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时就着手调查, 现在不至于一团乱麻。
萧元漓眼下就如那些把作业攒到假期最后一天的小学生,完全不知从何处入手。
她抱着乐观的态度,猜想萧沉萸必然是和狐朋狗友一同玩去了, 连家中长辈的生日也不顾, 真是不孝。
收拾好行李,她露出亲和的笑容,一路出了大门。
顾媛在外面等了半小时, 期间与各位学员都打了照面,她可以确定,萧元漓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车开出去,红灯路口停下。
萧元漓忽然面露忧色,“媛姐, 你知道姐姐不回家的事吗?”
顾媛礼貌回复:“知道的。”
萧元漓似有些怅惘:“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竟然连萧姨的生日都不顾了, 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
顾媛以前听她这么说话还不很烦,现在一听却觉头皮发麻。
她只道:“沉萸小姐早跟萧总打好招呼了, 刚才我看到江小姐送她去机场了,应该是有非去不可的事。”
萧元漓这下是真的忧虑起来, “江小姐……江主任吗?”
绿灯, 车缓缓向前。顾媛点头:“是的。”
江近月可不大平易近人,怎么会送萧沉萸去机场?
先前被她刻意忽略的线索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以萧沉萸的成绩, 根本不可能进沉浅大学,外人只以为她与关娴都是送礼换了张录取通知书, 但事实是,萧沉萸是牧珍校长亲自邀请去的。
可萧家与牧家从没有什么往来, 连萧玉痕都拿不下的大家族,萧沉萸怎会与之有关?
***
萧沉萸在飞机上翻了一遍棋谱, 落地后,与江近月同行,直奔目的地。
到了一座庄园。
管家老早等在门口,见客人下车,立即迎上前去,笑容亲和:“萧小姐,东家知道您来,特意让我在此等候,我这就为您带路。”
萧沉萸先前也来过这儿,每次都要被牧管家的热情吓到。
她下了车,指了指紧随在后的江近月:“我和江近月一道来的。”
牧管家像是在思考江近月是何人。
江近月一下车就看到她的表情,别提多心塞:“有没有搞错,牧惜笙记不住我的脸就算了,牧管家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牧管家忙笑着赔罪:“哪能,您是二东家,这么说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江近月冷哼道:“没看出来。”
牧管家道:“二东家,是这样的,东家请萧小姐去观景台,我不知道您一道来了,正想着要不要跟东家说。”
江近月一听,大施恩赦:“别了,我先去看我姥,你带沉萸过去吧。”
说罢,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萧沉萸,“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萧沉萸道:“信不信我告状?”说完不等江近月反应,迤迤然随牧管家去了。
这座庄园比之牧氏百年古宅更有现代气息,这些天在古宅待习惯了,乍然来到观景塔楼这样的建筑跟前,萧沉萸无端生出些时空错乱的恍惚。
塔楼下,有一座二层小楼,小楼正立面是清澈宽阔的观景水池,整座楼倒映在水中,连那长飘窗的形状都清晰无比。
牧管家道:“萧小姐,您稍候,东家很快就来。”
萧沉萸颔首。她不着急。
此刻已是晚上十点,昏暗夜色罩在头顶,观景水池像会放光一样,将此地映照出几分温馨之意。
牧管家悄无声息地离去。一分钟后,水边凉台处,好些工作人员一来一回开始布置,没一会儿,凉台之上布好玫瑰香薰,菜也一道道上了。
萧沉萸缓步走过去,那一头,牧管家推着轮椅上前来。
轮椅上的女人穿了绿松石色刺绣柔纱收腰长裙,长发微蓬带卷,远远看去,似是春日风吟,精致瑰艳,待细看时,深目峨眉,颈线柔美,望之素雅干净。
萧沉萸微微笑道:“好久不见。”
牧惜笙向牧管家示意,牧管家很快离开。
两人面面相对,坐在凉台。
“我以为你要失约。”牧惜笙腿上盖了绒毯,坐在轮椅上也照样脊背挺直,眸色微冷冽些。
萧沉萸道:“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挺信守承诺的。”
牧惜笙道:“先吃点东西。”
“我还没跟牧奶奶问声好,都这么晚了,”萧沉萸道:“你怎么把我叫这儿了?”
牧惜笙挑眉:“老人家早睡了,明天宴上见也不迟。”
萧沉萸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夜宵吃到一半,牧惜笙出声打破宁静:“明天也是萧玉痕的生日,你当真……”
萧沉萸道:“我人都来了,还能有假?”
牧惜笙却面无喜色:“出了什么事?”
她并不觉得萧沉萸是为了赴她的约。
在萧沉萸心中,最重要的从来都是萧玉痕。
能让她选择缺席萧玉痕的生日,定是发生了什么。
萧沉萸默了片刻。
她自然不能说重生和系统的事,便道:“想通了。难不成你想赶我走?”
牧惜笙定定望着她:“这是你说的,明天你要是跑了,我亲自去兰宜请你。”
她们二人之间,一直都不必将话说透,点到为止即可。
萧沉萸喝了点酒,“你的生日这么高调,有些人得气出病来了。”
牧惜笙笑容淡漠,敛眸为她添酒,“孟雪意出来了,你要什么时候动手?”
萧沉萸道:“我先处理了家事吧,孟雪意能和秦海业合作,保不齐哪天就找到我那个便宜继妹头上。”
牧惜笙表情淡淡:“需要我帮忙吗?”
萧沉萸立即道:“你那手起刀落的做法太残暴了,我自己来。”
牧惜笙蹙眉,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她的印象中,萧沉萸一直是睚眦必报的人。
萧沉萸央她喝酒,牧惜笙推辞不过,便饮了一两口,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数,放心,我不参与。”
萧沉萸笑了笑。
对于萧元漓,她确实有自己的考量。
萧元漓也有系统,还是来自异界,那如果暗里解决了她,难保之后不会再有第二个萧元漓。
斩草得除根。她会想办法跟系统套信息。
牧惜笙看了看时间,喊来牧管家,“送萧小姐回去休息。”
牧管家带萧沉萸去了观景水池后面的小楼里,“萧小姐,您随意挑一间房就好,这座小楼就是您一个人的。”
萧沉萸道:“幸好我只住一两天,在这儿待久了,我回家都觉得伸不开胳膊。”
牧管家眼睛微亮:“兰宜地少人多,确实不利于发展,溪荷就不一样了,这儿有东家照应,保管您万事顺意。”
萧沉萸失笑:“牧管家,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伶俐。”
牧管家汗颜。这不是东家给了任务?
她忙道:“我心眼儿实诚,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安顿好贵客,牧管家去回东家的话。
牧惜笙道:“客人对住处满意吗?”
牧管家垂首:“东家不必忧心,萧小姐很喜欢这座小楼。”
牧惜笙抬眸,小楼中开了灯,暖色灯光很是清馨,萧沉萸选了二楼中间的那间屋子,此刻正站在窗台,大约也看到了她,视线落在这边。
“你觉得,客人会留下吗?”牧惜笙面无情绪,仰眸时更清楚地看到了萧沉萸的脸。
牧管家不太确定,“东家何不问问客人?”
牧惜笙神色渐渐黯然,“送我回去吧。”
离开塔楼,回到主屋。
江近月见完牧音尘,早在厅里等待。
牧管家见状,默默离去。
厅里只剩下牧惜笙与江近月。
江近月朝外面看了看,“沉萸呢?”
牧惜笙道:“塔楼。”
江近月想到那座能够看到整个城市之景的塔楼,心下骇然:“所以塔楼那边是给沉萸的,那你直说就好了,怎么还骗我说那是禁地?”害的她以为牧惜笙在那边杀人了,忧虑了好几年。
牧惜笙没解释:“多谢。”
这两个字一出来,江近月以为自己幻听了。
“谢?”江近月挨近了些:“谢我什么?”
牧惜笙道:“你在兰宜很照顾她。”
江近月半响无话。
刚才牧音尘也这么谢她。
合着她就不能是自己想对萧沉萸好?
“也别光嘴上说,实际点。”
江近月很实在地道。
牧惜笙道:“想要什么?”
江近月道:“还没想到。”
牧惜笙便转动轮椅,往自己房里去了。“想到了告诉我。”
江近月要说些什么,但见人家已经不大想听的样子,也不讨嫌了,往沙发上一坐,缓了缓神。
可没一会儿,心情又低沉起来。
牧管家进来时,便看到她满面愁容,问道:“二东家,怎么了?”
江近月闭了闭眼,“你觉得阿笙现在变好了吗?”
牧管家顿时精神抖擞:“这……”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江近月彻底闭上眼,自己悟。
在某种程度上,她与牧惜笙同病相怜。
母亲牧珍嫁到兰宜江家,正遇上江家内斗,日子过的并不安稳。
牧珍怀孕没多久,江家长子便死于内斗,而那时,牧珍与江家三小姐在国外度假,没想到遇上江家老二派来的人,枪声四起中,江三小姐护着牧珍逃出来。
牧珍对她说起那一段往事时,神情总难以捉摸:“我当时想,劫后余生,绝不能再待在江家,我就要带晩月回溪荷,反正咱们牧家有的是钱,我们俩下半辈子天天花钱……”
牧珍是被人呵护着长大的,哪晓得世上还有姑娘过得和江三小姐一样辛苦。江家二老见她是女孩,不好好培养便罢了,平日里更是怒骂指责,不将三小姐当人看。
两人逃出来后,牧珍打定主意要和江晚月回牧家。
但没想到,车开到机场时,江晚月枕在她肩头,手护在她腹间,人已没了气息。
回了牧家的第七个月,牧珍生下孩子,取名近月,
牧音尘一锤定音:“孩子得姓牧。”
这一段是牧音尘和江近月说的。牧音尘说,牧珍抱着小孩一直哭,眼睛肿的不像话,引得怀里的小孩也哭。牧珍让孩子姓江,江晚月的江。
待不久后,牧珍振作起来,接管了沉浅大学的一应事务。
再过几年后,兰宜说得上名的家族里,再没姓江的了。
江近月在牧家长大,知道些自己的身世后,只觉得自己好生凄惨,可后来,她知道了牧惜笙。
牧珍是牧音尘的长女,这些年,外界已经鲜有人知牧音尘的次女身在何处了。
江近月东听一点西听一点,终于在十岁时捋顺了有关小姨的故事。
小姨是学表演的,在牧音尘的收山之作中饰演一个江湖扒手,表现很不错,也得了奖。
小姨遇人不淑,和兰宜孟家的继承人自由恋爱,没多久就要结婚。
牧音尘死活不同意。
当初牧珍结婚,牧音尘也不赞同,但因为江家上一代人清正,长子也有几分贤能,这才勉强点头。
可孟家则是歪门邪道,一家子毒虫。
小姨年纪轻轻,正是容易为爱情发疯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被孟家怂恿,竟然主动与牧音尘断绝母女关系,还登报公示。
牧音尘气病了,小姨却结婚了。
结果可想而知,牧家被人耻笑,而孟家春风得意。
没过几年,孟家生变,原配净身出户,小三登堂入室。
从那后,小姨不知音信。
牧音尘表面上怒气冲冲,不允许牧珍派人去找,但背地里经常抹泪自责,觉得自己没教好二女儿。
正是江近月十岁那一年,孟家那边找到了小姨,出席宴会时还常含糊其辞,暗示小姨的凄惨。
牧音尘当机立断,发动人手,终于接了小姨回来。
小姨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一个不良于行的小姑娘。
牧音尘本就是个倔脾气,当年登报断绝关系的气还没消,又看到小姨的现状,更是恨铁不成钢,没克制住说了重话。
江近月第一次见姥姥发这么大脾气,偷偷在楼上看,只见小姨面容沧桑,连连堕泪,有些无地自容般的愧疚。
当晚,小姨住进自己年少时住过的房子,牧音尘将牧惜笙赶去和江近月同住,意在让小姨静思己过。
却怎么也没料到,小姨把自己吊死在房中,次日,牧管家发现时,尸体已经僵了。
江近月已经忘了牧惜笙是什么反应,只记得葬礼低调办完后,牧惜笙坐在墓地边上,望着天边振翅而飞的鸟,呆着不动。
她不像在悲伤,目光追随鸟儿的方向,像是随时要同鸟儿一道飞走。她什么话也不说。
江近月陪着她。
后来,江近月才知道,原来小姨一直带着牧惜笙住在兰宜翟县。
牧惜笙的腿是被孟雪意弄成这样的。
牧惜笙在翟县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一个脑子不好使,一个心狠手辣。
等两人关系亲厚些,江近月才问起那两个朋友。
牧惜笙告诉她,她没有上过学。
翟县第三中学旁边的廉租楼,傍晚总有霞帔映在斑驳的墙面。
每到霞帔退去,西小的学生就放学回家了。
隔壁住着的女孩会把自己的笔记送来,她看一遍就会了。
一直到三年级,开始学英语。
潘蓉被楼里的老头老太太为难,当众念了段哀皮西提,闹了很久的笑话。
隔壁住着的女孩买了只会说话的鸟,鸟笼挂在窗台上,一墙之隔,女孩念英文给鸟听,鸟偶尔会复述一遍,不知有没有学懂,反正牧惜笙学懂了。
那只鸟后来成了一道景观,因为人们很少见到会说英语的鸟。
隔壁的女孩发现这个现象,收起门票来,挣了不少小孩的钱,当然,老头老太太的钱也挣。
是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江近月听牧惜笙讲了这些事。
江近月隐约明白,是隔壁那个奇奇怪怪、酷爱打架的女孩,让牧惜笙明白人生还有横刀立马、披荆斩棘的可能。
这些年来,牧惜笙从未懈怠过,学成归来后,接了牧家的事,不到四年,牧家已经在溪荷屹立不倒。
可江近月总想,她开心吗。
就如现在嬉嬉闹闹很不靠谱的牧珍,也不一定忘记了为她而死的江三小姐。
这一次,江近月在赌。
赌明天……牧惜笙会不会放萧沉萸走。
牧惜笙在房中看书,牧管家敲门进去。
“查到什么了吗?”
牧管家低声:“两个多月前,萧小姐就有些变化,应该是长达两个月的冷战让萧小姐想通了。”
牧惜笙沉眉。
牧管家道:“萧氏那边……”
牧惜笙摇头,默了会儿。
牧管家道出她的心声:“萧氏势大,萧小姐在兰宜行动就更方便,但要不是萧小姐,东家绝不会暗里帮萧玉痕,或许可以警示一二,免得让外人薄待萧小姐。”
牧惜笙的目光停在书页上,轻声道:“去办吧。”
***
萧沉萸一夜好睡,次日在系统的呼唤声中醒来。
她对此很不满意,道:“你最好有大事。”
系统苦口婆心:“我是那种没事找事的系统吗?”
“今天是萧玉痕生日,你不在,萧元漓又送了大礼,局势对你不利。”
萧沉萸洗了把脸,“有道理。”
系统声音宠溺:“笨蛋,这都要我提醒。”
“……”萧沉萸忍住反胃:“不是有七个好感度可以用?”
系统道:“原文发到你手机了,你看看。”
萧沉萸擦了脸,开始阅读原文。
「一众亲朋好友来庆生,萧玉痕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萧沉萸不在。走前也只托孙缇带了句话,很是冷淡。萧元漓像是瞧出来什么,笑容清恬地走到萧玉痕跟前,捧着一个古意韵味的雕漆木盒,道:“萧姨,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萧玉痕打开盒子,只见洁白无瑕的白玉躺在里面,顿时心生感动。」
系统插嘴:“你想怎么改?温馨提醒,只能改一个字。”
萧沉萸思考片刻,改了这段文里的一个字。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我甚至为你的恶毒着迷。”
萧沉萸道:“……傲天模式真的不能换?”
系统道:“一千好感度。”
萧沉萸不高兴了:“好无理取闹,是你的检测设备出错了,你应该重新计算好感度,而不是为难我。”
系统道:“暂时不行,设备还在修。”
萧沉萸道:“……”
***
这一天,萧玉痕没去公司,请了一些好友到家中庆生。
霍颖与楼菡都来了,还有些圈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都到场。
萧玉痕本应是高兴的,但一想到萧沉萸远在溪荷,那点喜色便散尽了。
她不开心,楼菡也不开心。
“沉萸怎么不在啊,我都打算好为她办席了,考第一那是大事。”
霍颖一时无话可说,半响后道:“我听人说,沉萸每门课都学得很好,估摸着之后的小测都是第一。”
楼菡道:“那考一次摆一次席。”
霍颖道:“……”
萧家没有萧沉萸在,总觉得空落落的,关娴都没什么心情玩闹,歪坐在一边熬时间。
到了送礼环节,萧玉痕很礼貌地向来客道谢,但目中总有些怅惘。
萧元漓心知是为了什么,手中捧着个古意韵味的雕漆木盒走过去,笑容清恬,“萧姨,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萧玉痕前些天一直冷落她,此刻也并不很想收她的礼,但她向来好面子,生日没有小辈祝福也确实尴尬,于是将萧元漓的礼物当成脸面。
萧元漓素日办事很得体,她在这方面很信任这个继女。
有位夫人提议:“萧总不如打开看看是什么,让我们跟着沾沾光?”
“就是啊,咱们可都知道,元漓很孝顺的,礼物一定很用心。”
关娴在旁边冷嗤。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还真当本事了。
萧玉痕知道,看礼物不过是走过场,不论萧元漓送了什么,这些人还是会奉承。
于是她微笑着接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木盒。
三秒后,笑容凝滞在脸上。
方才说话的女士也愣住,面色讪讪。
——那么精致贵气的盒子里,一张白纸静静躺在里面。
就连萧元漓也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幻视了,或是在做梦。
明明装进去的是成色极好的白玉,怎么……变成了白纸?
她想要解释,可说不出话来。
萧玉痕暗暗咬牙,关上木盒。
这时,孙缇来解围,“萧总,这是沉萸小姐的礼物。”
众人再不敢看,生怕再出来一张白纸。
气氛尴尬间,萧玉痕道:“给我看看。”
她知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兰宜。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
礼盒打开时,众人见一条玫瑰金镶彩色宝石项链流光溢彩,很是贵气华丽,礼盒内还有庄铃亲笔写的贺卡。
尴尬的气氛缓解了许多,大家转而聊起庄铃,说这是第一次见庄铃亲笔写贺词,看来萧沉萸在沉浅大学很得庄铃喜欢。
萧元漓被晾在一边。
就是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那么大一块玉呢?
怎么变纸了!
难道…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