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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时间涤虫(一)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 妤芋 3190 2024-07-31 09:36:49

“你真的觉得这副对联好吗?”柏莱接过我才写好的对联递给我,脸上的表情复杂。

“要不然呢?”我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拜托,这可是我翻了九千年前的古书找到的对联,凝结了古代人类智慧和文化结晶!”

柏莱沉默了一下,他低下头瞅瞅手上的对联,又瞅瞅正催促他快贴上的我,“……你说的倒也没错……”

“那当然!”我得意。

于是,柏莱沉默地帮我贴好了新的对联,他做事很细致,用掌心将每一处边边角角都抚平,甚至不允许一丝褶皱的浮起。整理完后,我心满意足地看着乡下老家门口挂起的对联:

上联:奇变偶不变

下联:符号看象限

横批:二次函数

真是越看越喜欢。我自豪地想,不愧是我,连老祖宗的东西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出来。

贴好对联后,我和柏莱的乡下生活也就告一段落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就是冬天的寒气消散,春天的雨淅淅沥沥地来到。想着柏莱的假期……不对,应该说惩罚期,还有小半个月就要结束了,柏莱说他想去找一下那个已经有六位丈夫、一位情人的omega,看看自己要不要成为第七任丈夫。

看得出来,柏莱对这个omega抱有想当高的期待。

“我肯定是要结婚的,”柏莱对我说,“这是最简单的汇集资源和财富的方式,不是吗?只要和一个人结了婚,就能利用与他相关的所有人,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柏砚当初和陈丹结婚,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说完,还撇过脑袋来问我,“冬为什么不说话?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想我说啥?”我摊了摊手,有点儿无奈,“你想我劝你别这样吗?”

“我要是能劝得动你,我早就劝了。”我说。

“那冬就没有对我未来的婚姻有什么建议吗?”他问我。

“建议啊……”我想了想,其实我很少对柏莱提建议,也不愿对他说教。他是个独立自主的孩子,会做出属于他的选择。我要做的只有陪伴,以及当他驶向弯道无法拐弯时帮他紧急刹车。

苦思冥想好一会儿后,我勉强想到一个对他或许有帮助的建议。

“我能给你的唯一有参考价值的建议就是,”我回答说,“不要像你爸爸一样,那么擅长错过爱的人。”

柏莱愣了一下。

我决定和柏莱一起去找那个艺高人胆大的omega——为了捞一捞我的大侄子。

我最近总算和小菜取得了联系。以前没觉得,现在我发现这个小孩是真的轴,和他说话比徒手拽十头牛拐歪还难。

他一门心思认为我是来强迫他回家的,我说我就过来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他不同意;我说那你给我拍张照,好歹让我知道你的安全是不,他还是不同意,搞得我头都大了。

“小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想知道你最近到底生活得怎么样,不是你爸妈爷奶要我来的,你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的话伤透了他们的心,就算你现在想回去,我估计你还回不去。”

我直白地告诉姚乐菜,“没人是你的敌人,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对面的姚乐菜默然许久,久到我都想挂断终端了,他才小声地说好。

在我的语气变得严厉后,姚乐菜原本冷硬的嗓音总算柔和了,他轻轻问我,“冬叔,你一个人来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柏莱,眼神询问他,见他点头后,我回答说,“我的养子和我一起来——就是你柏哥。他最近有假期,我在乡下陪他训练,正好你们也很多年没见过了吧?”

柏莱比姚乐菜大一岁,他们俩在小时候也就见过,短暂地相处了两周不到。虽然两人在我眼前总是其乐融融,互不打扰,但我很清楚,私底下这两个小孩没少唇枪舌战过。

我那段时间考虑过要把小菜过继到我的名下,因此小菜总是告诉柏莱,等他正是成为我的继子了,就把他这个养子扫地出门。柏莱就对姚乐菜有很深的敌意,经常排挤小菜,最过分的一次是想要把小菜推到厨余垃圾的焚化炉。当然,小菜也回敬了柏莱——将他绑在要回收的救生舱,差点连舱带人的被发射进入回收站。

提到柏莱要来,姚乐菜停顿了一下,“柏哥现在已经是军校的三年生了吧?”

“对啊,”我没好气地说,“狙击指挥系的王牌。”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为爱放弃军校指挥作战系的招揽,姚乐菜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我也不想和这个几年没见就成歪脖子树的侄子再说什么,要他把定位发给我就挂断了终端。

柏莱凑过来故意问我怎么心情不好。

我过去多少还是对小菜抱有期望的,beta能升入指挥系是多难得的事?结果这小子就因为这么点情情爱爱放弃梦想,过去二十多年的坚持不懈都成了笑话。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啊!”

柏莱倒是很无所谓,可我听出来了,他的无所谓里还有些幸灾乐祸,“他成年了,这都是他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想不明白,”我说,“你也见过他,这孩子打小就目标坚定,也能吃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刚刚和我通话时,他的状态不太对,说话嗫嚅,很不自信。”

“那我就不清楚了,”柏莱耸了耸肩,“如果他和我一样都被那个omega编织过梦境,也许是梦境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真是废物得毫无长进呢,搞不懂冬你为什么会对他报以厚望。”柏莱说。

我无视他针对小菜吐的黑泥,“这个omega到底是怎么有的这种能力?”我一手撑着脑袋头痛不已,我没想到退休这么多年后我还要思考这种问题,“难道他私自在体内合成了虫族的基因?”

柏莱闻言,露出一个微笑,“见到人不就知道了?”他说,“我也对这个能力充满了兴趣。”

我糟心地叹气。

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为什么玩得这么花!简直就是莫亚蒂这个老男同见了,也会被吓晕的地步。

跟着小菜给我的定位,我和柏莱登上了最后一班飞船。好在这小子只是人鱼星系中,没给我搁在不同的时间系里。要不然以我现在的基因等级,根本登不上时间跳跃的飞船。

人鱼星系是一个能源极丰富的小星系,处于统治阶级的人鱼是介于硅基生物(虫族)与碳基生物(人族)之间的物种,隐隐亲近碳基生物。我猜测这是因为人类更符合人鱼的审美。

不过,人鱼随后就为这份天真的亲近付出了代价。我年轻时正巧赶上了两场战争,一场是人族和人鱼,一场是人族和虫族。

两场战争中前一个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人类为了掠夺人鱼星系的资源。后一个的成因很复杂,其中的因果能牵扯到人类诞生之初的历史。简而言之可以理解成,人类与虫族都在为自身文明的发展而战。

最终,这两场战争的结果是:

人类和人鱼之间有了血海深仇,人鱼星系成为了三性星系的附属,而人鱼被迫离开它们的家乡,迁徙到了不同的星系,从此与人类不相往来。

人类与虫族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确定了对方的实力相当,一时半会儿都搞不死对方后,人和虫之间干脆建立起了坚固的时空壁垒。

登上飞船,柏莱还很遗憾地说要是没有那十年冷冻期,他没准儿还能见到让星系闻风丧胆的虫族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这么一说,我就直接敲了敲他的脑门,“遗憾什么?”我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你有生之年肯定会见到的。”

和平就像是人类和虫族之间的时间壁垒,看似坚如磐石,实则不堪一击。我很确定,五十年内,必然还要开战。这是人类和虫族的共识。

“我很期待。”柏莱耸了耸肩,哪怕在我的面前,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主战派的立场。他和柏砚一样,和所有野心勃勃的、自负傲慢的野心家一样,期待战争,期待混乱,毕竟只有混乱才会迎来新的利益分配。

我看他这副不怕天高地厚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教训这个浑小子一把。

“但是我不希望再次开战会是这么扯的原因。”柏莱说。

我闻言,无语地扶了一下额头。

是的,在此之前人类和虫族的种族战争爆发的原因是真的很扯,哪怕是我都觉得扯……简单来讲,这场十年战役的导火索就是:人类和虫族共用的最大深夜成人网站,把虫族爱看的分类划为了小众限制级,必须充值998并且实名制才能观看。

虫族大为不满,认为这是人类中心主义,是对它们的歧视。人类也很莫名其妙,认为这是虫族在强迫人类接受它们的X癖。

双方都振振有词,虫族说它们是虫,当然得看虫片!虫片的合法地位应该得到认同!大家都应该充998才能看片!

人类说你那是虫片吗?就nm离谱!基本所有的虫片都涉及各种不可描述的情节,比如在最嗨的时候吃掉对方.好好的虫片变成了断肢残骸的美食节目,肠子脑花满天飞,这搁哪个人类身上能接受?(除了极极小部分)哪个人类能冲得起来?还都要充钱?去死吧!资本家的走虫!

就这样,为了维护自己的性癖和不在深夜成人网站充值的自由,人类和虫族开战了。

不仅如此,人类和虫族战争期间还制作出了一系列非常羞耻的口号和暗语,譬如我当时小分队的暗语上一句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下一句是‘浑身上下都是洞。’

妈的,真想把这逼世界给毁灭了。差不多当时每一个参战的军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我也是如此。

不过导火索看似滑稽搞笑的背后,是政客的圆滑。叫人分不清是战争、玩笑还是调情。

因此,战争败了,不会出现处决主战派的情况也不会有问责;战争胜了,也不会有战后势力局势的完全大洗牌。总而言之,这是一场上位者乐见其成、浑水摸鱼、捞钱升官的安全战争。不会有绝对的赢家、输家、替罪羊。除了那些死人。

很不幸的是,我的十个战友有六个就是那些除了抚恤金啥也没捞到的死人。剩下四个和我一样,进行了一系列的手术,早早退役。

‘战争是可控的。’这样的想法,大概就是所有文明的通病。

眩窗外灿烂的星河正在缓缓滑过,我瞥了一眼柏莱,这也是这个浑小子和其他野心家都有的通病——认为自己能够玩弄战争、命运和文明。殊不知,整个宇宙除了大爆炸,没谁能控制得了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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