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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满意

顶级钓系被渣之后 素薇 7205 2024-09-20 10:25:37

按照池心绾的说法, 珠宝展的请帖理应是会送至她手上。

可萧沉萸此话不全无道理,萧元漓眼皮一跳一跳地回了房,心道, 萧沉萸懂什么!

不就一张请帖吗, 她稀罕不成?

三等客房的桌椅还不如外头大酒店的成色好,阳台的盆栽长的萎靡不振,像见了什么晦气似的, 吊着一口气,半青半黄。

萧元漓进屋后,重重踹了下门,粗糙的门板上留了印记,不一会儿, 她又自讨苦吃般地拿湿巾将其擦净。

家中这些人都开始怠慢她, 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宁娟, 就连每日清扫房间都做不及时!

拜高踩低的小人!

她憋着那一口气,到处找人打听VK珠宝展的事。

汇总各路消息, 总算有了眉目。

此次新品早被藏家定了,展宴上只能过个眼瘾。

原定是月底, 因几位资产雄厚的藏家还在外头寻宝, 有一个已经进了原始森林,这几日绝来不了。不过庄铃被牧家要去沉浅大学, 时间错不开,VK这边权衡之下, 给藏家们稍了信,调整了展宴时间。

庄铃的号召力有目共睹, 那几位藏家立刻更改行程,来了兰宜。

寻常人去了宴中, 最多拍拍展品,见见庄铃,再合个影,发到社交平台,左不过是几十万的赞,一时的评论叹羡。

可萧元漓想,她目光才不会如此短浅!

这次展宴上得有多少笔成交的生意?她若真能和庄铃搭上关系,不仅能拿下和大牌合作的机会,还相当于在沉浅大学立了人脉,进去后自当更高萧沉萸一头。

在她的计划中,萧沉萸不过是个初级送分关卡,很早就不将她视为什么强劲的敌手,可近来发生这许多事,让她不得不重回新手村。

不禁暗恨萧沉萸坏她好事,又只能扮笑脸去向谭子歆打听。

谭子歆从徐繁那里得知VK珠宝展一事,也蹭到一张请帖,听萧元漓言外之意,猜到她并没有收到邀请,倒是一惊。

萧元漓绿着脸道:“应该是还没送来,没关系,我就问问。”

谭子歆讶然:“要是没有的话,我带你进去?”

她一片好心,但听在萧元漓耳中何其讽刺!

谭子歆带她?

她岂不成了谭子歆的女伴?

笑话!

从来只有谭子歆巴结她、沾她光的份儿,哪有预备主角低NPC一头的道理!

她隐下怒气,声音温柔:“不用了,我再等等,还有好几天呢,不着急。”

***

萧沉萸这些天理了理家事,觉得没什么活儿了,竟开始期待去沉浅大学上课。

系统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你就不让自己闲一点吗?”

这个角色时时刻刻都是过关斩将的状态,家事一料理完,就要去闯外面的副本了,根本管不住。

萧沉萸道:“闲着会出事啊。”

正说着话,楼下有人喊话。

她伸长脖子去瞧,见关娴拿着大喇叭朝窗子说:“萧公主你在里边吗?”

萧沉萸走过去,打开窗,以做回应。

关娴便道:“你下来,我们逛街去?”

萧沉萸一侧的发别在耳后,上半身浸在日色中,劝道:“你先上来。”

关娴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喇叭,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挪动几步,将喇叭挂在坛边的树上。

“萧元漓住你隔壁,我找你来的,又不找晦气!”

萧沉萸往她身后看了眼。

关娴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到立在小道上的萧元漓,周遭花色如此娇艳,也挡不住面如土色的面容。

一只鸟儿纵身飞下枝头,飞过二人头顶,向高空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心如死灰的关娴终于开口说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

萧沉萸在楼下为她煮了杯咖啡,加了少许椰奶,仍没能让她忘记方才的尴尬。

“可能是一种奇妙的法则。很多小说里都会出现这样的巧合,比如摔倒之后的亲吻,下跪之后的暴雨。你和萧元漓之间估计也是类似的状态,下次你要是想见她,就说她坏话,她一定就在你身后,瞬间位移。”萧沉萸安慰道。

关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邪了门了!”关娴愤愤:“我总算能真切体会到你的痛苦,这姐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沾上就躲不开了。”

萧沉萸暗道,关娴还是年轻,沾上萧元漓算什么,试试让秦荔缠上?

那可是本书女主,按照系统的说法,整个世界的法则都是会倾向女主的。

关娴喝完一杯咖啡,赞道:“你要是不去沉浅大学上课,我真的会雇你到我店里当咖啡师,煮的还蛮好喝。”

提到这茬,她心里不大乐了:“你怎么没告诉我,要不是我们家楼女士探到消息,我就要一直蒙在鼓里。”

萧沉萸道:“我能说我也是接到别人的通知才知道的吗?”

关娴面带沉思,上下打量着她:“是哦。楼菡女士说,牧校长自己跟萧姨提起的,这是个好机会啊,把你从前的锐气拿出一两分来,打地萧元漓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已经爽快地笑出声。

萧沉萸看她片刻,发现关娴没有半分惊讶,仿佛被牧珍邀请去沉浅大学上课没什么大不了。

“那我那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关娴摸了摸娇臀,心里遗憾。

萧沉萸吓了一跳:“菡姨又打你了?”

关娴不甚在意:“这个又字用得好。我那次在盛金给你打电话、就是遇见秦荔那次,楼菡女士说给我买个学上,再争取一下,给我买个伴读名额,或者你当学生,我当伴读,但柴老板给否了,我妈就忍痛割爱,从藏品楼里拿出一个瓷器来,要送给牧校长来着。”

萧沉萸一阵心虚:“让菡姨破费了。”

关娴摆手道:“没破费。她气我不争气,如果我再优秀点,自己上了沉浅大学,那原先给我走关系的东西就能用在你身上,可惜我比你还不如,这就导致她要花两份心,她生气嘛,就照着我翘臀抽了几下,也不怎么疼。不过也稀奇,礼还没送去,牧校长竟然说她已经邀请你去上课了。”

萧沉萸道:“这样啊。”她别过脸喝水,眼帘垂下,挡住眼中的悻然之色。

讲到此处,关娴神情一变,忧虑覆面,“更奇怪的是,牧珍校长把先前收的礼,退回来了。相当于白送我一个名额。”

萧沉萸幽声道:“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关娴立即寻到共鸣:“我也这么认为,但我妈说我缺心眼儿。”

是有点。

萧沉萸立即转移话题:“那你进去了打算主攻什么方向?”

关娴捧着脸:“我不想学那么多知识,如果能教我当个大明星,我就满足了。”

萧沉萸想起她被一众前任送上热搜一事,“瘾还没过完?”

关娴真情实意道:“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就想当个演员,我妈认识的人多,好些导演、大牌演员都来找她借藏品拍戏,我跟在她后面,也见了不少明星,他们的生活作风并不怎么样,搞得我以为当明星不需要有素质,现在好了,一出道就被人爆料,半天不到就退圈。”

萧沉萸问:“您这意思是想复出?”

关娴听这两个字觉得挺滑稽,但很坚定:“当然!家暴出轨的都能出来,我谈恋爱多点有什么,那每一任都是认真开始认真结束,要真算算,还都是她们甩了我,算不得我的道德瑕疵吧?”

萧沉萸从中听出一缕辛酸,竟生出些同情来:“有道理。”

关娴道:“其实最重要的是最近有粉丝私信我,我觉得还能拼一把。”

她从手机里翻出文件,递了过来。

萧沉萸一瞧,一头雾水。

关娴运筹帷幄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沉萸老实巴交:“还真不知道。”

关娴解释道:“这是粉丝给我们俩写的同人文,我看了下,剧情还挺有意思,就是关于你这个经纪人的部分太少了点,把我描写得像仙女下凡。”

萧沉萸很快翻完,起一身鸡皮疙瘩。

恐怖如斯!

关娴出道了半天,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粉丝,粉关娴就算了,怎么连同人文也上了?

她这个经纪人连个外貌描写都不配有。

关娴拿回手机,一脸珍视:“我得去提个意见,写你的篇幅那么少。”

萧沉萸忙道:“别了。我就是磕糖工具,大家高兴就好。”

关娴道:“我得想办法去拍一部戏,最好能火遍全球。”

萧沉萸默了片刻:“目标是不是太……大了。”

关娴叹气:“你不懂,我们这行起伏不定,今天糊的要死,明天爆了也是有的,怎么不能是我呢?”

萧沉萸一言不发,内心生起几分敬佩。

一直到下午,两人才出门去逛。

以关娴的家底,大牌一出新品都得争着往她家里送,但她不喜欢送上门的东西,总喜欢去店里挑,即便会因此错过许多新款,她也浑不在乎。

萧沉萸被她拉着试了不少裙子,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够好,便又换了家店。

萧沉萸近来穿着上较从前低调了些,不那么花花绿绿,款式也更倾向简约类。

趁她照镜时,关娴想起什么,问道:“VK珠宝展你去吗?”

她问的是‘你去吗’,而不是‘你有没有被邀请’。

萧沉萸道:“可能请帖太多,还真发到我这儿了。”

关娴立即道:“正好,咱们一块儿去,我妈定了几套衣服,明天你上我家挑,咱俩一道去。”

萧沉萸自是不会拂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

付完账,关娴找店员留了送件地址和联系方式,又定了本年冬装新品。

司机来时,二人正好出了大楼。

关娴道:“你今晚直接住我家,明天不还试衣服?”

萧沉萸道:“我待会儿有事,你先回,晚上还得跟我家萧女士聊聊。”

关娴惊讶:“聊什么?”

萧沉萸将生日宴的事说了,“二十五号我正好有事要上溪荷去。”

很合理的一件事,但关娴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回了家,她才想到哪里不对。

要搁以前,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萧沉萸尽孝吧?

关娴一直都知道,在萧沉萸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萧玉痕!

可现在,萧沉萸竟能推掉萧玉痕的生日宴,不仅如此,近些天也没听说她备礼?

楼菡回来时,发现她坐在桌案前深思,傻了似的。

楼菡吓了一跳,近前伸手在关娴眼前晃了晃。

关娴很快发现,像是抓住了答案之书:“妈,我遇着个怪事了。”

她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后,母女二人一齐坐下,并排深思。

十分钟后,楼菡拿起香著在香炉中搅弄,道出自己的猜测:“这是不是就叫不撞南墙不回头?”

关娴道:“翻译成白话文呢?”

楼菡难得地沉眉垂眼,复将香炉盖上。

古香厅室内,她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欣慰:“萧玉痕是生意人,生意人见你第一面就在权衡利弊了,何况她这一路来吃得苦确实多,磨砺之下,柔软的心肠早都舍弃了。这是她和沉萸的心结。沉萸至诚至性,不肯做虚与委蛇的事,她要的是萧玉痕的态度,可萧玉痕最给不了的就是偏爱的态度。”

关娴十分诚恳:“听不懂。”

楼菡道:“举个例子,我现在想要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我为了这颗钻石付出了一切,结果得来一小块碎钻,别人告诉我,碎钻也是钻,都是钻,有什么不同?我却不认同。当我发现,我永无可能得到那颗钻石,我就决意放弃,连碎钻也不要了。”

关娴迷迷糊糊,稍候才有些许明朗:“也就是说,沉萸本来想要真钻,但得到的是次品,所以她不再追逐那颗真钻,就连次品也退了回去?”

楼菡瞪了她一眼:“我让你去找沉萸好好玩,是想你开解她些,你倒好,打听来这些?”

关娴嘟囔:“你不也听得津津有味?”

楼菡一巴掌扇了过去。

***

萧沉萸进到钟表行时,见柳祈一身素装,持着相机拍照。

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很快转头来看。

她道:“晚了三十五秒。”

将相机放在桌上,让人去煮茶来,邀着萧沉萸坐下。

萧沉萸道:“刚和关娴逛了几家店。”

柳祈挑眉:“就楼氏那个半疯半傻的大小姐?”

“……”萧沉萸只道:“她也不傻。”

柳祈笑了笑:“我帮你办事,一声谢谢都没有?”

萧沉萸靠在椅背上,轻声道:“谢谢。”

柳祈又道:“就一句谢谢?”

萧沉萸微笑:“我当然是会送谢礼给你的。”

柳祈并没提起什么精神来:“算了,最近没什么能让我开心的。”

萧沉萸问:“还是潘氏的合作?”

柳祈耷拉着眼皮:“我费了好大的劲,结果霍颖选了萧……”

突然意识到萧玉痕是萧沉萸的母亲,她便将后半句咽下去。

萧沉萸面色不改:“这个你放心,该你的就是你的。”

柳祈一直很信她,但这次是例外。

她知道萧沉萸对萧玉痕的感情,她在霍颖面前没讨到好,萧氏也未必不是低声下气,萧沉萸怎么会让萧玉痕空手而归。

“别给我画饼充饥。”柳祈把刚才拍的照片给她看。

萧沉萸看过后赞了几句,又道:“霍姨也是头一次跟单位合作,那栋楼里用的东西都得掂量着来。孟家这方面的关系走动的多,始终压着萧氏,我妈对这单生意很看重,霍姨也是。你在兰宜活动没错,可根在滕阳,别说是霍姨不愿意,单位上也有衡量,我的建议是,你退一步,和萧氏合作,岂不也是进了这桩生意?之后做事会方便很多。”

柳祈不满:“所以?我得矮着萧玉痕一头?”

萧沉萸道:“……这件事我会跟我妈提,由我负责。之后再把这摊子从萧氏分出去,我们自己做。”

柳祈心里大惊,面上如常:“你舍得?”

上了茶,雾气缭绕间,萧沉萸片刻不作声,道:“我对萧氏没有任何企图,只这一次。再说,本就是我应得的。”

柳祈正端起茶盏,听到这话,手忽然一倾,茶水倒出去一些,幸好没烫到手。

她缓缓睁大眼看向萧沉萸,想辨认真假,“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

她这么做,岂非是顶着萧氏的势,谋自己的事?

她竟会……利用萧玉痕?

登时感到不可思议,一时半会都不敢相信。

柳祈立马将自己新得到新鲜东西拿了上来,“瞧瞧看?”

萧沉萸看着盒中的宝相花纹瓶,因着在这方面也有了解,不住称奇:“巧夺天工,不愧是‘天工奖’作品。”

柳祈扬眉,十分得意:“那是!到得我手里的,必属上品。”

萧沉萸听了,眉眼间搁浅几分惆怅:“这就是你准备送给溪荷那位的生日礼物?”

柳祈点了点头:“我等着人家帮我开路,得巴结着。”

萧沉萸轻轻将厚重的盒子递回去,“柳老板的礼一出,我都不敢到场了。不是我说,你也得给别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柳祈哼了声:“我肯给你看一眼就不错了,别人哪有眼福?”

萧沉萸道:“你拿到手不止一两天,怎么今天才肯让我瞧一眼?”

柳祈眼皮一抽动:“你还敢说?那位和萧玉痕生日在同一天,我那么早拿给你看,你生点阴暗的心思,想霸占了送给萧玉痕的话,我上哪儿说理去?”

以她对那位的了解,只要萧沉萸开口,必是会满足的。

她不就成炮灰了?

萧沉萸嘲道:“我有那么拎不清?”

柳祈小心翼翼将盒子盖好,坦诚道:“那我怎么知道。”

她倒不是怕萧沉萸有占有之心,要是萧沉萸自己想私藏,那她自是双手奉上,毕竟讨好萧沉萸就等同于讨好那个人。

但是萧沉萸若要拿去献给萧玉痕,她可是千般万般的不舍。

今日一聊,发现萧沉萸真有几分改变,便忍不住要与她分享宝贝。

先前整了孙家那几口,柳祈就觉得萧沉萸有几分从前的模样,可那手段究竟用在外人身上,说不准她待萧玉痕是个什么深浅。

可今天才知她都能利用萧家铺路,足见头脑之清醒,柳祈就没有防备了。

萧沉萸讪讪抿口茶,不说话了。

待要离开时,萧沉萸问:“有没有好用的香薰?”自打做了那个梦,她睡不安稳,眼下甚至有了点乌青。

柳祈习惯焚香,香薰太没仪式感了,“这还真问倒我了。庄铃有门道,她认识不少调香的,让她帮你要。”

回家后,萧沉萸给庄铃发了消息。

庄铃很快找人去问,但结果不大好,“香味太杂的你不喜欢,纯果香你又嫌腻,我思来想去只有文老师制出来的东西能合你意,但很不巧,文老师家里的精品让人高价拿走了。”

萧沉萸道了声谢,也不放在心上。

***

晚上,萧玉痕忙事,没有回家。

萧沉萸也不等了,自己在厨房做了点吃的,坐在餐厅吃了半天。

后厨新来的师傅害怕,想着雇主自己做饭,是不是不太喜欢她的手艺,当下汗流浃背。

宁娟收拾东西回来,刚吃了口员工餐,就见她魂不守舍,便问了句:“怎么了?”

任主厨抹了把汗:“娟姐,你比我早来几天,对沉萸小姐的口味有没有什么了解,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她心意?”

宁娟刚也看到萧沉萸下厨,笑道:“怎么会?我们沉萸小姐心灵手巧,不但会做饭,还会做些甜品,偶尔自己下厨也是情趣。”

任主厨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

回房后,萧沉萸往床上一躺,暗自生秦荔的气,恨她扰了自己清梦。

甚至想扎小人。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晚她竟无梦至天亮,起床时才闻到沉静清幽的香味,循着味道看去,见桌台上放着眼生的物件。

是外形很精致轻巧的香薰,挨近才能闻清楚味道,一点也不刺鼻,淡若似无,若即若离,真有令人心旷神怡的功效。

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任何产品信息,瓶底刻着的纹样有那么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瞧,这不正是文大师所制?

这个纹样是她专门请人绘制的,很好认,且不容易仿。

难不成庄铃说的那个出高价的人是萧玉痕?

也不大像啊。

萧玉痕并没有发现她没睡好。

难道是萧元漓?

她哪有钱。

庄铃的原话是:都买走了。

奇了怪了。

吃完早餐后,萧沉萸找宁娟问了下,宁娟却道:“这不是您买的吗?”

她将自己收货时的情形复述一遍,“单子上写的是家用,我就签字收下了。”

萧沉萸疑惑,那应该是萧玉痕了。

“有给别人用吗?”

宁娟心如明镜,很快回答:“只在您和萧总房里放了。”

萧沉萸便满意了。

一夜好睡,人也精神不少,萧沉萸便步行去书房,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前往花房的秦荔。

难得的,她没摆脸色。

秦荔看了看她,很快垂眼,左转去了花房。

孙缇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点花时心不在焉,速度也慢了不少。

秦荔向来乖觉,也不问她是否有心事,专心干自己的活。

见她如此,孙缇更是心焦。

秦荔对萧沉萸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无害,上回的提醒也不知有没有用。刚才萧沉萸对秦荔并无提防之意。

想了半天,趁着浇完水的空档,她出声道:“昨天关小姐陪沉萸小姐去买衣服了,她们感情真的很好,也只有关小姐能让沉萸小姐那么高兴了。”

秦荔仍旧敛眸,面无异样,不过掩在刘海下的眉却微挑,“是吗?”

孙缇打开水杯,喝了口水,视线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天光清亮,花房铺满娇艳鲜嫩的花,弥漫着沁香,秦荔身处其间,乖顺到像是童话里良善勤奋的姑娘,因出了汗,双颊染上淡红,丰润的唇颜色愈发鲜亮。

这么看去,哪里能知道她会做出那样的事?

孙缇一想到雷翩被她按在水里的场景,霎时心惊肉跳。

慢慢放下水杯,“沉萸小姐高考之前,连湘帮她辅导过。”显朱负

说着,去看秦荔的反应。

却见秦荔唇边带了点笑,嘲讽一样,抬眸时,眼中的情绪很模糊。

孙缇继续道:“但讲题讲到最后,就变成连湘被她辅导。”

秦荔的笑终于真切了些,仿佛是意料之中似的,“她很厉害的。”

这话属实模棱两可,孙缇有点分不清,她是在夸谁。

秦荔挑了几盆好看的花,带回厅里。

午后在房里休息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你们家的大公主满意了吗?”

秦荔道:“那香不错。”

那人问:“你也用了?”

秦荔很诚实:“我不敢,收货的时候偷偷闻了下。”

对面道:“……你还能再窝囊一点吗?”

秦荔狮子大开口:“下次再有这样的东西,能帮我直接送过来吗?”

对面的人知道,这可不是问句,那是吩咐。

“知道了!”

秦荔道:“秦海业再没什么动作吗?”

对面道:“我刚要跟你说,他找到了我们的旧址,我怀疑有人帮他,不然以他的能力,再给他三十年,都察觉不了于总还有这份经营。”

秦荔想了想,皱起眉来。

兰宜还有人肯帮秦海业?

“帮他的人绝对有来头。”

“怎么说?”秦荔问。

“潘家大小姐不是刚回来吗,各家都备了礼送过去,秦海业送去的是一块雕工精细的玉,我查了一下,秦海业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定了那块玉,这说明什么?”

秦荔神情慢慢凝重起来:“他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潘蓉会来?”

“很有可能。当然,也许他只是定了玉,临时决定送给潘蓉。”

秦荔摇头:“秦海业没那么大方。”

“那这么说,他背后的人一定知道潘蓉的存在,也知道潘蓉会回潘家。”

礼物送到潘家,霍颖一定会发现端倪。

这难道是在警告?

秦荔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找秦海业问问。”

“你找他没用。他把于总的生意弄成这样,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被人拿捏住,先别出面,旁敲侧击查一查,不然暴露了的话,你可就有危险了。”

于暄的死那么蹊跷,难保背后的人不会杀了秦荔。

那场车祸太完美,先是两车相撞,再是经过一辆着火的运货卡车,就那么巧,车厢翻倒,烧得干干净净。

秦荔闭了闭眼,“最近秦海业什么行程?”

对面顿了片刻:“VK珠宝展。”

秦荔道:“弄张请帖给我。”

“早备好了。”

对面又道:“但你小心一点,你们家公主也去,别到时候又出什么意外,反倒误了正事。”

秦荔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唉,我真不懂,你们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能喜欢对方的样子……”

秦荔没说话。

不像吗?

的确不像的。

但若真要区别开她们,便是锋锐的鹰和卑弱的鸟。

秦荔记得,小学的某一年,全国进入流感大爆发阶段。

学校停课一周。

流感有缓和趋势,大家就又去上课。

为了减少接触感染,中午不能出校门,于是学生们吃完午饭后百无聊赖,有的留在教室,有的去了操场,还有一部分好学的去了图书室。

小学的图书室不大,书也不多,秦荔带了自己的书进去。

教室太吵,她不喜欢。

没想到刚坐下片刻,有几人大摇大摆坐在她对面。

其中一个不穿校服的男同学说话声音很大,表情很拽,但没人敢制止。

不一会儿,这位同学开始打喷嚏,还咳嗽。

不能理解的是,他完全没想到要用手遮挡一下,就那么冲着对面的秦荔,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空气中染满病毒。

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用完后甩过来,砸在秦荔的书上。

秦荔顿了顿,手上用了些力,但却什么也没做,当了没看着,书继续翻页,揉成团的纸巾硌在书中,鼓起一团。

她心里好像燃起火,连喉咙也火辣辣的。

那个男同学嗤笑了一声,又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而去。

秦荔这才慢慢抬眼。

那一天是阴天,窗外乌云翻涌,像要降雨。

图书室有些人的目光看过来,又速速收回去。

大家心知肚明,今天是她值日。

‘值日’的意思是,被孟家的少爷选中,服从性测试一样羞辱。

楼道里还回响着少爷的笑声。

秦荔只觉得眼前飘忽一片。为什么不反抗?口袋里装着消毒酒精,为什么不拿出来朝着那个贱人的脸!为什么不把弹过来的纸巾拿起来,冲过去塞进那个贱人的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无数次做梦,她都会重回这一天阴暗的图书室,惩戒那个贱人!

可她清楚,现实中,她是卑弱的、只会含着翅膀的小鸟,只会逆来顺受。

后来,每次有人在她跟前咳嗽或者打喷嚏,她都会生起恨意以及恐慌。

难以想象,这样一件事,翻来覆去竟成了她的心魔。

她有时恨到掉眼泪。

直至初中开学。

她亲眼看到那个女孩打得孟家少爷头都不敢抬!

这是她幻想无数次的场景。有人替她完成了。

那一刻她先是快慰,后知后觉才想起为萧沉萸担心。

她知道自己的软弱,也知道别人带来的光芒照到了自己,尽管她更加明白自己是个胆小鬼,只敢在背地里恨的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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