是去年回去,七八月成亲的吧。刚好!”

“诶!是刚好!”

“那叔,小将军在这儿吗?”

“这我哪里知道。”

一高高大大的汉子摆手:“管他呢,将军家的娃子满月,咱不得表示表示。”

“对对对,将军平时什么东西都不收,这会儿怎么都得收下。”

人群瞬间散去,只留下一阵缓缓降落的尘埃。

常海姗姗来迟。他看着像被自己吓跑的人,不解地垮下脸。

他有那么吓人?

郑大头看他垮脸就皮子一紧:“头儿?”

元麻提醒:“头儿,进府里要笑。”

常海闷哼,甩袖进府。

外面热闹府里的人并不知晓。常海走到院子门外就听见自己弟弟压得极低的声音。

“小宝,燕小宝……咱们的小小将军长得可真好看。”

常海狠狠抹了一把脸,喃喃:“不会是真的吧。”

院子里人已经来完了,几个魁梧大汉坐在廊下喝茶。戚昔在后厨帮忙,燕戡在这边招呼客人。

“头儿,快走吧。”

郑大头手上还拎着要送的礼,两坛子的酒。都是刚刚买的。

元麻则拿着些小孩用的玩意儿,就两三个玩具。

一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来喝酒的。

“哥来了。”常河抱着娃,看着门口他那傻愣着的亲哥,“快进来啊。”

阿兴见状,立马跑去接常海带来的礼。

“嘿!没想到校尉带这么大两坛酒来。”

“常海,来坐啊。”

“燕副将,老焦……真、真是满月宴啊。”他恍惚地被自个人两跟班推着到几个将领一堆。

放了东西,郑大头两人立马凑到常河那边。

燕小宝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两个陌生面孔,很给力给他们吐了个泡泡。

“好白啊……眼睛也大,鼻子像,嘴巴像,是将军的崽!”

元麻撞他,压低声音:“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郑大头:“那你说!”

元麻摸摸下巴,一脸深沉:“这皮色肯定不是像着咱家大将军,肯定像夫人。”

“呀——”人多,燕小宝可欢乐了。小腿蹬得比平时都欢实。

另一边,常海还在恍惚。

“咋就有娃娃了,啥时候的事儿?将军夫人居然同意!”

燕仇:“会不会说话。”

说实在的,他也懵。

他是燕戡爷爷收养的,跟燕戡他爹是兄弟。自己一辈子没结婚,自然把兄弟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忽然多了这么个孙儿!

可想而知,他有多懵。

一张桌子上,就只有度方这个少年将军最平静。只时不时喝上一口茶,就盯着那小崽子。

燕戡一脸高深:“燕小宝确实是夫郎与我的孩子,放宽心。”

“你夫人……不是跑了吗?”燕仇压低声音问。

他一直待在北大营,消息最为落后。

亲眼见过戚昔的常海猛灌了一口茶,烫得他直吐舌头。

“哪里是跑了,是到咱这儿追夫来了。”

“可那是男媳妇啊!”他声音都劈叉了。

度方冷漠:“那又如何。”他这会儿才说了自坐在这里来的第一句话。

常海没眼力见,较真:“男媳妇还能生孩子?”

周子通神神叨叨:“管那么多做什么,是他俩就是他俩的。没准儿是燕戡生的。”

众人齐齐看向燕戡肚子。

度方眼珠一动,声线冷冷:“世间事,无奇不有。”

周子通看向度方。

这是信了?

他笑得肩膀一抖。这傻孩子果然唯燕戡马首是瞻。

燕戡倒是配合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挑眉:“看出什么来了?”

“你……生得出来吗?”常海一脸土色。

好奇怪一男的。

肚子平得跟搓衣板似的,孩子在里面都得压扁。

正好戚昔这会儿进屋。他一身蓝底白衣,身段不说柔得像个姑娘,但至少不像燕戡一身腱子肉。

常海脱口而出:“你夫人生还差不多。”

燕戡冲着戚昔一笑,悠然道:“那还不如我生,我夫郎身板受不住。”

戚昔耳朵不聋,抬眼见他们瞧着燕戡肚子,又对比自己肚子。一瞬间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忒不要脸。

戚昔进来,众人也反应过来。当兵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们笑哈哈站起来,冲着戚昔拱手。

戚昔点点头。

刚刚已经认识过了,倒是度方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出来。

度方虹膜色浅,眼睛透着冷兵器一样的光,看人却沉沉的。气势冷而压抑,像泥泞将人口鼻捂住,让人喘不过气。

但戚昔也刚刚才知道,他还不满二十。

他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有点怪。好在度方一般是不理人的。

廊下的人都看来,就怕他不按常理行事。这里的人就只有燕戡能拉住他。

戚昔看着面前的人:“度小将军?”

度方开口:“我想抱他。”

戚昔讶异一瞬,随即浅笑:“那你抱便是。”

度方转身就走,接着问都不问,直愣愣地把常河手里的燕小宝抱过来。跟抢似的。

虽然动作迅速,但避免不了他跟拎麻袋似的抱小孩。

“不对不对,要这样抱!”阿楮仰头看着这个人,着急得忙纠正。

度方不理。

燕小宝竖着趴在人怀里,两个爪爪一抓,一左一右捏住了度方的耳朵。

脑袋栽过去,糊了度方一脸的口水。

“咿——”燕小宝露出招牌笑,两个小酒窝浅浅。

“哈哈哈哈,度小将军,你也有被人拎耳朵的一天。”

度方像没有听到常海的话,他动作在变化,最后像阿楮说的默默将奶娃抱好。

葡萄眼跟凤眼对视。

吧唧——

燕小宝眨巴眼,小手一抬,撑在度方脸上。“咿——”

度方又凑上,给他另一个酒窝亲了一个对称。

众人错愕。

度方掉魂了?

这是那个谁也碰不到的度小将军吗?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见度方跟吸猫一样,整张脸全贴上去,将奶娃娃吸得咿呀声都弱了。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