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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小鱼不开心。”

顶级钓系被渣之后 素薇 8689 2024-09-20 10:25:37

潘云修看着秦荔消失在二楼, 遂转脸打量着一言不发的萧沉萸,“不是处的挺好,怎么见了面话都不说。”

萧沉萸道:“我们这种关系, 不打起来那就算处好了, 要求不能太高,我只当她是透明人。不然你以为谁在我心里都能像你这么重要?”

潘云修被哄得心花怒放,“这还真是, 我找大师算了算,咱那是命里的缘。”秦荔都在萧家住了四年多,尚不能融化萧沉萸这颗斧子心,难道指望在沉浅大学上半年课便能柳暗花明。纯属痴人说梦。

潘云琢正在倒果汁,白眼差点翻房顶上去。

“还大师呢, 江边打快板卖艺的, 你给五十块, 能编一段虐恋情深出来。”

看到这姐妹俩仍如此核善,萧沉萸倍感欣慰, 盯着潘蓉给石头磨孔,随口问道:“怎么还找上江边的大师了?”

潘云琢抢答:“未来的CS总编辑决定体验生活, 开始赶公交上下班了。”

潘家在内环别墅区附近, 不像萧家那么偏,上下班挺方便, 地铁公交轮着来,受不了多少罪。从潘云修拒绝司机接送那日开始, 潘云琢就在数日子,静等着瞧笑话。她不信潘云修真能脱离家庭自我奋斗。

熟料好些日子过去, 也没听人叫苦叫累,反倒有那么几分任劳任怨的气质。

这几日还在跟霍颖商量搬家一事。

潘云修不跟她吵, 对萧沉萸说:“我有天等公交,在江边看到一个阿婆打快板唱戏,还兼职算命,就上去聊了几句,人跟我说了,咱们那是天赐的缘分。”

萧沉萸惊讶:“以前你不还说要打击迷信?”

潘云修坦言:“我想打击的是我不想听的迷信,听着顺耳的当然得信了,为这事儿我开心好几天。诶对了,你生病的时候我真想看你去来着,我领导把我拘去香港出差,我那天就惦记你,一点工作状态都没有,被大明星的经纪人好一顿数落。”

萧沉萸立即撇清:“这可不怪我。当然,我也不怪你。”CS内刊的内容挺有意思,她做完也挺有成就感。

潘云修道:“话这么说,但赔罪还是要有的,等我月初发工资,请你顿好的。”

服务生定时定点来换酒水,沁香扑鼻,萧沉萸尝了口,味道还不错。

“不是、什么情况?”萧沉萸疑道:“哪个大明星经纪人敢数落你?”

潘云修一下垂头丧气起来,“还能有谁。”

萧沉萸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也因为萧氏影视部连连受挫,萧玉痕从不在家里摆相关的报刊杂志,对这个圈子知之甚少。

见她没能意会,潘云琢补了声:“孟二。”

潘云修立刻示意她小声,“可别把她小粉丝引来,我真是怕了。”

“孟二……孟久?”想到这人,再嚣张跋扈的事也变合理了。萧沉萸不了解娱乐圈,但却颇了解孟久。

孟家二小姐,自打刚会走开始,就把欺凌弱小四个字贯彻至今,人都亲切称她混世魔王。

“辛苦你了,”萧沉萸只能同情,“萧元漓才是个百万粉丝的网红,都能引粉丝网暴我,孟二那是实打实的火,好几千万的粉丝排着队为她冲锋陷阵。”

潘云修越想越来气了,“要让我知道谁把她捧出来的,非找去算账不可。”

萧沉萸心道,要真知道了,她跑得比谁都快。

提到这事,潘云琢想起这些日子在项目组听来的闲话,终于高了潘云修一头,神情莫测地道:“你见了孟雪意都不敢直视,哪天见了孟二后面的人呢,你就得当场死给她们看。”

潘云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给孟二看,但现在想让潘云琢死给她看,“我算算,就去了项目组一个月,啧,摆起谱了。沉萸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忒沉不住气?”

萧沉萸向来不参与她们的内部纷争,但听到潘云琢的话,再度竖起一只耳。

潘云琢不经意望见她的动作,心里底气十足,昂首挺胸,“上回抄袭‘迎友’和‘拥月’的孟西阳知道吧?这人有个女儿在电视台,流量很大,很多媒体也不敢惹,要不是抄到蕉荫头上,被晟美公关一路追杀,那都下不去。你想想,只是一个孟姓的电视台记者就能干这么多事,孟二背后那可是……”

潘云修聚精会神听着,哪料她忽然急刹车,当即不满:“你去的是项目组?这么大料都扒的出来,里面潜伏了退役狗仔?”

潘云琢道:“项目组有人接触过。我看八-九不离十,除了那种大人物,还有谁能抹掉孟二那些黑料?咱们圈里可没一个敢说孟二的,一定是被下了死命令。”

潘云修纳闷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金主吧,听着还挺厉害,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报仇?”

抬眼看了看桌上另外三人。

潘蓉专心磨石头,理都不理。

潘云琢看好戏的表情回视一眼。

萧沉萸则是爱莫能助地为她倒了杯酒,安慰道:“金主总有死的那天。”

潘云修僵硬一笑:“听着怎么有种窝囊劲儿。”

她叹了叹气,看着杯里醇香的酒液,心里慌了慌,不由开始回忆在香港拍大片那日。应该没惹到孟二吧?她从头到尾都是腹诽,没明说过。

潘云琢的话没错,她的确拿孟二没辙,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喊声‘孟老师’。

孟二是什么人,没后台都能猖獗横行,何况现在不仅有后台,还是大明星。

想当年孟二上学时,霸凌过的人足以排两条街,其中还有人命官司。

初中时,孟二与她们一同在文昌中学读书,高中不知因何转去洱城,就读于圣德国际学校,一所贵族学院。从那后就极少在兰宜露面。混世魔王走了,众人乐不可支,怎会去追究她离开的原因。

好像听说她在圣德也很不做人,不过洱城四大家族也没人敢惹她就对了。

潘云修一阵后怕,再不提了,生怕让有心之人听到后,牵连萧沉萸。

桌上又陷入沉默,潘蓉把磨成的石头给萧沉萸看,萧沉萸拿在手里欣赏,还拍了好几张照。

潘蓉喜不自胜,不停比划着说:“家里有这样的,有五十颗石头,都送小鱼。”

萧沉萸自动翻译她的话,这意思是她学雕刻期间用了五十块石头,现在看萧沉萸喜欢这颗,那一定也喜欢那些,想把家里五十颗石头都送她。

萧沉萸连连道:“不了不了,雕刻是门很终身的艺术,时而要温故知新,回看以前的作品兴许能灵感大发,不能随便送别人。”

说这么多,潘蓉只听到‘别人’二字,不很高兴了,“小鱼才不是别人。”

萧沉萸闻言,笑容愈发明净。

潘云琢静静看着。潘蓉似乎只对萧沉萸这么好,与她而言,小鱼不是别人,其余的都是。

萧沉萸待潘蓉也更为亲近,她哄潘蓉时很耐心,偶尔还能窥见一两分稚气。

她一时不知该羡慕谁。

萧沉萸和潘蓉说完话,远远看到柳祈对这边招手,便起身道:“我去下卫生间。”

潘蓉很了解她,看她神态即知是有事,也就不往上跟,安静坐着,正好霍颖回来,一桌都是一家人,开始聊家常。

柳祈带着萧沉萸去了间休息室。

萧沉萸道:“你跟霍姨聊什么了?”

柳祈苦着脸:“她让我关照你一下。霍颖吧,人挺好,她这么喜欢你,也不全是为潘蓉。”

萧沉萸笑了笑:“就是因为霍姨人好,不然怎么敢让潘蓉回来。”

想到刚才潘云琢的话,萧沉萸道:“孟二现在什么情况?”

柳祈本要说徐繁来着,被她这么一问,思路不大清爽,忖了片刻,才道:“她还是老样子,到哪儿都当霸王。小道消息说她要代言珠宝,但被庄铃卡了,Entwine创意总监知道这事后,连夜送了份合同过去,孟二那是看都没看就扔了,人家想要的是顶级珠宝,Entwine还差的远呢。”

萧沉萸默住不言。

上高中时,孟聂矗把孟二送去洱城,为的什么。

兰宜往上是溪荷,洱城再往上,就是京城的圈子了。那帮老不死的到现在还在分什么京派海派,要把自己的圈子焊死了不让外人进,打算守着手上那点基业给自己立坟冢,但凡看看外面的世界,都不会这么蠢。

孟聂矗走了这一步棋,可真是自寻死路。

柳祈不拿孟二当回事:“我可听说了,孟家攀附了七年的京城苟氏刚被查了个底朝天,苟步儒已经躺床上两三个月了,死不死的也就这两天的事,否则孟二怎么会上CS杂志,还专门挑了西九文化区的专题?那是要在港圈找靠山去的。”

港娱再没落,背后也有无数的资金链,对于孟久来说,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萧沉萸冷笑:“再找个后台,能像苟步儒那样吗?”

柳祈自然知道她在嘲讽什么,“谁能知道最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在孟二这儿却成了正义使者呢。要换了没背景的艺人,没霸凌也得编个出来博眼球,现在真霸凌摆在跟前,还天天写文章帮孟二洗白,最恐怖的是给孟二洗成受害者了。”

萧沉萸道:“平时想不起她还好,这一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柳祈跃跃欲试:“她还在香港西九逛戏曲中心立人设呢,给使点绊子怎么样?她也风光够久了。”

萧沉萸想了想:“也不能干使绊子,得让孟雪意殉点什么进去才好。”

柳祈只觉得凉飕飕的,“你想怎么做?”

萧沉萸微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祈回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萧沉萸做事越发不留情面,不知孟二还能逍遥多久。

“鉴赏会开始了吧?”萧沉萸问。

柳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本来要叫庄铃来,但这么做太显眼了,再说,这点事也用不到她。”

萧沉萸赞同:“待会儿时候差不多了就把徐老板叫来,咱们当面聊聊,徐繁这几个月做事都很着急,就比如萧元漓的商务约,她发现庄铃对萧元漓不大看好,就立马撇了萧元漓。知道我去了阿笙的生日宴,对我的态度大转弯,我猜吧,她遇上麻烦了。再说,我不信于暄阿姨会平白无故拍一条项链。”

提起于暄,柳祈不免想到寄住萧家的秦荔,是以多问两句:“昨天是于暄的……小秦总又上墓地去了吗?”

萧沉萸嗯了声,“不知道她今天来干什么。”

柳祈怕她误会,立时表明清白:“她跟着潘云琢进来的,我没发邀请函。”

萧沉萸叹了声气:“云修跟我说过了。没事儿,她爱凑热闹就凑,人家的自由。”

柳祈万分讶然,正要说什么,萧沉萸已经走出门去了。

她徒留原地,只字难言。难道是记忆出错了?以前萧沉萸真的恨不能撕了秦荔和萧元漓,现在萧元漓被发配去翟县,却没见她再针对秦荔。

在这一刻,柳祈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世事无常。

但在她印象中,萧沉萸从不原谅任何人,也没对谁心软过。秦荔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一门心思想此事,在休息室愣了十来分钟,直到工作人员来请,她才整理好表情,前往鉴赏会现场。

此次鉴赏会开在表行,柳祈几乎贡献出自己一半的宝贝,既有九十年代的孤品腕表,也有一枚红丝绸银钻玫瑰胸针,腕表的价值自不必多说,这枚胸针来头可不小,正是出自牧音尘的专用造型师之手,在她的收山之作中出镜多次。听闻牧音尘的收山之作总共有八十套戏服,拍出六千万的高价,这枚胸针必不是一般人能到手的。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有人觉得柳老板诚心,好东西都拿出来了,总算过了眼瘾。

也有人暗叹,原以为滕阳承玉酒庄的千金已经够厉害,现下又像是与牧家关系匪浅,这位柳老板果真非同一般。

万众瞩目之下,柳祈大方笑了笑,邀请各位来客展示自己的宝贝。

无外乎宝石钻戒,没什么新意,直到王今沣面色坦然拿出两本绝版书,懂行的都上前称叹,行外人便觉没趣,静等着下一位。

徐繁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三个,一是从王今沣处得到蕉荫的联系方式,二是在柳祈跟前混个脸熟,三则是对萧沉萸示好。

第一个算是没戏了,她只能另想办法,很快调整好情绪,拿了项链出来,由专业鉴赏师放至台上,开始展示细节。

一众人都叹为观止。

不愧是四年前被人疯抢的珍品,这串玛瑙雨花项链当真名不虚传。

柳祈扬眉,道:“早知道徐总有这么好的宝物,我哪敢办什么鉴赏会,这不自取其辱?”

徐繁笑着上前,“柳老板哪里话,名品之所以为名品,就是欣赏它的人多,因而有了价值。若非柳老板办鉴赏会,我哪有机会出这么大风头。”

这两人能聊得来,倒是让众人稍惊。

上届金樽奖,滕阳承玉酒庄完胜谭氏酒庄,为此谭先生气病住院,还以为两家要结仇。

但好像也能想通,柳祈在外从不提滕阳的承玉酒庄,徐繁一来就以华帆传媒创始人的身份社交,既是如此,那承玉酒庄与谭氏酒庄的恩怨与她二人也无干系了。

玛瑙雨花项链展示完毕后,再也没人能提起兴趣看后面的东西了。

在场不少人都听说过徐繁拿了这串项链,但没亲眼目睹前都撑着口气,觉得徐繁不过是个吃互联网流量的脆皮商人,哪有那种本领。

但现在事实如此,再不甘心也只能忍耐了。

能拿到这般名品,徐繁背后绝不止一个谭氏酒庄。

徐繁笑眯眯地接受众人的叹羡,收回项链后,小心翼翼递给助理,让助理保存好。

有几位客人要提前离开,柳祈下楼去送,回来时在楼下看到了楼梯口静候的徐繁。

徐繁笑意温和,指了指里间,“柳老板,能聊聊吗?”

柳祈敛了眉梢眼角的亲和,略冷淡了些,“当然。”

一楼里间是茶水吧,灯光熠熠,处处弥漫着古朴味道,与前面表行的设计相得益彰。

柳祈邀她坐下,“徐总想跟我聊什么?”

徐繁笑着抚了抚鬓发,发间的点翠流苏簪轻晃,“我听说柳老板想往溪荷走。”

柳祈心跳了跳,暗道萧沉萸是神仙不成,还真让她猜准了。

徐繁有此一问,那必然也要往溪荷走。

她在兰宜碰上什么事,竟到跑路的地步了。

“徐总啊,”柳祈主动为她倒茶,“洱城的人都想往京城走,咱们兰宜的都争破头要去溪荷,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也不一定能成。”

徐繁道:“柳老板谦虚了,兰宜有几个人去得了牧家那位的生日宴呢,除了您也就是季局了,但季局不久前出了事,被免职了。想来想去,我还是相信柳老板门路清。”

柳祈道:“徐总啊,我这艘船万一是条贼船……”

徐繁笑着说:“柳老板哪里话,我看您走的是康庄大道。”

柳祈抿了抿唇,似是为难至极,许久才道:“您先见见我的东家再做决定,如何?”

“您的东家?”徐繁惊了惊,不知怎么眼皮乱跳。

柳祈的东家,必是牧家人。

但今日,牧家可没到场。

柳祈打哑谜,笑着安抚她后,走到门边。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傻眼了几秒,惊到:“怎么是你?”

秦荔转头。萧沉萸从一侧出来,一脸不耐,“人家缠着我说有办法,我被逼无奈。”

柳祈想到未命名侦探所,皱了皱眉,很快接受这个结果,“行,但是记住,别打草惊蛇。”

秦荔抬脸,对萧沉萸说:“我明白。”

柳祈很是无语。

她才是这间表行的主人,秦荔真没礼貌。

跟潘蓉一个样。

萧沉萸道:“你要给我搞砸,我真翻脸。”

柳祈左看右看,也不觉得秦荔是什么堪当大任的人。

秦荔只当没看到她的质疑,继续面向萧沉萸,“放心。”

目送秦荔进去,关上了门。

柳祈眼神示意,萧沉萸便随她进了隔间。

两人坐下时,那边的谈话声清晰入耳。

徐繁看到秦荔时,端淑的笑凝滞在脸上,犹豫许久才道:“秦小姐?”

秦荔坐下来,“徐总好。”先著付

徐繁感到不可思议,“柳老板说的东家,是你?”

秦荔挑眉:“不是。”

徐繁提着的心放下去,“那你这是……”

秦荔一点弯子不绕,“徐总,我想问问,您和孟二小姐还有联系吗?”

徐繁立时皱紧眉头,眼神飘闪:“孟二小姐?她是艺人,我是签网红的,都不认识,哪有联系?”

秦荔淡淡笑着,“孟二在兰宜文昌中学上完初中,就被孟聂矗送去洱城,就读于圣德高中,毕业那年,曦影娱乐推她出道,我想想,刚开始的人设是贵族学院体育生什么的,很有意思。可惜出道没几个月,网上不少人出来爆料,孟二霸凌同学,身上背着人命,曦影帮她洗白,但失败了。”

徐繁像是匪夷所思,“有这事?我竟从没听说过。”

秦荔笑着摇头,将柳祈那只茶杯放到雕漆盘内,自己拿了个新的,倒了茶水却不喝,在茶雾氤氲时,再次开口:“徐总没听说过,那是因为后来发生一件事,让孟二洗白成功了。到现在,没人能在网上看到孟二的任何黑料。”

徐繁不自觉抚了抚流苏簪,“你想说什么。”

秦荔道:“孟二身陷舆论风波,孟家的曦影娱乐和京城苟家合力帮她,但都弄巧成拙,网友不吃这套。就在孟二快退圈的时候,又有一家传媒公司出来爆料,声称孟二在孟家并不受重视,是被父母送到娱乐圈赚快钱的,她身边群狼环伺,家里的姐姐本来就嫉妒她,看她当明星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编了霸凌的事陷害孟二,不然孟二好好在兰宜当大小姐的人,怎么会被送去洱城呢。”

“这条消息出来以后,事情反转,有时候这种小可怜人设还是很吸粉的,至今没有任何艺人的粉丝粘性能比过孟二。”秦荔道:“徐总,您猜这么好的公关手段是谁想出来的。”

徐繁面色僵住,“秦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荔笑着道:“徐总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来肯定是想帮您的。四年前您帮孟二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苟步儒为了表达谢意,送了条玛瑙雨花的项链给您。不过您之后再没跟孟二合作了。不得不说,徐总的想法的确长远。”

徐繁手心出了汗。

她万没想到,有一天能被一个小辈堵得没话说。

“秦小姐这么说,我合理怀疑你对我有偏见。是因为你偏向萧沉萸,但我女儿却跟萧元漓交好,你才先入为主,对我印象不好,连这种事都怀疑到我头上。”

也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她,徐繁竟看到秦荔眼色忽然柔和。

“这一点我不否认,”秦荔道:“徐总不妨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徐繁默默抽出包里的丝巾,拿着擦手心的汗,表情装作淡然自若:“洗耳恭听。”

秦荔道:“徐总之所以没和孟二继续合作,肯定是料到孟二会陷入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

徐繁道:“这都是你的猜测。哪有人会故意给自己弄那样的人设,岂不伤了一家人和气?”

秦荔淡声道:“壁虎面临危险时,会脱落尾巴分散捕食者的注意力,以此求生。断尾固然疼痛,但总好过全军覆没。孟家和牧家的仇这辈子化解不了,所以孟家不可能在溪荷站稳脚跟,除去溪荷,那就只剩更难闯的京城了。直接去京城,那京城也有人防备,最好的办法就是曲线救国,先到洱城立足。”

孟聂矗诱骗牧家二小姐,使得二小姐与牧音尘登报断绝关系,可结婚没几年,他将第三者迎入家中,驱走妻女。

这是外人眼中的牧孟之仇,实际上,这仇还更深许多。

牧二小姐被孟家赶走后,过了好些年才被牧家寻回,归家当晚,她在自己的房中上吊而死。

这笔账自是算在孟家头上。

秦荔面色冷然:“孟家搭上的是京圈末门,苟家。苟家虽然排在名门之末,可与几大名门都有姻亲,说句‘皇亲国戚’也不为过。但这样的家族说白了就是讨饭的,苟步儒一死,那些亲戚们谁认他的后代?何况孟家是怎么搭上这层关系的?难道还指望苟家小辈继续捧着孟二?徐总是看透这一点,所以才和孟二断了往来吧。”

徐繁听后,手中的汗却是再也擦不完了。

她没想到秦荔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就算是我,那也没什么影响吧。”

秦荔漠声:“有没有影响你自己知道。苟步儒一死,孟二没了后台,她在圈里得罪的人那么多,可就要一个个排队来算账了,你帮她公关的事情兜不住,肯定得找到你这儿,要不然你这么着急往溪荷走,还来找柳老板问门路,不就是怕殃及自己?”

徐繁的心理防线没能守住,巨大的恐惧侵袭而来,她声音都有些含混:“秦小姐说这么多,是有办法帮我?”

秦荔面上的柔色尽退,毫无情绪地道:“早承认不就好了。”

她道:“我可以想办法帮你避祸,但你得告诉我,这串项链是谁给的。”

徐繁道:“苟步儒。”

秦荔道:“我问的是,谁把它给了苟步儒。”

徐繁愣了愣,“这……我不知道。当时我出了公关方案,没几天孟久霸凌的事就平息了,苟步儒让人送来这串项链,我确实想过继续合作,但是……”陷住夫

忆起往事,她遍体生寒:“秦荔,你知不知道我拿到项链的第二天,网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孟久霸凌的消息,当初的爆料者一个个道歉,还有被拘留的,各个背上造谣罪。我在兰宜这么多年,还以为孟家已经是毒瘤了,可……那只是名门之末的权力,就已经能混淆黑白。那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所以我回来了。”

秦荔沉思许久,“你和苟家人见面的时候,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徐繁认真回想一遍:“奇怪的……没有。”

秦荔镇定望着她,找出一张名片,“有任何线索,打这个电话。”

徐繁很怀疑地接过来,“你真能帮我?”

孟二这些年在娱乐圈打压过不少人,敢怒不敢言的一抓一大把,以秦荔的能力,怎么可能帮得了她。

可刚才是柳老板放她进来的。线朱敷

眼下已经穷途末路,她是一定要迁往溪荷的。要是被人抓到把柄,逼她承认当年为孟二公关的事,那她就成了背叛雇主的人,两头不讨好。何况孟二倒了,孟家还没倒。

秦荔道:“十九世纪有个著名的理论,叫做‘流浪猫的回头’。一只流浪猫出现在你面前,你抚摸它,喂它吃肉,它很乖,不停蹭你,想跟你回家,但你很犹豫,家里好像没有这个预算。流浪猫等不及,准备找下个行人,它走了。但这只流浪猫的命运分岔路还不在这里。当它走出一段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你一眼,你就再也不会犹豫,而是一鼓作气抱着它回家了。这就是‘流浪猫的回头’。”

徐繁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这个理论出自何处。

她听懂了秦荔的意思。想要找人帮忙,得在合适的时候回头。

“如果这是柳老板的意思,那我会想办法查到项链真正的主人,希望到时候你能信守承诺。”

秦荔扬眉:“我是个有信誉的人。”

徐繁长舒口气。此刻大脑不再混沌,她才能认真看着眼前的小辈,又想到萧沉萸,方才知道年轻人势不可挡,她从前还是看轻了这些小辈。

秦荔出去时,萧沉萸与柳祈已在外面等。

六目相对,柳祈提议:“上楼说?”

三人一道上楼,柳祈让人专门弄了间休息室。

坐下来足有十分钟,没人开口。

就在刚才,柳祈对秦荔有了些微改观,于是出声活跃气氛,“什么猫咪的回头,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过就对了,”秦荔面不改色,“是我瞎编的。”

柳祈道:“…………”

萧沉萸默了片刻,道:“你怎么知道那条项链不是苟家的?”

秦荔道:“也是我瞎猜的。那如果真是苟家买到的,首先得送给有姻亲的家族做礼物,稳固人脉。”

柳祈懵了会儿:“都这么敢猜吗?”

秦荔道:“都?”

柳祈道:“对啊,沉萸也这么想,刚还跟我说呢。”

秦荔面上带笑,看了看萧沉萸。

萧沉萸想着正事,没发觉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神色稍有凝重:“这也不难圆,试想一下,苟步儒有好几个要巴结的京城名门,哪一个都怠慢不得,名品送到他手里,他既不能自留,又不能送去巴结,只能以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甩出这个烫手山芋。”

秦荔凝眉:“徐繁没说实话。”

萧沉萸冷笑:“自导自演,孟二这日子过得也不好啊。”

柳祈怔了怔,“这么看,是有人故意把这条项链给了苟步儒,笃定了他既不能自留,也不知道该送给哪位东家,是要为难死他。苟步儒没辙了就找人爆料孟二,又请了徐繁去公关,顺理成章把项链当做谢礼转出去了?”

萧沉萸道:“我就不信徐繁没发现这件事。”

柳祈踟蹰着说:“还要查吗?”

萧沉萸垂眸,面色不明,语声却很坚定:“都查到这儿了,哪有放弃的道理。”

秦荔忽然道:“我可以帮你。”

萧沉萸瞧她一眼,发自内心地说:“我们俩还是各走各的路比较好。”

秦荔不认同此话:“今天的事就是我的诚意,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萧沉萸赖账:“什么叫诚意,这是你欠我的。”

柳祈在旁边浑水摸鱼:“没说错,即便小秦总不现身,我们也查得出。”

秦荔转脸看向她:“我能和她单独聊聊吗?”

柳祈征求萧沉萸的意见。萧沉萸微微一叹,“姐你先忙吧,我跟小秦总说两句。”

柳祈道:“成。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打起来,我这张桌子好几万。”

走前,她目光深深地看了秦荔一眼。

秦荔却不露声色,只等门关上,才出声道:“你对我有误解,贝因姐说过,我一个人查不到我妈的事,你可以帮我,我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你难道觉得我别有用心?”

萧沉萸都替她心虚。

要真不是别有用心,前世的事怎么解释。

她至今也没法想通,秦荔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有时候她真怀疑,秦荔可能喜欢她。

但一想到两人没什么交集,秦荔寄住萧家时还受了她不少欺负,她就很快否定这个猜想。

总之,不跟秦荔共事是她的原则。

“我们俩各走各的路,”萧沉萸道:“秦荔,你真能原谅我过去四年对你的刁难吗?”

秦荔皱眉:“为什么原谅,我又不恨你。”

萧沉萸差点站起来拍桌。还不恨?前世都搞囚-禁孤立这套了,而且口口声声说恨不得她去死。

萧沉萸道:“你的话不可信。”

秦荔正色:“我会让你相信。”

萧沉萸抬眸看过去,莫名哆嗦一下。

秦荔疯了吧?

鉴赏会已至尾声,众人都要各回各家了,楼菡与关娴才来。

萧沉萸刚在秦荔那儿受了点惊,没想到关娴抬脸时,吓得她差点往后一跳。

赶忙上前:“脸怎么了?”

看着很僵,不大自然,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印痕。

关娴想扯唇笑一笑,但失败了。

楼菡在一边解释:“前天晚上跑去给脸拔罐,脸僵着不能说话,别理她。”

闻言,在场几人都无语住了。

潘云修忍着笑:“我见过后背拔火罐,确实对身体有益处,但你也不能往脸上使啊,得亏是僵几天,万一毁容了……”

关娴绷着脸:“别咒我!”

楼菡不停叹气:“就算不问我,你也先跟沉萸打听打听,就住隔壁,问一句不难吧?非要自己去折腾,我真佩服你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附和她。

谁不佩服关娴的勇气。

再这么下去,她都敢把头往泡脚小鱼苗的桶里塞。

柳祈道:“楼总,今天真是遗憾,鉴赏会已经结束了,您有需要可以找我拿图片和视频,所有的宝贝我都拍了。”

楼菡扬手:“不用,我就来凑个热闹。”好的宝贝都在她手里,别人的都没什么看头。

她找到霍颖,两人聊起来不顾时间,旁边的小辈无聊至极,只能自己找乐子。

最大的乐子就是关娴。

楼菡是来看热闹,关娴则是成功加深了大家对她半疯半傻的印象。

潘蓉跟着萧沉萸下楼看表,但瞧着并不开心,像有心事。

萧沉萸拿着块双圈表带钻饰的腕表,轻声问:“怎么了?刚有人惹你了?”

潘蓉摇头,内心一番争斗,才道:“秦荔,阿笙,不喜欢。”

萧沉萸拿着腕表的手微微一顿:“你是说阿笙不喜欢秦荔?”

潘蓉重重点头。

萧沉萸把腕表放回去,“我以后跟秦荔保持距离。”

潘蓉两只眼睛紧盯着她,忽然道:“小鱼不开心。”

萧沉萸愣了愣:“没有不开心,最近遇到点棘手的事。”

潘蓉看到她笑出来才放心。

送走所有客人,柳祈才邀请萧沉萸去茶水吧,刚一坐下,柳祈就道:“沉萸,你要小心。”

萧沉萸道:“小心什么?”

柳祈平静地望着她,措辞道:“你对秦荔什么感觉?”

萧沉萸斩钉截铁:“没感觉。”

柳祈不好分辨她的话,但却能分辨秦荔的状态,她直截了当地说:“秦荔喜欢你。”

茶室空寂片刻。

萧沉萸眉头拧紧:“不是、什么?”

柳祈比了比自己的眼睛:“炼丹炉里练过的,没人能逃过我的法眼。”

萧沉萸无奈:“你说她想杀了我都比这个可信。”

柳祈嗤笑:“还不信?我以前人生无望的时候就想过当红娘,年轻人的那点心思我全明白。沉萸,我认真跟你说,秦荔这个人是有两面的,她今天跟徐繁说话的那样子,要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冷血,你都比她有人情味。”

似乎是觉得一刀杀不死人,柳祈又补了一刀:“根据我的观察,她那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建议你好好想一下,小秦总手段非常,你可别被她算计了。”

萧沉萸彻底说不出话,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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