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归气恼, 这个结果其实还是好的。
反正秦荔走了，她不用再担心会和侦探所有利益牵扯，更不用担心萧沉萸会被卷入京城的那些事里。
目前来说, 最要紧的肯定是在国内站稳脚跟, 她们之前都是在国外几片蓝海大赚，但这几年能吃的红利都吃完了，再者, 柳祈的的确确是个有追求的商人，要能弄出什么百年企业，她也不算白活，还能做萧沉萸的后盾，多好。
有萧沉萸牵线, 事半功倍。
她的心情别提多美好, 白天的忙碌与纠结全部一扫而空, 随便打理了下头发，换了身衣服后, 便去盛金吃晚饭。
比起她，萧沉萸就凄惨多了。
理智上, 秦荔不告而别这事她认了, 但感情上还真不是一时半刻能放下的，她主要是生气。
晚餐前, 她一点胃口没有，不打算吃饭, 跟任主厨说了后，任主厨一脸失落, 全然是副大厨无施展余地的无奈，萧沉萸安慰她, 承诺明天中午会带她做的饭。
任主厨惊讶，这才刚从沉浅大学出来，怎么就要去上班了。
等萧沉萸出去后，她才对孙缇感叹了半天，孙缇只道：“精力旺盛。”闲不住。
不过……肯定是有隐情的。
她心里发愁，可没地方说，只能暗暗担心。
冬天的花得更费心养，孙缇去花房时，在门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萧沉萸。
她很是诧异，快步走过去。
萧沉萸不问自答：“我瞎转悠，没想到走这儿了。”
孙缇大概知道她想聊些事，就随她一道进去。
花房香味浅淡，满目绮丽，萧沉萸看的眼花缭乱。
孙缇向她介绍开的最好的花，说了品种和习性，萧沉萸认真听完，赞叹道：“我原来还想，一直照看花会不会枯燥。还是花好，至少你照顾了它，它就开的更好，算是回报了。”
孙缇见她话中有话，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沉萸叹了叹气：“也不算什么事儿，秦荔走了。大概最近相处久了，猛一下还没法习惯。”
孙缇惊讶：“走了？”
怎么可能……之前她为了接近萧沉萸做了多少忍耐，现下明明相处的很好，她也算心想事成，怎么还能走呢？
为了让萧沉萸看到她，即便烈日照着，她也要自请去剪园子里的树。
萧沉萸见她反应这么大，便问道：“孙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孙缇踌躇一阵，道：“秦小姐在这儿住的时候，跟我相处的时间最长，我也算有几分了解她，她……她对您……很复杂吧。四年前，方桃带着雷翩来做客，雷翩去书房的时候看中您的绝版书，非要带走，闹了好一会儿，秦小姐接到朋友的邀约，说要去泡温泉，雷翩又要跟去，萧总不放心，让我陪着。就是那次，她在池子里差点掐死雷翩……也许是在帮忙出气。”帮谁出气，显而易见。
萧沉萸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你之前让我小心她，就是为这事吗？”
孙缇点了点头：“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沉默无害。”
萧沉萸道：“真要无害的话，以她的处境可怎么活。”
孙缇很赞同：“说的是。”
虽不知道秦荔为什么要走，但也能想象到，必定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她眼下无法解决，只能这么做。
孙缇一直对秦荔有私心，她虽没有双亲亡故，却也是个孤苦的人，和秦荔差不多，然而她却从秦荔身上看不到现实对她的磨损。有时孙缇都猜不透，她到底哪里来的能量。
她和萧沉萸能互相吸引，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这个结果却有点意料之外了。
萧沉萸原以为聊聊以前就能脱敏，万一明天一起床就忘了秦荔是何许人也，那也不错。谁知道越聊越上头，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一番苦楚没法说，僵硬地转了话题，谈了些花啊草的，就回去准备睡觉了。
刚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干瞪眼好半天，将近九点时，潘云修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萧沉萸差点忘了这茬，毕业典礼的事还没解释呢。
接听后，看到那边三个人挤在镜头里。
萧沉萸一愣，还没说话，拿着手机的潘云修就叫苦：“别挤我行不行！”
潘蓉无辜地往后退了一点。不过也只退了一点点。“小鱼小鱼，你看我养的猫猫。”
萧沉萸定睛一瞧，发现她手里举着一只白色的小猫，也太小了，得是刚断奶。
“怎么都开始养猫了？”以前潘蓉并不喜欢动物。
潘蓉抿抿唇，眼圈立马红了，“没人陪我玩……”
萧沉萸心虚不已，忙道：“怎么会呢。”
潘云修冷笑一声，幽幽道：“听说你们毕业舞会可铺张了。浪费可耻啊。”
萧沉萸干笑：“特殊情况，我连我妈都没叫。”
潘云修还没回，旁边的潘云琢急切问道：“秦荔怎么回事啊，听关娴说她跑了？诶不是她删我干嘛？我没惹她啊？”
萧沉萸纳罕。
连潘云琢都删了，真够可以的。
“我也不清楚，”萧沉萸照实了说：“天没亮就走了。”
潘云琢觉得受伤，“算了，我就不信她再不回来，等下次见到人，我好好审审。”
潘云修幸灾乐祸：“人都把你删了，你上哪儿见去？省点心吧，自作多情。”
潘云琢想打她来着，但碍于对面还有萧沉萸看着，便忍了怒气，狠狠剜了一眼，直接走开了。
只剩下两个人，入镜就没那么艰难，潘蓉红着眼睛，脸上的笑却还堆满着，将小猫拿近了些，“小鱼，它乖不乖？”
萧沉萸看了眼，这猫还没她巴掌大，“乖，挺乖的。”
潘蓉使劲推销：“它可厉害了，什么都会做，等大一点，它就能自己用卫生间了。”
萧沉萸莫名被戳中笑点，“真的什么都会做？”
潘蓉重重点头：“不骗你。”
萧沉萸正好有点饿：“让它炒盘菜给我。”
潘蓉道：“……这个，我都不会，它怎么会。”
潘云修听她们扯了半天，本来不多的气也都消了，她小声问：“你真没事吗？”先前萧沉萸和秦荔关系越来越近，她都看在眼里，这次秦荔不告而别，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她印象中秦荔不是做事不过脑子的人。
萧沉萸摇摇头：“真没事儿，你呢，工作怎么样了？”
提起工作，潘云修真是有千般苦楚要讲，见潘蓉一直痴痴地捋着猫，眼睛不离萧沉萸，她自没什么可顾忌的，便都说了出来。
“真说起来还是怪事了，我们CS杂志今年一直都在做‘她时代’专题，这个专题第一次登的人物是凌倾，凌倾你知道吧？就是京城凌家那个，霄誉财团的东家。本来挺好一件事，凌倾之后我们又实地采访了很多人，非遗传承人，创业者，很多很多，也挺有意义的，可没想到最近业内有了大新闻，霄誉不好像有问题，凌倾也出现在避雷名单上，我们主编快疯了，下一期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天天喊我们加班想办法。”
萧沉萸一听，还真是大事。
潘云修继续道：“我刚开始还觉得小题大做，直到昨天……”提起此事，她简直心有余悸，“你绝对想不到，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巴布亚岛事件，就是凌倾主谋，她那个弟弟、就是被接回来的那个私生子，也参与了。”
萧沉萸沉思片刻，道：“啊？以前怎么一点没听说？”
潘云修撇嘴：“我妈说了，这都是她们自己人干的，八成就是分赃不均闹内讧，你想想看，圈里哪次出大新闻不是自爆？”
萧沉萸大概明白了，估计是程逢干的。现下孟雪意想独吞实验成果，凌家不肯放手，两边暗暗较劲，孟雪意先发制人，让程逢在业内散播消息，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如果孟雪意直接开大，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凌家上下打点之后，仍然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没有证据，但如果由程逢先向业内透露，以如今的舆论形势，宁可信其有，大家自然会远着凌家。
没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毕竟没法防。圈内和圈外的处理方式不一样，没法用真金白银去打点。
管你什么财团，高楼起高楼塌，不过一夕之间而已。
萧沉萸不露声色道：“凌家没什么反应吗？”
潘云修叹道：“暂时只能压消息了，可惜啊，新生自媒体天不怕地不怕，消息早就传出去了，网上讨论的人越来越多，这种事就算是假的都得退层皮，何况以凌家那种行事，恐怕七八成真吧。”
这就有意思了。
萧沉萸听的手痒起来。火已经烧起来了，添把柴烧的更旺才好。
她们说了这半天话，潘蓉很不满意，悄悄挤了下潘云修，潘云修差点掉凳，只不过没说什么，她近来对潘蓉的耐心多了不少，或许是处久了，她发现潘蓉其实一点也不任性，哪怕昨晚等到半夜，今天也没对萧沉萸说什么，她估计也明白萧沉萸的难处，毕竟如今回了潘家，要顾及霍颖的心情，但凡做不好，就要伤了彼此情分。潘蓉并不那么笨。
萧沉萸心情好了许多，去看那只猫，觉得丑不拉几，比家里那只金毛好不到哪去。自打二百鹉没了后，她就很难再说服自己和这些小动物产生感情。
潘蓉惊喜道：“它洗脸了。”
萧沉萸不知不觉笑起来，看着这一人一猫，对潘云修道：“我明天就准备去影视部上班了。”
潘云修愕然：“一点不休息吗？”
“等夏天吧，大冬天的，旅游也没处去，只能在家待着，不如上班去。”
潘云修道：“你是单纯不会享受，闲不住。”
萧沉萸点头：“是有点儿。明天刚上班可能事比较多，这周末吧，咱们聚一聚？”
潘云修还没说什么，潘蓉已经举起小猫的双手赞成：“好！”
潘云修无奈道：“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同意吗？不过地儿我来定，如果我们有活动的话，我带你们一块儿去，吃顿好的，凑个热闹。”
萧沉萸自是没什么意见，“那等你好消息。”
又聊了大半个小时，萧沉萸才哄着潘蓉去洗漱睡觉。
而她自己不出所料地失眠到凌晨两点。
为了排遣愁闷，她开始呼唤系统。
原以为又叫不应，没想到这回系统竟然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早就会来骂我了。”
萧沉萸听着好笑：“我骂你干什么。”
系统很识相：“女主跑了，你应该迁怒与我。”
“那你真高看自己了，”萧沉萸实话说：“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想起过你。”
系统奇怪地沉默半晌，道：“你一点不好奇这些事吗？”
就没见她认真问过。
萧沉萸瞪着天花板：“我问了你又不说，白费口舌的事我不做。”
系统拿捏住姿态：“那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问，你问了我就说。”
萧沉萸直白地道：“所以，现在是你想让我知道，而不是我想知道？”
系统卡了一下，应道：“可以这么认为。”
萧沉萸起身靠在靠在床头，抱着双臂思索，“但我不想知道了，怎么办。”
系统道：“不准。”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不是求，是商量。”系统纠正。
萧沉萸摆摆手：“都一样。”
系统好奇：“为什么你之前不问？”如果她非刨根问底，它不一定会一直瞒着。
萧沉萸道：“该说的时候你就自己来说了，就像现在。”
人类真是狡猾。
系统道：“我能放心说出来，是因为该知道的前情提要你已经知道了，在我看来，你也有能力去做接下来的事。”
萧沉萸笑了：“你没事儿吧，你说让我去做我就做？”
系统很正经地告诉她：“这是我们的交易。”
“交易？”萧沉萸无语：“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系统道：“当然不记得，因为那段记忆是我清除的。”
萧沉萸惊诧，面上却不显，冷笑道：“接着编。”
“你不是也在好奇吗，关于你前世为什么跳楼自杀的事。”系统道：“我，选中了你，给了你时间回溯的机会。”
系统解释道：“也就是你印象中的重生。”
萧沉萸愣住，仔细回忆一遍，还是想不起有这回事。
她做了一个假设。
假如前世被囚困的自己遇到这样的机会，会不会同意这么做？
应该……会的。
谁不想修正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你很绝望，你听了我的条件，打算博一次，”系统说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开启大跨度的时间回溯。”
萧沉萸呆了片刻，她最先想到的是交易，“我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可别是太过分的，不然她真有可能过河拆桥。
“你答应了我两件事。第一件事，销毁这个世界有关系统研究的所有成果。”
当下看来，这不是特别难的事，而且她本来就会去做，孟家和凌家哪一个占有实验成果，都不是好事。
“第二件事呢？”
系统道：“记得巴布亚岛上的胶囊机器吗？”
萧沉萸道：“差不多知道些。”她得到的信息并不很全，但整理一下就能推测出来，凌孟利用乔筝做了系统实验，初代成果就是巴布亚岛上的胶囊机器，不过外界都以为那座岛上是情－色交易。被抓的都是特征明显的女孩，家庭条件都不错，萧沉萸大胆猜了一下，做实验的人应该从原始系统处得到了某些信息，内容或许和系统选中的人有关，所以画像才那么精准。
也是够无法无天的。
系统道：“进过机器的人都被植入了子系统，实验室有设备可以连接，她们中有的人已经借助子系统的力量逆天改命，造成了很多悲剧。”
萧沉萸不理解了，“乔筝不也是逆天改命的路线吗？”
系统解释：“那不一样。你知道这个胶囊机器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吗？是为了激发系统的力量，比如我给你的改剧本权限。为了获得这种能力，实验者给她们每个人的设定都很极端，目的就是希望子系统能被激发出原始系统一样的力量，这就造成了很混乱的结果，她们中有的人家庭美满，但却拿到了复仇剧本，有的人血包体质，却拿到了受虐人设……”
萧沉萸一时觉得骇然。
竟然是这样。
系统批评道：“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杀。”
萧沉萸道：“如果销毁掉机器呢？”
“机器只不过是工具，销毁了并没有什么用。我已经检测过了，有效的子系统总共六个，一个是陈舞，这个人秦荔会解决，你不用管。还有一个是洱城的云想，她也不用管。”
“云想，”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她为什么不用管？”
系统道：“严格来说，她被植入的子系统很微弱，只能起到一些刺激神经的作用，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效。傅伽的情况跟她一样，她们很幸运。”
萧沉萸道：“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完全没受影响。”
系统有些同情：“倒也不是。偷机器的是洱城人，跟云想有些关系，她所接收到的来自系统的信息，都是偷机器的人操控的。”
“这个人也在做实验？”萧沉萸问道。
“当然，”系统说：“没有人能抵抗系统的魅力。”
萧沉萸道：“……你知道偷机器的是谁？”
系统道：“云想的朋友。”
萧沉萸无话可说。
刚才她还在想，如果不是对本人极其了解，怎么能远程操控呢，换了不熟悉的人，三两句话就得露馅吧。
听说云家对云想寄予厚望。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
“是谁？”
系统道：“这个你不用管，人就在曼彻斯特，秦荔会解决的。”
萧沉萸心累：“能别提秦荔吗。”
系统道歉：“对不起，我得提。”
“……”萧沉萸没了脾气：“算了，她能解决也是帮我的忙，我是受益人，没什么好不爽的。那另外三个人呢？”
“这三个人很麻烦，我还在观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
萧沉萸主动道：“我接下来要做的是毁掉孟家的实验室？”竟然能让萧元漓和系统进行融合，足见孟家的实验已经很成功了。
系统道：“是的。”
外面天蒙蒙亮，萧沉萸偏头看了下，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事真是太玄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会很难相信吧。
秦荔也是个奇人，她得知前世的一切时，都没有怀疑就相信了。
不愧是被原始系统选中的女主，接受能力好强。
“改剧本功能只能在你们的三角故事中生效，所以接下来要看你自己了。”
“诶不是？哪来的三角关系？”萧沉萸纳闷。
系统道：“你忘了吗，一开始我就说过。时间回溯本来就是有代价的，一般我们都会选择比较低成本的小说框架。定制成本很高。”
萧沉萸叹气。
老实说，它给的情节并不算非常离谱，所谓的三角关系在前世也有发生过。
讲到此处，她又有疑问：“前世我家出事以后，萧元漓上哪儿去了？”
系统道：“躲避孟家的追踪，四处逃窜。你知道的，她很厌恶自己本来的人生，虽然鬼迷心窍接受了融合实验，但是当她得到所谓的荣华富贵以后，她有了更高的追求，她不想被人控制，所以毁约了。”
萧沉萸有些感慨。
凌孟两家为非作歹，萧元漓此举也算是让她们认识到什么叫社会险恶。
吃早饭时，萧玉痕看着眼圈发青的萧沉萸，有些担心：“昨晚又没睡吗？要不今天别去了，你好好休息一阵吧。”
萧沉萸道：“没事儿，您看我精神不是挺好吗。”
还真是，虽然一副熬大夜的模样，但她的眼神真的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萧玉痕感叹，还是年轻，不管遇上什么挫折，隔天又是一副进取的精神面貌。
“反正别逞强，影视部的积弊不是一两天能改的，身体最重要。”萧玉痕劝告道。
她之所以先让萧沉萸去影视部，是想让她大展身手，将来就不会有人质疑她，不然今后接手萧氏，得多少人不服她。
一般情况下，继承人刚进集团时，不能给太高的职位，但因为萧氏影视部的确很废，萧沉萸空降部长也没人说什么。
集团内部没人看好这个部门，好像有什么魔咒一样，投进去的钱全打了水漂，签约的艺人也一个个出事。情况极其不乐观。
萧玉痕怕影视部摆烂惯了，不服管，所以让连湘去协助。
大家都知道连湘是萧总跟前的红人，外头许多大老板都巴结着她，内部工作人员自然也得给足她面子，头天上班，大家都很积极。至少看上去很积极。
早上先开了一个小会，意在互相认识一下，萧沉萸自己掏钱带她们去吃午餐，聊了不少内部的八卦，等到了下午，彼此已然很熟了，这倒让连湘吃了一惊。
影视部对萧氏来讲很特殊，因为大部分员工都是高价挖过来的业内精英，可就在于当时的负责人急于求成，请来的都是大腕，谁都不服谁，导致运营上出现许多分歧，团队磨合的越来越不好，后期就开始躺平。有些受不住的员工赔了违约金走了，剩下的人也整理不出头绪，只能有一天没一天的熬日子。
问题在于当初挖人的时候承诺过，不能开除，否则要给高额的遣散费。
所以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不过萧沉萸完全没架子，嘴还挺甜，哄得一些人找不着北，今天算是玩了一整天。
虽然什么活儿都没干，但部门里杂七杂八的事全让她给套出来了。
连湘去向萧玉痕汇报的时候，总结道：“沉萸小姐真是，能屈能伸。”
萧玉痕忍不住笑了半天。从前在翟县时，萧沉萸就很懂这一套，从她用二百鹉赚钱就能看出来了。
她越来越期待，萧沉萸能把影视部带到什么地步。
等所有人下班后，萧沉萸才总结了这一天之内得到的信息。
连湘耐心等着她。
萧沉萸劝道：“你先回吧，我待会儿自己开车走。”
连湘道：“没事，我等等你。”
萧沉萸见状，知道她应该是想聊聊，没有拒绝，提议道：“晚上一块儿去吃个饭怎么样？”
连湘很快应下：“没问题。”
写完报告，照样发到张嘉青的邮箱。
“昨天你发过去的还没收到回复吧？”
萧沉萸道：“没呢，估计在忙，不着急，等两天吧。”
连湘道：“张经理脾气倔的很，吵架可厉害了，萧总都吵不过她。”
萧沉萸叹气：“看得出来。”本来影视部的营销是张嘉青派人负责的，但营销部很不情愿，多次提出将影视部外包。正好晟美公关递了橄榄枝，萧玉痕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萧沉萸发邮件不是想让张嘉青再派人来，只是想探探她的想法，看这边的烂摊子要怎么解决。
她对萧氏的了解远没有张嘉青深，再者，像这种集团事业群，要疏通的关系太多了，有人协助总比自己走独行道要强。
要毁掉孟家的实验室，她得有个很合理的身份与孟雪意对峙。
孟家既然靠着曦影吊命，那她就进影视部周旋，同行之间难免有个磕了碰了。
顺便捞点人脉，为她和柳祈的事业添砖加瓦。之前柳祈一心往溪荷走，想着走牧惜笙的关系，可如今萧沉萸觉得不妥，牧惜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日后淡淡的也就是了。
挑了一家今天摘星比赛最强的餐厅，点完菜后，连湘才道：“小池总给的方案您看过了吗？”
萧沉萸道：“看了，我也去搜了不少资料，只是把林蛰玉和曦影的艺人捆绑起来，是不是风险挺大的？”
连湘道：“是挺冒险的。”
萧沉萸喝了点水，指腹摩挲着杯面，“陈麓在曦影也算头部艺人，我看了她粉丝画像，学生比较多。”
连湘道：“林蛰玉的粉丝可能占比最多的是我这种。”
萧沉萸想了下，“其实不太妥。同样的故事演两遍就没意思了，没人看了，陈麓做事跟孟久差不多，而且她们陈家现在在洱城也有一定的地位，不太好对付，我觉得吧，得先在蛰玉身上投资，咱们就成立一个专门的剧本鉴定小组，挑一个最能吸粉的本子，如果找不到好班底，咱们自己组局，花钱也无所谓，反正现在影视部的钱也流水一样往外倒，不如花在刀刃上。”
“是挺有道理的。”连湘说：“如果这么做，就更不能挑衅陈麓了，她有个姐姐还挺厉害的，在国外上学，在好几个社交平台上都有五百万的粉丝，说实话，比林蛰玉的粉丝还多，现阶段还惹不起。”
陈舞跟陈麓的关系一直是公开的，而且陈舞毕竟是网红，跟网友的交流更直接一点，经常暗戳戳带节奏，先前陈麓的对家可没少被她内涵，现在已经糊了。这件事影视部运营还专门讨论过，大家没想到网红的力量已经这么大了，所以之后运营又盲目对接网红博主，推过萧氏艺人的在播剧，可惜没人买账。
萧沉萸意味深长地道：“陈舞……”