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 燕戡跟戚昔出了一趟东城门看了看修渠的进度,眼见着城门外的广阔田地间多了长长的几道水渠,燕戡心情显然更好了。
戚昔跟他保持着距离, 等看完水渠, 率先离去。
燕戡紧随而上, 小声在戚昔耳边念:“夫郎走那么快做什么, 为夫又不吃人。”
“但你吓人。”
燕戡闭嘴,冲着戚昔笑嘻嘻。
戚昔:“别笑。”
“为何?”
“讨打。”
燕戡委屈。
快步回去, 进了院子之后戚昔问:“大营那边的棉花如何了?”
“长得挺好, 不过暂且没看到夫郎说的什么白花。”
“还没成熟,自然看不见白花。约莫七月成熟, 八九月秋季的时候采收。”
“好, 我记下了。”
棉花没问题戚昔便不多问, 跨进院子的门槛后他道:“前儿我将各家送来给小宝的生辰礼拆了,但是京都那边送来的有些贵重。你要不要瞧瞧?”
“既是给小宝的,夫郎收着就是。”
戚昔看着燕戡的侧脸, 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滑到微微翘起的薄唇, 恐怕等他见到了里面的东西就不会这样说了。
小腿高的大木盒子又被搬出来。
燕戡打开,险些被里面的东西闪了眼睛。
他曲指勾出一串金粒子,手指晃动, 拇指大小的金豆豆叮当作响。
“这逗小孩的玩意儿,一猜就是如杉想出来的鬼主意。”
“夫郎拿着玩儿。”他抬手挂在戚昔的脖子上, 又仔细打量几下,自顾自点头, “姿容上乘, 绝不比京都那些纨绔少爷差。”
戚昔无奈看他一眼:“重。”
燕戡笑笑,赶忙又将金串子拎起来。他挽在手上盘了盘:“可不就重嘛, 都是金子啊。”
对于一个缺钱的人来说,燕戡需要克制克制才不会将他家奶娃的小金库没收了。
“你看看剩下的吧。”
“还有什么?”他回身接连拿出五个巴掌大的木盒子一一摆在桌上。
打开一个,里面是一沓银票。
燕戡仔细数了数,一万两千六百两。“定是祖母给的。”
“小宝用不上这么多的银子,夫郎好生收着吧。”
戚昔看着又塞到他手上的银票:“我不缺银子,留着给小宝存着。”
燕戡喉结滚了滚:“夫郎不要那我就先借用一下,如何?”
戚昔嘴角微勾:“又缺钱了?”
“为夫我什么时候不缺。”
今年朝廷那边催了百八十遍了,还没给他送粮过来。等夏季一翻,天气一冷,将士们又得采买一批厚实的冬衣。
处处花钱!
戚昔:“随你。”
反正奶娃娃现在是花不到什么银子,而且老太太大手笔,一下子就给这么多,一看就是给燕戡救急的。自家人谁不知道谁。
送礼的是五个人,凑了六个小木盒。
剩余的几个一一打开。有庄子有铺面,一堆零零散散的地契。
“这个该是给夫郎的。”燕戡细细翻看这一堆契书。
戚昔坐在燕戡身后位置,倾身靠着他,下巴垫在燕戡肩膀随着他一起看。
“东西太贵重,我要不起。”
“如何要不起,都是当初送出去彩礼,再有作为燕家媳妇该有的东西。你收着,大嫂也是有这些东西的。”
这一趟送礼专门将这些东西送过来,明摆着就是告诉戚昔:我们燕家承认你这个媳妇。
戚昔眉眼舒展,侧脸在燕戡肩上蹭蹭。
虽说他自己不怎么在意,但不得不说,被燕戡家人如此对待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这一盒子最后还是塞进了戚昔手里。
剩下的都是小娃娃的了,有银锁,银手环,有亲手缝制的鞋帽小衣,还有一些小孩玩的东西。
“盒子底下还有不少银票。”
“瞧见了。”燕戡说着,连带着银票一起拿出来几封信。
他一一打开。
远在京都的亲人挂念,墨染的字各有不同,看来是不同人写的。燕戡深邃的目光染了柔色,难得感性。
戚昔偏头去看燕戡的侧脸,见他嘴角带笑,英挺的五官更加俊朗。认真的时候是要比平时吊儿郎的好看。
燕戡慢慢将信看完,转头在戚昔脸上亲了一口。
“祖母说下次回去也将你带在一起。”
戚昔挑眉:“还能不带的?”
“自然是不能。”
家人的慰问总是能轻易触及心窝子。
戚昔随着燕戡一起将几封信看完。
就连那只有几岁的小姑娘也一笔一划细致落笔写了一封。
多是问弟弟长得如何?问燕戡什么时候回去,回去的时候记得给他带北地的好玩的好吃的。又问戚昔的安,想快快跟他见面。
措辞虽幼稚,但可以窥见远方的家人对他们这一家的牵挂。
戚昔未有这般体验,现在只是读过几封信心里就像被温水浸泡。
“家里人都是好的,以后回去了你也别怕。”燕戡握住戚昔的手,将他揽抱在身前。
“要是怕也没关系,为夫会一直跟在夫郎身边。”
戚昔伸手触碰他的眉心,点了点又去戳燕戡的脸。“我胆子不小。而且你的家人也不是豺狼虎豹。”
燕戡喉结滚动,沉溺于戚昔的浅笑当中,目光晦涩。
戚昔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经不过一秒。
他直起身在燕戡唇角亲了一下,眼眸水润又清透。
燕戡眼神一暗,在戚昔退开的时候大手托着戚昔的后脑勺,更深地吻了过去。
戚昔闷哼一声,唇微微张开,抱住燕戡的脖子弯眼。
燕戡亲得急,一路往下,手紧揽住戚昔像是要将他揉碎在怀里。
戚昔笑着笑着,渐渐随他沉溺。
下午的时间就此消磨,戚昔侧靠在燕戡肩上,看他带着薄茧的手拨弄着他的衣带。他就像晒着太阳的猫,颇为舒适地将手搭在燕戡腰上。
依偎着,两人又渐渐起了话。
戚昔挠着燕戡掌心的老茧,道:“我打算再开个铺子。”
燕戡问都没问,直接道:“我在斜沙城倒是有两个铺面,夫郎不如去看看?”
“在哪儿?现在是做什么的?”
“在杨花巷。也没做什么,只是商队的落脚处,有时会售卖商队顺手从京都带过来的东西。”
杨花巷子在杨树巷的隔壁。戚昔几次从济安堂的杨树巷过,但他还一次没去过杨花巷。
“你那铺子都有营生了,我掺和什么。”
“什么你啊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铺子也没做什么,卖那些东西也占不了什么地方。而且那些东西卖不出几个钱。”
燕戡搂住戚昔的腰,布着一层薄茧的手轻轻在衣下摩挲。他亲了亲戚昔红润的耳朵:“当是为夫的一点心意,如何?”
戚昔咬了下唇:“好,找个时间去看看。”
戚昔的皮儿本就薄,燕戡看着他折腾自己的唇。
都亲得发红了,再咬下去就破了。
燕戡手指缓缓摩挲戚昔唇角,若即若离。
戚昔偏头:“不许亲了。”
燕戡笑了笑:“我也没亲啊。”
他严严实实地抱住戚昔,脸贴在他颈上,道:“就明日去看吧。正好没事。”
“好。”
*
翌日。
戚昔换了一身低调的暗色衣服。衣服与燕戡身上的是一样的款式。但比起燕戡的一身黑,戚昔这一身更为精致地用金线绣了些精美的仙鹤样式。
走动间衣摆隐隐泛起流光,戚昔穿这件衣衫的时候就盯着燕戡瞧。
燕戡笑得不要脸:“为夫好看?”
戚昔:“不是没银子,作何要给我置办这么好的东西。”
他在府上一应的开销都是从燕戡的口袋里出的。尤其是衣服,偶尔就会换上一批。料子用的最好的,做工也应当费用不低。
燕戡搂住戚昔:“我乐意。我的银子不养夫郎养谁?”
“你想让我养谁?”
“夫郎好狠的心,竟然想跟为夫分得清清楚楚,还想让我养别人。”
戚昔听着他一连三句,话都不知道被他扯到哪儿去了。
他就不该跟燕戡提起这事儿。
戚昔率先走出府门,燕戡追上来还在耳边念叨。
戚昔扫了一下周围,勾着燕戡脖子拉下,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安静了。
杨花巷比杨树巷离府上还要近,位置在偏北的地方,但因为靠近东城,所以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这边不像胡油巷那儿饭馆、小摊聚集。这里多是粮铺、油铺还有杂货铺。饭馆子不多见,偶有一两个。
街道宽敞,且来往的多是汉子。
戚昔一瞧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都是做力气活的。身量高,身板宽,有的肩上还沾了米糠灰,瞧着都结实。
粮铺、油铺子都得卸货,加上这里还有几个商队,用人的地方多,汉子就多。
除了他们,还有粮油铺子吸引过来的妇人等等。虽不多,但加起来客流量不小。
“斜沙城人多的街就这么几条,若在杨花巷子开个卖吃食的铺子也不差。”
说着,穿过街口的几个商铺,到中间段的时候就是燕戡说的铺面了。
戚昔站定,头微仰。
连个名字都没有。
一个铺子顶他酒肆三个大。这不是铺面,该叫仓库。
两人并排进去,留守下来看铺子的两个人见状立马上前。
“将军,郎君。其余人不在,都去郎君的酒肆跑外送了。”大家若无事可做时,都会自个儿去挣点其他的钱。
两人都是魁梧大汉,军中出身。站在戚昔面前直接将铺子里的景挡了个一干二净。
“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只是过来看看。”
“是!”
两人退开,一人坐在柜台前,一人去收拾堆积在空地上的货物。
这地方虽是个铺子,但着实像个大仓库。
没名字不说,里边儿也是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收账的柜台跟后头的货架,中间一大块的地方就零散放着些麻袋。
没有桌椅,更莫说什么装饰。
面积大倒是大,桌子若用那种吃烧烤的小桌,摆上二三十桌都没有问题。
前面一览无余,燕戡等他看完就带他去后头。
后厨很大,锅碗瓢盆都齐全。不过看着不常用,好些都落了灰。后厨开了门通往后街,若嫌地方小,后街也可以利用一点地方。
“像冬日的时候就在里面烤,夏日的时候去后巷去前街都可以。巷子里有吹来的凉风,很是舒爽。”
燕戡牵着戚昔的手又打开连接后厨的另一扇门。“若是要放东西,这里还有一间大库房。”
这个屋子燕戡就没带戚昔进去,只站在门边看。
库房里都是灰尘,也是没有用过。
“若是夫郎不用,这铺子放着也是放着。至于商队的东西放在对面就行,夫郎过来也看见了,那里面也东西不多。”
戚昔确实有些心动。
一同看完,他迎着燕戡希冀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
“相公。”
两个字他说得很轻,要不是燕戡耳力好险些没听到。他矮下身,耳朵凑在戚昔跟前逗他:“夫郎最后喊的什么?为夫没有听见。”
戚昔伸手轻轻推开他的脸,红了耳朵尖。
他绷着声道:“没说什么。”
“我不信,夫郎再说说,这次我肯定仔细听。”
戚昔微恼,脸红了个透。他小声谴责:“你明明听见了!”
瞧着把人逗急了,燕戡忙低下声音搂着人哄:“好,听见了听见了。”
他在戚昔脸上亲了一口,他家夫郎养得好,面皮细腻又软乎。忍不住,燕戡又抿了一下。
“夫郎再叫一声好不好,我想听。”
戚昔揪住燕戡的衣服,脚趾紧紧蜷缩。憋了一会儿,脑袋往燕戡肩上一撞。
“喊不出来了。”
燕戡遗憾叹气:“好吧,总有机会。”
现在还在外面,他做不了什么。真是可惜了……
看完了这个铺子,又去对面那个转了转。这个小些,但也比酒肆大不少。里面堆积的东西倒是多了,都是商队的一些家伙什。
“还是对面的那个好,这个太小了。”
“差不多。”
“不行,夫郎合该要最好的。”
看完铺子,两人又一起逛了逛杨花巷。巷子打头的是粮油铺,尾巴里是几个商行的驻地。中间段夹着几家卖吃食,卖茶水的。
虽是人来人往,但妇孺来这条街总是走得快些。
无他,这些汉子看着唬人。一拳头下去人都可能没了。
考察完铺子,戚昔又和燕戡回了一趟自家酒肆。
不过是继续沿着杨花巷子往东边走,再拐弯往南,中间路过杨树巷,再从胡油巷子的东边进去。
路上算不上绿荫环绕,但小树苗都铆足了劲儿好好长。
斜沙城里虽大致看上去依旧灰扑扑的,但若细看,一条条巷子里,路两旁翠意点缀,多了几分新意。
天热,拇指大小的黑色鸣蝉背着透明的羽翼趴在树叶间,肆意拉长声音嘶叫。
走过几条巷子,戚昔跟燕戡耳膜鼓噪,也都出了一身汗。
上酒肆问了问如今的情况,又将菜单调整了下。
如今西边菜地出产的蔬菜愈发的多,但海棠商队那边不仅是番茄,辣椒等其他菜蔬也大量买走。
戚昔叮嘱常河看着用量,这些蔬菜最多吃到七月末,剩余的就不卖了。
添了几道夏日开胃的凉拌菜,戚昔跟燕戡留下来吃了一顿午饭。考校完铁树的功课,戚昔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他问:“想不想去书院上学?”
小孩站在戚昔跟前,闻言一愣。随后捏着手认认真真思考了会儿,随后急忙摇头。
“不愿意?”
“嗯!大哥哥我喜欢算数,喜欢大哥哥跟常河哥哥教我认字,但是我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
“宋俭哥哥给我看我学堂里要学的书,他一念我就困,不喜欢。”
戚昔看向常河:“有这事儿?”
“有,宋俭一放假就往咱铺子里跑。看铁树在在习字,兴冲冲地回去抱了几本书来说要教教他。结果这孩子……”常河一想到就呵呵笑,“没过五个数,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脑袋还撞了个包嘞。”
戚昔想着学堂里能学的铺子里这么多人也能教,只不过没有那么系统,也不是应试。
他摸了摸小孩脑袋:“真不想?我想听心里话。”
铁树摇头,他掰着手指道:“我觉得大哥哥、常河哥哥、俏儿姐姐还有燕奶奶都会好多好多东西,这些本事比我在学堂里坐着念书要学得快得多。”
燕戡:“他不去就不去吧,自己教也差不到哪里去。”
戚昔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以前将他不当小孩看,可现在面对教育问题,又觉得小孩自己做决定过于草率。
戚昔一时难办。
燕戡牵上他的手:“就这么着了,该回了。”
出了门,燕戡松开戚昔的手。走远了,他才道:
“莫说念书,他现在这一手拨算盘的手艺都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
“夫郎已经帮了他够多了,至于其他的,尊重他的意愿吧。若是之后他反悔,又不是不可以再送去。”
戚昔听他一点拨,立马想通了。
“也行,那就随他吧。”现在打算盘珠子这手艺都够他在斜沙城找个活计养活自己了。
有立身之本,戚昔也安心。
南北大道宽阔,这会儿热,路上堆积着修路的材料。
一路忽略各种或好奇或友善的眼神,两人看着那已经要修通了斜沙城的路,心情颇好地回到府里。
这会儿吃过饭的燕小宝已经午睡,不在这边院子。
进了屋,戚昔将将歇下,燕戡就裹着热气挨过来。粗糙的指腹滑过脸颊,戚昔眼神询问。
“晒红了。我去找周子通拿点药膏擦擦。”
戚昔一把抓住他的手:“哪有那么精贵。再说才出去,走了一遭不累?”
戚昔倒上一杯茶塞在他手里,道:“歇会儿吧。”
燕戡笑了笑:“这有什么累。”
虽是如此说,但还是乖乖坐着喝了两杯茶水。
房门大开,凉风送进来,出了一身汗的戚昔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那院墙上挂着墨绿色波纹的青皮大西瓜上,喉结微滚。
“今年的西瓜长得好。”
“可不是,之前那个要是不急着摘,还能长。”
戚昔摇头:“我去摘一个放井水里,晚上吃。”
“哪里用得着夫郎。”
“阿兴!”
“在!”阿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他正好捧了个大西瓜进来。
“郎君!花婆婆说西边地里的瓜熟了!昨晚有偷瓜的小东西跑瓜田里啃坏了好几个。”
“啃坏了的呢?”
“还在那儿呢,他们让我问问能不能带回去。”
“可以是可以,但叮嘱他们不能吃。山林里的动物不知道吃了什么,上面会染上脏东西。”
“诶!”阿兴乐颠颠地将西瓜跟刀放桌上,“那边送了四五个过来,我放了两个在水井里。”
阿兴匆匆来又匆匆走,他忙着回去啃他的瓜。
歇了一会儿,身上没那么热了,两人才冲了个温水澡睡午觉。
这房子冬暖夏凉,戚昔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靠在燕戡怀里。
燕戡扇着扇子,见戚昔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情不自禁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亵衣领口松,藏不住那如玉的锁骨还有梅花似的红。
燕戡撩开戚昔肚子上的衣摆,指腹压在那已经快要看不出来的疤痕上。他把住那一截细腰轻轻摩挲。
不枉费他缠着人上药。
戚昔本来好生睡着,但身上总有令人痒痒的小动作,像虫子爬似的。
他艰难地掀开眼皮看了燕戡一眼,身子一滚,蜷缩起来背对着他。
跟燕小宝四仰八叉的睡姿大相径庭。
燕戡这下不得不认,自家没第二个小戚昔。
连生气都无声无息,乖极了。
燕戡勾住他绸缎似的泛着光泽的发,又揽着人抱回。亲了亲戚昔额角,他哄着:“好了,不弄了。”
戚昔这才乖乖揪着他不系好的衣服,脸靠在麦色的胸口睡去。
天虽然热,但这般靠着他睡得安稳。
*
午觉醒来,奶娃娃也过来了。
外面暑气大,两人都在屋里逗崽。桌上放着切好了的西瓜,皮厚瓤红,瓜子儿大颗大颗的。
“要是皮儿薄一点就好了。”
燕戡笑道:“慢慢来,总能种出来。”
“那不知还要多久。”
戚昔吃完手里的瓜,皮儿被燕戡拿去。“还吃吗?”
戚昔摇头:“够了。”虽然他喜欢,但吃多了他担心自己肠胃受不了。
话音落下,沾着水的帕子就盖在了手上。
戚昔看着一双交叠的手,配合着摊开手心:“明日我想去卖瓜。”
燕戡:“铺子里卖?”
戚昔抓住燕戡手指:“我想去集市上卖。”
“为何?铺子里不好?里面的人不是更买得起。而且外面热……”
戚昔捂住燕戡说个不停的嘴。
“光是我知道西瓜,或者我种不行。我想推广,集思广益出良种,或许高手在民间呢。”
“总得让大家伙儿尝尝才能激起大家热情,就当……打发时间了。”
燕戡掐着戚昔的腰将人搁在腿上。
“如何?”戚昔松开捂在燕戡嘴上的手,双眼明亮。
燕戡偏头咬了下戚昔的脸,长叹一声道:“谁叫我妻管严呢!”
戚昔笑意染了眉梢,这次换唇贴上。
“乱说。”被夺了呼吸时,他囫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