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44章 你心里没我

顶级钓系被渣之后 素薇 4440 2024-09-20 10:25:37

关娴甚少见她如此失态, 捡起跌在地上的筷子,换了双新的来。

一听鸡蛋面出自秦荔之手,反应这般大, 里头肯定有学问。

猜是猜不出来的, 于是去问:“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可不信,我都给你记上了,你掉筷子了。”

萧沉萸沉声静气:“就不能是这面太难吃吗?你尝尝, 能咽下去我当场来十个后空翻。”

关娴道:“不至于吧,看着也没那么难吃,闻着也还行。”

萧沉萸把那双新筷子递给她,“可能是我生病,味觉失灵了, 你吃吃看, 别到时冤枉了人家。”

关娴听她这么说, 丝毫不设防,真去尝了下。

含在嘴里三秒不到, 吐了出来,耷眼挑眉, 不可置信:“怎么一碗鸡蛋面还搞诈骗, 味道好奇怪。”

萧沉萸道:“你不说看着好吃闻着还行吗。”

“视觉和味觉都欺骗了我。”关娴立马将面拿到厨房,违背了珍惜粮食的原则, 倒入垃圾桶。

难受的同时,心中又有些微妙的平衡。看来学神也不是什么都会, 就这厨艺,比印度美食吃死人的可能性还大。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品尝过这般人间至味。

托家里的厨师做了一顿滋补的餐品, 关娴才郑重其事地问道:“沉萸,刚才到底怎么了, 秦荔出去的时候脸色好不寻常。她看你病了,想照顾你,真是好心,没别的,你别生气,要真讨厌她,我待会儿私下跟她说说。”

想到刚才的事,萧沉萸整个人都不好了,仰头倒至床上。“也没什么,我先睡会儿,下午你帮我请个假。”

关娴听这意思就知道是不想说。按萧沉萸的性子,秦荔若真惹了她,分分钟化身炮仗,一点就着,现在能稳住情绪,说明事情没她想的那么严重。

估计是生了病心情不好,秦荔撞枪口上,让萧沉萸给骂了。

捋清来龙去脉,关娴很是仗义:“行,不就是请假,包我身上。秦荔那儿我也会解决的。”

萧沉萸拿被子蒙头。怎么解决?

刚才她有可能亲了秦荔。

不是……她真有病啊,为什么会亲秦荔?

在梦里那么做,是因为秦荔总缠她闹她,住在那间房里的时候,亲吻相拥都是常事,她已经疲于反抗,顺着秦荔一点,两个人就不会发生争吵。

自打孙缇对她说了那么没头没尾一句话后,她就开始频繁地梦到前世。

梦就梦吧,这怎么还能把前世的习惯带到现在?

一时间,萧沉萸浑身都疼。但问题总要解决。

她翻起身来,捞起桌上的电脑,打开浏览器,趁关娴不注意,打出一行字:

「如何让人失忆?」

***

楼家送来的餐品很丰盛,关娴特意找司妍借了小推车,从古宅大门推到宿舍这边。

萧沉萸吃了后服药,又恹恹不乐地睡下了。

关娴收拾了东西,轻手轻脚出门,右转进入她和秦荔的宿舍。

下午要上课,平常这个点,秦荔都会在教室看书,但今天是例外,很可能是因为早上与萧沉萸发生了冲突,这才在宿舍疗愈。

关娴进屋后,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

秦荔只当她来午睡,拿了书要回床上去,岂料被关娴拦住。

关娴先是盯着她的脸,后将目光移到她颈间。

白里透着红,如翻涌的海浪,一重重的红意浸透着皮肤,耳朵看上去也烫烫的。

想必萧沉萸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而秦荔有点内耗,到现在还不停回想,于是还沉浸在那个场景中,越想越难受。

关娴霎时间有种天降大任的感觉,预备豁出自身进行调解工作。

她出声便是一把语重心长的老成嗓音:“秦荔啊。”

秦荔见她有话要讲,复又坐下,抬脸时,明眸乌润,眼神却不怎么清澈,暗含缱绻。“怎么了?”

关娴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时神情凝重:“早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秦荔双眼睁大,眸光微闪,声音稍有些压抑:“你知道了?”

关娴郑重点头:“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对沉萸也没传闻中那么恶劣,那沉萸更不用说,她就是刀子嘴,心里不会计较那么多事,我先前觉得你们俩能处好。”

秦荔捕捉到她话中的意味,“先前觉得……现在不觉得了?”

关娴叹道:“你心胸宽广,不会计较的对吧?沉萸人特别好,就是生病的时候有点轴,她也那么对过我,但我一点不计较,你学学我。”

秦荔闻声,瞬间坐直,眉上压着冷冽的疑惑。“她……也那么对你?”

关娴扬眉,说得跟真的一样:“是啊,那你是没见,但我能包容她。人生病的时候都有点小癖好。”

秦荔开始崩溃,“……什么?”

关娴挑眉道:“别跟病人计较嘛,大度点。”

秦荔看她的眼神变了些,“我没想过跟她计较,但我可能想跟你计较一下。”

关娴一愣:“跟我?”

秦荔闭了闭眼,问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关娴摇头:“没说,我自己猜的。”

“你出来的时候脸红眼睛红,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关娴自认此刻便是神探:“我一猜就知道,沉萸一定是说了难听的话,她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大好,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了难听的话?

秦荔面色稍有回暖:“你以为她骂我了?”

又道:“所以她之前生病的时候也骂过你?”

关娴心虚,但还是道:“当然!人脆弱的时候克制不了脾气,我们是不是应该包容病人呢?”

秦荔神情柔缓了不少,温和道:“嗯,你说得对。”

关娴听了这个回答,心里别提多舒坦,只觉得自己可以开个工作室,当专职调解员。

下午上完课后,关娴又去找萧沉萸。

萧沉萸睡得够够的,一秒都不想在床上待,正准备去藏书室,却与关娴碰上。

关娴拉着她坐下,依然是副操碎了心的模样:“我跟秦荔谈过了。”

一提秦荔,萧沉萸就觉得去藏书室的时候可以顺便从那些古籍中找到让人失忆的办法。

“谈什么了?”

关娴道:“我跟她说,你之前生病的时候也那么对过我。”

萧沉萸编头发的手顿住。

关娴继续道:“还说,这是你生病时的癖好。”

萧沉萸懵了会儿,忽觉脚下飘飘:“……什么?”

关娴立即道:“放心吧,她信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提这件事,这半年低头不见抬头见,要真搞崩了,那不就便宜萧元漓了吗,我们多个朋友,以后萧元漓就多个仇人,你说对不对。”

萧沉萸仔细盯着她,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关娴不明白她为何是这个反应,“虽然这样容易被人误会你脾气差,但我说的很清楚,那只是生病的时候喜欢骂骂人,大家都会包容病人的嘛。”

“骂人?”萧沉萸死掉的心回光返照了一下,“你以为我骂秦荔了?”

她这个反应跟秦荔好像。

关娴却没多想,“那不然呢,秦荔跑走的时候都快哭了,我是想怀疑你打她来着,但你不是病了吗,秦荔不打你就不错了。”

萧沉萸简直心悦诚服:“你的逻辑很严密,事情就是这样的,怪我嘴贱,以后不会了。”

关娴被夸后,心花怒放,但尽力稳住神情,不想显得太骄傲,“有时候我还是能起作用的。”

萧沉萸发自内心地道:“还真是。”

去了藏书室后,萧沉萸随手拿了本《黄帝内经》,翻了几页,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已然是被秦荔弄出心理阴影了,很快辨出脚步声是谁发出,尴尬之余又不得不转身去看。

藏书室内灯火暖融,流苏灯罩下光影浮动,秦荔从门口走进来,站到她身侧来,阴影映在书架上,面色晦暗。

萧沉萸暗道冤家路窄,拿了本书到窗前坐下。

秦荔跟了来。

这张桌上放着夏布绣台灯,古朴的布料与细致的绣线相得益彰,灯影静谧,两人都不说话。

萧沉萸假装翻书。

但一字都看不进去。

秦荔则是看着她。

萧沉萸豁出去似的道:“早上的事,我跟你道歉。”

秦荔目光澄澈:“什么事?”

萧沉萸惊了惊,心想,难道那个吻是她的幻觉?“你不记得了?”

秦荔道:“我记得。”

“……”萧沉萸道:“什么意思?”

秦荔很是无辜:“我想先知道你的意思。”

萧沉萸破天荒被她气出几分茫然:“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怎么能说我是什么意思?”

秦荔看了看她,柔声道:“我被你绕晕了。”

萧沉萸霎时心口郁结:“有没有搞错,谁绕谁啊?”

秦荔面色柔和,“不用道歉。”

萧沉萸此刻总算明白,什么叫温柔刀、刀刀致命了。

“事不相抵,恩怨也得分明,今早的事我跟你道歉。”萧沉萸不想跟她有太多牵扯。

秦荔道:“你那时候做了什么梦?”

萧沉萸立刻警惕了起来:“关你什么事?”

秦荔道:“你说要向我道歉,我接受,只要你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萧沉萸的神情几度变幻,末了还是看向秦荔,道:“一个噩梦。”

“噩梦?”秦荔道:“什么样的噩梦?”

萧沉萸道:“没什么好说的。”

秦荔默然很久,才道:“跟我有关?”不然萧沉萸不会喊她的名字。那语气中的熟稔……仿佛她们已然很熟。尤其是揽她后颈,吻的那一下,像是做了千遍万遍。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

萧沉萸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秦荔可比现在善变多了。

不,不是善变,前世的秦荔根本就是个疯子。

温柔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萧沉萸看,阴狠起来却又以言语中伤。

好比那一夜,明明是她下药,可萧沉萸稍微表现出退却时,秦荔就认定那是对她的嫌恶,很快予以回击。

萧沉萸记得,她好像问了句:“既然恨我,为什么要跟我做那种事,你不是喜欢萧元漓吗。”

秦荔就像要撕了她一样,掐她的脖子,道:“我当然恨你,恨到想让你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萧沉萸那时并没反抗,前一夜发生的事让她没办法再跟秦荔动手,当然,即使没有前夜的事,她也不会跟秦荔动手。县猪敷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

秦荔当时默默看着她,不一会儿,又认命地吻了她一下,求道:“像昨晚那么对我。”

萧沉萸没动作。

秦荔从她唇上吻到颈间,手松开后看了看掐痕,啜泣一阵,眼泪滴到颈窝,萧沉萸觉出些痒意。

“我说的是气话,我一点也不想你死,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你别躲我,也不要嫌弃我,我只是想让你碰我,我以为昨晚之后,早上醒来会看到你抱着我,但你为什么要跑呢,这是我的地方,除了这里,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萧沉萸,我这里是最好的,你相信我。”

萧沉萸没回,静静听她说。

秦荔又气又委屈:“我妈说得对,你心里没我,所以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

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

每次都是秦荔先出言伤人,但回回委屈掉泪的也是她自己。

萧沉萸认识她这么多年,竟一点也看不透她。

按照系统的说法,秦荔应该是喜欢萧元漓的,可现在想来,秦荔喜欢她的可能性都比喜欢萧元漓的可能性大。

一个善变到系统都不能掌握的女主。

萧沉萸不住叹息。

她一定掀过秦荔祖先的棺材板,不然怎么会这么惨。

秦荔发现她神情莫测,很快退了一步,“我不问了。”

萧沉萸对前世那些事避之不及,“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秦荔扬唇,忽然笑了笑,“我上初中的时候幻想过这个场景。”

萧沉萸瞥她一眼:“毕业了还要学习的场景?”

秦荔摇头,仍然笑着:“我们回去吧,你生病了,晚上早点睡。”

萧沉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话,反正等她回神时,已经和秦荔一道回了宿舍。

秦荔看她关上房门,在外面站了很久。

初中的时候,老师最喜欢问的问题就是梦想。

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秦荔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成绩好是因为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只能学习。

弹钢琴是因为于暄喜欢听。

做实验是因为不想参加班级活动。

偶尔会有些奇思妙想,那辆疾驰而过的车会不会撞到她?天花板会不会掉下来砸到她?出门遇到的人会不会是劫匪、一刀砍死她?

要是死了,怎么办?

好像死了也行。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即便立刻死掉,也不会有求生的意志,因为她没有什么事要做。

不过,要是死前能有预兆,她会找到孟保壁,杀了他,报小学的仇。

她这么无趣单薄的人,竟还那么胆小怯弱。孟保壁在流感频发的时候冲着她打喷嚏,还将用过的纸巾扔到她书上,她恨了这么久,也没能动手去报复。

于是秦荔觉得自己除了无欲无求之外,还有些虚伪卑弱。

年纪轻轻意识到这些,她更无活下去的意义,每天熬日子一样过。

直到萧沉萸转到文昌中学。

按理说,萧沉萸打了孟保壁,并让孟保壁转班,也算间接为她报仇,她应该了无遗憾才对,可自那之后,她却发觉自己好像变了。

换做从前,她不会管任何闲事。

但那一天,她去教务处帮萧沉萸领了一套新书。

她不知怎么了,竟然开始期待上学。

那可是冰冷的学校,她为什么会对学校产生期待?

不但如此,她甚至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偷偷涂唇膏,主动帮老师收作业。

每次走到萧沉萸跟前,她的手脚像是僵住了,步子会变得很慢。

国庆前的校庆表演,她弹琴,萧沉萸跳舞。

每天晚上吃完饭要一块儿训练。

仿佛周而复始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她总是早早去舞蹈室等待,萧沉萸进来时,她也装作刚来的样子。

夏末时分,傍晚已经降温,她清晰地感受到气温的变化,像是生活终于有了实感。

有一次她回家时偶遇萧沉萸。

萧沉萸刚从夜市回来,手里提着火鸡面烤冷面。

寒暄两句,萧沉萸就走了。

秦荔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为什么不叫住她,为什么不让司机绕绕路送她回去?

萧沉萸的身影汇入夜色,再看不清。

秦荔坐在车上时,不由担忧。她自己回家会不会有危险?

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像她一样,不用走夜路。

秦荔的世界秩序分明,毫无亮色,萧沉萸出现时,蛮荒之地万物复苏,她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当电视里播放校园剧时,她总会幻想,等她们上了大学,会不会也像剧里那样,有漂亮的湖,有自行车,有梧桐树。

然而等她们上了大学,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看到了萧沉萸的脆弱,也知道萧沉萸从不是无坚不摧,于是更加的渴望,觉得死在她手上也行。

那些欲望日以继夜地折磨她,灵魂在深处叫嚣着,催促她拖住萧沉萸去往欲望之地。

直到那一天,总爱穿包臀裙、戴大金链子的女孩换了风格,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长发挽在脑后,出现在她眼前。

心底起伏的欲念在那一刻翻涌不停。

她有时会恐惧,唯恐面具被人撕开。

她不敢想,假如萧沉萸看到面具之下的渴求,会有多憎恨她。又会不会认为那是玷辱。

早上那个吻,将她的不安尽数平息。

那个吻轻到不能再轻,却让她想要掉泪。

这一晚,秦荔睡得格外好。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