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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 稼禾 5115 2023-12-20 10:34:02

时至五月, 气温逐渐上来。

斜沙城路两旁去年种下的小树枝繁叶茂,田间地头更是瓜果飘香。

第一茬种下的蔬菜也已经长成了。

不过风一吹,本该澄澈碧蓝的天空顿时变得如尘土一般的黄。空气里清新地树叶香气也变成了泥土的腥味儿。

一大早, 各家紧闭门窗快速吃了饭。又蒙上头巾, 捂住口鼻出门干活儿。

戚昔步入院中, 瞧着头上这一方昏黄的天色已然习惯。

“爹嗷~”紧闭的屋里的, 奶娃娃巴巴地叫。

又听得燕戡将奶娃娃抱起,走到紧闭的门边。他隔着门对外面道:“要不夫郎就先别出去了。今天天色不好。”

“也不能让人一直等着, 你别出来, 我走了。”

言罢,戚昔离去。

门里, 燕戡瞧着探手向着门边的燕小宝, 大手握住他两个小爪子将他带回来。“别看了, 你小爹爹丢下咱父子俩了。”

“爹爹嗷……”

燕戡糊了一把他脑袋上的胎毛:“叫娘都没用。”

*

酒肆。

戚昔到店里的时候,正有人打了酒就走。

铺子里就一张桌子没有空着,桌边坐着曾家兄弟跟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常河说的管事了。

“戚老板。”

见了戚昔, 曾家兄弟立马起身迎上去。

那管事笑看着戚昔, 满眼热忱:“早就听闻戚老板酿的酒乃斜沙城数一数二,没想到戚老板本人更是一表人才,放在整个大顺也是名头上的。”

名字还不知道呢, 一上来就把自己夸了一通。

戚昔淡笑,客气道:“您说笑了。”

他一身清竹雅韵, 就是笑着也给人不热络的感觉。曾家几兄弟只见过戚昔的面,此前要酒都是常河谈的。

这会儿见戚昔心里莫名一虚, 也不多嘴, 看着他俩交流。

“忘了介绍,鄙人姓蒋, 单字一个明。是负责海棠商行北地一应事务的管事。”

戚昔点头:“蒋管事,坐下谈吧。常河,上一壶茶来。”

蒋明能来还是主事那边给下的令。若不是路途遥远,商行主事恐怕都会跑这一趟。

他昨儿等了一晚,早已等不及了。

本来还想好生套一下近乎。像跟他们其余客人谈事儿的时候来上一桌好酒好菜,酒过三巡好谈事儿。

但现在见了戚昔,蒋明当即不打算这么做。

原因无他,戚昔不像个商人,像个世家少爷。不是个会在酒桌上与人推杯换盏之人。

他开门见山:“戚老板,不瞒你说,我这趟专程来就是为了买酒的。”

“听闻戚老板建了个酒坊?”

戚昔斟茶,推过去,给蒋明递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建了一个。不过蒋管事来晚了,这一批才订了出去。”

蒋明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笑道:“那总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实不相瞒,我们海棠商行想跟戚老板做个长期生意。”

戚昔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恍惚间蒋明好像见到了自家商行的主子,他不觉冒犯,继续道:“我们想每月从戚老板这里订购一百坛五十斤的酒。”

戚昔:“酒坊如今也才开始,产量还跟不上。小本生意,给了你们一百坛,我斜沙城便供应不及。”

这要的量是商行几个大主事提前商量好的。

他们不只有京都的酒楼,整个大顺的加起来也有上百家,所以一百坛着实不多。

蒋明笑道:“我们诚心要,还是按戚老板铺子里的售价拿。”

一两酒五十文,一斤五百文。戚昔售卖出去的酒都是用能装五十斤酒水的罐子装的。一坛二两五钱。

一次性卖个一百坛,到手二百五十两。刨除人力以及其他成本,他也能拿一半的利润。

戚昔手指在膝上微点,垂眼思忖。

如今酒坊一月也才出一批酒,海棠商行这要的,直接将他一个月的产量给包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听过了。

“一百坛我暂时拿不出来。”戚昔看着蒋明道,“酒坊刚开,产量跟不上。”

“五十坛。”

“戚老板,五十坛……”蒋明错愕,又随即苦笑,“我们海棠商行酒楼遍地,只五十坛实在不够。且莫说一百坛,二百坛我们也是卖得的。不若戚老板多些人手……”

戚昔:“不行。”

相当于要为了供应这么个商行的酒再增加一条生产线。戚昔自认为酒坊的规模已经不小。如今这个产量他已经很满意了。

且现在还不到地基没夯实就往上建楼的时候。

扩大规模也得评估风险。

戚昔:“最多七十坛。”

“九十。”蒋明在北边混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不想赚钱的,他咬咬牙道,“我们可以再一坛提价一百文。”

算下来也就是一两酒提价二文。

戚昔摇头:“不是钱的事。”

戚昔估摸了下下个月的产量,做熟练了之后,下个月应当能多个三五百斤。

他道:“七十五。”

“戚老板……”蒋明都快哭了。

本来他还以为是个轻松的事儿,挣钱嘛,谁见到送上门的银子不要。

可见了戚昔他总算是知道了,人家不缺银子。

酒在他手上,他想给多少给多少。跟他以往所见的商人皆是不一样。那些人家哪个不是往钱眼里钻的。

“我这要九十坛已经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了。”蒋明还不知道回去会被大主事怎么说呢。

而立之年,好生生一个大男人被戚昔几句话逼迫得脸红。

“八十、八十五坛。如何?还是一坛加一百文的拿。”

常河在一旁看得好笑。

还是他们郎君厉害。他可打听了,这蒋管事在整个北边的商人里不是一般的出名。

响当当的抠搜人,谈价的时候能把人谈得压住只剩一丢丢利润。亏得人要的东西多,量大,不然人家早不跟他家做了。

如今却被自家郎君拿捏,着实好笑。

戚昔平淡道:“不可以以后量上来了再加?”

蒋明给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不是……客人要得多嘛。”

曾家兄弟:这不是名气都打出来了吗?要拿不到货,不说大主事,就是等了一个月的客人也能将他家酒楼给砸了。

戚昔轻叹一声:“好吧,八十。”

“戚老板……”蒋明真的要哭了。

戚昔:“不是我不给,你大可以去我酒坊看看。如今量产着实跟不上。”

而且酒坊规划出来的那块地,除了酿造白酒的区域,其他的地方也还在建。白酒他做,果酒他也要做。

时间问题而已。

就算他此刻急急忙忙加出一条生产线。但找位置,做工具都是要时间的。

等那时候工坊的人都做熟练了,又用不上了。

还不如按着原来的步调来。

蒋明没法子,他看着铺子里的那几个大酒坛子,恨不能直接扛起就走。

“……那就八十吧。”

谈好了数量,后续的价钱、交货时间都好说。半个上午的时间,戚昔尽量快速将事情说完。

客人来得多了,双方也自然止住了话头。戚昔起身,让常河上了一桌酒菜招待客人。

至于敲定的这一笔,常河在场,他现在又管着酒坊,这事儿自然他负责。

今天天儿不好,扬尘大。

戚昔进入后院,见小孩趴在桌子上学习。他走过去摸了摸小孩脑袋,道:“去屋里写,外面风沙大。”

“大哥哥!”小孩见着他一脸惊喜。

戚昔拿起他的功课,仔细检查一遍,脑袋轻点:“进步大了。”

“大哥哥我也会打算盘了。”小孩仰着头,双眼亮得像装了星星。

“我说常河怎么放心不来铺子,算账现在也是你了?”

“是!”小孩重重点头,期待着戚昔的夸奖。

“厉害。”

小孩一下子像浇了水的苗,精神焕发,生机勃勃。

戚昔将他往厨房带,将课业交换给小孩,让他在桌子上写。

跟厨房里忙着的燕二婶打了个招呼,戚昔问:“最近可忙?”

“还好。”燕二婶看着戚昔直接坐到灶前烧火,忙笑着道,“郎君可别坐那儿,衣服脏了。”

戚昔:“无碍。”

方俏儿择好了菜,对戚昔腼腆笑笑。仿佛之前在山寨里的那个胆大的姑娘不是他自己一样。

“老板中午可要留在这里吃饭?”

“嗯。”戚昔游刃有余地加柴烧火,眉眼沉静,看得掌勺的燕二婶眼里浮现些慈爱的笑。

知道燕戡的夫人是男子的人不多。燕二婶是知道的。

瞧着灶火面前笼了一层橘光的人,她想二夫人虽是男子,但也不差。

不骄不躁,还能自己做生意。与二少爷这么长时日和和美美,不说吵架,连一句重话也没见两人说过。

若是老夫人在这儿,她肯定会将两人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

这般想着,脸上更是和蔼。

“郎君中午想吃什么?”

戚昔:“铺子里该上些新菜了。”

燕二婶想了想,道:“今年春天那兔子也养大了,咱铺子放不下给铁树了。”

戚昔见铁树呲溜一下抬起头:“大哥哥要吃兔子吗?”

戚昔笑问:“能吃吗?”

“能!家里现在有三十几只兔子,爷爷都养在笼子里。”

戚昔:“那就做兔子吧。”

正好第一批菜也出来了,麻辣兔头,麻辣兔丁,冷吃兔……都适合放在店里当下酒菜。

“那我去家里抓!”铁树匆匆下了凳子,拔腿就跑。

戚昔忙道:“俏儿,拿上银钱。照着集市上的价买,不可白拿。”

“诶!”

中午,常河美滋滋地将铁树爷爷养了几个月的肥兔子宰了。

酒肆的人吃了一顿全兔宴。

掌勺的是燕二婶,戚昔从旁边指导。

亏得今天天气不好,铺子里也没什么人,不然这兔肉得匀一点出去。

常河、铁树以及过来喊戚昔的阿兴一起吃了个肚儿圆。

“没想到兔肉还能做得这般好吃。”

戚昔:“若是烤的也不错。”

见燕二婶眼神询问,戚昔道:“先用葱姜酒去腥,加料腌制。最后放在炭火上烤制。加辣椒面、花椒面、孜然等。烤到表皮酥脆,内里……”

戚昔说着说着忽然停下。

抬头一瞧,一桌的人眼睛亮灿灿地看着他。阿兴还哧溜一下,咽了咽口水。

常河捂着吃撑了的肚子有些迫不及待:“郎君,咱什么时候试试?”

戚昔:“你还是想想明日食材怎么来吧。”

“这个简单,咱们斜沙城里有养兔子的。我下午跑一趟就是。”

“那这烤兔子……”大伙儿眨巴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戚昔好笑:“等等吧。什么时候闲下来再说。”

*

吃饱喝足,留下明日要上新的菜色,戚昔跟着阿兴一起出门。

走到将军府的巷子,刚踩上门槛。大门从里面打开,呼呼啦啦出来一群人。

“哟!戚老板!”

“戚老板上这儿是?”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店里的熟客。

戚昔笑笑:“跟你们一样。”

“戚老板也要支持咱斜沙城的建设!戚老板大义。”

戚昔今天走的时候就听到燕戡说要召集斜沙城的富户募资,不巧,就这么遇见了。

都是城里各家铺子的掌柜老板,大多都喝过戚昔家的酒。

戚昔侧身让过,等他们乐乐呵呵地走完。这才镇定自若地跨过门槛。

大门在身后关上,戚昔眼睛颤了下。

应该没露馅儿。

屋外,街道。

“我看戚老板跟将军府多有来往。”

“什么叫多有来往,人家就住在将军府的。”

“什么!”

“戚老板不会是将军的亲戚吧。”

“我听人说戚老板是将军家的表少爷,为了逃婚跟着商队过来投奔将军的。”

“哪里,明明是戚老板相中了将军,来当上门婿的。”

“呸呸!戚老板跟将军岂是这种人,我听着老周说的可信。”

唯一知道点情况的关掌柜笑眯眯地不说话。

甭管是什么关系,有酒喝就成。

*

“回来了。”燕戡将刚刚才抱到手的燕小宝放下,转而凑到戚昔身边。

给自家夫郎倒了一杯茶,又绕到戚昔身后给他捏捏肩。

“进来的时候可遇到那帮人了?”

“遇到了。他们为何现在才走?”

“拉着我说东说西,给修路出主意呢。都是投了银子的,我也不好拒绝。”

戚昔靠在燕戡身上,侧头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娃娃。

“今日可闹人了?”

“没有。”燕戡手转移到戚昔的脖颈,眼含笑意,“我在,他不敢闹。”

戚昔闭上眼睛,闻言仰头看他。“他还小,你不能凶他。”

燕戡捧着戚昔下巴,弯腰吻了下他的唇角。“我何时凶过。只是给他讲道理而已。”

戚昔揪住他耳朵扯了扯。明摆着不信。

燕戡低低一笑,掌心贴住戚昔脖颈,吻得更深。

等戚昔回过神来,人已经瘫在燕戡怀里,坐在他腿上。

他懒洋洋地侧靠着燕戡身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耳朵。

“齐家商行订了一个月八十坛酒。”

“酒坊能忙得过来吗?”

“差不多。修路的事儿准备得如何了?”

“快了。”

“这事儿还是你去做?”

“不是,我打算多拉些人下水。”既然坐了县令那个位置,就算这人是草包也得干点实事儿出来。

两人说着家常,有来有往。

摇篮里的小娃娃一脚丫子踹开身上的薄被翻个身,缩着小手小脚趴成了一颗土豆。

听到动静的两人看去,皆是一笑。

戚昔轻声:“像不像你?”

“如何又像我了?”

“傻。”

燕戡哭笑不得。他埋头藏在戚昔发间,脸贴着他皮肤细腻的脖颈,闷笑道:“是不是只要是不好的都像我。”

戚昔翘起唇角:“嗯。”

腻歪了一会儿,摇篮里的燕小宝也醒了。戚昔将小胖崽抱起来,嘘嘘完,又带着他去洗手。

晚饭上桌,戚昔身边放了个小凳子。

燕小宝坐在上面用勺子吃着自己的定制晚饭,大人们就在桌上边吃边聊。

“既是要修路,那只修斜沙城也用不完那些银两。多的拿出来给我买些药材。”周子通道。

“药材不花这笔银子。”

“那你那边要是剩的……”

“也不一定能剩。”正以为戚昔要说什么,众人都安静看着他。

戚昔:“修路费银子。”

周子通笑道:“再好的官道也是土混着石头糯米,就修一个斜沙城,能花多少。看来戚老板是能酿出好酒,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戚昔:“自然。”

他瞧了一眼矮凳上的自家小猪仔,一个人吭哧吭哧刨食,吃个饭省心得很。

他笑了笑,回头又见碗里多了些菜。

他看了燕戡一眼,没再参与桌上的话,慢慢填饱自己的肚子。

饭后,一家三口在宅子里走着消食。

“夫郎刚刚吃饭的时候想说什么?”

戚昔看他,眸色清澈:“我有想说什么吗?”

“有。”燕戡笃定。

戚昔:“是有。”

“我想到有一种修路的法子。但是细想一下,应当很难做出来。”

燕戡:“说来听听。”

戚昔看他:“你或许知道。水泥。”

燕戡眉梢一挑。“哦~”

“知道?”

“嗯。”当初那军师落在燕戡手里,燕戡几乎是将他所有的东西都审出来了。

一个从未经历过刑审的人,只最简单的法子他就受不住。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说了。

“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燕戡牵起戚昔的手,摇了摇道:“他也说难做。只将石块粉碎斜沙城便是做不到的。若是能用工部的工坊……”

戚昔:“那你也用不上。”

燕戡笑着道:“是啊,我一个打仗的将军,如何能插手工部的事儿。”

两个大人牵着小娃娃的手,听他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话。

燕小宝人小,才两人小腿高。站在地上像个白白胖胖的小笋子。

“爹爹窝。”

“怎么了?”

“锅锅、嗷出!”燕小宝指着林子下的一方小道。

“阿楮哥哥才走,哪有……”戚昔顿住,他顺着小娃娃眼睛看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拿着扫帚认认真真地扫着地。

“温仲。”

小孩抬起头,吓得手上的扫帚都摔了。

“郎君!”他匆匆跪下。

燕小宝见不是阿楮,跟个小企鹅似的往燕戡腿上撞。小手高高举起。胖胖的五个手指头还弯了弯。

没心情走了,要抱。

燕戡拎着他坐在手臂上,陪在戚昔身边看着。

戚昔拧眉:“起来。”

小孩站起来,脑袋垂着。浑身冒着沮丧的气息。

“明日该上学吧,地不用你扫,早些回去休息。”

前几次出来都没遇见这小孩,但回忆一下,都晚间了下午却鲜少见着落叶。

戚昔以为他们是想报恩,悄悄做的这事儿。

哪知温仲却道:“郎君,我们没上学了。”

“为何不上?”

戚昔看向燕戡。

燕戡也摇头。

这温家姐弟一直住在隔壁,所以这一年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们。

温仲紧张:“没、没夫子了。”

“怎么会没夫子……”戚昔用眼神询问燕戡。

燕戡无奈地用大脑袋顶了一下怀中的小娃娃:“我也不知。”

然后经过一番询问,两人知道了,原来早在今年开春的时候,杳寂书院所剩不多的夫子走了个干净。

戚昔让温仲先回去,和燕戡一起往回走。

他有些恍惚,被燕戡牵着的手动了动:“那如果是这样,斜沙城岂不是一家书院都没有了。”

燕戡:“嗯。书院请不起夫子,学生跟着夫子走,他们开私塾也可以。就是可惜了那书院。”

戚昔:“书院是城里富户合力修缮的?”

“嗯,还花了不少银子。”

戚昔沉默下来。他当初将人送进去便一直没有过问,说起来也是他的失职。

他下意识地将书院当成了与他那时的学校一样。只需要将学生送进去,慢慢读就行了。

他忘了斜沙城的情况,也没有考虑到书院会倒闭这件事。

“那温家姐弟,夫郎打算怎么办?”燕戡的声音随风飘入耳。

戚昔垂眸,捏着燕戡指腹的粗茧低声道:“说了送他们念书总不能言而无信。”

燕戡:“那给他们找个私塾?”

戚昔摇头:“我本意也不是让他们参加科举,只想着多识一点字,多念一点书,在这里也算有可以立身的本事。”

他看向燕戡,眼中浮起涟漪。

不仅仅是他们,若是有能力……他想的是更多像他们一样的小孩。

他浅笑:“我明日去书院看看吧。”

燕戡亲了一下戚昔的脸,与他掌心相扣:“那我跟夫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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